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宁一想到可能有某位高中生死了,顿时也露出和高中生们脸上一样的神色。和猫儿、狗儿待久了还有感情呢,何况他和高中生们待在一起有10天时间了。
(嗯……燕莹莹没死,很好……杨婷婷没死……眼镜仔没死……)杨宁挨个数过去,自然先看他所关注的人。挨个数完后,确定自己小学数学毕业的他觉得自己数错了。他数到了六个人,六个高中生完好的站在他眼前。
“既然没死人,怎么露着这样一幅表情啊?发生什么事了?”杨宁第二次开口询问。
几位高中生还是闭口不言,其中只有和杨宁关系最近的高阳欲言又止。杨宁无奈,只能开口问他。
高阳在犹豫一阵后,终于说了出来:“哥,在你们走后没多久,两个人冲进了我们楼里,他们……把……”
“把什么?”
“把……吃的东西全部抢走了。”
“什么?把吃的东西抢走了?还是……全部?”杨宁以为他自己听错了,急切的又问了遍。得到高阳点头肯定后,杨宁只觉得胸膛有股东西快要涌到嘴里。
一直和杨宁并肩的张大槐急忙闪身出来,把杨宁和几位高中生隔开。他害怕,他害怕杨宁突然发怒,而伤害那些高中生们。他和高中生们并不相熟,可因为自己女儿可能再也回来了,在心中,还是把他们看成半大的孩子。
杨宁因为有物体堵在了嘴里,只能把身体依靠到背后的墙面上,“好……好……很好……”缓过气后,杨宁连续三个“好”字,“……妈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啊,让你们待在房间里,我去外面寻找吃的……”
“……居然把吃的东西被抢了!还特么是全部!我还以为你们当中有人死了呢,只是有人死了的话,我估计我只会伤心一阵了,也用不着这么气人。听到眼镜仔没说完的话,老子还以为你们当中,有女性被人强X了呢!特么的!特么的!你们怎么不去死啊!?你们死了老子一个人还好活一点……”
“杨宁!说话不要那么难听好么?”杨宁背靠着墙面在恶狠狠的咒骂,楚南听不下去了,闪身出来吼了一句。
“哈哈……楚南!?”杨宁看见有人受不了激怒,站了出来,心中一阵异样的兴奋闪过,提起了已经放在地上的铁皮棍。(继续、继续……要得就是这种效果!哈哈……)
“哼!杨宁。虽然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
“啊哈哈?怕我?我有什么可怕的?”杨宁到今天还不知道他用钢筋棍,打死鹏娃时,在几位高中生心中留下了阴影,“原来你们怕我啊?哈哈……那好……”
“老子告诉你!楚南,这次和上次不一样!上次你女朋友害死老子的兄弟,这次你们特么的要害死老子了!老子特么的忍不下去了……”话语还在口中,杨宁已经双手握着铁皮棍敲了过去……
不知为何,他一看到楚南依旧梳理地整整齐齐的头发、还带着耳钉的耳朵,他心中就来气。他想到了楚南女朋友害死了鹏娃,想到了楚南和他女友霸占了卧室,他想到他们破开302房间后,楚南立即提出将他“赶”出去的话。
一切一切的不满,往日里,生平里,所有的愤怒都聚在这一棍上。杨宁相信,只要他这一棍下去,楚南这个人就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哈哈……死吧死吧!害死老子的兄弟,霸占老子兄弟的卧室,还把老子赶出去……哈哈……死吧死吧……连同你女朋友一起死吧!)
杨宁飞舞铁皮棍的时候,就已决定,打死楚南,再打死郭雪儿。他并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品德,他只会关注自己喜欢的女孩……郭雪儿不在他喜欢的行列。其实前几天的时候,杨宁就看不惯他们两人腻在一起,终日腻在鹏娃卧室里的情景了。只是那是别人的女朋友,他不好多说什么。
有憎恨,憎恨这个世界变了样,憎恨郭雪儿害死了鹏娃;有愤怒,愤怒自己没抢在别人前面搜刮食物;有嫉妒,嫉妒楚南和郭雪儿形影不离;有郁闷,郁闷自己看好地蔬菜被“偷”……太多的情绪堆积在杨宁心中,杨宁所要的,只是把这些情绪从铁皮棍上释放出去。
(一棍……一棍……只要一棍!哈哈……)
“嗒——!”
铁皮棍顺利的敲了下去,楚南还是完好的站在那里……杨宁没有打到。在他扬起铁皮棍,朝楚南打下去时,一早就看出事态发展不对头的张大槐,及时用自己手中的棍棒格挡了一下,让杨宁的攻击偏离位置。
“够了!好好的有什么火气呢?你也不问问他们究竟是怎么回事。”张大槐格挡住杨宁的一击后,扔下手中的铁皮棍,把杨宁按在了墙上。他怕杨宁再做出伤害高中生们的事情。
“我不想听……噗……”杨宁本想说“我不想听什么解释,解释的再多也掩盖不了事实。”这句话。他还没说完,就一口鲜血吐了出去。
他小时候读《三国演义》时,看到“诸葛亮三气周瑜,周瑜吐血而死”的情节时,他根本不相信,并嗤之以鼻。心想,哪有什么人会被气的吐血啊?可今天他感觉自己就快被气得吐血了。
当然,杨宁的气愤程度还不至于吐血。虽然临近吐血程度,那都是吐血后的感受。
杨宁被张大槐按在墙上后,同样很愤怒的楚南冲了上去,一拳砸在了杨宁胸口上。杨宁被他这么一砸,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只感受到胸部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五脏六腑像是被搅翻。天知道楚南那一拳用了多大的力。
用肩膀部位擦拭了一下嘴角还在流淌的鲜血,杨宁抬起头盯着楚南:“……迟早有一天,你会被我——弄——死!”
“当然!我期待着那一天……”听见杨宁这么一说,楚南也是火上浇油,怒火更胜,捏起拳头又在杨宁头上招呼,“……知道吗?从第一天起,你说话的语气,你的眼神,就惹恼了我!早看你不爽了……”
雨点般的拳头打在杨宁脑袋上,杨宁一时间被打蒙了。张大槐瞧见,一时间也不知道到底该拉哪一个,按住杨宁的手也松开了。
杨宁被张大槐松开后,很想冲上去还击,可胸口内部传来的疼痛让他无法动弹,只能捂着自己脑袋挨打。
“你不是很能吓唬人吗?继续吓唬啊!看看谁弄死谁!?”楚南出拳的速度很快,他曾经在学校里对付惹过他的同学,就是这般速度。一连十多拳之后,楚南觉得还不够,又是一脚蹬在杨宁脑袋上。
杨宁身后就是墙面,脑袋挨上这么一脚,直接撞到了墙面。脑袋被这么一撞,他只感觉眼前闪过一片金星,脑袋晕沉沉地。一脚又是一脚,杨宁虽然闭着眼睛看不见,可他知道自己身上被蹬了4、5脚。
“混蛋!住手!”充当劝架的张大槐此刻才反应过来,又把楚南拉住。他一看杨宁身后的墙面,不由吓了一大跳。杨宁脑袋背后洁白的墙面上,鲜红的血液溅射到上面,溅成一朵血花。
身上不再感受到打击后,杨宁缓了几分钟慢慢站了起来。脑袋还在眩晕中,耳朵边也嗡嗡直叫,连站着都发抖,他自然无法找楚南还击了。摸了摸后脑勺,再拿到眼前看时,手上全是滚烫的鲜血。
甩了甩手上的血液,杨宁走出了301客厅……他走的有点晃荡,还要扶着门框。他走的有点萧瑟,肩膀耷拉着,像只饥饿中的土狗,灰头土脸。
“娘的!把我的手都打疼了。”杨宁走后,楚南也是甩甩手。他自己拳头砸在杨宁头上时,他可是清楚自己用力多大的力。力量是相互的,他的拳头自然也很疼痛。
“切……雷声大雨点小……”楚兆然嘟囔了一句。作为楚南的堂弟,他铁定是站在楚南这一边。刚才杨宁气势汹汹的,扬起铁皮棍要打在楚南身上时,他可是把心提到了嗓子里。
“唉……你最后不该打他的。”张大槐叹了一口气,他看出来了,这些高中生们和杨宁或多或少的都有些隔阂。或者是年龄问题,或者是身份问题。两三天接触时间里,张大槐感觉杨宁挺和气的。
“难道我便宜了他,任凭他骂我?”楚南反问了句。
听见楚南发了火气后,反而还是那种不甘心的话,张大槐没有再说什么了。他和杨宁以及几位高中生接触的时间都不长,或许有他不知道的隐情。蹲下身体,看着地板上被杨宁敲击的地方,张大槐深吸了一口气——杨宁真心打算敲死楚南!
那块被杨宁击中的地板,已经裂成碗口大的蛛网形状,并且还有几块小碎片脱离了水泥的束缚。这得要多大仇,多大力气,才能造成这样的效果啊?
重新站起来后,张大槐没有去提杨宁的事,他觉得杨宁现在应该一个人静静。几个高中生们,哪怕是和杨宁关系最好的高阳,也没有去看望下杨宁的伤势。几个人对于“食物为什么被抢”展开了新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