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三人却在王府住了一晚,郑王虽然想要跟几人长谈一番,但是看见柳寻鹤和唐鹏都是心不在焉,也没有打消了想法。
第二天一大早,柳寻鹤就出去了。
素烟在中午的时候醒的,唐鹏听说素烟醒了,也是赶紧和正在长谈的郑王提出去看看,郑王知道两人经历了太多的折磨,现在又差点是生离死别,所以也是明白,便让唐鹏去了。
来到素烟的院子,却是听见小蝶在里面说话,素烟却是偶尔答应一两声,唐鹏仔细一听,却是小蝶在讲他们的计划,素烟偶尔一声惊呼,却是让唐鹏不知道是哭是笑,这素烟也太贞烈了。不要说风尘女子,就是哪些寻常人家的女子恐怕都不会如此。
唐鹏却是不知道进去后该怎么办了,却是听起来两人的墙根,素烟虽然冷艳,但是和小蝶却是颇为知心,小蝶说起来两人的计划,素烟却是有些高兴,没有昨晚的悲伤,心中以为柳寻鹤的意气赞叹,更多的是唐鹏对自己的情义高兴。
过了一会儿却是没了声音,唐鹏正在疑惑的时候,却是听见一声,破衣服的,你来了怎么不说话,还在这里偷听。
唐鹏不由得脸一红,却是愣愣的说道,我刚刚来。
小蝶却是没有计较唐鹏的撒谎,却是对门内说道,姐姐,破衣服的来了。
素烟也是知道了门外的情况,说道,请唐公子进来吧。
进得素烟的闺房,闺房的摆设比较的简单。墙上挂着一副寒梅傲雪图,其他除了一些女孩子必要的东西,却是没有什么。
素烟坐在床边,看见唐鹏进来,却是脸微微红了一红。
小蝶看见如此,也没有打搅两人,悄悄的退了出去。
唐鹏想象了很多次在和素烟重逢的画面,但是现在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问道,你没事吧。
素烟脸微微一红,低着头说道,没事,谢谢你。
唐鹏微微一愣,却是明白素烟说的事这几天的事情,只能说道,这有什么客气的。
素烟一听,却是微微一笑,不在言语。
就在两人限于尴尬的境地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却是突然听见门外扑哧一笑。
唐鹏更是一阵无语,这小蝶却是学起自己听墙根了。
素烟一听脸却是又一红,这小丫头得收拾收拾了。不过却是被小蝶这一笑有了些想法。却是问道,公子以后有什么打算?
唐鹏微微一愣却是说道,自然是等殿试的结果,然后为国效民。你呢?
素烟一听,却是叹了口气,我从小孤苦,后来被流芳阁抚养长大,现在流芳阁是回不去了,我也不知道去哪儿。
唐鹏一听,很想说那就跟我一起吧。可是却是说不出口。一时间却不知道怎么接话。
这个时候小蝶在外面突然说道,姐姐,我老家还有亲人在,要不去我们家吧。
唐鹏一听却是赶忙说道,别!
素烟看见唐鹏如此,也是扑哧一笑,这小蝶自幼跟自己一起,她哪里还有什么亲人。
唐鹏也意识到自己的失礼,一时间也是比较的尴尬。
那小蝶却是说道,破衣服的!你凭什么不让姐姐跟我去啊?
唐鹏听见小蝶如此问,也是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支支吾吾的说道,素烟姑娘大病初愈,不能够奔波的。
小蝶正待说话,素烟却是说道,小蝶别说了,一切随缘吧。
唐鹏听见如此,心里也是暗恨自己没有勇气,这么一句话却是说不出口。深深吸了一口气,却还是开不了口,总不能让素烟跟自己去住玄都观吧。
唐鹏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只是觉得自己真的很没用,唐鹏从来没有这么怀疑过自己,因为以前自己虽然贫穷但是正直坚毅,但是现在面对素烟的时候,自己却不知道能够做些什么。
素烟看着唐鹏出去,心里也是十分的失落。自己毕竟是一个女孩子,昨天以为自己要死了,所以才会如此坦露心思,现在却是不会主动了,只是这呆子却是这么一句话也说不出口。跟你住玄都观又如何?跟你回家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又如何呢?
柳寻鹤是中午回来的,回来便来寻唐鹏了,结果一问却是得到了唐鹏如此的表现,当即真相揍唐鹏一顿,两人辛辛苦苦的浪费了这么些天,还不是为了成全你。
对于现在唐鹏事到临头突然乱阵脚的行为非常的鄙视,可是这爱情的事情自己又没法帮忙,只能说道。那你喜欢她吗?
唐鹏虽然平时侃侃而谈,但是遇到这个事情的事情却是不知道如何,憋了半天却是憋出来两个字,喜欢。
柳寻鹤一听继而说道,那你既然喜欢她,她也喜欢你,你还等什么?难道等一个女孩子来跟你说她喜欢你?
唐鹏被问的无语,却是支支吾吾的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柳寻鹤一阵苦笑,心道这个是强求不了,既然两人互相喜欢,那么这事急也急不来,只要不再出什么变故,想来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想到这里柳寻鹤也不再教训唐鹏,却是从身上摸出来一张纸递给了唐鹏。
唐鹏略带疑问的接了过来。
看见唐鹏略带疑惑的目光,柳寻鹤却是撇了撇嘴说道,南边的一所宅子我给你买了下来,这是地契,地方不大,但是素烟姑娘和你住绝对够了。
唐鹏一听十分感动,却是说道,寻鹤的好意我心领了,你还是收回去吧。
柳寻鹤一听,知道唐鹏的倔脾气又来了说道,那你准备把素烟姑娘安排到哪儿去?
唐鹏皱了皱眉望着窗外说道,她想和小蝶一起回小蝶老家去。说罢一阵伤感。
柳寻鹤微微一愣笑道,冲霄怎么一下子糊涂了,明显是小蝶为了激你才说的。
唐鹏一凝眉也是明白了许多,却是说道,但是我也不能收,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怎么能够一直依靠别人。
柳寻鹤知道唐鹏又要开始了,却是说道,这不是送给你的,是送给素烟姑娘的。素烟姑娘如此奇女子,我心里也是非常佩服,不过我跟素烟姑娘不熟,就只能让你安排了。
唐鹏一听虽然知道这是柳寻鹤的婉转之词,但是却是收了起来,对这柳寻鹤说了一声,谢谢。
柳寻鹤看见唐鹏收了下来,拍了拍唐鹏的肩膀,望着窗外说道,这就当是我给你们的贺礼,这一去山高水长,也不知道何时才能见面?
唐鹏听见柳寻鹤说要走,虽然以前已经知道柳寻鹤要去北地寻找母亲的事情,继而问道,寻鹤已经想好了?
柳寻鹤看着窗外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我还会回来看你的。
唐鹏却是说道,寻鹤之才冠绝南唐,这一次殿试想来状元也是非常有可能,这么走了岂不是可惜了。
柳寻鹤听了微微一笑道,实不相瞒这状元早已经是囊中之物,考试的时候朱笔御批,我看的清楚。
唐鹏一听也是十分的震惊,这还没出考场状元就已经定了,不过这柳寻鹤却是有这样的才华。转而说道,那寻鹤为什么还要走?
柳寻鹤回头看了看唐鹏,笑着说道,我来科举的目的已经说过,是为了完成父亲的遗愿。现在父亲的遗愿已经完成,我要去北地看看我的母亲。人也好,坟也好,总是要看看的。
越说也是伤感,到了最后声音也是低了许多。
唐鹏一听也是知道不能再劝,只能问道,什么时候走?
等这次科举的事情完了就走。柳寻鹤回答到。
到时候我送你。唐鹏坚定的说道。
好。
几人向郑王道了别以后却是行了出去,素烟和小蝶也跟了出来。
徐铉出门就和几人分开了,并让柳寻鹤他们经常过去,两人自是答应。
柳寻鹤带着唐鹏去了自己买的那宅子,宅子不大,但是由于在金陵,却是花了自己一百六十两金子,现在自己身上却只剩了十两。不过作为送给唐鹏的礼物自己也觉得值了。
将唐鹏带到以后柳寻鹤却是借口闪了,留下唐鹏和素烟主仆二人,弄得唐鹏也是一阵尴尬。
回到熟悉的玄都观,柳寻鹤却是有些失落,这唐鹏虽然困苦,但是一直以来都是有着自己的归宿,家里也有双亲健在,现在有了素烟也算是找到了自己的归宿。
可是自己呢,父亲已经亡故。母亲从自己七岁以后就不知所踪,要不是父亲临死前告诉自己关于母亲的事情,不过现在时间过了这么久,母亲到底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不过自己还是要去的,就像自己跟唐鹏说的一样,是人是坟都得去见一见。
翻过窗子进了去,发现干粮又少了许多,想来是那小子还没有走,柳寻鹤笑了笑,心道过几天就得你自己解决生活问题了,可怜的小子。
翻开破旧的包裹,柳寻鹤却是寻了一支箫出来。
箫名弄月,是比较名贵的九节箫,也是柳寻鹤最贵重的东西,这贵重不是值钱,而是柳寻鹤家族的宝贝,箫身通体乌黑,一看就是上品,通体没有什么装饰,取得却是朴实无华的意境。
柳寻鹤摸了摸这家传的弄月箫,刚才的愁却是越来越浓,更是坚定了自己要去北地的愿望。
翻过窗子,靠在平常唐鹏最喜欢的桃树下,桃树已经长了很多的新芽,春天的阳光洒在翠绿的叶子上更是成了一片绿荫,柳寻鹤顺势坐了下来。
愁是越来越浓,看着父亲曾经最喜欢的东西,似乎又回到了七岁以前的日子。
笛声悠扬,箫声呜咽,这箫声却是最能抒发愁绪的,而且箫声听起来呜咽似有哭声,更是将这种悲伤表达到了极致。
箫声起,一片呜咽之声传来,似乎是一个人在述说着缠绵的心事,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春天里,突然多了一股悲伤,不是悲秋伤春的悲伤,却是让人忍不住落下泪来。
远处两个人影听见箫声,却是停住了脚步,倾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