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高级工程师的插曲过去了,萧安邦继续跟着连教授行医坐诊。
最近因为学校放暑假,连教授坐诊的时间也大大增加。
由于连教授几乎天天坐诊,一传十十传百,来看连教授坐诊的老百姓越来越多。
实在是连教授这儿看病便宜啊,许多常见病,连教授使用经典验方诊治,成本每帖药只要不到10元钱,一个疗程下来只要几十元就搞定了,去西医那里看,几十元,连个检查费都不够支付,遑论治病所花费的了。所以此时,来看中医的很多是付不起高昂费用,也相信中医能治病的人。
但是哪怕连教授天天来诊治,还是远远不够满足如潮的患者的需求。
在这种情况下,萧安邦这个徒弟开始发挥了作用。
连教授让医院工作人员给萧安邦在自己旁边设了套桌椅,边上写上“萧安邦实习中医医术精湛连建伟衣钵弟子可独立行医现免费义诊”的字样,准备让萧安邦尝试独立行医。
萧安邦很是感动,连教授这样做是有点违反有关规定,要担一定风险的,毕竟萧安邦还没有行医资格证,但是为了成全这个弟子,他还是就这么做了。
然后连教授在自己每天上午30个号,下午30个号的基础上,劝还在外面等候的病人们不妨去萧安邦医生那儿看看,萧安邦开的药方最后都要自己过目审核签字的。
家里在杭城本地的病人们,比较精明,就认准了连教授,所以对于萧安邦不屑一顾,他们这是生怕自己成为萧安邦实验的白老鼠呢。
但是那些专程从外地赶来求医的病人,就等不住了。他们想,既然是连教授的高徒,水平肯定不会太差,还免费义诊,现在连教授没空,号都放完了,要等明天一早才能排队要号,天知道明天能不能要到号,但是病却等不了多久呢。
于是就有人上来请萧安邦诊治。
其实这不是萧安邦第一次独立诊治病人,他私下里行医时,替疑难杂症者诊治了不知道多少次过了,经验绝对不差。
但是连教授却是不知道,萧安邦并没有在连教授面前讲起过,害怕说了以后,自己与连教授连师徒都没得做。
连教授对萧安邦的信心来自于这段时间里,萧安邦跟着他坐诊时,诊治与开的药方都很到位,跟自己都差相仿佛了,用他自己的眼光看,萧安邦已经可以出师了。
但他还想再多传些诊治经验给萧安邦,另外行医资格证的问题有点复杂,有硬杠杠,要提前取得的话,只有走破格一途,但是自己却是他师傅,要避嫌。
不过这件事他已经在考虑之中了,打算找个暑假结束之后就给他运作这件事。
想起行医资格证的事,连教授就是一阵恼火,觉得很扯淡,用西医的模式去套中医,搞出个不伦不类的行医资格证来,不知道多少世代传承的中医之家和民间中医要变成非法行医的野郎中了。
中医传承了数千年,西医才满打满算发展了几百年,居然要用西医的那套去套中医,实在是太让人无语了。
况且审批的那群人,他们懂中医吗?他们凭什么有这个资格认定可以行医呢?绝对是奇葩的政策啊。
要不是萧安邦够年轻,也有足够的学习能力,他是不会顺带建议萧安邦走这条捷径的。
反正萧安邦能过就行了,一次性过了,省得以后麻烦。
但是,世事就是这么奇怪,计划不如变化。
萧安邦开始了独立行医生涯。为了取信于人,萧安邦接诊患者时,首先都不要患者先说自己病情什么的,而是先行搭脉诊断,然后直接指出患者所患的病症。
这一招够厉害,当即镇住了那些虽然来他这试着诊治的患者及患者家属。
光凭搭脉就可以看出患者所患的病症,这得多牛叉才能啊?患者及其家属是惊喜的,尤其看到萧安邦开的药方经过连教授的审核,没有作任何更改就签字认可之后,更是平添了一分信心。
但是一旁的旁观者是犹疑的,他们怕是特地请来的托搞出的花招。他们自己不敢上,却也特别注意这边的情况。
一个又一个患者上来尝试之后,得到的是同样的效果。病患也是五花八门,病人们是犹疑而来,满意而去,这就没必要了吧,不太像是假的啊。
而且萧安邦诊脉花的时间更短,写字开方又快,病人到了他这儿很快就喜笑颜开的走了。
有些只是得了头疼脑热之类小毛病的患者,萧安邦甚至都没给开药方,直接拿出针灸包来,在患者身上扎过几针就好了。
这个效果是立竿见影的,来之前难受之极,病蔫蔫的患者,被萧安邦扎过几针就好了,连药都没吃!
这下子可就炸锅了,到了这时,要还认为萧安邦是个医术界新手的话,那他就是脑子秀逗了。
开玩笑,你得病,什么时候只要扎几针就可以好的?没见过吧,甚至听都没听过啊。
但是现在在大伙眼皮底下,明明白白的就发生了,这得有多逆天的医术啊?
连教授也很是有些讶异,针灸不是他所特别擅长的,却不知道萧安邦从哪儿得来的传承,竟然如此神奇?
他停下手来,让旁边的患者稍等,走到萧安邦面前询问究竟。
萧安邦自然知道连教授的意思,他低声告诉连教授,自己的手法没什么特别,都是从古籍经典里学来的,只是活学活用而已。
之所以治疗效果特别神奇,是因为一来患者只是小病,病邪尚未大范围扩散。
二来自己曾经得到过机遇,学会了气功,可以将气功结合针灸来治疗,达到快速扶正祛邪的效果。
他这是为自己将来因为气功治病这事露陷埋下个伏笔,免得连教授以为他有意欺辱于自己。
连教授也知道这是个人秘密,所以虽然有些好奇,却也没再说什么,谁都会有属于自己的秘密和机遇,没什么大不了的。
所以虽然连教授为之动容,但是还是劝他要慎重,从实际出发诊治,不要太依赖气功,相信气功消耗的是人体的精华,别因为治病而害自己不得补充,从而埋下隐患。
萧安邦悚然动容,连教授虽然不会气功,也不擅长针灸,却是非常的辩证唯物主义,知道凡事都会有利有弊。
貌似前世就曾经有会气功的高手,因为过分使用气功为人治病,结果最后病魔缠身,死于非命。
他猜测可能是他没得到完整的传承,没有学会补充能量吧,每次治疗消耗的是自身宝贵的真元,后来真元越用越少,而病气却趁机而入,入不敷出,才导致了最后的悲剧。
自己是学会了补充能量,才可以反复替人用气功治病,不然这样肆无忌惮之下,怕是必会走上同样的道路。
萧安邦感谢过连教授的提醒,也告诉他自己已经掌握了补充能量的方法,只要不快速消耗完就没问题。
由于此事,萧安邦在普通病人里也一炮而红,来看他门诊的也开始越来越多。
人们开始传说浙省中医院这边的连教授有个高徒,给人治病只要银针扎几下就把病治好了。这事越传越邪乎,到得最后变得面目全非了,有一回走在路上,萧安邦晴儿听说的版本是这样的:“你知道吗?听说在浙省中医院里有个赛华佗的神医,什么病到了他手里,只要倏地一下,银针飞出,然后收回,几秒钟病就好了,连药都不用吃。”
萧安邦听了是啼笑皆非,明明只是小毛病才可以扎针治好的好吧,怎么成了什么病都能治好了?还倏地一下,倏个鬼呀。
也遑论萧安邦治病有多神奇,起码现在萧安邦坐诊是不愁没有病人来了,还忙不过来了。
针对这样的情况,萧安邦也有点为难,要正式挂号吧,自己没有行医资格证,不挂号吧,又忙不过来。
连教授也是觉得麻烦,两人都是特别痛恨起现在的行医资格证的政策来,搞什么飞机嘛,用外行来管理内行,还名正言顺!?
暂时只能这样了,连教授暗暗想道,过几天还是去找几个老友一起举荐一下自己这个徒弟吧,不等开学以后了,这也太难受了,得为自己这个徒弟做点事儿。
隔天,萧安邦按照约定时间继续来连教授这儿坐诊治病。
未几,连教授也施施然进来了,脸上笑眯眯的,似乎心情很好。
萧安邦打趣老师道:“老师,您出门捡到钱了?那么开心。嘿嘿。”
连教授先是眼睛一瞪,很快又放下板起的脸孔,说道:“臭小子,竟然拿我来开玩笑。这是有好事,关于你的。你猜是什么事?”
老师反过来将了萧安邦一军,刁难了一下他。
萧安邦狐疑的再次扫视了一下连教授,两手抱胸,一手叉开托住下巴,踱起步来,嘴里嘟嘟囔囔分析道:“关于我的,又是从您这儿来的消息,那肯定是跟医有关的。跟医有关,而您又不能做主的事,你听到了才会高兴。跟医有关,又跟我有关系的,还是好事,而且是您不能做主的好事————有了”
他倏地站住,目光灼灼的盯着连教授道:“难不成是我的行医资格证有门了?”
“哈哈哈哈”连教授抚掌大笑道:“不简单啊,安邦,你居然可以从蛛丝马迹中寻找到答案来,厉害,厉害!告诉你吧,你的行医资格证明天就可以批下来了!”
“太好了,中午咱们好好吃一顿,我请客再去楼外楼吃饭,这个时间去楼外楼吃饭肯定很爽,消暑的好地方啊。老师您也顺便请帮忙的朋友一起去吃饭,让我也感谢一下嘛。我先打电话订位。”萧安邦高兴地说道。
连教授爽快的答应了下来,还真的自己几个老友出面帮了忙的,吃这小子一顿不为过,反正他是不差钱。
萧安邦打了电话回家请假,告知中午请客,不在家吃,不用准备他那一份了。
一个上午,两人联手诊治了7,80个病人,病人们听说萧大夫马上就可以拿到行医资格证了,都顺带恭喜了萧安邦,还说这个破行医资格证真扯淡,早就应该发给萧大夫这样的好医生了。
病人中也有对此事有些研究和分析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对大伙吐槽自己的分析。
华夏国的官僚真会抓权,不管是什么权,都要抓去再说。
这个中医行医资格证的审批权,就掌握在那些对医术狗屁不通的官僚手里,过与不过,都要看他们的脸色行事,他要不让你过,就可以找到很多的理由来推搪,于是腐*败就应运而生了。
那些官僚到底凭啥决定行医资格证的发放呢呢?叫他们自己去治病行吗?那些民间中医,世家传承的,很多有着中医独特的绝活的,被这行医资格证一卡,这些世代行医的民间高人就变成了非法行医!那些官僚,就像是半懂不懂的半桶水硬要晃荡来晃荡去,攥着这个权力不放,本来中医就已经势弱了,还要内斗,唉,难啊,难怪中医要没落了。
一席话讲得众人纷纷称是,讨伐起这个扯淡的制度来。连教授和萧安邦相视一笑,都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果然如此啊。
......
中午,在楼外楼,萧安邦宴请为了帮助自己取得行医资格证而奔走的老师和他的几个老友。
其中就有之前在胡庆余堂跟过的齐老,还有浙省中医研究所的博导汪老,浙省中医院的博导陈老,都是浙省出了名的老中医。
他们联名举荐了萧安邦,才使得这件事得以顺利提交上去,连教授自己因为避嫌,没有参与举荐,有这三个名老中医举荐,条件已经足够了。
当然,萧安邦知道,这其实还是卖了连教授的面子,连教授虽然年纪最轻,医术却也很是高明,不亚于他们几个,他还有燕京的师门传承,是很正统的纯正中医。
连教授力推的高徒,自然水平差不到哪儿去。
他们跟萧安邦聊了聊中医方面,发现萧安邦的确是才思敏捷,认识深刻,见解独到,是不可多得的中医人才。
他们纷纷祝贺连教授收了个好徒弟,连教授也很是自得,嘴上谦虚着,脸上却是笑意不断。
不过,席间他们聊起来这次的审批,速度相当的快,才报上去半小时就得到审批成功的消息。
他们很是有些奇怪,神马时候,政府部门的效率这么高了?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萧安邦也是在心里暗暗生疑。
最近也太顺了点吧,前几天那个高级工程师职称的快速审批通过,现在又是行医资格证,感觉就好像有人在调查自己,然后出手帮忙的结果。
联想到这两个的关键都是官府的审批节奏上,快速之极,一点都不拖泥带水的,要说没人帮忙,那就太奇怪了!
只是事关自己,萧安邦不好测算天机,不然看个卦就行了。所谓卦不算己。
萧安邦不相信天上掉馅饼这样的事,已然无比确定有人在帮忙。
第二天,很是巧合的是萧安邦儿子乐乐的满月之喜,本要去好好庆祝一下。
而萧安邦却是先后接到通知说,高级工程师职称本本到了,要他本人亲自去领。
然后又接到连教授的电话,赶紧去杭城卫生局领取行医资格证,他们有人已经在等着了。
萧安邦开着车赶紧去领取了这两本证件,说了一堆没营养的感谢的话语,然后告辞离开。
他有些奇怪的是,自己去领证件而已,怎么感觉他们似乎专程在等自己去领取啊,态度还————很是谦恭,对,就是谦恭。
驱车回家的路上,萧安邦终于接到了自己早就怀疑过的那个人的电话,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对方在电话里恭喜了萧安邦一番,并祝萧安邦三喜临门,万事大吉,下次有机会再来杭城亲自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