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茵环绕中一连串灰白色的帐篷,大小交错的排列在一起,其中一个最大的帐篷内,景灵和景月相视而坐,彼此深情对望,久久不能回转。数日内,经历这么多的事情,此刻还能够这样凝视着对方,当真是万分难得,情意则更加深,深入骨髓。
此刻,两人不禁同时想象,自己二人是什么时候开始爱慕对方的,儿时初遇时,还是日久生情呢?如此想来,当真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彼此凝视良久,景月含情脉脉的道:“灵儿,最近……好吗?”话音微颤,却十分动情,似是感觉近日对不住景灵一样。
景灵微微一笑,尚未来得及开口,只听帐外传来一声急呼,道:“公子,不好了!”声音急切,不是别人正是中瘟。景月眉头微皱,向景灵投去抱歉的目光,转而起身出去。好不容易见到景月,景灵是万万不愿与之分开了,当即也起身跟了上去!
出得帐来,景月问道:“出什么事了?”中瘟一脸的焦急,摇摇头道:“此事当真诡异、蹊跷,公子还是自己去看吧。”能够让一向冷静沉稳的中瘟,如此焦急的事情当真是少之又少,景月不禁大为好奇,示意他前面带路!
行了片刻,几人便来到了血林子,只见两行桃花林中间,景剑的墓地处围满了人。景义颓废的坐在一旁,聋拉着脑袋,似是瞬间苍老了数十岁一般,格外的憔悴精力全无!景月不禁大感疑惑,疾步上前拨开熙熙攘攘的人群,心中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不料,一看之下登时心神具灭,完全不敢相信此事是真的。景灵站在景月身后,隐隐约约之间能够看出他的身体的颤抖,不知道是被吓得,还是被气得!侧过头去,景灵顿时也是一惊,只见景剑的墓地已被挖开一半,半段棺材在土里,半段棺材在外面,棺材盖已经被打开了多半,只是令人惊奇的是棺材是空的!没错,棺材是空,景剑的尸体不见了,凭空消失了。
景月是无神论者,决计不会相信鬼神之说,当即便跳下墓坑,徒手挖掘了起来,早已顾不得身上白洁的衣服,泥垢沾染了一身。众人呆楞了一下,当即便动了起来,三下五除二便将棺材上的泥土全部清空了!整个棺材露了出来,众人等下了动作,景月浑身泥垢,双手之上泥垢与血混在了一起,显然他的手破了。而景月顾不得疼痛,怔怔地看着整个棺材,几次想要打开结果还是犹豫了,如此反复数次,景月似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双手扶在棺材盖上,猛的用力一推,棺材盖翻到了一侧,上面印着两个红手印!
棺材上的钉子还是崭新的,完全没有被人撬动过的痕迹,而棺内什么都没有,空空如也。景剑的尸首早就不见了,只剩下了一个木枕和下面的垫子,景月登时被气得气血翻涌,一声呼啸远远传去,如同龙吟虎啸一般,震惊大河山川!墓地一旁的人被震得耳朵一阵轰鸣,如同炸弹在自己面前爆炸了一般,震耳欲聋。
众人头疼欲裂不由得纷纷捂上耳朵,蹲到了地上,显然格外难受,甚至有些内力较弱的人已经被震得失聪了!
此声吟啸声势浩大,传至大江南北,叶家三兄弟、叶惊秋;东方家众人,琅琊国南宫寒、秦良;花家兄妹、乔家兄妹;魏家、陆家等等世家、皇族,均被此凄惨的呼啸声吸引,纷纷转头看向了琅琊国边境血林子的方向!此声呼啸当真是惊天地泣鬼神,人神共震,均猜想此声呼啸是何人发出,又是为了何事?
呼啸完后,景月面前的棺材已经被震碎了,木屑散落了一地,周围树上的叶子都被震落了,如同秋天提前到来一样,树干上光秃秃的,而爬倒在地上的中瘟等人,此刻耳朵嗡嗡的响,一点声音也听不到。众人爬起来,内力较弱的几个人面部七孔隐隐出血,显然被震得不轻,绝对受了内伤!
看到此番情景,景月也是格外震惊,万万没想到自己有如此浑厚的内力,来不及思索便已看到棺材底部有一个洞,似是盗墓贼挖出来的一样,甚为诡异!闻声赶来的薛神医赶忙为受了内伤的兄弟们治疗,景家的人陆续向这里赶来,幸好及时被中瘟劝服了。
却说在景家众人赶来之前,秦老夫人和南宫玉将所有的事情,前前后后详细的告诉了景泰老爷子和景国忠,二人对视一眼均摇头,道:“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景泰老爷子老态龙钟,不怒自威,板着脸道:“权且不说我景家是开国元勋,是大功臣!只说这几十年来,我景家忠心耿耿,皇上便不会对我景家下手,定是皇上听信了馋言!”转而续道:“我景家与秦家本来就是亲家,虽然平日里斗些口舌,却是一致对外的,决计不会有彼此吞并的心思。”
景国忠也点附和,道:“父亲说得不错,即使皇上对我们下手,那也是听信了奸佞小人的馋言,否则已我景家历年来的功劳,皇上也决计不会对我们动手!”他们二人无论如何不信南宫寒会对他们下手,处处偏袒与他,秦老夫人越听越生气,怒斥道:“糊涂呀糊涂!你们这是愚忠,皇上和我哥若是没有对我们景家动手,我和玉儿岂会前来胡说八道,我们二人也是秦家和皇室的人!”
说到此处,秦老夫人和南宫玉均落下了泪,若是秦家、景家、皇室三者开战,最为痛苦的恐怕就是秦老夫人和南宫玉二人了。此刻想来,二人之话不无道理,她们决计不至于以此来说谎骗人,退一万步说,最不想看到三家开战的便是此二人了!然而,景泰老爷子和景国忠二人依然认为此事,是皇上南宫寒受人蒙蔽而为之。
正在四人僵持不下之际,一声响彻云霄的啸声传来,整个帐篷都随之颤抖,着实震惊到了四人,故而四人待啸声停止后,纷纷向声音的来源血林子赶来,不料却被中瘟阻住了去路,迫于无奈四人只得回去等消息,临走之时都格外担忧的看着景月的身影,均担心他再次出事,而此时他的身影也是那么的无力,作为母亲的南宫玉能够深切的体会到,只是不能够帮到他,感到有些失落,跟着秦老夫人回去了!
景月眼神尖锐,当即上前将整个棺材底部残存的木板掀了起来,众人凝神看去,只见墓坑底部有一个洞口。大小刚好能够容纳一个人,仔细观察之下发展此洞是由外面挖过来的,不知通向哪里,众人不禁想到若是此刻草稚在这里就好,可以下去一探究竟。
正在众人考虑如何应付的时候,景义一个跳跃翻入了洞内,众人根本来不及应对!景月渐渐地冷静了下来,心知有人捣鬼,当即便道:“魑,你下去,我们用绳索拉着你,记得一定要追上景义,稍有不对立马拉动绳索,抓住景义!我们将你们二人拉回来。”魑得令,在往身上绑绳索的时候,看了景灵一眼嘴角微微上扬了起来,景灵有些担心欲要开口之际,又什么也没说,选择了相信他。
经历如此生死之事,二人均明白了,再见可能永远不再见了,故而格外珍惜在一起的时光,临分离之时又彼此道了别!魑微微一笑,丝毫不拖拉,绳索绑好之后,轻轻一跃便跳入了洞中。众人张望了几下,转眼间便看不到人影了,只能看到绳索不断的向洞内而去。
却说各大世家被呼啸声震惊到之后,纷纷有些坐立难安,派出人来与血林子得人联系,一连发出好几道密令,可是等了半日都没有回信,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派去监视的人,已经被人轻松解决了。几大家族均有些惶惶不安,再次派人前往琅琊国边境血林子,确认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却说血林子中,景义和魑钻入洞内,只见绳索一点点的被吐没,其它的信号丝毫没有传来,如此一来众人只得等着。岂料一等便是一天一夜,阳光初照此地之时,绳索停止了前进,但是依旧绷紧着,丝毫不松懈!
景月道:“灵儿,中瘟,你们二人马上带着众人撤离,偷偷潜回琅琊城,回琅琊庙!”景灵担忧的道:“公子,那你呢?”景月道:“留下春夏秋冬四瘟在这里陪我,我们等景义和魑回来。”魅魍魉道:“公子,我们也要留下!”景月道:“你们留下,灵儿、中瘟你们快走,刚刚一声呼啸,恐怕会引来很多人,我们稍后便追上你们。”景灵还想要在劝,想想景月决计不会丢下兄弟走的,只得道了一声万事小心,便跟着中瘟带着众人离开了!
景泰老爷子听闻要回琅琊国,当即大为高兴二话不说便跟着中瘟他们走了,秦老夫人有些不愿意回去,但是看景灵之后,心下稍微安了很多,跟着大部队走了。
却说茫茫的沧海之中,一座山林孤独的立在其中,郁郁葱葱的的丛林之中,正是神秘岛的所在。景月的一声呼啸传到了这里,只是声势已经小了很多,岛上的人都是内力浑厚之人,凝神一听之下顿感此呼啸是由远方传来的,能够传到此处。众人均赞叹此人的内力,没想到世间除了神秘岛上的人外,大陆之上竟然还有这样的人,当真让众人吃惊不小!
而面具掌门闭目听着声音传来的地方,淡淡的道:“听到了吗?这就是景月的呼啸!”此话出口一旁的墨眉着实吃了一惊,心道:“景月何时有这等内力了?若是依靠什么外力所致,恐怕他的身体会承受不了这份内力的膨胀,自爆而亡。”想到此处,墨眉当即道:“我能出岛了吗?”面具掌门笑道:“还不行,三日之后,才可出岛!”
墨眉道:“为何要三日之后,现在不行吗?”面具掌门摇头道:“不行,三日之后去才能体现你的价值。”墨眉看着面具掌门,险些便把他当做神仙了,竟能够料事如神,当真是可疑至极!
却说景月和春夏秋冬四瘟,以及魅魍魉三人在血林子一等又是半天,绳索依旧绷紧着,不进不退一点动静也没有。景月感觉不对,道:“拉吧!”几人早已等不下去了,碍于景月迟迟不下令,他们也不敢有所动作。
此刻得令当即卖力的拉了起来,七人一同动手拉扯着绳索,岂料一拉之下,绳索的另一头顿时拼命的与他们对拉了起来,众人均感大惊,心想:“魑也没有此等力气呀?”竟将他们七人拉得摔了一跤,眼见此等状况景月也加入了“拔河比赛”之中。双方如此对拉了半晌,景月这边渐渐地站了上风,绳索一点点的被拉了过来,待到拉至绳索的前段时,众人纷纷凝神已待,随时准备应付突发情况!
然而,绳索拉完之后,绳子的前段绑着一个白色的手臂粗细的东西,景月等几人顿时大感疑惑,茂足了劲的拉,一口气将绳子前段的白色物体拉了出来!然而,此物被拉出来之后,景月等几人均是一喜转而又是一惊,惊呼道:“不是,它不是!”几人纷纷退开,闪向了一旁。
而几人中间不是其它的物体,正是白色的大蟒蛇,长相和草稚一般,一只眼上也有一道疤痕,只是颜色与草稚不同,一黑一白着实让人吃惊不已。景月本来想用兽语问它景义二人的下落,岂料白色的大蟒蛇眼一瞪,信子一会出来一会进去,速度极快,不待几人回过神来,大蟒蛇的尾巴已经扫了过去。
景月几人登时大惊,纷纷躲闪,但是几人的速度很是慢了一些,大蟒蛇的尾巴根部刚好划过了他们的脸颊,如同利剑一般,顿时景月八人的脸上均出现了血痕!
景月八人均感吃力,如此庞大的身躯,他们如何能够对付呢?况且景义和魑还生死未卜,不知是否被此大蟒蛇给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