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气魄,有胆识,神医之子就是不同凡响,宏儿,如此你还不敢应战,就别当我徒儿了。”范秉脸带微笑。
“徒儿应战,定不辱师命。”丁宏一本正经地说道。
颜康见事已至此,便叹了口气:“既然如此,那便随了他们吧,只是点到为止,莫伤了和气。”
颜渊一马当先,来到院外的空地上,其他人也跟随着走来。自从入道以来,颜渊就一直觉得自己有使不完的力,整日愁着如何去发泄,现在有这种机会,而且对手就是自己的最大仇人,这次的挑战说什么也要进行下去。不为别的,就单单当是为了朋友吧。这样想着,颜渊战斗的激情更加激烈。
“宏儿,颜渊虽然是始道境二重,但你也别太轻敌了,他显然有了能对付你的手段,所以你要放开手脚,别阴沟里翻了船啊。”范秉虽然说得理所当然,但谁都能看出来,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比试。
“无耻!”颜渊看不惯范秉这种小人嘴脸,当即反击道。
“休得无礼,小儿不懂礼数,童言无忌,范道友别往心里去。”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虽然颜康对范秉憎恶至极,但也还是赔礼道歉。
小子,等会有你哭的时候。虽然心里这么想,但范秉还是笑着说道:“无妨,无妨,当不得真的,这就让他们开始吧。”
颜渊刚入道没几天,还不曾使用过武器,于是就赤手空拳上阵。虽然对方比自己高出三个境界,但他依然挺直腰杆,一袭青衫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来吧,让我看看始道境五重有多么了不得,是不是就天下无敌了,想欺负谁就欺负谁了?”
颜渊暗运元力,气海如翻江倒海,剧烈沸腾,元力自气海向外扩散,通过经络传达至筋骨皮肉。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充满了力量,急需要释放。
“准备好了么,虽然师尊要求我全力以赴,但你不用武器,我便弃剑与你一战。”丁宏感悟到的是五行中的土元素,他的剑是生铁打造,厚实坚固,能防能攻。丢掉武器之后,丁宏率先发起进攻,带着土元素力的拳头呼啸着朝颜渊砸去。
见丁宏攻击过来,颜渊双脚狠狠跺在地上,双手放在胸前,掌面朝外,他是要防御丁宏这雷霆一击。
“这小子被吓傻啦,以二重的力量防御五重的攻击,这是要以卵击石吗?”
“刚入道,没有一点实战经验,看来丁宏师弟一招就赢了。”
范秉身后的几个弟子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没有一人看好颜渊的这次防御,他们似乎能看到颜渊被一拳打飞的情景。听得范秉也是面露喜容。
“老爷,少爷这样接招,是不是有点悬啊?”牛轩看着心急,他虽然不懂道意,但是看清形势的能力还是有的。颜康没有回答,虽然面无表情,但是他的眼神却透着担忧,手掌略有细汗。
牛肚依旧站着不说话,可是他握紧的拳头诉说着他的心潮澎湃。
须臾,丁宏的铁拳撞上了颜渊的双掌。颜渊感觉一座大山倾轧下来,掌心剧震,两条手臂被震得像要失去知觉,身体直直得后退,退了两丈有余,地上留下两条一鞋深的拖痕。
“这就是五重境界的一拳之威么?看来我还是高估了自己,要不是我气海容量大后力足这次准遭殃了人,看来我得再抓紧修炼了。”颜渊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说:“好强大啊,我以为我会被一拳打飞呢,不过如此。”一袭青衫昂首挺立。
“运气而已,下次他肯定没这么幸运。”
“就是,丁宏师弟没尽全力,不然那小子早就被打飞了。”
范秉后边的几个弟子见没出现他们想看到的画面,很吃惊,不过很快他们又变得乐观起来。丁宏是范秉的得意弟子,资质优越,他们必须要巴结。
“闭嘴,不说话没人当你们是哑巴。”这一击的意外让范秉很是不爽。不过他很快变了个脸色:“我就说嘛,虎父无犬子,老夫当真佩服得紧啦,宏儿,拿点实力出来,别让人家看扁了。”
“是,师尊。”丁宏虽然感到意外,但他真切感受到了颜渊在接那一拳之后蓬勃的后续力。于是他不再使用试探性攻击。“那么,颜渊,接招吧,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糟糕,渊儿气海浑厚,后续力充足,接下丁宏一招半式还好,若是他连续攻击,渊儿必败无疑。”颜康知晓各中曲折心里这么想着,便开口说道:“丁宏只是一招,小儿便要使出浑身解数才能勉强接住,如此看来小儿必败。此番比试自然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
“非也,修道一途讲究个心无魔障,若是就此停手,必定会在他们的心里留下阴影,对他们以后的成长有害无益。”范秉看出颜康的意图,便阻挠道。
“来吧,我颜渊生来就不知道怕为何意,有些事情是必须要去做的,就如有些仇是必须要报的!”颜渊坚定说着,转头看向牛肚,牛肚闻言激动的心情化作眼泪滚滚而下。男儿有泪不轻弹,就算要被打死,也不曾流下一滴泪。颜渊看在眼里,印在心里,更加坚定了他的信念。战吧,为朋友,也为了自己。
一袭青衫,瘦小的身影,稚嫩的脸庞,在此时却是如此高大,屹立的城墙挡在风尖浪口。至少牛肚是这么想的。
“那就让我看看,你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丁宏被颜渊的话激起了战意,带着五重境界的力量,疯狂地扑向颜渊。
面对丁宏汹涌的来势,颜渊全身气血沸腾,能挡则挡,能避就避。不过还是有部分攻击落在身上,每一次都将他狠狠地打飞出去。但是每一次他都再次爬起来,再次擦干嘴角的血迹,忍着剧痛,迎向对手。哪怕还有一口气在,哪怕是爬,他也不能认输。
灵海内的无极印疯狂地旋转,青光从未有过的强盛,透过灵海化作治愈之力传遍全身各处。颜渊再一次爬起来,灵海嗡地一响,出现除了那个夜晚再也没出现过的法诀:八荒有木,汲六合之精,雷劈之,风摧之,火焚之,其根不灭,其生机亦不灭。汲木术虽然只能治愈筋骨皮肉之伤,但它的再次出现,快速治愈着颜渊的伤口。尽管不能立马让他恢复,但充沛的生命力让颜渊如不死战神。
面对颜渊的顽强生命力和不屈的毅力,范秉再生不起嘲弄之意,死板着脸,完全没了脾气。后边的几个弟子都面露惊讶的表情,像看怪物一样看着颜渊。
颜康这边三人都一脸肃然,平时调皮捣蛋的小少爷,竟有如此的不屈意志,有如此的坚定信念。
丁宏的拳头越打越没力,越打越心惊,甚至他在怀疑这次输的要是他。每次快要击中对手的要害,对手总是其他部位来抵挡。此时全场最没脾气的要属他了。又一次蓄力的拳头挥出,直击颜渊命门,本想对手又要拿双臂阻挡,可能无功而返。但是离击中只差毫厘的时候也没见颜渊防御,就算现在防御也已经来不及了。丁宏心里暗喜,估计颜渊再也支撑不住了道了极限了。可是为什么心里还是不踏实,不对,为什么就要被击败的颜渊还面带笑容?不过容不得他思考,颜渊蓄满元力的拳头也几经砸在他的额头。到最后一刻,他才明白那笑容的含义。
两边的人都心急如焚,不过阻止已经来不及了,颜渊和丁宏双双倒地,不醒人事。
“范秉,你干的好事!”颜康怒火中烧,黑白两色元力自两手破出,盘旋而上在身周旋转。
范秉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到了,直到颜康愤怒的话语传来,才清醒过来,看着暴走状态的颜康,他不由得后退,赶紧使出护身盾,黄色的元力凝聚成的护罩,豪无条理地说道:“颜康,别乱了分寸,你儿子可能还有救,你不能杀我,你别把自己*上绝路,你不考虑自己,也要为其他人想想。”说完,他仔细观察颜康的一举一动,有个风吹草动,他会立马逃走。
颜康顿了顿,最终还是理智地选择先看儿子。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向颜渊,抱起来就进了屋。
“快点带上你们的师弟,速速离去。”范秉急急地说了句,便先行离开了。
主堂内,颜康查看着颜渊的身体。一旁的牛肚父子焦急地等待着结果。颜渊受如此重伤,都是为了他们父子两,他们心里比谁都要难过,都要自责。
检查完了身体,颜康若有所思。牛轩小心地问道:“老爷,少爷的伤势如何?”
颜康紧皱着双眉,不确定地说道:“应该无甚大碍,身体机能在自行恢复着,只是灵海里我无法查看到,有什么东西阻隔了我的探查,也许是无极印吧,只能等了。”
沉默了片刻,颜渊再次元力外露:“要是我儿有什么闪失,我定要他范秉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