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人活百岁终一死 流芳后世有几人
山高知寒2015-10-27 13:423,587

  第九十三章人活百岁终一死流芳后世有几人

  夜来吟咏风水歌,秦楼明月惊鸿过。

  纵是奇门皆齐会,笑傲江湖能几何?

  吃过晚饭,范二毛走到婶子面前说道:“婶子,我去陈雪家一趟,看看他们明天安安排我啥活。”

  “中,去吧。别急着往家跑,给人家帮忙就要有个帮忙的样子,老往家跑啥?我又没事。去吧,给人家帮忙的时候长点眼色,多走几步路,多干点活累不死人。”

  “中,知道了婶子。那我走了啊。”范二毛说着向门外走去,身后传来婶子“去吧”的声音,声音里含着母爱之意,这声音就像是母亲在叮嘱儿子的口吻,又像是在教训斥儿子的声音。

  范二毛听着就觉得一股暖流充斥着自己的心房,心里微微颤动了一下,暖流上涌,范二毛的两眼湿润了。心想:“娘要是活着也不一定能及婶子对我的好,只可惜婶子也不会长久了。”想着泪水在眼眶已经里打转了。

  范二毛走着想自己是不是命太硬了,是克父克娘的命,心想自己从生下来没见到娘长啥样子,没爹没娘的活到今天,刚刚有人关爱自己,如今又没长久了。想着走着,然后一遍一遍地问自己,慢慢地开始恨起自己来。

  走到陈雪家,灵棚已经搭起,对联也已经贴好,黑漆漆的夜里看哪都是一片模糊,只有灵堂里灯火通明,也只有灵堂里油灯高挂,灵桌上蜡烛闪烁着昏黄的光。

  昏黄的灯光一跳一跳地向四周传递着哀伤的信息。

  孝子们分坐在黑漆漆的棺椁两旁,神情沮丧,个个表现出疲惫不堪的样子,只有没有睡觉的小孩仍然保持着充沛的精力,欢跃着嬉戏着,全然没有哀伤的样子。

  范二毛望了一周转身向西屋走去,心中暗想:“孩子终究是孩子,天真无邪呢。”

  走进西屋,同族大爷仍旧坐在老位置上,脸仰着与人说话,看见范二毛进屋,点了点头。

  范二毛环视了一周,找了个空地坐了下来。心想:“咋没见老师吔,走了?”想着不由冲着同门大爷问道:“老先生走了?”

  “走了,他交代完事就回去了。”

  “那几十里的路,咋回去的?”

  “村里派人送的,这会儿差不多到家了。”

  “啊!啊!”范二毛点着头啊啊着,心里一下子空了起来,就觉着少了点什么似的,坐在那里也不安分起来,身子转来转去,屁股磨蹭来磨蹭去,好无聊的样子。

  的确,这屋里都是孝子家的同族亲属,又多是长辈,坐这屋的都是商议重要事情的。

  这屋在农村风俗里就叫先生馆,一般人是不能随便进出的。

  范二毛虽然是内柜里的一名成员,可是自己又插不上嘴,坐这先生馆里自然觉着不自在了,老觉得自己是个骡子的逑,余剩,没啥用。

  坐了一会,范二毛看自己坐这也没啥意思,于是不声不响地站起身向东屋走去。

  东屋是两间房,一间靠南边的是厨房,一间是杂物间,平时不常用的,如今办丧事收拾出来给帮忙的人用的,也是让女孝眷们休息的场所。

  范二毛走到门口探着头向里张望着,“二毛,进来。”

  范二毛一听是三妮的声音,心里立马来了精神,快步一头扎进了东屋。

  进屋一看心里畅快起来,这屋陈红陈雪三妮还有两个女眷正坐那聊天呢。

  范二毛走到近前笑呵呵地说道:“你们几个不在灵堂哭丧坐这干嘛?”

  “等着给你做孝衣哩,过来这里还有一套孝子衣,穿上去灵堂哭丧去。”三妮笑着说道。

  “哎呀,你不说我也正想问哩,我来帮忙两天了这孝帽咋没我的呢?”

  “就是呀,谁发的孝?咋不给二毛一个孝帽子。”陈红责备道。

  “就是的,他是晚辈来这帮忙就是行孝了,该给他的咋没人给,快拿一顶给他戴上。”三妮笑吟吟地跑到墙边的一竹筐里拿出一顶孝帽子,转身走到范二毛面前,说道:“低头,我给你戴上。”

  “唉、唉,别戴、别戴,别忙着戴,平辈人才只戴孝帽的,得给他加个孝带子。”陈红说着起身走到竹筐前从里面又拿了个孝带子走了过来。

  三妮站到了范二毛面前,却没急着给二毛戴孝帽,而是笑嘻嘻地望着范二毛说道:“咱这村有规矩,凡是孝子戴孝帽子前都必须先给老人叩三头,走,我带你磕头去。”三妮说着一把抓着范二毛的胳膊就往外拉。

  “别急、别急,我咋没听说过这规矩哩,这是啥规矩,我在这两天了,我咋没见有人戴孝前磕头的。”范二毛坏笑着说。

  “这规矩就咱村有,其他地方不兴,咱村就兴这规矩,走。”三妮说着笑呵呵就往外拉。

  “别急,别急。”范二毛心里明白三妮逗他玩哩,于是就站着不动,笑眯眯地任由三妮拉,怎么拉就不动。

  三妮拉扯了老半天也没拉动,假装生气地说道:“好好,你个鳖孙,你不去磕头,这孝帽子你也别戴了。去,去去,回家去。”三妮说着转拉为推,把范二毛往外推。

  “不带有你这号的人,主家还没发话哩你就推俺出门哩,别急,别急吔,看看陈雪咋说,她要让我去磕头,我立马去磕,中不?”范二毛笑着与三妮打趣说。

  三妮一听立马停住了手,扭头望着陈雪笑眯眯地说:“中,陈雪,你说,你快说,快说。”

  范二毛一眼望去,顿然惊讶不已,单见昏黄的灯光下坐着一个俏丽端庄的女人,就见陈雪身着白衣,头顶白布,一身孝装,坐在靠小凳上就像仙女下凡。俗话说:要要俏,三分孝,一点都不假。这陈雪身着孝衣那可真是另有一种美艳,让人入目不忘。

  范二毛刚才只顾着与三妮嬉戏了,没有机会往里看,这会儿仔细一看,心里暗暗叫奇,心下想道:“这老天爷咋回事呢?咋把天仙送到这来了呢?就是仙女也不一定比陈雪漂亮,这哪里是人吔,是仙姑。”范二毛想着两眼放光,死盯着陈雪看。

  “看啥看,没见过你姑奶奶长啥样啊!看、看、看死盯着看,看进去了就扒不出来。”陈红大声呵斥着说道。

  范二毛被陈红一声呵斥惊醒了过来,不好意思地笑着辩解说:“哪看咧,只是看着她穿着孝衣觉着好奇,看你把我说的,死眼皮似的。”

  “我看你不是死眼皮,你这是色眼,别人不知道你啥样,我可看到你骨子里。”陈红撇着嘴说道。

  “看看、看看,这媳子不中咧,说着说着扯狗五地里去了。”范二毛自嘲着说。

  “好了、好了,别斗嘴了,你自己戴上孝帽子不就好了。”陈雪笑着说,这一笑不要紧,把个范二毛的心都笑碎了。范二毛心里就觉着一股热血上涌,冲到头门,头一下嗡了起来。陈雪这勾魂的一笑把范二毛彻底送爪哇国去了,哪里还知道戴孝帽子呀,愣在那里发呆呢。

  “戴上。”三妮夺过范二毛手里的孝帽子就往范二毛头上重重地扣去,把范二毛的头狠狠地压了一下,压得老低,压得范二毛连头带身子一起往下弯,差点没有来个嘴啃泥,整个身子前趋,连走两步才站稳。

  几个女人一看范二毛的熊样不由大笑起来。

  范二毛听着几个女人的笑声,把弯着的腰直了起来,脸上带着微笑,不恼不怒地望着三妮嘻嘻道:“你个鳖孙妮子不中了,你这一摁不要紧,差点让我给她们几个磕个响头,这老了的人没得享受到我的头,反倒让几个活着的享受我的头,不怕折了你们的寿诞啊,阎王爷减了你们的阳寿可别骂我。”说罢坏笑起来。

  “我们不怕折寿,你磕吧,俺几个享受了了。”陈红笑着说道。

  “看把你能哩,享受起了我也不磕。我还是留着这头给陈雪的婆婆磕吧。”

  “想磕也不让你磕,你是她家啥人呀?你去磕头?”三妮指着范二毛的鼻子说道。

  “我是他家邻居,晚辈,咋的,邻居就不兴磕头。”

  “兴、兴,现在就去磕去,走。”三妮说着又上前拉着范二毛的胳膊就要往外走。

  “别急、别急,咱俩先掰扯掰扯你与陈雪啥关系,你咋不磕头吔。”范二毛笑着挣脱三妮的手说道,说完跑到陈红跟前,拉了个小凳子坐了下来。

  “哎呀,这个鳖孙还打点长坐了。”三妮指着他骂道。

  “哎,你算说对了,今晚我出来的时候婶子说了,‘二毛呀,人家陈红家办丧事,让你去帮忙你就老实的在那待着,人家办丧事帮不上大忙也忙个人场,别有事没事的老往家跑’。看看,婶子都交待我了,别急着往家里跑。”范二毛仍旧坏笑着说。

  “那你咋不去西屋呆着。”陈红这会不好气地插一嘴。

  “西屋是先生馆,议事厅,俺坐那碍事,没坐你们这屋心里舒坦。”

  “滚,俺这屋不要男人。”三妮又嬉笑着过来赶他。

  “诶、诶,今晚上我咋得罪你了,俺以进门你就跟俺过不去。俺就不走咧,就赖你们这屋,看你咋的。”范二毛装着生气的样子与三妮杠上了。

  “好、好,不走也行,不走得给我们几个讲故事。”三妮笑眯眯地走上前把陈红手里的孝带子要了过来,然后走到范二毛跟前一扒拉二毛的头说道,“戴上孝帽子也不围上孝带子,充长辈呀,过来我给你捩上。”

  “只会与斗嘴了,忘了这茬了。”范二毛笑着伸手要接孝带子,三妮一巴掌打来,示意范二毛别动,三妮伸出双手给范二毛捩好了孝带子。

  陈红看着嘲讽道:“看把你美的,有胖三妮侍候着戴上这孝帽子,今夜八成不会脱掉了。”

  “你还别说,我这孝帽子有三妮这肉乎乎的小玉手戴上,我还真没打算脱。”范二毛说着就去摸三妮的手,眼看摸到了三妮的手了,在似摸着没摸着之际,三妮反转了手背一巴掌打在范二毛头顶上,差点没把孝帽子打掉,口中还嚷道:“让你嘴贱,手也贱。”

  范二毛被三妮一巴掌打得头又勾前头去了,孝帽子也歪到一边去了。

  几个女人又是一阵哄笑,待到范二毛抬起头,扶正了帽子,笑着说道:“别笑、别笑,让外面人听到咱们几个人在这屋里闹哄,还不说咱们没正经呀!今这是办啥事哩,办丧事哩,别闹了。”

  范二毛这一说还真管用,几个女人放起笑脸都不说话了。

  正是:

  人活百岁终一死,流芳后世有几人。

  青史传名只是梦,却是苟且化了尘。

继续阅读:第96章 何处风水何处坟 冢在山岗无人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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