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曾是漂泊一浮沉 浊世浮华练我心
山高知寒2015-10-27 13:424,108

  第八十五章曾是漂泊一浮沉浊世浮华练我心

  秋院无处不落金,旧梦依稀贱红尘。

  西风扫地出门去,卷起尘埃一片云。

  宦臣娘讲到这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叹道:“唉,二毛吔,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婶子把能教你的全部教给你了,以后就看你的修为与造化了。这人啊,学海无涯,艺无止境。学习不是难事,记忆无需硬功,可是领悟却是能力的问题了。唉!”宦臣娘说着又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二毛吔,你也别嫌婶子说话难听。你跟我这么多年,我观察你也不再观察了,你呀,说你是个废物有点过,说你没用有点轻。啥原因呢?原因很简单,你这个人啊,以八字说你是伤食旺相,印枭鬼魅,比劫无力,官杀不显。搁在俗话说,你就是从小缺失家教,教育缺失,德性不全,聪明有余,耐性不足,懒惰有余,勤勉不足。也是你从小六亲无助的缘故,这长大了又缺少朋友。平常心志就由己了,自然就贵气浅薄了。你呀本性很好,心地善良,但也难免人蠢难辨忠奸。为人呢又色欲如狼,意志薄弱难敌诱惑。唉!婶子说得有点狠了,你听着一定觉得不好受。可是呀,你想过没有,你这些缺点正是婶子所担心的啊!”宦臣娘说着话,脸色阴沉,周正的脸上两眼泛红,泪花在眼眶里闪烁。

  这时的范二毛连屁都不敢放,鞠躬着身子坐在宦臣娘面前,头都不敢抬,两耳竖起着听。

  “二毛呀,婶子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孩子,心眼儿也好,父母死得早,可怜巴巴地活到现在。自从你跟了婶子,婶子这里生活简单,没有啥复杂的人际关系。可是以后婶子走了,你就得到社会面上去混咧。婶子担心你啊。孩子,你这个孩子心底过于单纯,怕你以后会吃亏了。”宦臣娘说着说着泪水从眼角滑落了下来。

  屋里死一般的寂静,掉地上一根针几乎都能听到。

  过了片刻,就听宦臣娘说道:“二毛吔,婶子活这一辈子,没有啥牵挂的,只有宦臣和你是让婶子揪心难安的。你们两个人呀,一个人是贵气太足了,高官厚爵压百夫。一个是命太贱了,游离坊间无暖衣。一个是坐在殿堂凶险处,一个是流离颠沛人世间。怕是有一天凶险路上终有失,颠簸行中有劲弓,一不小心遭陷害,人仰马翻灾不轻。二毛吔,想到这些婶子的心就揪地痛,寝食难安。唉…”宦臣娘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撩起衣襟擦了擦眼角的泪,又抬起头来把目光投向门外。

  门外漆黑一片,只有远处传来隐约的狗叫声。

  这会范二毛才敢抬起头来,他怯意地望了望婶子,小声嘀咕着说:“婶子,您不用担心,宦臣人聪明,又有能耐,往后官越当越大,能有啥事。我这贱命您就不用操心了,我就一个人,即便搁哪哪不中,只要饿不死,活到哪算哪。婶子,您不用操心,您就操心好好养病吧,只要有您在啥事没有了。”

  “唉!二毛吔,我知道我还能活几天,就是因为婶子活得太明白了,所以才操心哩。唉,这人啊,明明白白了不如糊里糊涂的好,糊涂了啥也不想,反倒心安理得了。你看那长寿的人十个中有八个都是没心没肺的。这人啊,没心没肺的活,安安心心的活,平平淡淡的活才是最惬意的。人常说,操心多了死得快,这句话一点都不假,谁都知道,也常常会挂在嘴边,可是呢,操心人就是操心人,生下来就是操心的命。婶子也不想操这份心,婶子知道人老了,年龄大了,该歇歇了,可是呢,只要婶子一闲下来就老想这些事,一想起来就揪心,揪得心疼。唉,这就是命。”宦臣娘说罢,又撩起衣襟擦了擦眼角,然后把目光投向范二毛,说道:“二毛吔,婶子要是不在了,你哪也别去,你就在这住着,就接着婶子这营生继续干,这营生看着不咋地,可是呢,可以供你吃饱穿暖,再说吧,这营生单纯,没有那么复杂的人际关系,你这个人啊!就是生活的越单调越好,省得你惹是生非。”宦臣娘说着脸色又是一沉,目光中投射出严肃的光芒来。范二毛一触及这道光芒就怯的心颤,赶快低下头去。

  “二毛,歇吧,我也累了。”宦臣娘说罢,扭动着身体,一只手扶着墙,一只手按着桌子,艰难地站起身来,然后迈着沉重的脚步向里屋走去。

  这里范二毛目送着婶子进屋,自己也慢悠悠地站起身回到自己的屋里。

  躺在床上,范二毛的耳边回荡着刚才婶子的声音,心里却空荡荡的,全无“日与岁眇邈,归恨积蹉跎”的心情,仿佛间看到夜幕下一个流浪的人游荡在城市空旷的大街上,路上昏黄的灯影下就见那人影模模糊糊渐行渐远,消失在茫茫的楼山房海之中。

  范二毛没多会儿便没心没肺地睡着了。

  再说宦臣娘回到屋里,躺到床边,想想这想想那,想到儿子的以后又揪心起来,一夜未眠。

  待到第二天范二毛做好了早饭过来叫她起床,天已大明。

  宦臣娘坐在床头就觉得是头重脚轻,昏昏沉沉的,没有一点点的饿意,于是用惺忪的目光望着范二毛道:“婶子不饿,你自个先吃吧,我坐会,等觉着饿了就去吃,你去吧。”

  “婶子,那你也得起来把药吃了吧。”

  “你端过来,我就坐这儿吃。”

  “您也不刷牙了?”

  “你去弄碗盐水,我漱漱口好了。”

  “中,那你等着。”范二毛说罢,转身出去了。

  一会儿范二毛一只手里端着一个碗进来,把两只碗放到床头柜上,亲切地望着婶子道:“婶子,您昨晚八成没睡好,看你的眼睛肿了。”

  “唉,年纪大了,觉也少了。又加上想事多,想想这想想那一夜就过去了。唉!该死的人了,睡不睡觉还能咋着。”宦臣娘说着眼圈又红了起来。

  范二毛一看没敢言语,转身就往外,走到门口才放下一句话:“婶子,您漱了口,把药喝了就睡觉吧,不用起来了,睡醒饿了您叫我,我把饭给您端过去。”这范二毛生怕惹到婶子的痛处,让婶子伤心,所以也不敢站在屋里了,急忙逃了出来。

  出了婶子屋,范二毛去厨房端了饭走到大门外找个空地蹲下来吃起饭来。

  范二毛刚咬了一口馍,就听一个女人的声音:“看看,这来福婶子的门没关,谁家的狗跑来偷吃食哩。哎,还叼了个大白馍。”说话人已经到了范二毛跟前。范二毛没抬头听声音就知道是陈红,也不言语,低着头自顾吃饭。

  “咿,还不理我了。慢着吃,别噎着噎死了。哈哈…”陈红笑着走到范二毛面前,伸手照范二毛头上摁了一下。这范二毛一只手端着碗正在往嘴里送稀饭,被陈红一摁,当好上牙槽打在碗边上,一口饭没喝着,碗一歪溅了一前襟。

  “你个孬孙媳子,正吃饭哩呀,闹啥哩闹,”说着话抬起头望着陈红笑骂道:“你个孬孙媳妇不中咧,你看看弄我一身饭,待会你得给我洗衣服。”

  “洗、洗,你脱了吧。”

  “脱了吓跑你。”

  “咿呀,咿,就你个小孩吧,你脱,看能吓唬着俺。哈哈…”陈红又笑了起来。

  “弄啥去?”范二毛望了望陈红问道。

  “没事,就是来你家串门哩,咋吃这么晚呀?”

  “昨晚婶子教我学算卦哩,睡得晚,今晴起的就晚了。婶子这会还没起床哩呢。”

  “那我进去看看去,你个鳖儿就蹲这儿吃吧,我去看看来福婶子去。”陈红说着话扭头往院里走去。

  陈红进了院,没进屋就喊道:“婶子,婶子还没起床呀?”

  “小红吗?进来,进里屋来。”

  “诶,”陈红应着话一阵风似的进到了里屋,望着床头坐着的来福婶子用亲切的口味问道:“来福婶子,咋还不起床呢,日头都老高了耶,不得劲啦?”

  “没有,就是没睡好,头有点晕。”

  “耶,您这么大年纪了,可得休息好,休息不好可不中。这是您的药?咋还没喝了啊?看看,看看,二毛个鳖孙也不给你端热水,这么苦的药喝了不漱口咋中。婶子,您等着,我去给您端碗热水去。”陈红说着转身又出去了。

  不一会陈红端着碗冒着热气的热水进屋来,望着宦臣娘说道:“来福婶子您喝药,喝了我把碗端出去。”

  “中,看看还麻烦你。”

  “看婶子说的,啥叫麻烦,这点小事也叫麻烦,随手的事,不麻烦。喝了吧婶子,我看着您喝。”说着一只手端着热茶,微笑着望着宦臣娘,等待宦臣娘喝药哩。

  宦臣娘望了望陈红心里很舒服,会意地笑了笑,转过身来端起药碗喝了起来。

  宦臣娘一口一口地吞咽着苦药水,表情痛苦着,陈红紧盯着生怕宦臣娘一口喝呛了吐了出来,待到宦臣娘喝到碗底朝天,陈红一只手上前抓过碗道:“别喝了,别喝了。快漱口,快漱口。”说着话把另一只手的热茶递了过去。

  宦臣娘吃了药,漱了口,坐直了身子望着陈红亲切地笑道:“远亲不如近邻呀!还是有个好邻居好,比儿媳妇都强。说起话来,俺到儿子那住了一年多,也没享受儿媳妇这样的福。”

  “看婶子说的,人家是大家闺秀,咱这是啥?坑洼里的泥鳅,咱就这劳碌命呗。”

  “唉,啥子大家闺秀,这人啊,孝悌是天生自来的,不在你的出生门第,也不在学问深浅。是孝顺父母的孩子出身名门照样敬婆如母,不孝顺的孩子生在贫寒人家一样不知孝廉。孝悌不在你出身贵贱,只在命中有无厚土之德。说了你也不太懂。这人啊!孝顺两字就在八字的日时两柱里藏着哩,日时柱上有土,这人一定是个孝悌忠信之人,忠孝是与生俱来的,忠孝不是后天培养的,与门第高低、学问深浅没啥子大关系。唉!不说了,起来,小红呀,来,服侍俺起来。”宦臣娘说着话一只手抓着陈红的手,身子往床边移动,陈红见状赶忙把身子贴上前去,两手并用帮着宦臣娘穿衣服。

  待到陈红扶着宦臣娘出屋,坐到堂屋的小凳上,范二毛也吃了饭走了进来。

  三人刚刚各自落座,就叫大门外有人喊:“家里有人吗?”范二毛一听慌忙起身迎了出了。

  不多时,就见一群人走了进来,前面走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就见女人衣着光鲜,手拎着一个小挎包,人未进屋声音已经传到屋里了。

  “哎呀,这朱县长家还真不好找,幸亏我们在你们县城找了人带路,不然还真难找到哩,你是他们家的什么人啊?”

  “我是宦官他哥。”就听范二毛应道。

  “哎呀,幸会,幸会,没叫说朱县长有个哥哥呀?”

  “就不兴有个叔伯哥呀!”旁边一个人接言道,言语中有嗔怪之意。

  “啊!就是,你看我这嘴,就是不会说话。”

  说话间,几个人已经走进堂屋。

  没等人其他人说话,就见那女人看了看宦臣娘与陈红,迟疑了一下,紧盯着宦臣娘快步走几步上前来,蹲下身子,拉住宦臣娘欢喜地说道:“这位一定是朱大妈了。大妈,我们是朱县长的同事,听说您老人家身体不好,我们是特意来看您的。”女人连珠炮似地说着,宦臣娘仰着脸看着来人,面无表情地说道:“唉,来看啥子,千里百里的,这不是麻烦嘛!”

  “不麻烦,不麻烦。”女人笑呵呵地说,“大妈,看您老人家是我们应尽的份,您老人家莫不是嫌我们来的稀了。大妈,您可不能怪我们啊!朱县长不让我们来,我们可是背着他偷偷来的。大妈,我给你介绍一下。”女人说着话就要搀扶着宦臣娘起来,陈红一看赶紧走到小桌的另一面,伸手抓住寡妇的另一只胳膊帮着扶起了宦臣娘。

  正是:

  曾是漂泊一浮沉,浊世浮华练我心。

  谁料一虹一道泉,温起枯木惊春魂。

继续阅读:第86章上 五行运行四季中 旺相休囚自不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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