话分两头。兰博带着几名身手颇为不错的女子领着孩子们从冥月堡的后门走!
这冥月堡的后门并不常开,当然,武林中人也鲜有人知冥月堡还有个后门,所以也有才放心兰博领着孩子们从这儿走。兰博也是第一次从这儿出来,他凭借地图,从密密丛林中往山下走。
一路上平静无奇,孩子们在马车里并不害怕,有些还传出游戏的话语。兰博也松懈了,他满脑子是颜莹的身影,他承认,他担心,担心他们冲不出重围,担心他不在她身边时她不能应付狼群般的对手。原来形影不离已是他戒不掉的习惯,一个人一旦养成了一种习惯,如果想要戒掉它,也是要花上相当大的代价,只是兰博并不想戒掉,因为他认为这是一种幸福的习惯。
兰博的思绪还在随着马鞍上的起伏不停摇晃时,突然一阵箭雨从天而降!
说是“箭雨”并不夸张。箭支真是这么雨点般密密麻麻的朝这队人马射来。兰博当机立断,双手举枪迅速旋转!射往兰博方向的箭支纷纷被当了下来。但兰博身后,已是一声声凄厉的叫喊声!
几名冥月教的女子虽身手不错,可毕竟是松懈了,反应过来之时,也已身中数箭!
兰博回头,他被眼前的场面吓了一跳!腿一滑,从马鞍上跌落,由于另一只脚还缠着马镫,他被受惊的马儿拖出好远。可那血淋淋的画面仍让他的视线凝固在那里:他身后的马车与地面上都插满了箭支,他分不清马车旁的究竟是死人还是“刺猬”,孩子们的血从马车边缘瀑布一般的流下,就连马儿也没有一寸完整的肌肤!
红色的血染红了周围原本绿色的一切!红色的马车红色的泥,红色的叶子红色的草!
终于,兰博被马儿拉出数十丈好清醒了过来,他再次跃上马,正欲奔回冥月堡!
正在这时,兰博发现从林子里慢慢走来一队士兵,从他们的旗帜可以看出,这时安庆绪手下大将伊子琦的士兵。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难道冥月教多番拔出叛军在中原的爪牙,惹得他们大动干戈的召集冥月教的敌手,想给冥月教致命的一击?
兰博虽算不上绝顶聪明,可长期呆在冥月教中,自然对当前的形式有所了解。
“可恶!这马车里全是臭小表的尸体,那黄金啊,珠宝啊哪去了?”一个声音传来。
“报,将军,前面不远就是冥月堡的后门,我们何不顺藤摸瓜,也许冥月教的人并没有将财物运出呢?”又一个声音谦卑的说道。
“没了这批财宝我怎么和我师兄交差?没了这批财宝我们怎能招兵买马?他爷爷的,浪费了老子大半天时间,白费了我师兄将他们的藏身之处散播出去这条计策,如今就等来了一车车尸体!走,去堡里搜!”那为首的一人似乎容易动怒,说着便抽出腰间钢剑,正欲离去!
兰博一听,顿时明白了为何冥月堡为何在一朝一夕被仇家所寻到,他满内心的内疚与歉意,他怒火无从发泄,又不知如何与颜莹交代,辜负了自己心上人的信任是件很不愉快的事情,正好又遇到这帮草菅人命的叛军,他已忍无可忍,便从树后面驱马而出,长枪刺,刺向为首的一人!
为首那人忽听身后有动静,回身看,长枪一道面前,他不惊不怕,双腿一弯,整个人向后倾倒,躲了过去。
兰博一枪无功,便勒马止步,他扭头看去,刚刚为首那人身穿黑色战甲,斗篷席地,手持钢剑,肤色黝黑,脸上两条深深的刀疤令人心寒。这人便是伊子琦的师弟,魔影!
兰博根本不知眼前人是谁,他也懒得理会眼前人是谁,他只知道也许杀光眼前这群蔑视生灵的屠夫,颜莹都不会原谅他,更何况他自己的良心呢?
于是,他忍着之前的伤痛,翻身下马,长枪带着凌厉的热浪,卷向众人。
魔影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避开兰博的枪尖之后继续往前走,甚至,他都不在乎,他自己身后被兰博枪劲杀死的士兵。
或许,他知道财物的下落!魔影转念一想。
于是魔影终于出手了。
此时已是傍晚时分,影子被夕阳拉的好长。
兰博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或许,这就像别人认为他口中的火是妖法一样,他也认为眼前的景象,是妖法所致。
所有影子在这时都跳了出来,树影,人影,当然也包括兰博自己的影子。
兰博震惊的一瞬间,就已被自己的影子所伤,三尖两刃枪的影子插进了自己的右胸,兰博疼得尖叫起来!
“说!冥月教全是女子,你一个大男人怎么会在这?你与他们是什么关系,若知道我想要的东西藏在哪里,我能放你一条生路!”魔影手持钢剑慢慢走近兰博。
“受死!”兰博怒吼,凭借他身上最后一丝力气吐出熊熊火焰。可惜魔影有所警惕,轻易地避开了这股流火!
避是避开了,可魔影的左臂亦被滚烫的温度灼伤了。
怒气,让魔影带疤的脸变得更加扭曲!“胆敢伤我!”魔影吼着,一脚踏在兰博胸上。
兰博感到胸口一阵胀痛,又是一口鲜血,从口中涌出。
他已没有力气,再去挣扎,他尽力了,尽避伤不到眼前的丑八怪一分一毫,模糊的视线还在凝视那张阴笑着的脸。
魔影伸手抓住兰博的脚踝,将他慢慢拉向那股流火燃起的火堆!
“你烧伤了我,我便让你再火中慢慢享受!”魔影道。
“不要,不要。”兰博不知何时,竟然如此惧怕眼前的火焰!“颜莹,颜莹,救我。”兰博的声音很低很沉,他只希望这时,也能像先前自己深陷绝境,被自己所爱之人解围。
“谁也救不了你!炳哈哈”魔影将兰博抛入火中,看着跳跃得更加旺盛的火苗,魔影脸上兴奋的表情更显得丰富。
火烧得更旺,照亮了多数人的欲望,又焚毁了多数人的希望?
初春的雨就像更年期的女人戒不掉的唠叨,细细密密。
在湘西一个古镇里,这雨,更像国画中的水墨,朦胧中若隐若现的是飞檐,流动着的,是轻纱一般飘舞着的白雾。
雨点落在石板上,洗净了灰尘,然而,突显了年代在它身上留下的裂纹。
清清的河边,有哼着歌垂钓的老人,雨在他身上的斗笠上洒了一层一层。鱼竿还是那么稳,眼里,还是满满的认真。
河上撑船的船夫唱着硬朗朗的歌,歌声透过薄雾,更亲切了。不知谁家的屋子里传来葫芦丝的声音,很轻很轻,有着如同这古镇一样耐人寻味的平静。
孩子们撑着伞在雨中打闹,欢笑声在小小而又弯曲的巷子里回荡,让人找不到一丝战火侵扰的痕迹,更不要说响彻昼夜的号角了。
尽避整个大唐都在安史之乱中动荡不安,可这里,却丝毫不受外边战乱的侵扰。人们在这样的平静里依旧享受他们的天伦之乐,这里没有饥荒,没有杀戮,没有风餐露宿时偶尔响起的呻吟。人们辛勤的劳作,然后在闲暇之余便尽情的泡在这如画的山水中,不问年份,不争虚名。
入夜,古镇里家家透出暖暖的灯火。古镇郊外的一个古庙,更是灯火通明。尽避那密密的雨还没停,可古庙前平地上的几个大鼎里浇了火油,燃了火,把古庙前照得有如白昼。
环绕古镇的小河也从古庙前的空地旁流过,这里的人们时常也喜欢将船只泊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