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武瘪了瘪嘴,“不好说。”段郎看懂了孙武的神情,这是知道谁下毒却没证据的意思。段郎也是,他也没有证据。
吃了段郎的解毒丸,中毒的人觉得身上爽了不少,站起来活动活动准备继续赶路了。
“呀!有蛇!”羽灵在后面走着突然发现脚边窜出了一条蛇。“呀,它咬了我一口!”羽灵还没反应过来,脚踝已经被咬了一口。她蹲在地上,两个牙齿印里在冒血。
“等着,我给你看看。”段郎二话不说抬起羽灵的脚就给她吸血。大概过了五分钟,段郎觉得差不多了,“好了,有毒也被吸得没毒了,你在这儿等着,我去给你拿块纱布包扎一下。”
上药的时候羽灵很疼,掐着段郎的手不松,搞得段郎的手臂都被羽灵捏紫了。
“小郎哥,我疼得走不动道儿了。”羽灵有些难为情,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背你就是了。”段郎一把抱起羽灵往自己背上送,“坐稳了,我们得继续走了。”
刚才的蛇还没看清到底是什么蛇就让它给逃走了。段郎只觉得自己步伐有些昏沉,看来那蛇真有毒。
“绕过沼泽真得两天?”何川一直跟在魏德禄身后,他有点不敢相信,这沼泽是有多大,得走两天才能到达下一个地点。
“这沼泽大得很,上个考察队没有听俺的话,执意要从沼泽上走过去。结果全死在了里面。”魏德禄看着前方,双眼数不尽的苍凉。
这番话让何川心口一阵,哪个傻子会走沼泽地啊,这不找死么?是个有脑子的人也知道沼泽地是走不过去的吧?前一支考察队会有这么蠢?
段郎的视线开始模糊,眼前的东西都在东倒西歪,若霜儿看着段郎的变化,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没事吧?”
段郎猛地摇了摇脑袋,放下羽灵,“让我缓会儿。”
队伍的行动因段郎身体有异暂时停止,段郎放下包,拿出解毒丸给自己服下,又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扎在自己的胸口和手臂的穴位上,闭上眼,耐心等待毒血的排出。
一行人不知道段郎闭着眼在干嘛,只觉得他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连嘴唇都紫了。才明白是之前给羽灵吸血的时候染上了蛇毒。
“小郎,没事吧?还能走吗?”老唐从队伍前面走到了队伍后面。
“哦!俺想起来了!这是大雁山特有的毒蛇,叫雪花蛇,有剧毒。刚才俺没看清,如果被俺看见,俺肯定打死它了!”魏德禄一拍脑袋,还做了个恍然大悟状。
“小郎哥这样子能解毒吗?”羽灵有些内疚,毕竟段郎是为了救她才这样的。
如今的段郎把银针拔了,闭上眼等毒血自动排除。“有啥好怕的,不就是条毒蛇么?难不成还真能要了我的命不成?”
众人看他神态自若的样子,就知道段郎肯定有法子治自己。看毒血从他手臂上的针孔里“次次”冒出,就知道段郎没什么大碍。
“你们看,这不就行了么?”段郎看着黑色的血从自己血管里冒了出来,冒了一段时间血就自动停止了。
“好了,没啥好看的,继续赶路吧。”他转过身对着何川说道,“何川哥,我没力气再背羽灵,不然你先背她一段时间吧。”
何川麻利地把羽灵背在背上,“一句话的事儿,没啥好说的。”
魏德禄心里很是不悦,怎么这个段郎总是这么福大命大呢?之前的弥漫草没要了他的命,刚才的雪花蛇也没要了他的命。那个马鞭草,简直不值得一提了。
段郎走到队伍最前面,看见魏德禄一脸愁容,“魏老爹,能跟我说说之前那支探险队的事儿么?据我所知,他们并没有在探险中全都死亡,还有几个最后逃了出来,但还是死的死,疯的疯,到底是为什么呢?”
魏德禄并不想和段郎说,因为他要是告诉了段郎,段郎就会有所防范,这个大雁山要是真被他们走完了,魏德禄就真的完了。
“有的人死在了淤泥里,你也知道,陷在淤泥里的人不太能爬出来。有的人死在了瘴气里,那瘴气轻者会让人神志不清,重者会直接让人口吐白沫,身体剧烈疼痛而死。”
魏德禄只提到了两个地方,一个沼泽,一个瘴气,难道就没有其他地方了?不可能。那他为什么还要隐瞒呢?明明接下来绕过沼泽就应该出现新地方才对。
“那我们绕过沼泽,接下来去哪儿?”段郎问道。
魏德禄有些神秘,连声线都压低了,“死亡谷。”
死亡谷,羽灵的笔记里没提到这个地方,看来羽灵妈最长的距离只涉及到了沼泽。接下来的新大陆,段郎只能自己走了。
孙武和宋明生一路上都在探讨刚才那条蛇的问题,他们觉得如果再来一条就好了,他们肯定会抓起来拿去化验。雪花蛇,他们目前没有涉及到,连书上都不曾记载过这种毒舌。大雁山里的奇珍异物太多,他们还真是来对了。
“老孙,你不觉得那个魏老汉有些奇怪么?我总觉得我们其中有一个人受伤都跟他逃不了关系。”宋明生跟孙武小声嘀咕。
“我知道,任谁都会怀疑的。一开始这么反对我们来考察,突然又做了我们的领路人。可能小郎跟他签了什么协议,又或许一开始魏老汉就准备……”孙武突然停了下来,脸色都变得凝重了。
“准备什么?”宋明生看着自己老同事的脸色明显苍白起来,有些紧张。
“准备让我们所有人都死在这上面!就像当年那支考察队一样!”孙武一个激动就小声说了出来,幸好周围只有他们两个人。
“你胡说些什么呢!”宋明生不高兴了,“平日里你就爱瞎想,现在这个关头,你就不能少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孙武突然又笑了,咧开了嘴,常年抽烟的烟渍牙。“老宋啊,你什么时候发现我说过的话没成真过?”
“呸呸呸!闭上你的乌鸦嘴,我还想多活两年。我这个黄金单身汉还想娶媳妇儿呢,你别瞎说!”宋明生干脆不理孙武,跟着大部队走。
宋明生一路上都在思考孙武的话,他这张乌鸦嘴,每次都能灵验。
孙武这种人把工作和玩笑分得很清,但似乎每次玩笑话都能成真,久而久之同事们都不希望他工作的时候开玩笑了。譬如宋明生,就非常讨厌孙武工作的时候开玩笑。
“跟你们说了,这次考察,成功的话就给你们的实践报告上添一笔,不成功的话,也许……恩,老师就不说了,你们自己想吧。”孙武给吴方晨和钱枫打了个预防针。吴方晨和钱枫没多大反应。
“我和小枫都不是独生子女,来这儿也不是为了给实践报告添上一笔,完全是为了好玩。”吴方晨和钱枫看得很开,“我跟小枫连遗书都写好了,家里人还给我们报了一笔保险,做足了准备来的。再说了,我们没觉得我们会死在这儿啊。”
钱枫点了点头,“教授您都不怕,我们还会怕吗?我和晓晨家里条件差不多,可能住在城市里的孩子胆子都大些,家里后路都留好了。”
“你们俩啊,还真是……”孙武一直很看重这两个学生,很希望这两个学生以后能超越他和宋明生。
很快就到了夜晚,一行人开始搭帐篷。十六个人八顶帐篷。两两入睡分配好了,魏德禄跟王磊一个帐篷。
吃过晚饭,一进帐篷魏德禄就开始卸下他的包裹,里面放了一些生活用品和几件衣服,有几个药水瓶儿,王磊注意到了。趁魏德禄睡熟了还把它打开来闻过味道。刺鼻的味道,闻了让人头晕。不过这些味道都有些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到底是在哪儿闻到的。
第二天,魏德禄早早起了床,发现自己的包裹还是像昨天一样,放了心,出了帐篷。他一出帐篷就看到了段郎,一大早的段郎就起床了?魏德禄走近段郎。
“昨天的蛇毒还碍事吗?身体恢复了吗?”
段郎点了点头,“不碍事了,我可是个大夫。”说完他就回了帐篷,把老唐喊醒。
早饭是很清淡的白粥,大家大口喝饱之后,收拾好行李就上路了。
“我们今晚应该就能到达死亡谷,如果路上没人受伤的话。”魏德禄在书上折了根树枝当拐杖,他五十几岁了,力气容易耗尽。
他们这支队伍没有先前那支队伍效率快,路上总是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让魏德禄招架不住。如果他们能快点到达死亡谷就好了,那这样魏德禄也不用带这么多毒药在身上。
“宋博士,我昨天在魏老汉的包裹里发现了几瓶药水儿,挺刺鼻的,味道也挺熟悉,我感觉有问题啊。”王磊紧挨着宋明生说了这么几句话。
宋明生当时脸都垮下来了,他赶紧找了孙武商量对策。
“商量啥对策,偷偷把那几瓶药水儿偷过来不完事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