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几个人看了看安馨桃,又看了看景天涯,尔后便离开了八王府。
“怎么,你偷听的技术还没有练的炉火纯青?”
见几个人走了之后,景天涯看了一眼正歪着头一脸不屑的安馨桃,忽然低笑着道。
那声音之中带着微微笑意又带着微微的轻嘲,安馨桃顿时扬起眸,不满的对上他的目光,“我又不是贼,干嘛把偷听的技术练的炉火纯青?”
“我是第几次发现你在偷听了?”
他仍是带着笑意的问,安馨桃吨上升一个赧颜,半晌没说出画来,最后却只是讪讪的发出一声微弱的反驳:“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也不怕鬼敲门。”
“你把自己比喻成鬼?”
他仍在揶揄着她,那双深眸更是落在她的脸上,炽热的目光让她无处可躲。
安馨桃顿时觉得脸更红了,愤愤的推开他的胸膛,走了进去。
md,她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听他打趣她的!
而是有事跟他商量!
“说什么呢!我来是跟你说件事!”
“嗯?”
景天涯挑挑眉,脚步也跟着走了回来,随即又将门关上,避免有心人听见。
保密工作可谓是做的滴水不漏。
安馨桃大大咧咧的坐到椅子上,双眸却是不再逃避,认真的看着景天涯的双眸:“你知道不知道外面的人都在说你什么?”
闻声,景天涯不解的挑挑眉,她什么意思?
“他们说……你景天涯,如今有了断袖之癖……”
安馨桃说道最后那四个字的时候,不禁变得笑意吟吟,颇有几分他刚揶揄自己时的坏模样,景天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断袖之癖?!说他?!
略微脸上闪过一抹诧异,随即在触碰到安馨桃眸底的那一抹看热闹的心思之后顿时了然。
也不急也不恼,景天涯踱步朝着安馨桃走来,直到离她只有半指之处停下,他的眸对着她的眸,他的鼻子对着她的鼻子,他的唇亦是如此靠近着她,而他的两只手自然的扣在了她旁边的桌子左右两侧,完全把她完完整整的堵在了他的面前,安馨桃一愣,随即下意识的皱住眉,近在咫尺的男性呼吸让她脸腾的一下忍不住的发起烫,心也变得有些情不自禁的慌乱起来:“你干嘛!”
奇怪,这家伙怎么不生气呢?!
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但凡是有点血气的,听到这些话都会顿时气的跳脚吧?!
可是景天涯这家伙什么反应啊!
“你刚刚说,断袖之癖?”
“是他们说的啊!”
他听闻,微微的颔了颔首,目光却依旧一片莹然的看着她,安馨桃下意识的想偏过头扭过去,却不想他已提前猜到自己心思似得,一只手轻柔的勾住她的下巴,让她动弹不得。
别说,扮了男装之后的安馨桃,的确是让人有一种看了便蠢蠢欲动的心思。
即使扮为男子,那清秀的眉眼以及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与气质还是让人忍不住的想去靠近,所以也无怪乎那些本就喜爱八卦的人将他们两个编排在一起。
“安馨桃,你不觉得这样的你,更让人看了想……”
“想什么?”
他欲言又止,可是安馨桃却从他此刻邪恶的目光内感受到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次奥,他要说什么?!
安馨桃秀眉皱的紧紧地,似乎是在思考他接下来的话,而他后面的四个字,却不得不承认,让她顿时红了半张脸……
“吃入腹中。”
“次奥!你无耻!”
安馨桃炸毛了,唰的一下推开景天涯,从他面前跳了起来,一张笑脸羞的涨红,景天涯却顿时忍不住的笑了起来,那与他刚刚邪魅的笑意截然不同,而是真正的开怀大笑,安馨桃还是甚少看到这样的景天涯,一时间不禁有些发愣,但是随即便很快的反应过来。
靠,她没事发什么愣啊?!
这个该死的景天涯到现在还不忘调戏她?!
安馨桃,淡定淡定淡定!千万不能上了他的套!
他根本就是故意的,故意激怒你!故意看你跳脚!
安馨桃心内不断地告诉自己,呼,做人要淡定,看这世界如此多娇,你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非常的不好……
大约念了七八遍,安馨桃终于让自己平静下来,目光凉凉的对上景天涯仍旧在笑的脸庞,冷冷开口:“笑够了没!”
他闻声,点了点头,嘴角却仍旧是掩不住的笑意在轻勾,安馨桃郁闷!一定要忍住啊安馨桃!
“人家说你是断袖你却一点也不恼,我还真的是服了你了!”
“既然对象是你,又有何不可?”
他淡笑,却笑的异常邪魅,而就连他的话都因着他的笑意而染上几分邪气,只是安馨桃听到这句话顿时心漏了一拍,随即偏过脸去,不再看他的视线:“那你的白若衣呢?”
她的一句话,却打破了适才所有轻松的气氛,景天涯也不再继续笑了,而是沉下脸来,皱着眉头,一言不发的看着她,似乎是在用眼神无声的责怪她一句话却叨扰了适才的气氛。
安馨桃自然也感觉到了气氛的突变,她嘲讽的笑笑,视线凝聚,重新看着他的侧脸,却是只觉得一阵的冷然:“干嘛这么看我?我脸上又没有东西?”
“为什么一定要把我们之间弄得这么痛苦?”
“收起你演戏的嘴脸,我不想再被你玩弄股掌之中。”
“……”
听罢,景天涯双手下意识的握紧,连额头的青筋也都隐隐显露出来,安馨桃知道她是刚好触到了他的底线,却也不打算收回适才的话,她也在强迫自己镇定,强迫自己不要心软,因为一旦心软最后受伤的一定是自己。
“我本来也不想跟你吵架的,我只是有事来找你。刚刚的事情只是其一,还有一件事。”
“什么?”
他几乎是咬着牙在问,生硬的两个字自他唇中挤出来,却带着一种让人觉得发颤的冷意,安馨桃耸耸肩,对于他如今的冰冷却是熟视无睹:“你之前说让我接近景秋尧,我觉得的确是有必要去见一见他,适才听到你要进宫,我想你今天进宫肯定会有事情发生,说不定就跟以后景南未来变化有关。我打算晚上去行动。”
景天涯没言语,却是兀自看着她,与适才一样寒凉的目光,安馨桃扶额,不至于吧?还在生气?也不管他,直直的起了身,故作萧逸的弹了弹身上的微尘:“那我的话说完了,我便回去准备了。”
“等下。”
忽地在她脚步刚踏出第一步的时候他落下二字,似是流云般飘渺的声音却混合着传入安馨桃的耳朵,安馨桃皱了皱眉,停驻脚步,却并没有回头看景天涯:“干嘛?”
“安馨桃,我不希望这段时间,你把我们2个人都弄得这样剑拔弩张。”
没说话,却是不得不说,她现在挺想笑的。
让他去扪心自问,是谁亲手造成他们现在的这种局面?
不是他吗?
为什么现在一副好像全是她错的口气?!
倒不如说他这完全就是在推卸责任罢了。
安馨桃心中嗤笑,连脸上一丝轻蔑的表情也不曾掩饰:“知道为什么我取名叫锦色吗?”
“嗯?”
“锦色锦色,年华似锦,韶华似风,忆莫黔然,离恨浮生,断弦梦色。”
离恨浮生,断弦梦色……
这两句话,已经充分的将她所有的心思尽数表达、诠释完整,景天涯的身影肉眼简直无法捕捉的微微一颤,如果没有人仔细去观察,似乎根本看不到他适才身体一瞬间的动摇,更看不到他眸中闪过一抹的黯然。
“你……”
他欲言又止,只是看着她连头都未转过来的背影,耳畔一遍遍的响起她适才冰凉的声音,如浮萍难以琢磨,明明就在他的跟前,却是伸手都抓不住的虚渺。
锦色锦色
年华似锦
韶华似风
忆莫黔然
离恨浮生
断弦梦色。
她是想说,他们之间,如锦色繁梦吗?断弦之时,便是离恨浮生之时?
重重的呼吸了一下,他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好像所有的话语都被人堵在了嘴巴里,想说点什么又是无能为力。
安馨桃笑笑,却是垂下了眼眸,避开了视线:“既是互相利用,那么就不要再给彼此一点点根本不可能的希望。你有白若衣,而我……只想要一个安静的生活而已。”
仅此而已,她要的仅此而已。
却仿若说这句话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默然的抬腿,加快速度的离开了大堂,不想再听他有片刻的话语以及挽留,也许明明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可是她的确就是那样避之不及,怕他说的太多,她自己,亦或太痛。
爱情,不过就是一场用浮梦编织的网。
一根线扯断了,所有的梦境就此消失,而他们终归会回到现实的生活。
这就是人间,这就是爱情。
你要么用心经营毫无保留,要么,等着就此断弦、结局。
而她,已累了。
不想再继续纠缠下去了。
她更没那么心情继续纠缠下去,所以,她自愿的撤出,说是失败者也好,说是逃避者也罢,但她,的的确确是累了。
看的出安馨桃离去的身影有多么的坚决以及疲惫,景天涯最终薄唇还是紧紧地抿住了,一字不曾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