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不知道,大概是账簿的弄错了吧?”阎王额头上,汗如雨下!事发突然,他一瞬间竟清醒许多。
“关于死人的事你最清楚,你不知道,谁知道呢?”兰博说着,一把揪住想要逃走的阎王!
“来人啊”阎王正想求救,谁知“来”字才一出口,脸上就被兰博狠狠地掴了一巴掌。
这巴掌虽未尽全力,但阎王那娇气的脸蛋又怎么承受得了?这一掌下去,阎王的脸顿时肿了一片。
“说!不然有你好看。”说罢兰博已经站起,举起拳头对准阎王的脑袋!
通常爱钱的人都是怕死的,如果死了,又怎么能去享受那些还未来得及花出去的钱呢?
阎王见怎么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况且他又见过兰博的身手,他不得不将实情说了出来。
原来颜莹是被黑白无常勾了魂去,魂魄离开躯体三天,人便回天乏术了。只因为清明节返回阳间的刘员外无意中看中了路过他坟前的颜莹,于是便重金收买了阎王,要阎王替他将颜莹勾来,做了他的妻子!为此他整整送了阎王三个棺材都装不完的冥币!
所以,阎王当然就删改了生死簿,所以,就有了黑白无常勾魂的这一幕。
怒火似决堤一般吞没了兰博所有的理智。
只见他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把被麻布包着的东西,他稍稍运了真气,麻布纷纷碎裂,他手中赫然就是那柄三尖两刃枪!
寒光一闪,阎王的右手被砍落在地!
阎王疼得眼泪直流,他跪在地上,乞求兰博放过他!
放过?他不也是没有放过颜莹吗?颜莹又有什么错?兰博想着,已经目露凶光!
长枪一刺,正中咽喉!
阎王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可兰博心中的怒气没有就此平息,反倒越燃越烈!
他走出鬼菜坊,口中火焰一喷,鬼菜坊已经包裹在火光之中!
兰博的手紧握着三尖两刃枪,他的脸因为痛楚而抽搐,他身上散发的热气因为愤怒而更加凌厉,炽热!
他一步步走向,他打听来的那个方向——员外府!
刘员外,当然就住在他自己的府邸里,也就是员外府!
兰博砸开员外府的大门,肆无忌惮的走了进去!
挡着他的侍卫,死!路过他身边的“人”,死!回答不出颜莹在哪的,死!
兰博踏着一路的鲜血走来,没人阻止他,因为阻止他的,已经全都死了,也没有人能逃走,因为正欲逃走的,也已经全死了!
如果兰博没有记错,今晚死在他枪下的,已是三百多条“人”命!
死了一次的人到阴间再死一次的,还叫做人命吗?
他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有颜莹。
在员外府的后院,兰博发现了拿着包袱,身穿丝绸的“人”,这人鬼鬼祟祟,正欲从后院逃走!
一个飞踢,那“人”已被兰博踹倒在地!
“颜莹在哪?”兰博说了这句不知道刚刚说了多少次的话语。
“我,我,我说了你会放了我?”那“人”吱吱呜呜说道,说话间,他已被吓得尿了出来!
“你不说肯定是会死的。”兰博手中的枪很稳很稳地架在那“人”咽喉上。
“在大堂左边挂红灯笼的新房里。大人您放了我吧,我只是一个在这里管账的,什么都不知道了。”那人说着便向兰博磕起头来。
“管账的可不会带翡翠戒指,帽子上也不会有如此成色的上好红玉,更不会穿镶着珍珠的鹿皮靴!你是谁?”兰博将手中的枪向前推了推,枪尖稍稍在那人颈上划开了一点口子,一滴血流了出来。
那人抖得更厉害了!
“小的叫刘福贵,就是他们所说的刘员外,大人您要是想要美女,刚刚小的说的那房间里就有一个绝色美女,若是大人嫌不够,小的再去给大人您找,不管大人您喜欢什么,金条还是冥币,小的都能给大人您找来,小的只希望大人能饶了小的一命!”那人还是一边说着,一边磕头。
其实兰博早就猜这人便是刘员外了,毕竟这样的穿着,绝不是一个掌柜的能穿得起的。
兰博一听刘员外这三个字,心中的火更大了,他一脚狠狠地踹在刘福贵的“要害”上,吼道“带我去!”。
刘福贵捂着“要害”一瘸一拐的将兰博带到那间房前。
兰博一脚踢在刘福贵的屁股上,刘福贵破门而入,倒在房里地上直哆嗦,呻吟着还不忘求饶。
兰博跟着进了房间。
雕满龙凤的大床上坐着一个女子,女子面色苍白,她疲惫的倚床而坐,正看着床帘出神,通红的眼角还残留有一丝泪迹。这人赫然就是颜莹!
“颜莹!”兰博兴奋的叫着便奔了过去。
颜莹怎么也不会想到能在这看到兰博的身影!就像没有想过能在夜晚看到阳光,就像没有想过星辰会被绣到自己的暖帐上一样!
她早已绝望,然而如今,看到兰博出现在她眼前时,她脑海里竟一片空白。她虽然一直期盼兰博能将她救出苦海,如今兰博出现时,她竟不知如何面对,毕竟,女子最珍视的东西,已被别人夺去!被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夺去!她又有何颜面面对兰博,面对这个奋不顾身闯进地府的男子?
颜莹虽挣扎着想要站起,但立刻,又瘫软倒在床上!
兰博将她抱起!
颜莹感觉到他胸膛的温暖!
颜莹心中的痛苦又一次化为眼眶中晶莹的泪水。矛盾,纠结,痛恨,感激,每一种情绪像是一根针,深深地刺进她的心里,拔不出,化不了。
“没事了,我来了,我来了。”兰博说着用手轻抚颜莹的脸蛋,那张曾经健康美丽的脸,如今如此苍白,憔悴!
“她怎么了!”兰博一脚踢倒正欲逃走的刘员外,瞪着眼睛问道。
“我怕她乱走了迷路,又怕她外出被那些魂魄吓着,所以让她喝了一些酥筋软骨茶,过些时辰就没事了,大人您放了小的吧。”刘员外说着又磕起头来。
“我头一次见到那么色胆包天却又胆小如鼠的男人!”兰博骂道,一道流火已经从兰博口中飞出,正中刘员外!
烧死与溺死是最痛苦的两种死亡方式,对于刘员外这种人,兰博决定要他慢慢享受这种痛苦,要把自己心理上的痛苦变成他肉体上一寸寸不可以回避,不可以熄灭的痛苦!
被火光包围的刘员外在地上打滚着大叫“我给你我所有的财产,所有的财产!只要你放了我!”
兰博挥出掌风,将火熄灭!
刘员外呻吟着爬了起来,又跪在兰博面前拜谢。
一丝冷笑在兰博脸上绽放!
他不是放了他,他怎么会放了让自己如此痛苦的一个人?
于是口中流火又喷,火光又一次包围了刘员外!
他不是想救他,只是舍不得让他那么快死,那么快解脱。
于是他又将火震灭,又将火点燃!
刘员外的叫喊从求饶到咒骂!渐渐,渐渐平息!
然而兰博心中的怒火却烧的正旺!
他背着颜莹跃出员外府,口中热浪狂喷,员外府已是一片火海!
火光映得两人的脸通红,颜莹的脸看起来总算有些血色,是火光的关系,还是心情的关系?
“你还是走吧,我已经,已经被他……”颜莹没有说下去,是兰博堵住了她的嘴,用他的舌头堵住了她的嘴!
柔软,湿润,温馨。
一吻之后,兰博的目光变得略略温柔,“生死都不能将我们分开,还有什么能帮我们分开呢?”
话音虽落,但兰博的心依旧狂跳不已,这是他人生的第一吻,深情温柔略带点兴奋的吻。
眼泪在颜莹光滑的脸上荡漾,颜莹笑了,感激而又满足的笑了。她细细回味着兰博这话,更用力地将他抱紧,她终于知道,抱着幸福,原来是这么一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