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如果你想了解一些事情,就跟上来吧。”成功的勾引起杨宁的兴趣后,刀疤男说完这句,便转身朝派出所里走去。
杨宁稍加犹豫,也跟了上去。听完刀疤男对自己的叙述,杨宁当真对他的观点改了很多,不算那么仇恨了。杨宁也不怕刀疤男将他强行留下,既然他跟他说了那么多,完全把他当做了知己,也就不会暗算他。两人相似的遭遇,把两人彼此的关系悄然拉近。
“兄弟,我问过你的朋友了,他们对你的身体状况并不知情啊。怎么,你不敢暴露自己的身体吗?”快要走近派出所大门处,刀疤男突然回首来了这么一句。
“和你一样,你不也是不敢暴露自己的样貌吗?害怕其他人知道你的情况。”杨宁回答刀疤男问题的同时,一脚跨过铁门,双眼快速扫视周围的环境。此刻,派出所里,除了两三个在院落里抽烟的青年,杨宁没有见到其他人。
青年们看见刀疤男进来后,都对刀疤男点头打着招呼,刀疤男也摆手回应他们。
“呵呵……有些人,就算你帮过他们,他们也会惧怕你,远离你,还是不见的好。你看……”刀疤男用眼神给杨宁示意看,“这三个,都是当初不惧怕我的,如果不是闻见了你的气息,我也不会这么早出来,害怕啊,害怕看见不熟悉的人。”
“你真的能闻到我的气息?”杨宁一愣,没想到刀疤男在身体恢复后,还是不愿意见人,还是察觉到他的到来,才出来的。
“能,我的能力之一!昨天我其实可以不和你打,我也能让你听我的命令!还记得我把鱼桥的灰死人引走的时候吗?我就是通过呼唤,把你唤来的。虽然你剪了一个光头,脸上也多了一块伤疤,可大致模样我是不会忘记的。”
杨宁有点恐慌,刀疤男说的是事实。丧尸暴乱那天,他确实是听到刀疤男的吼叫声后,才脑袋发热跑下楼加入战斗的。
两人站在院落里停留片刻,刀疤男大致为杨宁介绍了一番派出所的构造,以及幸存者的安排:派出所分三个楼层,还有一层地下室;除了一楼有办公大厅外,只有7间房。二楼、三楼,都被分成了10个房间。加上3间地下室,共有30个房间;目前,鱼桥居民点集结过来的幸存者,分成两个部份,一部份留在居民点里的一栋楼里,剩下的87人分住在爬出所里。总共集结了260名人幸存者,昨天运粮死了部分,还有200名。
“很难相信啊,鱼桥这块地方,居住的人数至少有几万吧?现在,我只召集到这么多。”给杨宁介绍完毕,刀疤男感慨了一句。
“确实很难相信,应该还有部分人不愿意来吧?”杨宁清楚那些人,他们那时候也是,在看到集结通知时,全部不想过来,“对了,那些集结通知是你贴的吧?”
“是的,不然你以为在有那么多灰死人的情况下,谁能办到每栋楼前都贴上一张纸?不过也不全是我一个人贴的,在我把灰死人引走后,老三他们帮我做了点。走……跟我来,让你看看那些混蛋们的样子。”说完,刀疤男带着杨宁进入派出所大厅,直接向右,打开一道门,往下走上一段台阶,进入了地下室。
幽暗的环境里,只被门上两根蜡烛照亮。杨宁一进入这里,就闻到了一股屎尿的恶臭。随后,打量这里的环境。所谓的地下室,当然不是关押犯人的地方,只是堆积一些杂物的房间,派出所不是拘留所,没有关押犯人的条件。
如今,三间不算宽敞的地下室,里头两间被刀疤男改造成真正意义上的监狱,关押的是——第九区的人!外头靠台阶的一间,被刀疤男的手下居住着,并肩负看押责任。三间地下室相连,只隔着露出一个门框的墙壁,从第一间,可以直接看到最里面一间的情况。杨宁到这里,没想到还遇见了“熟人”。
“大哥,你怎么这么早起来了,身体没事吧?”听见有人进来,贺老三一下子从床上翻身起来,揉揉眼,看清是自己大哥后,便发声询问。
杨宁一笑,没想到看守的人竟然是贺老三。“大哥!这个……杨宁怎么……”听见笑声,贺老三借着烛光一看,看到自家大哥身后跟的人居然是杨宁,便是一声惊呼。
“老三!他是我带过来的,我要让他看看那些王八蛋,不要大惊小怪!”刀疤男一吼,贺老三顿时停着了喊叫,低着头,任凭自家大哥说话,“好了,老三,你先出去,把门看住,我要让杨宁自己问问这些王八蛋。”
刀疤男说完,贺老三乖乖的走人,只不过临走前狠狠的瞪了杨宁一眼。
“呵呵,杨宁兄弟,别见怪啊,老三这个人就是冲动了点。”刀疤男呵呵一笑,取下门上的两只蜡烛,递给杨宁一支,示意杨宁往里走。
刚才贺老三对刀疤男的表现,杨宁看在眼里,那不仅仅是一种畏惧,更是发自内心的尊敬。杨宁不知道这个刀疤男到底有什么能耐,能够让贺老三这种头脑比他还要冲动的人,如此服帖。可刚才刀疤男那句话,杨宁感觉自己听过,对了,是三娃子认出他时而对他咒骂的时候,贺老三用同样的语调安慰他。
杨宁脑袋琢磨着混混们的相似之处,人也走进了第二间地下室。刚刚进入第二间地下室,那股屎尿的气味更加浓郁,臭的杨宁用另一只手捂住了口鼻。
“唔……是很臭……鼻子太灵……也不见得是好处……杨宁兄弟,你想知道什么,尽管自己问吧。”刀疤男也是一手撑着蜡烛,一手捂住自己口鼻。
捂住口鼻后,杨宁把蜡烛往前一探,照见了三名用铁链捆绑住的男子。这三名男子均是被脱的赤条条的,身上有着很多抽打血痕,全部垂着头,奄奄一息的表现。而他们每人的脚边,都摆放着一个水桶,浓郁的屎尿味就是从水桶中弥漫而出,其水桶作用不言而喻。
“这……你把他们折磨的这么惨?”杨宁的声音有点颤巍,他还是第一次见识被人折磨的人。杨宁看见,这三名男子中,不是缺耳朵,就是少鼻子,身体也是瘦骨嶙峋,可以说是不见人形了。
“呼……杨宁兄弟,不要急着发挥你的同情心,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一共关押了三批第九区的人。第一批,是从坠毁的直升机上面救援下来的两人,一人因为伤势过重已经死掉了。第二批,也就是我变化成红巨人的第三天,他们找到我,要抓捕我……哈哈,那天下着雨,不利于他们枪械的发挥,所以,我把他们杀了部分,留了部分。昨天,那架直升机追击我,反被我把他们引下来,也抓了起来……哈哈,他们第一次来,应该是打算带走你,第二次来,就是为了调查上次小队的失踪事件,昨天第三次,还是为了调查小队失踪事件,不过数字变动了,那是调查两个小队失踪事件!”
刀疤男的话勾起了杨宁的联想,那天下雨,正是他醒来的那天,没想到刀疤男已经经历了一次被第九区抓捕的经验。的确,昨天第九区的那些人的表现,应该也是想要带走他,却又突然改变了主意。
“杨宁兄弟自己问,我就不再说话了,不然,只会扰乱你的判断。”刀疤男已经适应了地下室里的臭味,现在把双手交叉在胸前,当真全部把询问甩给了杨宁。
杨宁只好松开捂住口鼻的手,一手继续撑着蜡烛,另一只手拍了拍三名赤身男子中间的一位。这三名男子低着头,像是沉睡,又像是昏迷,杨宁必须把他们唤醒。
“不要再打我了……不要……我说,我全部都说……这是基地的一个实验,代号为‘泰坦’,目的是为了促进‘超能战士’的诞生……咳咳……咳咳……”被杨宁唤醒的人,说着说着就开始了不停的咳嗽,并且眯着一双水肿的眼睛在杨宁身上来回扫视。
这让杨宁有种错觉,这个人到底能不能看清他的模样。
“不要再打我了……我全部告诉你……这是基地的一个实验,代号为‘泰坦’,目的是为了……”咳嗽完毕,被杨宁唤醒的人再次重复之前的话。
杨宁的心,却已翻滚起滔天巨浪。虽然只听了一两句,可其中包含的“基地”、“实验”、“超能战士”等字眼,已经让杨宁把猜测往不好的方面想——他们这些人,果然只是实验品!昨晚,他还和燕莹莹微笑着在房间里谈论,谈论到最后,这个猜想不了了之,他们自己也不敢相信。
“告诉我!那个实验究竟是怎么回事?‘超能战士’又是怎么回事?”杨宁血液加速,一手拍在了那人的肩膀上,因为情绪激动,也提高了音量。
“不……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求求你,放了我,我知道的我全部都说了……就是一个叫‘泰坦’的计划,一个人造‘超能战士’的计划……哈哈……死了好多人……好多人,你们都要死,只有成为‘超能战士’的人才能活下去……哈哈,你们全部要死,你们这些无法进化的人,都要死!基地里只要‘超能战士’,只有足够强的‘超能战士’才能活下去……呜呜……求求你了,不要再打我了……”
疯了,眼前这个人已经是精神奔溃了!一会儿哭,一会笑。
杨宁也快疯了。(什么‘泰坦’计划啊,什么人造“超能战士”计划啊!?和他们有关系吗?就因为这个,所以让病毒扩散,把人类变成吃人的怪物,然后相互感染?哈哈,只有“超能战士”才能活下去……什么狗屁东西!)杨宁气得咬紧了牙齿,这些人,远比贺老三还不把人命当一回事。
几万啊!光是鱼桥居民点的人就有几万!杨宁越想越气,随即狠狠一巴掌拍在了这人的肩膀上……
“——咔嚓——”骨骼碎裂声在幽暗的地下室响起,格外突兀。
一巴掌下去后,那人的肩膀直接从身体上脱落下去,撕扯出一大片鲜血。那人瞪大了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杨宁,嘴中喃喃着:“哈哈……成功了,基地里的实验成功了……红巨人……人类完全和红巨人的身体融合了……”声音越说越小,不等杨宁发怒,他两眼一翻,已经昏死了过去。
“啊……吼!醒来,你给我醒来!”变化成红巨人的杨宁不依不饶,一只手扼住那人的脖子不停的摇晃,另一只手,已经把手掌里的蜡烛捏成了软泥状。火焰,在杨宁手上燃烧,摇曳,将杨宁映衬到墙壁上的漆黑影子,扭曲成张牙舞爪的怪物。
“哈哈,哈哈……”
笑,幽暗的地下室里,刀疤男发笑了,笑声惊动了第三间地下室里的“囚犯”,这些“囚犯”有的大声咒骂,有的不停哀求。杨宁回头,瞪了刀疤男一眼,眼睛里,已经充满了怒火。刀疤男毫不在意杨宁目前的模样,他根本不怕:“杨宁兄弟,不要那么激动,你这还是问了第一个,如果每个都照你这样打下去,这些人估计都会死掉的。”
刀疤男将杨宁扼住“囚犯”的手,从“囚犯”脖子上掰了下来。刀疤男掰的很吃力,杨宁变化后的力量不是他能以人类躯体轻易撼动的。好在杨宁还保持了几分理智,也松开了手。
“怎么样,杨宁兄弟?你现在还有没有同情心?要不要继续问下去?这才是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