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稀粥,李帆飞总算是能够勉强站起来了。整理下情绪,开始打量自己住的地方,整栋屋子,给人的感觉就是,简单而不简陋。
顺着目光往右便是一长原木方桌桌子,桌子下竟然还有换洗的布鞋,手抚过桌面,回身往左,透过窗户,向外依稀还能看见窗外钱府的壮阔,而身后,床的右边竟然还有私人衣柜。麻雀虽小却是五脏俱全,看来在老钱家打工还真是不憋屈。
摸索着出门,虽然,李帆飞的记忆时刻提醒着他钱家很大,但是真正看到钱府的壮阔之时,还是没出息的被惊呆了,瞳孔收缩,目之所及之处,全都是钱府的范围,而更夸张的是,府邸中央竟然还存在着一排金瓦围墙,记忆告诉他,这里面便是小少爷钱思逊居住的地方,只见围墙之上,块块金瓦隐隐生光,在朝阳的俯射下,熠熠生辉,围墙之内楼房林立,而房顶竟然在阳光的映衬下抚摸下也隐隐泛出金色光泽。
怎一个奢侈败家了得。虽说李帆飞前世也可算是富可敌国了,可跟老钱的富可敌国比起来,他所谓的国就是非洲部落,人家老钱的国则是美利坚。
正留着口水感慨着呢,便听见身后脚步声传来,猛一回头,便与母亲谢婕那充满喜悦的目光对了个正着,挠挠头,李帆飞显得有些羞涩,谢婕却是满心欢喜,硬拉着说是要在府上逛一圈,美其名曰:“大病初愈,该多运动”,实则是为了像众仆人宣布自己儿子平安无事。
直到小腿酸痛不已,李帆飞才得以回房休息。回到房间,就着床就是一顿猛躺,这一躺就躺到了下午,直到太阳西斜才醒过来,醒来后没有发现母亲谢婕的身影,估摸着自己好了,她应该是回屋休息了,毕竟这几天几夜不合眼,也该累了。
闲着无事李帆飞摸起了《华夏内经》,正想着要不要吃点东西再看,请客的就来了,还真是想要什么来什么。
这不早上刚念叨怎么坑钱思逊,人家就主动送上门来让坑了。“阿呆呀,醒了呀,醒了就好,本少爷做东,出去吃为你压压惊。”稚嫩却装成熟的声音隔着大老远就飘过来了。微笑地把钱思逊引进房间,李帆飞道:“少爷,这多不好意思啊?我都没啥事,这不还活蹦乱跳的。”
虽说不好意思,可李帆飞心里却在盘算怎样借着饭局拉近跟钱思逊的关系,他前世的生意,可大多都是在饭桌上达成的。李帆飞倒是没在意。
可这一说却是把钱思逊给急住了,因为出于某种原因,钱思逊也想接近李帆飞,只是碍于面子,才会来叫李帆飞的时候仍带着富少爷的做派,还以为是李帆飞在拒绝呢,赶忙求道:“飞哥,你可千万要去啊,你看,得知你醒了的消息,我中午就来过,只是因为你睡了不忍吵醒你罢了,晚上我们去“望江楼”吃河鲜,怎么样?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啊,这恩是一定要报的啊。”
这熊孩子,难道有求于我,可是我有什么价值呢,难道还有什么隐秘不成?虽然心里充满了疑惑,李帆飞还是不漏声色道:“既然少爷如此盛情,那小的就却之不恭了。”
得到李帆飞的允诺,钱思逊松了一口气,伸出稚嫩的下手指了指窗外,豪迈道:“那我们现在就去望江楼杀他个七进七出。”看着钱思逊这装熟的模样,李帆飞只是无奈。
两人出了钱府就直奔“望江楼”而去,也不带家丁,因为在这江州城里,没有哪个敢不买钱家的账(虽说前几天才刚刚被揍),钱思逊这贼怂整就一个钱府大招牌,人的名树的影啊。
平常日子里钱思逊没什么事做,也就酒后揩揩小少妇的油,占占寡妇的便宜,在钱思逊眼里没什么,但街坊们眼里那可就惊世骇俗了,这么小就开始调戏良家妇女,长大了还了得?于是乎,一些家长就开始教育自己的孩子,不好好做人,长大以后就会被钱家小少爷给抓了去折磨。伟大的钱思逊少爷,十二岁就为东楚帝国的青少年教育事业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其意义之深远,十几年挥之不去。
--------------------------------------------------------------------------------------------------“望江楼”顾名思义,沿江而建,以便望江。这条江名叫源江,是五行大陆最大的江从西大陆一直延绵至东大路尽头,最后流进东楚海(原名东海,后因东方家建立东楚政权,而在东海中间加了个楚字),支流网罗整个五行大陆,滋养了大陆近十分之一的人。
江州城里的“望江楼”正是建在这条江边上,而这酒楼的规矩也颇为怪异,不是客人想吃什么鱼,他们就做什么鱼,而是他们捕到什么鱼,客人就能吃到什么鱼,因为这家酒楼的特色就是现捕现做,追求最大程度的保证鱼类新鲜。
由于口味独特,来“望江楼”品河鲜的食客可谓是络绎不绝。此时,李帆飞正跟钱思逊一起坐在“望江楼”的天字一号房里面胡诌,“听说这新来了个女跑堂的,长得真叫一个水灵。”钱思逊一边说着,一边透过窗户在大厅里面寻找那所谓女跑堂的身影,看着这个屁大的小孩,一脸稚嫩,眼睛眯成一条线,嘴角微微上翘,满脸猥琐,但没有一丝猥亵的意味。李帆飞知道,钱思逊性格其实并不坏,只是年幼,觉得很新鲜,仅此而已。
如此想来,便是打趣道:“少爷要是喜欢,要不我去……”听了李帆飞的话,钱思逊一脸无奈,摇了摇头,道:“不必了,我也就看看而已,才十二岁啊,毛都没长齐,再说,平时闹着玩也就算了,要是真闹出事情来,被老爹知道,还不打爆我屁股才怪。”“哧。”李帆飞险些没忍住笑,为避免失态,赶紧用袖子挡住嘴,道:“那咱就先养着,等过几年再来?”
钱思逊顿时眼前一亮“好想法!”虽然李帆飞只是开玩笑的说说,没想到几年后却真成了事实,后话暂且不提。
且说两人扯了一阵,关系也近了些,李帆飞正想着怎样开始套话,以了解钱思逊接近自己的目的。
整理了半天的话还没出口,便是听得楼下一阵喧哗,两人不约而同的随声而起,这地方钱思逊和李帆飞也是常客了,对于这种现象那是再熟悉不过了,喧哗,是因为出现好鱼,食客之间相互出价竞争的结果,毕竟鱼只有那么多,想吃,那还不得比钱多。
因此,每每出现喧哗场景,就是因为有好鱼上钩。而喧哗声越大,也许说明美味越难得,喊出一个高价格,那还不希望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这个价格爷出得起?
再说从这次喧哗的程度来看,这货应该是好货,至少钱思逊跟李帆飞来过多次可从没见这么热闹过。想罢,两人便不约而同的起身下楼,也想要凑一凑这热闹。
“鲥鱼,竟然有10斤(五行大陆重量计算跟现在差不多),那可是大灾难之前就已经接近灭绝的美味啊。”一个貌似很有学问的食客张开了五指说道:“我出五钱!”说罢,还往袖子里掏,这位仁兄人还真是跟他报的价一个样--二百五十文。
果然,还没把银子掏出来呢,马上就有人奚落了,只见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壮汉冷笑道:“区区五钱银子,也好意思说出口?这等绝味,岂是五钱银子足以打发?我出五两!”价格说出来,整个望江楼登时一静。看到这样的反应,络腮胡子认为五两已经把场子给镇住了,正准备得瑟呢,价格已经翻了好几番。原来食客当时不出价只是因为大家都在暗笑络腮胡子五十步笑一百步而已。“四十两!”“四十一两!”“四十三两!”……“五十两!”
价格出到五十两的时候,攀价的速度已经很慢了,而这时候,李帆飞跟钱思逊也刚好来到楼下,没多久就打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钱思逊倒是没什么,这李帆飞反倒觉得这玩意价格有点太离谱了,不就是鲥鱼么,前世也没少吃啊,每次去长江,总会品尝下“长江四鲜”,其中之一就是鲥鱼,当时吃的也就几百块一斤,怎么到了这里居然卖到五十两?要知道五行大陆五十两相当于十万块钱了,这鱼的价格也就是说翻了好几百倍。
其实这玩意贵,是有他贵的道理的,大灾难之前,就已经近乎灭绝的东西,在经历了灾难过后那就更少见了,几乎是好好几十年才出现一条,而且,就算大灾难之前平时的鲥鱼也就一斤半左右,然而望江楼捕到的鲥鱼竟然有十斤,可想而知那玩意有多贵。
不过五十两差不多也该是极限了,毕竟这东西再怎么贵,它终究只是一条鱼。
棒槌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就当大家认为价格最终会锁定在五十八两的时候,一个满脸稚气的大棒槌说话了:“本少爷出一百两!”这一次望江楼真安静了。
安静到头发摩擦衣服的声音都能听到,报价的人多,可一下子报出这么高价格的人可真不多见,不过众人见得声音的主人也就释然了,原来是这个大棒槌。
见得众人没有再报高价,钱大棒槌挥手便想让李帆飞去提鱼的,可就在这时,一个桀骜不逊的声音顿时把望江楼的气氛推上高CHAO“两百两!”
循着声音望去,李帆飞笑了,笑得很贼,竟然是他!竟然这么巧,碰上了前几天“杀掉”自己的人!看小爷不坑得你去卖裤衩买鱼。
有道是:冤家门前逢路窄,仇人相见眼倍红。望江楼内巧来遇,何故苦主笑开颜。
欲知,李帆飞为何贼笑,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