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说道柳寻鹤制止了徐铉为自己出头的做法,正准备教训一番眼前这个目中无人的世家子弟冯华的时候,却是郑王忽然出现了。
郑王出现自然就是宴会开始了,郑王是主人柳寻鹤自然不能拂了郑王的面子,不过柳寻鹤看见郑王的时候,却是让柳寻鹤十分的惊奇,因为这郑王却是那跟自己打赌的另外一位人选木公子,不由得让柳寻鹤一阵苦笑,这下可是让自己的计划有了很大的变故。转头去看看徐铉,却是发现那家伙正看着郑王进来的地方,只是嘴角那不自觉的微笑暴露了很多东西。
此时此刻徐铉却是有些高兴的,要想赢赢这柳寻鹤是相当不简单的,自己上次跟其文斗之所以不动笔,其实就是想看看这柳寻鹤的水平到底如何,自己虽然不服他,但是也不是肚量狭小之人,如果此人却是文采出众,自己写了也是输,如果此人文采不行,自己顷刻间作词也能赢他,但是柳寻鹤的词却是让他深深折服。
后来凉亭内的天下形式大论,自己跟唐鹏相谈甚欢认为唐鹏简直就是自己的知音,但是柳寻鹤虽然开始不说话,那知道出口惊人,鞭辟入里,所有的想法都是有着极其强的逻辑,但是却看到了自己所有人都没有看到的,如果唐鹏和自己是优秀统帅之才的话,那么这柳寻鹤却是顶尖庙算之才。
现在看见柳寻鹤因为看见郑王而吃瘪,心里却是有些高兴。
柳寻鹤看见徐铉微微不自觉翘起的嘴角也是知道徐铉的意思,心中微微一叹,却是计较其计划来,这突然的变故不得不重新考虑修改计划。
唐鹏对于郑王却是有些懊恼,那郑王分明就是那木公子,但是现在柳寻鹤和郑王还处于打赌的对立面,这要想从他手上救出素烟姑娘却是一件难事。
相比于柳寻鹤和唐鹏的担心,徐铉却是没有这么多,在让柳寻鹤吃瘪过后心情开心了不少不说,这素烟的问题完全不是问题,其实就是开开口的问题,文人之间赠送姬妾本来是寻常之事,自己向郑王要一个歌妓是没有多少难度的。不过这柳寻鹤的计策能让郑王吃瘪却也是一件好玩儿的事情。
郑王也是看见了徐铉的身影,当然更看见了徐铉旁边的两人,略带疑问的看了一眼徐铉,却是微微一笑,没有注意。
徐铉知道郑王的疑惑,却是没有回答。
宴会随着郑王的来临很快就开始了,两人也在徐铉的带领下进了去。
柳寻鹤不得不感叹这些达官贵人真的很会享受,也许这自己吃的一顿饭就够普通人家一年的生活。没有一样菜是自己见过的,没有一种酒是自己尝过的。
杯光盏影,觥筹交错,一个个青春靓丽的侍女穿插其间不时送来可口的食物,两遍的高台上还有两队舞姬歌女在摇摆着属于他们的人生,他望向唐鹏,唐鹏却是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发现素烟的身影。
宴会过了一会儿,柳寻鹤和唐鹏两人一筹莫展的时候,却是听见郑王说道,昨天我府里新来了一位歌妓,请出来给大大助助酒兴。
众人一阵较好,唐鹏却是心提到嗓子眼上了,因为这非常有可能是素烟。
柳寻鹤也是知道这估计就是自己这次的目标,他的出现表示自己的计划已经必须开始实施了。
结果没有让柳寻鹤和唐鹏失望,这歌妓却是素烟姑娘。
只见她从门外缓缓行来,神情上看去已经低沉了许多,那眉间的那颗痣却是越发的显眼起来,要说原来是一朵凌寒傲雪的梅花,那么现在却是梅花快要败落的时候,唐鹏看了一阵心疼。
小蝶一如既往的跟在素烟的身后,怀抱着一张古琴,只是这丫头也没有了往日的开心,亦步亦趋的跟在素烟的身边。
柳寻鹤看见唐鹏的目光,自己已经知道了答案,想来这位就是素烟姑娘。
素烟自从前天被送了过来,每顿都是喝一点粥,要不是小蝶还在自己身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会做些什么。突然素烟感觉有一股目光紧紧的盯在自己身上,这目光不是轻薄的目光,也不在赞赏的目光,却是高兴的目光。
素烟很是好奇,却是没有听下来,径直来到郑王的座位前面,见过礼以后坐在郑王的下首以后,才循着目光望了过去,这一望却是让素烟乱了心神。
自己原来最怕的就是这个,他已经科举中榜,自己却被送入豪门,在豪门宴席之上,他是座上宾,自己是任人玩赏的歌妓。
可是这样的事情却是发生了,就在自己在豪门宴席的第一次演出上,为什么苍天总是如此的无情呢?给了自己一个如此卑微的身世,让自己饱受风尘的折磨,到最后不能自主,被送入豪门,却又在豪门的第一次宴席上遇见自己以为的知音。想到这里素烟不由得悲伤心来,好在小蝶摆放好琴以后,却是看见素烟心情急变,知道小姐这几天心情不好,所以赶紧碰了碰素烟。
唐鹏开始看见佳人没有理自己,却是以为素烟没有发现自己。便一直跟着素烟的身影,带到素烟看向自己的时候,正好自己也正看着她。
心中虽然十分的紧急,却是知道现在是不能做些什么的,只能希望寻鹤的计划,却是对这素烟狠狠的点了一下头。
素烟从悲伤中回过神来,见上唐鹏对其点了点头,知道唐鹏没有因为自己现在的身份而看不起自己,不由得想到了当初自己初见他的时候,一个人在众人的鄙视中怡然自若的神态仿佛就在眼前。
看见他对自己点了点头,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心里却是平静了许多,定了定神。
小蝶已经将香点好,素烟知道却是抚琴起来。
只见素烟手指轻轻的抚过琴弦,琴音便流了出来。却是一首《高山流水》。
高山流水本来是文人比较喜欢的曲子,颇有知音之叹。所以在宴会的时候也是比较多见的。但是这首多见的高山流水对于唐鹏来说却是不简单,因为这一首不是平常的高山流水。
懂琴的人会从琴声中听见弹琴人的心,不懂琴的人只会陶醉在优美的旋律中。
唐鹏不懂琴,但是他懂弹琴的人,所以他也能听见弹琴人的心。
这一曲高山流水,却是不是素烟之前的傲雪孤高,也不是柳寻鹤墙外笛声中的不舍决绝,而是一种看透世事的淡然,就像一个真的隐士在林间在山上自有的游赏,时而提杯问月,时而仰天长啸,不受外物所拘束,不为世俗所诟病。
对于这种琴声柳寻鹤却是有些感触的,因为他父亲的琴声就是这样的,看向素烟柳寻鹤却是有些怜爱,这样一个女子绝对不是原来的花魁那么简单,因为他了解他的父亲,他也知道父亲失去母亲的悲伤,自从父亲从北地回来以后的琴声就是这样的,而素烟才二十岁,却是变成了这样,其中的苦难磨折不知道又有多少。
唐鹏也是明白其中的意思,其实素烟就是梅花,在浊世中依然坚持自己的梅花,只是这琴声中透露出来的看淡却是不该出现在这里,因为这女孩现在该悲伤才对,只有极致的悲伤才能够看淡。
唐鹏哪里知道,素烟从小经历苦难磨折,后来又遭权贵*迫,好不容易遇到唐鹏这一个知己,有了花魁的希望,但是希望还没出现,却是被送入了豪门内宅。
既然再一次看见了唐鹏,自己这一生也就没有什么惦记的了,所以才有才会看淡。
一曲终了,众人虽然不是懂琴之人,却是也被素烟的琴技所折服,因为这种状态是文人历来的追求,郑王率先鼓掌起来。
一阵掌声之后,徐铉突然说道,王爷,这素烟姑娘得琴艺是绝佳,如果配上美文,岂不是更妙?
郑王一听顿时拍掌一笑,鼎臣说的好,不知道鼎臣有什么好诗妙词让我们过一过耳目之瘾呢?
柳寻鹤听见徐铉如此说,也是知道徐铉已经开始执行计划了。
唐鹏心里更是捏了一把汗,要知道这成败再次一举,如果失败再一次见到素烟不知道是何年何月。
徐铉正准备开口时候,却是一人说道,我听说徐鼎臣你旁边那位可是这一次的会元,不如让他来和我比一比吧。说话的却是冯华。
徐铉也被这横插一杠弄迷糊了,好好的计划却被一下子搅黄了,虽然目的自己能够达成,但是让郑王吃瘪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唐鹏不由得一阵失望,恨恨的看着冯华。
柳寻鹤循声望去,却是刚才找自己麻烦的冯华,心道我还没心思收拾你呢。你自己撞上来什么意思。不过却是心思突转,向徐铉点了点头。
柳寻鹤淡淡说道,比倒是可以,不知道比什么?
冯华一看柳寻鹤已经答应却是说道,输了的要从这里爬出去。说完指了指这里到门口,却是有十多米的距离。
徐铉微微一皱眉,却是不知道事情要闹这么大,虽然知道柳寻鹤才情超高,但是冯华毕竟是冯延巳的孙子。
柳寻鹤顺着冯华的指头看了去,淡淡说道,我会看着你爬出去。
那冯华一听,却是一哼继而说道,是我看着你爬出去。
柳寻鹤撇了撇嘴,对于冯华打乱自己计划是很不高兴的,不过既然有一举两得是方法,自然也是不能放过的,眼前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自己早就想收拾他了。
那冯华看柳寻鹤撇了撇嘴没有说话,继而向郑王说道,不知道郑王以为如何?
那郑王也正想看看柳寻鹤的才学,要知道能让徐铉看得起年轻人还真的不多。如果这柳寻鹤是不学无术之人,通过运气当了会元,或者通过邪门歪道迷惑了徐铉,那自然是要让他爬出去的。略一思索却是说道,那本王就来当一个见证人。
柳寻鹤向那郑王看去,却是心中有些腹诽,这不愧是天家子弟,虽然也有和自己赌斗时候的不服气。但是现在却是十分会说话,没有明确的答应比斗,但是当见证人却是说明已经答应了比斗,但是别人说出去只会说郑王是见证人,这比斗自然和郑王关系不大,这两人谁也没法恨他。
冯华虽然目中无人,但是还是张了脑子的,也知道这是郑王为了撇开关系。笑着说道,那我们就不限制题目来写一首词。
柳寻鹤微微一点头,然后不屑的嘴唇一皱,那意思是听见了,你继续。
那人一听,既然你自己找死,那么我不让你丢尽脸我还不姓冯了。
却是说道,你们穷人白天要种田,晚上才能读书,为了表示对你们的尊重,我决定我一枝香的时间,你两枝香的时间。
这话一出,周围都是热闹了起来,这不是尊重。而是*裸的羞辱,大家都知道,但是叫好声到处都是,想来很多人对于穷人都是这样的看法,虽然也有些人没有言语,但是也没有表现明确的反对。。
这冯华虽然平时也目中无人,但是今天却是代表豪门大族,所以一时间哪些豪门士子也是同仇敌忾,甚至有的人已经开始叫柳寻鹤滚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