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花颜。你还是跟从其一样。”安馨桃摸摸她的头,一脸的笑意。花颜见她笑了,也跟着她眯着眼睛笑了起来,那双眸像是一轮弯月,很是好看。看着她的笑容,安馨桃心内却在想,景秋尧他们真心是多虑了,花颜如此懂事可人,怎么会是他人所化?又怎么会是出了其他的问题呢?他们分明这是妒忌花颜还差不多。
安馨桃想了想,然后大约是被花颜的一番话化解了不少心内的郁结,她拍拍她身上的泥土,站起来:“花颜呐,我以后再也不让你们担心了。”
“师傅,不管怎么样,你都是花颜心内最棒的。”花颜眨眨眼,灵动地眸内闪来闪去,转来转去的,安馨桃破涕为笑。
她还真是会安慰人。
安馨桃点着头:“好,我知道了。”
“那,我们回去吧,景公子他们还等着你呢。”
“嗯。”
安馨桃回来了。
她刚一进门来,便被景天涯匆匆的拉了过来,他一脸的焦急看着她,却是眼中有着责怪又有着疑惑与心疼,安馨桃伸出手,堵住他的唇,知道他要问些什么,这是现在大堂内这么多的人,他就算是要发脾气,也要等着这些人走了之后再说吧?
安馨桃用手指在他的唇上做了个示意,他只好暂时闭口不言,却只能用眼神瞪着她,安馨桃讪讪然地放开他,将目光转向坐在大堂中央的暮温笙。
他手中端着一杯艳红色的茶,却是连眼睛都不抬,更不看她,安馨桃抿了抿唇,走过去:“真是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暮温笙依旧不语,安馨桃怕他是生气了,于是便主动的辩解道:“我是因着上午发生的一些事情有些不快,便想自己寻一处地方发泄下,没有想到害的你们这样担惊受怕,是我的错。”
“你是因为何事?”
暮温笙这下开口了,却是眼睛依旧没抬,也没看她,安馨桃撇了撇嘴,见他装深沉的样子很是不屑,却是也不敢与他直接顶嘴,毕竟,这件事是自己理亏在先。
安馨桃想了想,眼珠子又转了一转,这才敢说:“我今日总觉得体内煞气翻滚的太厉害,怎样抑制都是无用的,所以我心内很是不高兴,这才赌气。”
“煞气?”
暮温笙终于抬头看她了,眼中一瞬间的疑惑不解却是飞快的掠过,“你如今煞气竟还未缓解么?”
“说来也是奇怪啊。这煞气似乎总是不受我控制。之前它在我身体内相安无事的时候,我以为它是被我自己吸收了,却是没想到它依旧有着自己的意识。”
“真是奇特。”
暮温笙走南闯北这么久,却是甚少见到这样的事情,更何况,安馨桃如今已是九重魔了,这天下第一魔还有什么煞气是不可以化解的?
暮温笙看着她,露出一副自己都很是迷茫的神色。
见状,安馨桃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咦,脸上有东西么?怎么这样看着她?
景天涯咳咳两声:“我想,这煞气的化解并非那样容易吧?从一开始,它便是很难抑制的,我曾用我的血来抑制,那大抵是有用的,只是如今却不知道还管用否。”
“你的血?”安馨桃转过身,有些诧异地看着他,他何时用过她的血来抑制煞气?她怎的不知道?
景天涯又咳咳两声:“咳咳,这件事,待我一会儿再告诉你。”
安馨桃皱起眉。
这明显是有事瞒着她的神色呀!
“安馨桃,你过来。”
忽然,坐在高坐上的暮温笙喊她,安馨桃原本在与景天涯二人之间互相使着眼色交谈,闻声,安馨桃十分不情愿地走过去,刚刚走到他的身边,右手腕便被他迅速抓起,食指中指扣在她的脉搏上仔细倾听观察,安馨桃见状便问:“怎么样?”
“你体内一点其他气息涌动的痕迹都没有,很是奇怪。”
暮温笙放开了她,安馨桃摸了摸自己的手腕:“怎么会这样?”
“我也不知道。”
暮温笙摇摇头,脸上露出一阵的思考状:“这些日子你的脾气可曾有过自己不能自制的时候?”
“大约,便是今日吧。”
暮温笙眼波一转:“那是因为什么事?”
“这个……”
安馨桃很想选择闭口不言,却是见暮温笙一副很是好奇的样子,安馨桃自己也十分的难以启齿:“我只不过是白日里与景秋尧拌了几句嘴罢了。”
说着,安馨桃偷偷地去看正站在最下面最角落的一抹黑影,他依旧纹丝不动,安馨桃撇嘴。
“原来是这样……”
“怎么?难道这跟我煞气为何而发也有关系么?”
“怎么会是没有关系的呢?”
“唔,怎么这样说?”安馨桃好奇地望着他问,十分地不解他为何刚刚那样说,暮温笙却是一副故作深沉的样子:“你体内的煞气本就是依靠着自身的怒气多少而散发流通的。你遇到的那个人越发打心里厌恶,煞气便会涌动的越多。”
暮温笙说完了,安馨桃又偷偷的瞥了一眼下面的黑影,见他这次终于不再是纹丝不动,而是身子莫名地颤了一颤,安馨桃捂嘴偷笑:“原来如此。”
“你却是以后最好收敛一下自己的脾气,你本就是魔了,再被煞气轻而易举的困扰,以后会出事的。”他的语气十分诚恳严重,安馨桃撇嘴,有些不太爽,这话是怎么说的呢?
什么叫她以后要收敛一下她的脾气?她自认为她的脾气还是很好很不错的,让他这样一说,她却是一副以后都嫁不出去、母老虎的样子!
安馨桃瞪他一眼:“我脾气一直都十分的好。”
“咳咳,景天涯,你说呢?”暮温笙不理她,却将目光看向了站在下面的景天涯,本来两个人是谁都不爱跟谁说话的,却是在安馨桃脾气好不好的问题上,二人很是默契。
景天涯掩着嘴咳嗽着,一副他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摇着头:“诶,今日天气不错,我觉得我们可以去外面好好的玩玩耍耍一番。”
“……”
安馨桃三道黑线顿时自额间滑落。
这两个家伙,真是可恶!
安馨桃与景天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却是刚一进门,景天涯还未来的及坐椅子上便被安馨桃用法术困住了身子,景天涯哭笑不得的:“你这是做什么那?”
“刚刚你什么意思!”
安馨桃原本在大堂上就隐忍了许久,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地盘,安馨桃的这个暴脾气却是再也不能忍耐了。
竟然敢合伙说她脾气不好!
她不过就是脾气暴躁了些罢了!用得着那样揶揄挖苦她么?
“我什么意思?”
“你莫要装傻!你刚刚的话,我可是一字一字的记录在心!”
景天涯满脸地忧桑:“我可是什么都没说那,说你这不好哪不好的是暮温笙,你找我算账做什么?”
“不找你找谁!”
“咳……馨桃,你这样也太不讲理了……”
景天涯不敢大声反驳,只能小声的呐呐的说,却遭到安馨桃一记冷眼。
好呀,她不讲理是不是?
她哪不讲理了!
给她说个清楚!
安馨桃双手叉腰,“那你说说我哪里不讲理了?还有,之前你在暮温笙面前说的那个以你的血饲养的事情又是怎样的一回事?统统的给我说个清楚。”
安馨桃发起脾气来也不是普通人可以承受的,景天涯听着她的问题,心里开始暗暗地想着如何应答:“这个啊……”
“说呀,不是说我蛮不讲理么?”
安馨桃忽然不生气了,变得笑吟吟地看着他,只是这样的笑意却令景天涯莫名的心里觉得充满了一阵的寒气。
这样看着他,倒是当真令他很是不舒服呐。
“人血饲养,这个我的确也当时没敢告诉你,至于为什么,我觉得你心里应该是清楚的,却并非是我乐意的,你心里也明白,这怎的能让我一件一件在你那时候煞气大发的时候讲个清楚呢?现在事情都过去了,无非是你当时煞气太重,我以人血暂时可以压制你的魔气罢了。”
景天涯这样的解释,多半是真实的,但是里面却被他刻意的隐去了自己这个名字,不带其他,只带人血二字,倒是也的确迷惑了安馨桃的视线。
她愣了愣,然后看着他,有些猜忌,却见他目光里很是清澈没有半分的躲闪,安馨桃心里也怀疑了。
难道,真是这样吗?
安馨桃有些难以置信:“就这样简单?”
“自然就是这样简单。”
他用力的点点头,又看了一眼自己全身上下隐藏的法术结界:“现在可以给我解开了吧?”
安馨桃不情愿的撇撇嘴:“你发誓,说的都是真的。”
“……”
安馨桃见景天涯默默不语却是一味恶狠狠看着她的样子,不由得心里窃笑,这一招她可以从暮温笙那里学来的,活学活用,也不错嘛。
“这样的事情怎么发誓?”
“喏,你不发誓,我也不信你。魔气怎的会以普通人血会轻而易举的平息呢?我是觉得你有事还瞒着我。”
不得不说,魔变之后的安馨桃变得聪明了。
景天涯无语的望了望苍天,却发现望不到苍天,只能望到天花板,着实悲催。
“好,我发誓。我如若骗你我便……我便……此生此世再也娶不到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