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厚的掌力,落在桌上竟悄无声息,不单如此,桌上摆着许多菜,却仅仅之震起其中之一,可想而知这崆峒掌门的铁掌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看了崆峒掌门的功夫,中原五霸也低下声来,虽依旧说着他们的事迹,但声音确实小了许多。
“姜掌门的掌法的确妙,但不知这店里头的菜是否像传闻般好吃?”话音才落,只见青衣邪棍捎起他的精钢棍向崆峒掌门挥出。
他的棍法奇快无比,只见棍影飘过,姜掌门桌前的几盘菜已被精钢棍抡到青衣邪棍的桌上。
没有一滴油溢出盘子外,亦没有一个盘子碎裂。这人的棍法的确比传闻中还要高明。崆峒掌门看着眼前的一切,竟红着脸也不出声,只有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点好的酒菜在青衣邪棍的桌上被别人品尝,嘲讽的品尝。
“唉,你说人奇不奇怪?饭馆是吃饭的地方,有些人偏偏就喜欢来这说个不停,不知道是兜里没钱,想说书来赚赚饭钱还是想炫耀,有些人吃饭不好好吃,原本筷子一夹这么简单的事偏偏要拐弯抹角地展示自己的内功,有些人更无耻,想要品尝人家的菜,不说一声倒也罢了,还将人家的菜全抢到自己桌上,真不知他的脸皮有多厚。”李若岚看了饭馆里发生的一切便缓缓道来。
原本饭馆里的人见着这几人的身手,已显吃惊,但听了李若岚的话更是吃惊,不是因为她说话的声音大,而是因为她一句话经将这些人全得罪了,这些人光是瞧刚刚的谈吐与身手都已是江湖中的不凡之辈,寻常人又怎惹得起?
“又惹事了,咱们还是赶紧走吧。”慕容荃听了李若岚的话的确头疼。到洛阳的这些天,她不是惹那些守城的官兵,就是给黑心的商贩找些麻烦。
李若岚惹的麻烦的确不少,可慕容荃担心的是她会惹出更大的麻烦。奇怪的是,慕容荃虽觉得头疼,但自从天界一行之后便没有将她独自扔下的念头……
“走,哪里走?”中原五霸齐声叫道,崆峒掌门“哼”的一声,一跃而起,“嘴硬!”青衣邪棍精钢棍已出手!
五把长枪从五个刁钻的角度完全封死了两人的去路,崆峒掌门的双掌已经挥出,掌风澎湃地卷向两人。青衣邪棍的精钢棍斜劈,精钢棍比刚才更快更狠。
李若岚见众多好手同时毫不留情地向自己出手,惊愕之下竟呆在原地,她虽嘴上快活了,可心里却不知如何是好。她也才发现“祸从口出”四个字不是古人说说而已的玩笑。
李若岚只觉得右手被人拉起,身子渐渐远离了杀气的环绕。
慕容荃拉着李若岚灵巧地避开了中原五霸的枪尖,同时战刀出手,刀光耀眼,这一招连消带打出奇地快,出奇的巧,这些人明明看到慕容荃拔刀的动作在他们出招之后,但自己的招式反被慕容荃所牵制。
一声巨响,姜佛心的掌力被刀劲所震退,五把长枪,一把精钢棍也都被一把战刀压在上边,枪尖、棍头都被死死的按在地上。
饭馆里沸腾了起来,有鼓掌的,有火上浇油的,有想来劝架但不敢上前的……
中原五霸使劲,但枪尖分毫没有移动,几人面色已是铁青。
姜佛心见自己全力一击的掌风居然被眼前年轻人轻松的化解,心中怒气虽未散,但也不敢继续出手。
只有青衣邪棍还恶狠狠地骂着:“狗杂种,居然敢挡老子的棍,不想活了?”
“在下替她向众位陪个不是,她不明礼节,众位大人有大量,莫与她计较,想必众位刚刚的惊天动地地一招已把她吓坏了,她看来是不会再这么口无遮拦的了。”慕容荃说着,将战刀收起,然后向这些人抱拳行礼。
人总是要面子的,见眼前人功夫不俗,又给了一个台阶,谁会去与功夫比自己好的人拼命?中原五霸也抱拳行礼,纷纷退回原座。
姜佛心“哼”的一声,也甩袖离去。
唯独邪棍还恶狠狠地盯着两人,似乎是咽不下刚刚那口气。
“不知邪兄还有何赐教?”慕容荃笑着,面对邪棍冷酷的眼神,他居然还能笑着。
李若岚虽面不改色,但心里早已被那种眼神吓得发毛。
“你若听过我的名字,也该知道我的原则吧?”邪棍说着,杀气更加浓烈。
“斤斤计较,得饶人处不饶人,邪兄,在下说得对吧?”慕容荃说着,笑得更加轻松。
“那你今日还想走?”说罢,棍影漫天,直慕容荃与李若岚。
饭馆里所有人的目光完全被这儿的打斗吸引过去了。
饭馆里很安静,只剩下精钢棍在空气中划过时“呼呼”的声音。
漫天棍影像渔夫渐渐收起的网,慢慢小了,棍影的范围渐渐小了,但四周却没有空隙让两人离开,两人像极了被困在网中的鱼,只能坐以待毙。
棍影一收!所有人的心跟着一紧。
谁都以为,在这棍影之下,两人要么是鼻青脸肿,要么是手断脚残,毕竟,邪棍这名号,光是说,便足矣吓倒许多人。
然而慕容荃并不也是这许多人之一。
灰影一闪,只见两人如鱼跃翻身。
在棍影收紧的一瞬间,两人掠过棍影的顶部,有惊无险地从邪棍头顶上翻过。
饭馆里的人齐声惊呼!有些人鼓掌,有些人张大了嘴吃惊看着,有些人则拍着大腿喊“可惜”。
一个起落,慕容荃已经拉着李若岚从饭馆里跃出。他轻飘飘的身影犹如被风儿吹落的叶子,缓慢,缓慢。
一招落空,邪棍更是火冒三丈!他手中精钢棍一提,也追了出去!
才跃到半空,邪棍便毫不犹豫地使出平生杀招,朝着慕容荃与李若岚两人的背影挥去!
精钢棍还在邪棍手上,可空中飞出七根旋转着的棍影,每一根都似长着眼睛一般,死死地追着两人。
这七根棍影是邪棍凝聚全身功力打出的,从出道至今,他的这招“七邪棍”之下,从未有人能避得开,亦从未有人逃得掉。
慕容荃站着不动,就在七根棍影即将从各个不同角度击中他之时,他亦是凭借他妙绝的轻功躲开了。
饭馆楼上探出头来观看的人欢呼着,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喝倒彩。
几根棍影重重地砸在地上!石屑飞溅!
一些碎石恰巧溅到路旁一位穿彩衣的老婆婆身上。
老婆婆回头看了一眼邪棍,仅一眼。
只见邪棍没有了刚刚的嚣张气焰,连忙丢下精钢棍,鞠躬赔不是。
但那老婆婆回过头,若无其事的走开,然后走到街边拾起今早就已经被遗弃在街角的婴孩。然后她带着老年人特有的缓慢步伐,消失在街角。
饭馆里所有人都被这一幕弄得一头雾水。
洛阳城里的弃婴多没有人拾起,可妙手婆婆为何会这样做?妙手婆婆不是黑道十大高手之一?她拾起弃婴又有什么目的?慕容荃安奈不住心中的疑问,亦不想再回刚刚李若岚惹事的地方,便顺着好奇心,跟了上去。
李若岚刚想问,又已经被慕容荃拉着朝街角走去。
什么人能让江湖中人闻风丧胆的邪棍毕恭毕敬呢?饭馆之上已是沸腾的议论声了。
慕容荃与李若岚跟着那老婆婆一直到了洛阳城郊。
只是这里除了几座废弃的院落,并无人影。
夕阳的余晖洒在这荒凉的景致上,更残破,更没落。
“慕容兄弟?”一个声音从慕容荃身后传来。
慕容荃回头,看到了那蓝袍白发的年轻人,慕容荃做梦都想见的那个人——夏侯嘉。夏侯嘉身旁还站着琪琳,琪琳的眼光虽神采奕奕,但面色略显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