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说道唐鹏询问柳寻鹤开始那首诗的出处,毕竟那首诗明眼人一下就听的出来是非常豁达洒脱的隐士所做,而且具有很高的文学质量。唐鹏自负久读诗书却是没有听过,所以起了询问的心思。
柳寻鹤听见唐鹏的询问却是声音脸色突然哀伤起来,不过柳寻鹤也不是无情之人,知道唐鹏是关心自己,只能勉强说道:“那首诗实乃先父所做,先父在世之时经常在家门口的桃花树下唱那首诗,久而久之我也耳熟能详,今天心中偶有所感就按照先父的调子唱了起来,只是后来变了味道。”
说罢一阵苦笑,不再说话。
唐鹏听了柳寻鹤的回答,心中也是十分震撼。要说柳寻鹤的父亲自己虽然知道叫柳暮松,但是在南唐的文坛却是名不见经传。可是那首诗却是一个对文学有很深造诣以及对生活有太多看淡和感触、对世俗名利看淡的人才写得出来。不过看见柳寻鹤悲伤的姿态也是说道:“暮松先生大才,寻鹤也不必伤心,死者已矣,寻鹤还需要振作才是。”
柳寻鹤听见唐鹏的安慰,不由心中一阵温暖,唐鹏本就是坚毅果决之辈,没想到竟然会安慰人。虽然安慰的话语不过平常尔尔,却是让柳寻鹤心中的悲伤缓缓化去。
夜幕已经吞没了整个天地,玄都观周围开始变得灰蒙蒙的,就连柳寻鹤靠了靠身后的桃树,却也是不能赏到桃花飘落的场景。
两人不再言语,各自安静了下来。
过了一阵柳寻鹤站了起来,翻身爬进去点了一盏灯,微微的灯光似乎能给眼前这个人一点温暖,唐鹏看见灯光亮起也是站了起来,顺手拍拍了身上的泥土,走了进去。
夜幕彻底吞没了孤独的玄都观,突然一个影子从远处不易察觉的地方渐行渐远,晃眼之间已经不见了踪影,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第二天,柳寻鹤和唐鹏也是没有进城的打算,唐鹏因为要给佳人写诗词,柳寻鹤却是怕东窗事发的麻烦。两人索性就在玄都观住了一天。
看见唐鹏在那边绞尽脑汁,柳寻鹤心里不由得一阵好笑,不过这唐鹏也是性情中人,跟那素烟素不相识,却是能够做到这一步,这其中也许有那素烟是个美人的原因,更多的却是这唐鹏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
手上的书自己几年前就已经看过,也没有再看下去的意思。只是自己出门的时候没有想过正经的考试却是没有带书,唐鹏带的也有限,毕竟平时的功底在,自己现在看书只是为了打发时间。要是现在有人告诉柳寻鹤,科举现在开始,那他估计会高兴得跳起来。
既然不想看书,柳寻鹤也开始作诗起来,只是做了两首过后这唐鹏依旧是一个人在那儿冥思苦想,就是不搭理柳寻鹤。
柳寻鹤看那唐鹏,一会儿面带微笑,一会儿眉头紧皱,一会儿拍手低吟,那专注的模样却是十分好看,不由得对唐鹏做的事情感兴趣起来。
心想要是自己的诗词要是让花魁得了第一名,那么对自己在金陵酒楼那事似乎也是有帮助的,当即也不再观察唐鹏,只是把唐鹏昨天给他的那份资料拿出来看了起来。
全部看完却发现大多是庸脂俗粉、倚楼卖笑之辈,但是也不奇怪,毕竟这是选的花魁。只有两三位不属此辈,看起介绍却是清高孤绝之人,很难得相处。不过柳寻鹤的心思却是放到这几个不好相处的身上。要知道大家都有普遍的心思,那就是不容易得到的才是最好的,那些容易得到的反而觉得不好。而且诗词讲究意境通幽,那些倚楼卖笑的名妓的诗词大多是艳词烂调,对于文人来说是习以为常的,就算有清新的词儿也是配不上。但是这些表面上看起来清高孤绝的名妓却是可以写出一些清新脱俗的词儿,不仅跟其表面想匹配,而且还多了许多出奇制胜的机会。
想罢柳寻鹤也是不做细想,也是紧跟着唐鹏做起了诗词。
初春的阳光,均匀的洒在荒凉的玄都观周围,只是今天的玄都观却是多了几分生气,只见唐鹏靠在那株桃树下面,柳寻鹤却是坐在两人进出的窗子上面,两人都是摇头晃脑的,好不自在。
远处的一个不显眼的地方,却是有着一双眼睛不时的注意着两人,看见两人如此,那久凝的眉头也是稍微的舒展开来。
突然阳光消散,却是被蔓延过来的乌云给遮盖了去,两人浑然不觉,神秘人一看心理也是奇怪,直道这春天的景儿,怎么会突然要下雨来,不过看见浑然不觉的两人嘴角微微一抽,似是笑了一下,自己去寻地方避雨去了。
云来得快,雨似乎来的也更快了些,不一会儿雨就来了,当雨透过快要全部消散的桃花树打在唐鹏的脸上的时候,唐鹏才发现已经变了天,看着还在皱眉苦思的柳寻鹤时候,唐鹏也是微微一笑,走了过去告诉已经下雨,柳寻鹤尴尬一笑,两人翻身进屋准备去了。
话说两人发现下雨的时候,平康巷的花五却是有了麻烦,花五是一名磨镜的师傅,下雨的时候却是正在给桂枝小院的当家头牌细腰儿磨镜,那细腰儿不知为何用的却是一块黑黢黢的铁镜,不时髦的椭圆型,背后没有菱叶和鸳鸯,背后却镌着行“此去惊云乱”五个清秀小楷。只是刚才花五抬眼去看下雨的时候,却是突然一道紫光出现在花五的面前,花五一惊镜子离手而去,摔在了地上。
花五一愣心道是自己磨镜这么多年却是没有遇见过这样的情况,看来自己真的老了,也是该退休的时候了,只是可惜了这一手好手艺。
花五俯身捡起来掉落的镜子,却是发现了奇怪。只见那行“此去惊云乱”的字旁边不知道何时却是多了一行字,花五仔细一看却是“横琴起夜潮”。花五不明白其中的意思,只得唤过细腰儿的侍女,把事情说了清楚,那侍女也是一阵不解,请示过细腰儿过后,却是给了花五双倍的工钱,打发了花五回去。
走出桂枝小院的花五,心里却是想起了另一件事情,记得自己小时候还有父母的时候,父亲请人给自己算命,那人小花五过后,却对花五的爹说,此子生来劳碌命,如果不劳而获或者少劳多获,都是犯煞的事儿。
虽然话儿不中听,但是花五他爹也是明理之人,知道自己请了别人算命,好坏都得听的,拿出银子答谢那算命的以后,那算命的却是拿出一块符纸给了花五他爹,叫花五随着带着如果有此种情况,却是需要烧了兑水喝掉。
对于这样的说法,年轻的花五是不信的,只是有一年花五无缘无故的在路上捡到一只手镯,回到家里一看却是发现家里已经起火父母不知所踪,在家里等了三天过后,饿得不行的花五只能开始乞讨。过了几年花五被一大户人家收为仆人,虽然卑躬屈膝,但是却比乞讨好了许多,而且衣食无忧。
只是不到一个月过后,自己本来是晚上看门人。一夜遇到小姐半夜要出去,甚至把自己贴身玉镯子给了自己,花五一阵贪心却是放了小姐出去,哪知道后来东窗事发,小姐和人私奔,老爷气愤之下下令把自己一顿暴打,最后逐出府中。
后来自己又开始乞讨直到遇见了磨镜的师傅,师傅教了自己磨镜,师傅死了之后,自己就干起了磨镜的活儿,只是这么多年来,自己都是兢兢业业,除了应得的工钱却是不多取分文,就是因为这样大家都知道花五爷磨镜技术好,而且收费便宜。却是都喜欢让花五爷磨镜,只是花五更加谨慎,从来每天只磨三面,就这样兢兢业业却是一直磨到了今天。
那知道今天自己被那紫光吸引了思绪,也是没注意给的银子,想到自己犯了命中的忌讳,却是加快了脚步,准备把那从小不离身的符纸烧了喝掉。
花五的心里是战战兢兢却不能平静,细腰儿的心里何尝不是,自己本是北汉谍报组织“乱夜”在周国的密探,那知道周国的谍报组织“明察司”看上了自己,又把自己吸入了“明察司”做密探,然后把自己派往南唐,现在的自己却是做了双重间谍的身份,本来以为自己到了南唐,却是没有了用处,因为自己身边还有明察司的供自己使唤,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监视自己。对于北汉来说却是没有多大的用处,可是今天乱夜的信号却是来了,那镜子是娘亲留下来的,想来娘亲给乱夜的关系也是不浅,只是现在乱夜的人找上门来,却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自己又该怎么做。
不过好在明察司的人因为任务需要被自己派了出去,却是没被发现。
不过该来的始终要来,多想也是无意,细腰儿轻轻的抚摸这镜子背后的字痕,“此去惊云乱,横琴起夜潮”,不知道这到底又是多大的行动呢?听着似乎都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