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酒味已经女人的芳香,这种味道似乎更加醉人,段郎只觉得沁人心脾,一时间有点恍惚,就让她靠在肩膀上,他不知道沈雨珊这话是什么意思,又发生了什么事,就轻声问:“沈主任你这是咋了,为啥说这些呢?”
“不公平,真的不公平。”沈雨珊呢喃着重复着这句话,挥挥手自嘲的笑了笑,叹息道:“不说这个了,不开心的事让它过去吧,你怎么正好就在镇上呀?不会那么巧是来找我的吧?应该不会的吧?”
段郎见她苦笑的样子,撇了撇嘴摇摇头道:“没有,俺来镇里办点事情,最近正为卫生院的资金发愁呢,所以想开个诊所挣点外快,然后用于卫生院的建设费用,刚好去找了卫生局的领导,接到你的电话就赶来了。”
“开诊所呀,这可真是对了门路了,以你的技术肯定生意特别的好。”沈雨珊笑了两声,疑惑道:“怎么,你卫生院才贷款的,还不够用吗?”
“俺还想做大一点,把卫生院的医疗设施完善,环境也完善,这算是俺的心愿吧,本来俺想着还去你那信用社贷款的,不过想了想估计没法贷款了,因为才贷款的,也就没有跟你提这件事。”段郎解释道。
没想到沈雨珊一听信用社的事,挥了挥白皙的手有些难过,眉眼间泛着哀怨说道:“别提信用社了,段医生你还不知道,我现在已经不是信用社的人了,如果还是的话,你要贷款的话我还是有办法帮你弄一点的。”
这个消息无疑让段郎大吃一惊,他连忙问道:“到底咋回事呢?沈主任你开玩笑的吧?”
沈雨珊苦涩一笑,无奈的说道:“你别叫我沈主任了,我已经不是什么主任了,你叫我雨珊姐就行了,什么信用社从此都跟我无关啦。”沈雨珊冷笑了两声,像是在自嘲又像是很不甘心的说道:“我被开除了,就是昨天的事情,最可笑的是把我主任的位置随便找了个人替代,却让我做一个普通的职员,你说我还有必要呆在那里吗?”
这下段郎更是吃惊不小,他赶紧问沈雨珊到底是咋的了,沈雨珊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借着酒劲断断续续的讲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原来自从那次沈雨珊拒绝了万彬之后,又和段郎再次遇见了万彬,当时万彬带人来被段郎揍了一顿后,一直就怀恨在心,万彬作为镇副书记的儿子,自然是咽不下去这口恶气,他给沈雨珊的堂叔沈大梁施压,沈大梁在镇政府工作,只不过是个普通办事员,自然是依人篱下,要靠着副书记照顾着,本来沈大梁很希望沈雨珊跟万彬结成百年之好。
一旦两家结成亲家,那对沈大梁的官途自然是大有帮助的,而且这个事也是沈大梁提起来的,他想利用沈雨珊达到攀龙附凤的目的,沈大梁认为他对沈雨珊家里有恩情,加上又是她的堂叔,这件事应该是十拿九稳了,可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沈雨珊居然会拒绝。
沈大梁从万彬口中得知了这个真相后,顿时无言以对,万彬趾高气扬的说,你沈家能够有今天,我万家可以说也帮了忙,如果这门亲事不答应下来,万家可以随随便便的让你们沈家人完蛋,让你们失去今天所有的东西,不但沈雨珊信用社的主任做不成,就连你也别想在镇政府里好过。
沈大梁吓的不行,他连忙找到了沈雨珊,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说了一大堆的好话,但是沈雨珊一口咬定,自己跟万彬不可能的,不用再废话了。沈大梁气急败坏,开始威胁道,你沈雨珊和你这个年迈的娘有今天,我沈大梁帮了多少忙,现在让你嫁个好家庭难道错了吗,做副书记的儿媳妇,那是何等光彩夺目的事情,多少女人排着队挤破了脑袋都挨不到边,你却放着这么好的事不理睬,糊涂啊你。
沈雨珊就是坚持到底,她说万彬不是个好人,他就是再有钱爹再有地位也根本不想跟他在一起,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叔叔你不要再劝说了。
沈大梁无言以对,气的暴跳如雷,他就想从沈雨珊的老娘找突破口,想让老太太劝说沈雨珊,然而老太太虽然是上个时代的人,但是她思想并不封建,而且最关键的是她心里已经有了人选,她一句话把沈大梁一肚子的话给噎了回去,老太太说俺女儿已经有心上人了,你就别费心思了,都定亲了的,那万家爱咋办就咋办吧。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沈大梁还能怎么办呢,他只能告诫沈雨珊,以后不要后悔就是了,这次的事谁都帮不了沈家人了。
沈雨珊并不在乎,她觉得只要自己行得正站得直,没有什么可怕的,但是很快万彬就动用了他父亲镇副书记的关系网,随便找了个理由就把沈雨珊的信用社主任的职位给开了,为了侮辱她,把她降职成为信用社的一个小职员,沈雨珊知道这些后,虽然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依然接受不了,凭什么自己认认真真的做事,好不容易坐上的信用社主任的位子,却偏偏被暗箱操作,甚至是简单的一个理由给开了?
她并不甘心,在她灰心丧气的时候,万彬在信用社里找到她,并且大言不惭的说,只要沈雨珊同意嫁给他,做他的女人,他保证不计前嫌,不但让沈雨珊官复原职,而且还让她做一个风风光光体面阔绰的女人,沈雨珊当场就怒斥了万彬一顿,把万彬骂的是狗血喷头,气的万彬直跺脚,要不是在光天化日之下,他指不准会做出什么不要脸的事情来。
沈雨珊回到家里后,至今还没有敢把这个坏消息告诉老太太,生怕她为自己担心,为此沈雨珊越想越郁闷,就觉得这个社会很不公平,虽然自己不屈服于权贵,但是实在是很不甘心,她大学毕业就开始搞信用社这一行,经过了好几年摸爬滚打,甚至连终身大事都耽搁了,眼看自己都快要三十岁了,青春几乎都奉献在这行事业上,到头来就被随意的给否定了,她越想越觉得不值得,又没有人诉苦,只能一个人跑到酒吧来喝闷酒了。
段郎听完沈雨珊的故事经历,见她如泣如诉的样子,眉眼间满是幽怨和不甘,显得楚楚可怜,他不由感叹,这个女人的确是不容易的,那几年最美好的青春献给了这份工作,到头来却是一场空,哪怕再坚强的人,也会觉得很不甘心跟不服气,何况是一个女人哪。
他不由心疼起来,迟疑了一下将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安慰道:“沈主任,不是,雨珊姐,这事过去了就算了,你还年轻人又漂亮,不愁找不到好工作,你的个性和人品让俺很佩服,现在你这样不屈服于权贵不攀龙附凤的女人真是凤毛麟角啦,你应该很庆幸你是这样的女人,难能可贵呀。”
沈雨珊微微一愣,泪水涟涟的看着段郎,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呢喃道:“我哪儿有你说的那么好,现在我就是一个无业游民了,以后的路还不知道往哪儿走呢,家里还有个老娘要赡养,你就别取笑我了。”
“怕啥,凭你的美貌和智慧还怕没有出路,万一不行俺来养。”段郎脱口而出,难掩心中那份豪气和关心,这话一说出来,自己也吓一跳,没事吹啥牛皮,再说自己凭啥养沈雨珊的老娘呀,他不由顿住了,干笑了两声看着沈雨珊。
沈雨珊不但没有责怪的意思,反而感激的看了他一眼,深情的说道:“段医生你可真好,你这样的男人也不多了,不管你是不是为了逗我开心,我都感谢你的好意,时间不早了,你还有正事要办,我就不耽搁你了。”
说完沈雨珊就起身要走,可刚站起来头还有点晕,站立不稳一个趔趄,重新倒在段郎的怀里,段郎下意识的搂着她娇柔的身子,一股清香扑面而来,两个人都对视了一眼,不太好意思了。
“雨珊姐,你都站不稳了,还是俺送你回去再说吧。”段郎说着也顾不得许多,直接扶着她往她家里走,好在这里离她家并不是太远,两个人保持着这样亲近的距离,沈雨珊可能是酒还没有醒,脸颊越发红的厉害,就连心里也情不自禁的加快了跳动,她时不时的偷看段郎一眼,心中泛起了层层的涟漪。
回到沈雨珊家里,为了不让老太太担心,沈雨珊让段郎赶紧扶着她进房间休息,并且请求他保密,不要让老太太知道了,段郎点头赞同,等他将沈雨珊放在床上,出来的时候老太太已经跟过来了,疑惑的望了一眼房间,回头问段郎道:“段医生呀,雨珊这是咋的啦?”
“大娘,没啥事呢,她身子有点不舒服,俺给她看了看没啥大碍了,可能是工作太累了,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你最近身体好些了吗?”段郎撒了个小慌,赶紧转移话题。
老太太古怪的看了看房间,然后一撅嘴,压低了声音说道:“段医生你干嘛骗我,雨珊根本就不是身体不舒服对不对?你实话跟我说,她是不是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