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人人都有三度春桃花飘香看风云
人人都有三度春,桃花飘香看风云。
花开花谢暖阳照,那堪疏雨滴黄昏。
前度春光无限好,再度春深艳煞人。
晚来黄昏无情恋,胡骑无力满城尘。
“这倒是的,奶奶的,在家看哪个不听俺的。不过这算个啥逑权吔,家里除了孩娃没人咧。”
“你这个人吧有时有点懒惰,不咋勤快。”
“放屁。”杏花一拍桌子,瞪着眼珠子骂二毛,其他几个女人也憋不住,笑了起来。
“别急、别急、别啥?俺不是说了嘛,‘有时有点懒’。”
“啥时懒,我看俺就没懒过,天天起五更打黄昏的忙里忙外的。”
“睡觉时懒,躺那不动。”范二毛甄着脸说,说了也不笑,就看杏花的眼睛。
“放你奶奶的遛圈屁,俺不动你看见了。”骂罢却哈哈大笑起来。
几个女人回过味来,也跟着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东倒西歪的。
笑罢,杏花眯着色眼说道:“好、好,就算你说得准,继续往下说。”
“你在这里住不长,…”
“那我上哪去?”杏花又瞪大眼睛咋呼着问。
“你别急啊,听我说,你的命是异地立业的命,快了就眼前,慢了也就这二三年地哩,你就搬走了,这不是你的长久之地。”
“哪俺还回来不?”
“回来吗?有点难。这一走就说不准猴年马月能回来了。”
“你说得真的,准不?”
“准不准走着看呗。”
“啪。”杏花一拍桌子,欢喜道:“可熬出头了,明天走才好哩。”
“有句话不好说。”
“说,有话尽说,有屁尽放,俺不忌讳。”
“你娘可是改过嫁,你也不是一夫而终。”
听了这话,杏花脸色一沉,像是被触到了痛处,沉默了良久才说:“不说俺娘。就说俺,为啥?还能离婚?”
“两种情况,一个是你从今晚起,八年后不离婚,以后你的男人走你前面,你再嫁人,因为你这人特能活,熬死二男人不算个事。第二个情况就不用说了。丙子年你离婚了。丁卯年已经过去了,就不说了。”
“丁卯年是哪年?”
“前年。”
“啪。”又是一声桌响。“你说哩真准,前年差一点没离婚,都去民政所了,俺爹来把俺骂回去了。”
“你这人桃花开得早,十七岁你就恋爱了吧?”范二毛说罢两眼直盯杏花的脸,就见杏花的脸刹那间红到耳根,迟疑半秒,瞬间反应过来说道:“你说得也对,只是早恋了呢。”
范二毛看着杏花明亮的眼睛,缓缓说道:“人无食不存无色不续。桃花是什么?桃花是红色的很鲜艳的花朵,很好看,盛开在春天。一个人命犯桃花不是错,不要以为命犯桃花是丑陋之事,但凡命中桃花降临,这人必然春风得意,阳光灿烂,面色红润。这是肾功能强大的表现,肾为生命之源,免疫系统的指挥部,肾好身体就好,不易得病,所以说你这女人特能活,这有什么不好的呢?一个人风情万种,阳光明媚,自然精力充沛。一个精力充沛而美艳四溢的人,激发异性的喜爱这有什么不能启齿的呢?命犯多夫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人以食色为天,天性所属,以食养命,以色育人。无食人灭,无色人绝。不要把这当丑事看。”
“好,算你说对了,十七岁确实遇上了现在的丈夫,十九岁结婚有的娃。你还别说,这鳖儿说起来还一套一套的哩,以前咋没发现哩?”杏花笑眯眯地说,这会也不生气了。
“以前天天恋爱了。”范二毛笑着说。
杏花又嘴唇撅的老高说道,然后又一拍桌子说道:“往下继续看。”
“往下嘛,我先打嘴后说话,说了你别难受。就是你这命吧不利子,可又多子。”
“啥叫不利子又多子。”
“就是生孩子容易难产,但是呢又容易生男孩儿。”
“对!这句准。”杏花又一拍桌子说道:“日他奶奶的,头胎生的就是儿子,难产,那个难生,让医生费老大劲才生下来,缝了老多针。这事搁在现在医疗条件好,要是搁在旧社会,哪还有我这个人呀,骨头都成灰了。”这杏花说话也就是粗,也没有羞耻感,啥话都敢往外捅,也不把范二毛当男人了,就像跟一个女人在闲扯,“你也别说,自打生了头个,又怀两都是男孩,可惜不让生堕胎了,都几个月了,可惜了。”说话间眼睛里闪着泪花。
“别惋惜了,不让生不生,等让生的时候晚了。不左就右,一条道上来回跑,不跑这头跑那头,管他呢,不是咱们操的心。”说罢又盯住杏花的眼睛说:“你这命可好着呢,以后享大福哩。你这命好就好在财在前印在后,命中当受先财后印的福。这八字里说财主富,印主权,富主勤奋,权主誉高。所以你这人吧,是个发外财的命,你不会长期在这住,你这命富裕,中老年时期家里富裕程度非同一般,且能落个好名声,别看现在不行。就是你有离婚命,二婚方好,晚来夫唱妇随,就是有一点缺陷,老了与儿女无缘。”
“听你这么说,我这命还行啊?那什么是个发外财的命?”
“嗯,你是富贵命了。为啥说你是富贵命呢?因为富不是专为财主定的,贵也不是官僚的专利,咱平头百姓也可以用富贵来比喻自己的人生,终有一天咱平头百姓定会有扬眉吐气的时候,总不能永远给权贵们舔裆,让富贵永远成为他们的光环,成为他们的专利。不过,即便不是他们的专利,咱老百姓的富贵仍旧是有局限的,还是得看你站在什么平台上,像你如果在咱村算,你以后一定是中上等的人家了。说你发外财的命就是你这根扎不在这里,迟早会到外乡发展,在外乡扎根立业。不过我可告诉你,你这命不宜南行,南方是你的忌讳之地,原因是木不南奔,木往南去必自焚,所以你以后出去了最好别往南方走动,立业。”
“那去哪好呀?”
“只要不往正南方去,其他方向随便你去。原因是你是辛日生人,性格柔刚,韧性足,又生在正月,正月人性耿直,故不宜再入火燥之地,你本来性格已经耿直,激烈,倔强了,再入火燥之地不就等于自寻死路了嘛,所以说你尽量不往正南方去谋生。”
“啊,那中,俺不正南,那你说我二婚方好,难道俺真会离婚?”杏花瞪着两只桃花大眼,看着范二毛问。
“嗯啊!”
“放屁,离婚了嫁给你呀,好让你个老光棍儿得个便宜啦!”杏花没好气地骂道。
“嗯啊!”范二毛沉着脸也不笑,只嗯啊地附和,把个杏花弄得又好气又好笑,一时也答不上话了,起身照范二毛头上拍一巴掌,骂道:“算的是你奶奶的拐弯屁,想死你个鳖孙,离了婚也不嫁给你个老干棍,一毛钱没有,白让你日吔。”骂着一脸嫌弃的样子,转身坐一边生气去了。
其他三女人听罢笑开花了,嘻嘻哈哈打闹成一片,笑声欢跳着飞出屋外,划破夜空,传出老远。
正是:
此命生来性温和,男人怀中唱独角。
可惜中年婚姻坎,再婚方得夫妻合。
待到几个女人嬉笑一阵过后,范二毛看一眼杏花说道:“好了,你的看完了。”
然后低头翻开纸片看第二页,第二页是陈雪的八字。
“我当真会搬走了?”杏花不死心地又问道。
“当真会搬走。不信走着瞧。”二毛没抬头,撂下一句话。
“真要离开这穷地方了,二毛我请你吃饭,吃好吃的,啥好吃啥。日他奶奶的,俺是一天都不想在这待了,要是有这一天,俺给老佛爷烧高香。”
“走,一准走,明天让你男人回来就把你接走。”陈红半天没说话了,接着杏花的话茬道。
“你哩?你不是与俺一样,急着让男人回家哩。”杏花说罢笑了起来,几个女人又叽叽喳喳起来。
“好了,不说了,听我说。这是陈雪的八字。庚子、乙酉、壬子、丙午。你还别说,你这命还真对应着你了。我也不咬文嚼字了,省得你们听不懂了还骂我,直接说了。你生在鼠年,土命人。壬水日生于金月,命中金印发光,正印当权,心志向贵。月下桃花灿烂,长相俊,人俏美。幼年母亲缺乳,非母乳喂养,母缘薄。父亲有外遇,父母不和,家境贫寒,早年离家,嫁到夫家,经济拮据,立志图变,心有余而力不足。不到三十五岁之后,难得气变天转,天随人愿。命中一官清纯,感情专一,旺夫命。从你的八字看这里也不是你的久居之地,一生有两次迁移奔波之苦,三十五岁之后外迁他乡,从此他乡立厚业,富贵自然来。你头胎多为女孩,命中三子孝悌,一子一女得继。你的命前半生,印旺财弱,印强财溃,前半生辛苦拼搏,后半生衣食无忧,安逸乐享,家业丰盈。有诗为证:千辛万苦皆为财,天生有命自然来。中年财通人如意,晚运事事随心怀。”
“二毛,我听着虽然是一知半解,不过我咋听着她的命比我的命好呢?”杏花眨巴着那双桃花眼疑惑地问道,“你说她一夫而终,那我呢?你还没告诉俺,我有几个男人哩呀?”
“人人都有三度春,百花飘香看风云。花开花谢暖阳照,那堪疏雨滴黄昏。前度春光无限好,再度春深艳煞人。晚来黄昏无情恋,胡骑无力满城尘。人哪里有事事如意,一个照一个的,谁人没有喝过三碗苦药,谁又能一世无忧呢?她的命好歹不代表她比你强,也不能说你就不如她,人不论富贵贫贱,却论三才分高低。她自有她的苦中乐,你自有你的乐中苦。人不可人与人相比呀。”
“你还别说,你的话虽然听着不太好懂,不过听懂得还觉得真是这个理呢。”杏花的桃花眼中闪烁出一丝异样的光芒来,这光芒里有一股淫邪之气。
“看我的。”陈红坐在老天没言语,终于坐不住了,往前移动下小凳子说道。
“你得放最后,我看了三妮的再说你的。中不?”范二毛望着陈红讨好着说道,脸上挂着一丝卑躬屈膝的奴才般的笑容。
“中,你乐意看谁的看谁的,俺不过是个溜边的,衬着锅边争碗剩饭吃,啥时看都中,不看也中。”陈红没好气地说。
“你别急,立马就看你的。”范二毛又翻过一页纸看了看说道:“三妮的八字是:辛丑、庚子、辛卯、癸巳。凡论命八字清纯者人无杂念,三妮牛年生人,辛金日生在十月,十月水临旺气,金生水,食神当权,食神当权人安逸,心宽体胖易知足,食神本是小福星,福禄自来庆寿喜。三妮的八字一推出来就知道三妮是个外憨内精的女孩。别看人家天天在外笑眯眯的,在你们几个人面前孙子似的。可人家在家可是条龙,洗脚水老公都得端,公公婆婆不惹她,儿女孩娃也省心,不然会吃得胖墩儿似的。”
“吃得胖墩儿似的咋了?”杏花笑着道。
“胖嘟嘟的好看。”
“好看也没你的份。”
“这倒是真的,三妮可是只为他那有福的男人生的,别的男人也就只有想的份了。”
“你想也白想。”杏花说笑着扯到一起了。
屋里又热闹起来。
“别闹了,我来看陈红的。”
“叫姐姐,不许叫俺的名字。”
陈红上前就要打范二毛,范二毛站起身来就往一边跑,这时几个女人已经笑翻了天,瓦屋里欢声笑语飘荡着传出瓦屋,传向静寂的夜空,夜空里只有远处的狗叫声和鸣着。
突然一阵脚步声伴随着一个老人的声音击穿了瓦屋里的欢笑声,不过这声音就像消失了劲头的软箭,弱弱的带着风就进了瓦屋。
“陈红,该回去了,不睡觉了?”
屋里顿时变得安静下了,范二毛一个箭步窜了出去,迎着老人说道:“大爷,您还没有休息啊?进屋坐。”
老人站在门口偷窃似看了看屋里边的几个女人,“啊,啊,啊,不进去了,该歇了、该歇了。”老人嘟囔着转身走了。
老人一转身离去,杏花笑着说道:“陈红,你老公公来查你的岗哩,嘿、嘿嘿…”
“嘿嘿啥?他查谁啊?今晚不回了,看他能咋着。”陈红没好气地说。
“嗨、嗨,可不能、可不能。”范二毛边往屋里走边说。
“不能啥,不能睡你这?想死你个鳖儿吧。看把你能哩,人家能哩吃不完,你那能哩不够吃。快卧那,给我算卦,我都等一黑了了。”陈红没好气地说。
“中、中,你叫干啥就干啥,你叫仰着不叉啦。”二毛坏笑着说。
“放你娘的罗圈屁,回去让你姐叉啦去。”
“别闹了,”范二毛坐下翻弄着小本子接着说道:“陈红的八字是甲午、丙子、辛酉、戊子。你是属马的,金命人。”范二毛看了看陈红说着,一丝深沉的余光从眼眶边透过。
“你这人正直正派,性格刚毅,英爽,做事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没有那么多思想杂念。为人厚道,守信,孝顺。只是你这命人强命不强,你这命不免坎坷多舛了。算卦不留情,留情卦不灵,我说了你心里别难受。你这命命犯八专受情害,心中有情深处埋,别人为你呕尽血,你却与人两不来。生来一颗情种子,黛玉葬花树下栽。终有一日花枝茂,狂风摧打叶尽衰。这是你的情感人生,再说你家庭及儿女。你的命头胎生男多小产,再产五子并两女。命中儿多无孝悌,养子虽多无孝男。纵然有夫可依靠,三九寒冬过骨寒。一生辛苦为儿女,到老空巢泪难干。可怜英姿飒爽女,魂断他乡无归还。”
“放屁,你放哩啥屁,俺嫂子的命就那么赖啊?你算得不准,别算了,你就看她男人啥时候回来得了。”杏花嚷嚷着拍着桌子道。
“中、中,不算了、不算了。年底回来。”二毛说罢低下头不言语了。
屋里一下子静了下来,静寂地针掉地上了都能听见。
“二毛说得不差。”陈红一句话打破了寂静,脸上透出一丝淡淡的哀伤。
“俺还真的是这命,说来话长,没嫁人前真的是有一个人喜欢俺,俺也特喜欢他,可是俺就是表达不出来,天天思,夜夜想,心都撕碎了,就是不敢接受他,因为他比俺大,又是个长辈。”
陈红一反往日的大大咧咧之态,转而深情款款地言道:“他为了俺付出了一切,什么都抛弃了,可是俺还是嫁给了俺现在的男人。就是因为怕别人捣脊梁骨,心里压伏着自己,不敢表达出来。唉…,现在想起来,心里还好难受哩,那人被俺给毁了,现在还没有结婚呢。唉…”陈红说罢,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眼眶里泪水在昏暗的灯光下打转。
“不说了,回家吧,他想啥时候回来、啥时候回来,反正啥命是一定就的,说也是白搭,不说也是白搭。呕的心疼了又能怎样呢?唉…”陈红又叹了一口气,泪水已经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陈红急忙站起身向门外走去,转过身时陈红的手已经抬了起来,迅速揩拭着已经夺出眼眶的泪水,头也不回地走了。
几个女人傻傻地看着陈红走出门去,一个个也都站起身来,跟着出了门。
范二毛也傻傻地愣愣地看着几个女人出门,自己下意识地跟着出了门,刚到门外,就听杏花嚷嚷着:“等等俺。”随后就听到西墙边……。
几个女人已经走出了大门,黑暗里就见杏花提着裤子跑到范二毛身边,压低声音小声说:“别插门,待会俺过来。”说罢高声叫喊着:“等等俺,等等俺。”提着裤子跑了。
正是:
八专自旺情自浓,七杀夺去正夫情。
正财正官协正印,压得心肺喘息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