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公子本来觉得口干,眼前的那一小杯茶水已经入肚,越渴,本来还想再要一杯解解渴,听到春星石这么说,反倒不好伸手要茶。
杨柳这小子鼻子比狗还灵,一鼻子就认出茶叶的出处,才值得再喝一杯,自己认不出来的,看来一杯都多。
马海亮一直觉得自己别的的方不行,就是脸皮够厚,眼下看起来,杨柳厚的更胜一筹。
杨柳又端过一杯茶,一饮而尽,这才笑道:“我倒是品不出这茶叶的好,但是我却知道,大红袍当今只有六颗母树,年产茶叶不过一公斤,古代只有皇帝老子才能喝的到。其实就算现在,能喝到的人是皇帝老子,也差不了多少。去年我记得,上海一场拍卖会,这个鸟茶二十克就卖了二十万,实在比金子还珍贵,这么珍贵的茶叶,不借这个难得的机会多喝两口,那才是真正的糟蹋。”
春星石瞋目,没有想到他竟然是这个理论。春若兰听到却是笑的前仰后合,“爸,我就说杨柳这小子鬼的很,而且还很聪明,你还不信?”
听到杨柳的一番理论,厉随风终于再看了他一眼。
无论杨柳表现的如何粗鲁,如何不懂的品茶,可是厉随风只听到他说的这些,一眼认出大红袍,就知道这小子极有见识,只是凭这个见识,能得到别人的重视也是正常。
马公子心中暗骂,不知道什么是大红袍,一克茶叶竟然要一万块。
那么自己这一杯居然和XO差不多的价格?一杯茶竟然比洋酒还要贵,实在有点天方夜谭。
牛孝天听了多少有些不是滋味,经过这段时间的熏陶,他自诩也是上流社会,可是如今看来,自己不过是上流社会的乡巴佬,要论奢侈,谁能比得上自幼钟鸣鼎食的杨柳!
春星石听到女儿的娇嗔,只能摇摇头,“看来他是觉得送礼有些亏。所以准备在茶叶上喝回去。”
“对了,杨柳。你带的什么礼物。”春若兰秋波一转,目光已经落在了杨柳的手上。
“一幅破画。”杨柳叹息道:“如果说这茶叶一克要一万块的话。
“这幅破画随便撕下点东西印记,估计也能买个十来克的茶叶,我不在茶叶上找点添头回去,实在心有不甘。”
众人都是一怔,春星石却是来了精神,“什么画?”
杨柳扔垃圾一样的把手中的卷轴扔给了春星石,“知道伯父喜欢字画。尤其喜好宋徽宗的画,这年头造假的多,前几天好不容易拍到了一幅,不过价格实在让我头痛。”
春星石接画到手,却是微微变色,不等说话。春若兰已经以手拍额,做吃惊状,“卖糕的。你说的不是宋徽宗画的桃竹黄莺卷吧?”
这次倒是轮到杨柳一怔,“你怎么知道?”
那一刻春星石和春若兰的表情都很古怪,春星石的手竟然有些发抖,取下画外防护,展开画卷只是看了一眼,霍然站起,失声道:“真的是桃竹黄莺卷!”
马公子扭头看过去,只见到一幅画上只有五只在枝头和花团中雀跃的小鸟,从个头比例来看,比起牛孝天的春原阅骏图中的几匹马差不了多少,搞不懂为什么能让春星石如此的诧异。不过画上有多方印记,从色泽来看,颇有古意。
“我也搞不懂这几只小鸟怎么和钻石造的差不多的价格,”杨柳笑了起来,“伯父,我不懂得品茶,也不懂得字画,我是个粗人。”
他说起自己是粗人的时候,牛孝天和马公子只想找个地缝钻下去,他们只觉得杨柳的这句话好像一记耳光打到他们脸上,马公子暗自咬牙,心道这小子骂人不带脏字,等到自己摸清他的底牌,倒要好好收拾他一顿。
春星石看起来仍很激动,拿着那卷画走到桌前,竟然用衣袖拂了下一尘不染的桌面,想了下,却是说了声抱歉,径直走出了客厅,一口几千块的茶叶也顾不得上品。
“我爸去了书房,请各位见谅。”春若兰只好解释道:“每次他遇到一副千载难求的字画,都会好好的欣赏下,独自的欣赏。”
众人当然都说,好习惯,好习惯!
杨柳却是摇摇头,“再欣赏能如何,字画还是字画,变不出面包。”
“杨柳,”春若兰漆黑的眼眸一转,“这幅字画你买的?”
“废话,”杨柳趁着春星石不在,把茶壶挪到了自己的位置,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不是我买的,难道有人送给我?”
“多少钱拍的?”春若兰又问。
杨柳想了一下,连连叹气,“本来呢,这幅画起拍价是八百八十万,我知道伯父喜欢,势在必得,可是没有想到这幅画实在有点热,太多的人喜欢……”
牛孝天听到这里的时候,心中一凛。他的春原阅骏图估价就是最少五百万,他送出这么一幅画出去,自我感觉已经是大手笔,晏南也是如此的认为,可是他从来没有想到过杨柳竟然这么狠,一幅画的起拍价就是八百八十万!
他这么讨好春星石,不问可知,他想拉拢洪门,想到这里的牛孝天握紧了拳头,却是尽量控制住激动,他绝对不能输!
“热到什么程度?”主角春星石走了,春若兰自然担当起聊天的义务。
“我记得最少有七位买家对这幅画有兴趣,”杨柳又是叹息了一口气,“我记得拍卖到三千五百万的时候,已经经过了二十多轮的竞价……”
说到这里的杨柳连连摇头,马公子却是吓了一跳,三千五百万就是为了买一幅画,这些人疯了,还是杨柳在吹牛,只是看到春星石喜爱的表情,却又不像。
因为马公子知道,他送的那个花瓶不起眼,也最少要一两百万才能买到,他以为自己是大手笔,没有想到杨柳简直是个疯子!
“后来呢?”春若兰坐在杨柳的身边,笑语嫣然,亲密的程度让牛孝天看到,内心抽搐心痛,春若兰对他牛孝天从来没有如此举动,很显然,杨柳虽然一直都说他不喜欢春若兰,但是春若兰明显没有放弃他。
“后来拍卖场上只剩下两家。”杨柳这会儿的功夫,又喝了几杯大红袍,再把茶壶充满,像是想要喝回本一样。他明显是炫耀,因为最终是他买到了这幅画,牛孝天暗自咬牙,嘴角却还是有着迷人的笑。
“我当时都有些头大,没有想到竟然还有人和我抢,”杨柳一拍桌子,望向了春若兰,“若兰,什么都能丢,面子不能丢,是不是?”
他的一句若兰叫的春若兰眉开眼笑,“我当然知道,谁的面子都不如杨少的面子值钱。对了,最后这幅画你花多少钱买的?”
杨柳扳着手指头,看来恨不得加上脚趾头,“后来我一口气加了六百万,竟然还有人和我抢,没有办法,*的我什么计策都用上,又竞价了十几轮,和我竞拍那位终于放弃。可就算这样,我也花了足足五千五百六十万才买下这幅画,可再加上落槌价和百分之十的佣金,我买了这五只鸟,最后竟然用了六千一百一十万!”
杨柳说到这里的时候,叹息了一口气,连连摇头,“和我竞拍的那个人,真是个疯子,不可理喻。”
众人都是瞋目结舌,难以置信,用了六千一百一十万买了五只鸟?
怪不得杨柳刚才说,这五只鸟就算是镶钻也不过是这个价格。
马公子对于杨柳忍不住的肃然起敬,觉得这位显然不是疯子,而是疯子中的极品。
春若兰‘噗嗤’一笑,“我爸也是这么说,他说花五千五百六十万买下那幅画的人也是个疯子,不可理喻,他却从来没有想到是你买下了。”
“你父亲也在,”杨柳很奇怪,“我怎么不知道。”
“你好像也是采用代理公司拍的?”春若兰淡淡笑。
杨柳突然张大了嘴巴,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卖糕的,你不要告诉我,那个一直和我飙价的就是你爸!”
春若兰叹息一口气,“很遗憾的告诉你,正是我爸。”
杨柳差点晕倒。
春若兰也是叹息,“像你们这样的人,肯定不会亲自抛头露面,只是委托代理人去买。我父亲本来势在必得,幕后听说有人报价5560,也只能放弃。他后来骂了两天,说有个疯子不懂艺术,和他飙价,真的让他头痛两天,今天生日还不开心,真的没有想到那个疯子竟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