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在台阶上坐立了半小时,才起身到二楼去。不是他们不想抓紧时间,在和丧尸战斗后,一休息,身体就更加疲倦,一动不想动。杨宁也是如此,身体沉重的像被灌了铅,如果再遇见丧尸,杨宁只怕自己不会表现的比刚才勇猛了。
二楼没有丧尸,只有一股灰尘的味道。和杨宁他们所在的居民楼不同,这栋楼每层有六间房,是个占地面积很大的楼栋。楼梯通道左侧,前后对立着两间,剩下的四间在通道右侧。楼层里有一道不算很长的走廊,没有了电源,整个走廊只依靠一个不足一平米的石质窗栏,略显昏暗。
杨宁等人先从左边两间房开始,其中一间,房门并未关闭,杨宁他们直接走了进去。进房后,杨宁发现,这只是一个单间:“特么,是单间!”单间,也就意味着,住宿这些房屋的人都是单身,大部分都是青年男子。
“鱼桥居民点”的出租房良莠不齐,价格、条件完全不等。其中,有套房,其装修程度不亚于市区里的商品房,也有杨宁他们所居住的一室一厅,只贴了地板,更有廉价的单间出租屋,价格很是便宜。
杨宁郁闷了,单间也就意味着住户大都是打工的单身男性,试问男性有几个是自己做饭?不做饭,大米、面条什么的绝不会储存。
房间里空荡荡的,其实除了一架床,也就一个有淋浴器具的厕所,没有任何食物。床上倒有着一大堆衣物、和臭熏熏的袜子。
“有一只丧尸就是从这个房间奔出来,当时房门阻挡了它一下,所以我记得比较清楚。”燕莹莹站在门外适当的发话了。四个人拥堵在一间房间里,立刻感觉房间面积变得狭小起来,于是两位女性先退了出去,更大的程度上是臭袜子的功劳。
杨宁心里佩服着这间房间的那位仁兄,这都半个月了,他留下的袜子居然还这么“有味道”。
和楚兆然搜查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可吃的东西后,杨宁也退了出来,破开了对面房间。这栋楼里的房门,都是木质门,夹层更是空心的,杨宁抬脚用力一蹬就能踢开。
破开第二间房门,房间里的情况和对面完全一样……没有任何食物。
杨宁他们也不气馁,一楼因为堆积着障碍物,暂时无法搜刮,剩下还有五层可供他们寻找。每层六间,代表着他们还有二十八间单间没有搜寻。这栋楼里还有丧尸,也就表示没有其他幸存者光顾过,运气再差,也能找到方便面之类的食品。
第二层很快搜寻完毕,杨宁他们只找到半袋方便面。已经撕开包装袋的方便面接触到空气,面饼变得湿润起来。可这也是食物,看了一眼面饼,燕莹莹小心翼翼的折好包装袋,放进背包里。
食物匮乏的情况下,半袋面饼就能充当一天的口粮!
去往三楼前,杨宁因为全身的血液,黏糊糊地,所以随便找了一件衣物,跑到某间房间厕所里换取去了。躲进厕所将身上的血衣撕扯下来,杨宁细细看着胸前的伤口:“婴儿嘴巴”不再往外泌血,而是被一层黄褐色的液体覆盖。用手拈拈,黄褐色液体粘稠无比,不像以往受伤后,伤口所分泌出来的液体。
杨宁琢磨不透自己身体的变化,仅一天时间太短了。(难道是愈合速度变快了?)
对于身体变化得到的种种好处,杨宁还担心会有副作用的产生,很有可能现在的人类外表只是暂时的,难不保将来彻底变成红皮肤怪物的模样。想象着自己以后是“一身红”,杨宁就不寒而栗。
可现在不是担忧的时候。将身上的血液擦洗完,穿上干净衣物的杨宁走出了临时停留的房间。走廊上,燕莹莹三人依靠着墙壁等待着他。看燕莹莹他们的手臂上,显然也是清洗过一遍,不过出发点不同。杨宁是嫌丧尸血液肮脏,粘在身上也难受;燕莹莹三人是怕接触丧尸血液,而被感染。
待杨宁出来,四人没有言语,直接朝三楼走去。
踏上数道阶梯,拐向拐角时,杨宁忽然觉得背后有“人”。目光朝下一看,杨宁只看到一道白影飘过。杨宁立在了阶梯上,不敢确认,又不敢否认。当燕莹莹三人拿疑惑的目光盯着他后,杨宁才重新迈开步伐。
(希望是自己看错了,这栋楼里明明没有人的!)昏暗的走廊,寂静的环境……这一切,构成了一个令人恐怖的地方。杨宁本来就对鬼神怀着敬畏之心,当初刚刚搬进302房间,还因为张大槐制造的夜间响动连续做了两晚噩梦,最大程度上还是因为房间里死过一个幼儿,加上变成丧尸的鹏娃被他亲自打死。
杨宁确定刚才没听见背后有任何响动,即便是竖起耳朵,也只听到燕莹莹等人的呼吸声、心跳声。杨宁对自己的听力变化还是有感应的,那就是变得敏锐起来。既然没有声音,杨宁只能往“鬼神”方面想……(或许是自己看错了。)
只不过,杨宁没有看错,当他踏着台阶朝上走去,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孩站了出来,身体位于二楼楼道上。小女孩嘴里喃喃低语:“肖萧被发现了……肖萧需要接近目标,保护目标……肖萧纠结中……一号指令提前执行。”
…………
让杨宁他们四人伤心的是:三楼通道里,除了横躺着三具丧尸尸体,食物残渣都没有。
简直比老鼠啃得都干净!这是四人心中的想法。
到达四楼,燕莹莹等三位高中生胆子也到了不少,很乐意的独自一个人踹门去了。杨宁也没说什么意见,除了嘱咐小心些,房间里有可能还会有丧尸,自己也开始搜集东西去了。
杨宁有点小私心,听到自己肚子饿的“咕噜咕噜”叫,也奢望找点吃的。昨天带回去的那背包食物,贡献了点给高中生后,杨宁并没有带在身上……考虑到能在外面寻找到。运气很不错,杨宁踢开四楼某间单人房,在其床铺上翻到一罐罐头。
罐头外面贴着午餐肉标签,上面还插着一双筷子,被房间主人吃了部分。杨宁拿起来,一股臭味扑鼻而来……罐头里面的肉糜已经变质。忍着臭味,杨宁拿起筷子,三两下往嘴里塞,想道:没事、没事……都是蛋白物质……
吃完,砸吧砸吧嘴,貌似味道还不错!?该死的!杨宁在心中鄙视自己一番,身体产生了变化,连胃口也变得这么恶心,虽说他以前也不挑食,可没到现在这种地步。末了,杨宁还擦擦嘴,防止燕莹莹他们看见嘴上油污。
毕竟他也算是偷食。
杨宁正在房间里继续翻索,一声女高音尖叫透过几层墙壁,传进他耳朵。声音比较模糊,也比较远。杨宁耳朵一动,直接循着声音朝声响处跑去。这么多天下来,有第一天杨婷婷的叫声,有第二天燕莹莹的尖叫声,过了这么久,杨婷婷和燕莹莹应该不至于再害怕丧尸,那么只有郭雪儿了。
跑到声音来源处一看,果然,确是郭雪儿发出来的声音。郭雪儿坐在四楼尽头一间房间地面上,整张脸被吓得雪白……她的脸本来就很白皙,现在更白了,白得和纸相差不多。把郭雪儿吓得这么惨的物体,趴在窗户上,瞪着一双眼睛凝视着眼前两人,两只手不停舞动,却一直停留在原地。
杨宁走进一看,还以为丧尸从窗户上爬了进来。
“我CAO……这么悲剧……”杨宁嘟囔一句,朝丧尸走得更近了。现在杨宁自认为不再害怕丧尸,所以饶有兴致的观察着眼前的丧尸。这只丧尸可能还是人类时,为了躲避闯进房间里的丧尸,逃到了窗栏上。变成丧尸后,双脚反而被卡在钢筋棍焊接而成的铁质窗栏上,移动不了,所有有了杨宁进屋看到的那一幕。
普通丧尸可能永远不会自行愈合伤口……
杨宁看了一眼,就有了这样的结论。原因是丧尸的双脚,被自己的挣扎摩擦的血肉模糊,血液都已干涸也不见伤口有愈合的趋势。看见人类而“激动”造成的新伤也就算了,脖颈处,明显是被其他丧尸感染的地方,也还是裂着伤口,只要一动,就有血水往外冒。
手上没有武器,窗户位置又太高,动用不了腿脚,杨宁暂时没有理会挂在窗户上的丧尸,而是拉起了郭雪儿。杨宁现在对于拉人很是熟稔,尤其是女生……他在燕莹莹身上没少练习。只要把手递过去,惊慌失措的少女们,就会自然而然的抓住他的手。
入手是一手柔软,不似燕莹莹的手那么冰凉,反而比较温柔……
“没事的,不需要害怕,丧尸其实很笨的,你见多了也就熟悉了。”杨宁拉着郭雪儿的手,趁机拍着她的肩膀……动作很轻柔,安慰的语气更是轻声细语。杨宁只是纯粹的安慰性质,心里没有趁机揩油的念头。
在郭雪儿出发前和楚南吵架期间,杨宁就觉得郭雪儿身上有了一种变化,现在离得近,杨宁也知道自己为何这么想。杨宁的印象里,郭雪儿的模样还停留在初识阶段,那时的郭雪儿是冷清着一张面容姣好的脸,尖尖的下巴,淡淡的眉毛。
现在,郭雪儿虽然还是不太喜欢言语,下巴却突然之间变得圆润起来,使自己身上增添了一种暖色,也拉进了与他人之间的距离。
郭雪儿还在余悸当中,杨宁却看到她手腕上的一圈圈紫青:“这是怎么回事?你受伤了?”
江逸市的五月份,天气比较炎热,杨宁等人全部习惯穿短袖、T恤,郭雪儿今天是穿着一身长袖出门。当时杨宁还觉得奇怪,心想,可能是昨天下过雨,早晨气温有点冷的缘故。抛开防止被丧尸咬伤的扯淡措施不谈,更有可能是为了遮挡手上的乌痕。杨宁和丧尸近距离接触也有两三回了,深明就算穿得再厚,一被丧尸拖曳住,衣物是阻止不了丧尸的撕咬……反不如穿得轻便点。
“没、没事。”听见杨宁的询问,郭雪儿慌张起来。杨宁一听,心中猜测不已。瞧郭雪儿的神色,明显是想躲避不谈。
片刻,燕莹莹、楚兆然也走到了这间房间里,他们也是闻声而来。两人再安慰一番郭雪儿,继续搜索食物的过程中,倒是没有人再敢离开杨宁了,包括燕莹莹。
整栋楼里还有丧尸,不过都是被关在房间里。搜索过程中杨宁总是率先带头,三人望着杨宁高大的身影,心中逐渐对杨宁依赖起来。郭雪儿的感触更甚,总是回想从认识杨宁以来,杨宁的种种表现……“这个家伙除了喜欢吓唬人,痞气了点,倒很是温柔。”想着想着,郭雪儿不由把楚南和杨宁比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