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之后,楚凡和墨子韵两个人将那箱子里的钱大部分悄悄分给了周围村子里的每户人家,只留下小部分,但依然很多。
那之后,经多方打听,他们找到了沪宁线铁路,这条铁路正是从南京到上海的,只要沿着铁路向东南方向走,就能达到上海。只是这些铁路沿线都有日军重兵把守,沿途必然很多鬼子的哨卡和修筑的炮楼,不过这些也不算是大问题,从南京带出来的那两套鬼子的军装还没丢掉,并且还洗过了,看来正是用它们的时候了。
楚凡和墨子韵两个人换上了军服,但现在是白天,自己还好,墨子韵是个女人很容易被发觉。墨子韵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于是就找来布条,将自己的胸束缚起来,这样一来倒也很难看出。楚凡看了看,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找来些泥土,调和了水,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玻璃瓶液蓝色体状的东西,又和了点,反复揉捏调和了一下,轻柔均匀地涂抹在墨子韵的脸上。爱美之心,女人皆有,看着脸上涂这些东西,虽是不愿,但为了过关顺利到达上海,也不得不任由楚凡在自己脸上施为。
仿佛看出墨子韵心中所想,楚凡笑道:“姐姐放心,这可是调和了我们楚家的独门秘方,不但不会损害皮肤,还会达到美容养颜的功效,绝对还姐姐你一片雪肤冰肌,让你美貌常驻!”
“说得比吹得还好听!”墨子韵娇媚地白了他一眼,“只要你不嫌弃姐姐,都随你了!”
楚凡摇摇头道:“姐姐别不信,等这些泥洗干净了,就知道效果了,我楚某人从不说谎,童叟无欺。”
“姐姐不信你这小坏蛋还能信谁!”墨子韵嫣然笑道。
“好,大功告成!”在她手上也同样涂抹了之后,楚凡抚掌笑道。并拉着她来到不远处的水塘边看自己的杰作。
这是谁啊?和小弟弟一样健康的小麦色皮肤,却比他淡了很多,整个脸型变成了俊逸的少年,完全看不出半点女人的味道。以前只听过易容术,没想到现在自己真的领略到了。
“这是哪里来的翩翩佳公子啊!竟然长得比我还帅,没天理了!”楚凡嘻嘻笑道。
“叫你作怪!谁和你一样,长得跟猴子似的!”墨子韵掩唇笑道,看着小弟弟脸上脏兮兮的,就掏出香帕,浸了点水,温柔地替楚凡擦去。
“姐姐,我们走吧!”楚凡静静地享受完她的服务,笑道。
“恩!”墨子韵点了点头。
他们没走多远,就见到一个鬼子的哨卡,一旁有一座新修葺的炮楼,往来的人正在接受全面仔细的搜查。
那些个小鬼子一看到楚凡和墨子韵过来,就立马上前行礼,并恭敬地问道:“长官阁下,有什么我能为您效劳的吗?”
这家伙说得是日语,楚凡听闻怒喝一声:“八嘎!”随手就给了他一个大耳光子,那士兵被打得莫名其妙,却依然一个跨立,恭敬地低头哈衣着。
“难道你们的长官没有教你们说中文吗?要征服一个名族,首先要学会他们的语言,明白吗?”楚凡怒斥道,这次他说得是流利的中文,连墨子韵都能听得懂。
“哈衣,长官滴,教训的是!”那小鬼子*着一口半生不熟的中文恭敬地说道。
楚凡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很好,我要去上海公干,正好路过这里!你滴,很好,你叫什么?我会向你们司令官报告你在这里的表现,让他给你升职的!”
“回长官阁下,我滴,叫武宫正南,是九井少佐阁下的手下!”那个鬼子回答道,心中却是喜悦,没想到今天遇到这么好的长官,竟然要帮我升职,说着愈发恭敬起来。
“九井君是我昔日同乡,说起来好久没见了!”说这话的时候,楚凡眼中充满了深深的怀念,终摇摇头道,“只是有要务在身,不便与他相见了!”
这位长官的思友之情真是让人感动啊!那个鬼子恭敬道:“长官阁下,您如果要去上海,过会儿正好有班火车经过这里,我可以载您去火车站!”
“恩,这样最好!”楚凡笑道。那小鬼子很快招来一辆军用小汽车,充当起司机,载着楚凡和墨子韵向着火车站疾驰而去。怎么也想不到如此轻易地就要搭载鬼子的火车去上海,人生还真是奇妙啊!墨子韵心中不禁想道。
到达火车站,看着那个急于升职而在长官面前兢兢业业表现的小鬼子,楚凡心中笑得半死,脸上却是微笑,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等从上海回来,我会向九井君告知你的情况的!”
“为您效劳是我的荣幸!”那小鬼子有一个跨立,随后目送着楚凡和墨子韵离去之后才转身离去,他却不知道他的生命已经快走到尽头了。楚凡两次拍他的肩膀都使用了暗劲从“肩井穴”打入,气劲将慢慢破坏他体内的经脉,进而紊乱他全身的各项新陈代谢,过会儿就是死亡。
火车站的站台上已有很多人在排队等车,沿着站台站着一列鬼子兵,门口也有鬼子兵把守,严格检查每一个进出的乘客。售票亭的人见到楚凡和墨子韵,一看是日本人,哪敢要钱,直接给了他两张票,那些日本兵见长官到来,也都纷纷低头行礼。
“呜——!”没过多久,伴随着悠扬的汽笛长鸣声,一辆火车缓缓驶进站台,楚凡他们就这样悠然自得地登上了去上海的火车。这辆列车上搭乘的大多数是日本人,只有少部分是中国人。就连列车上的服务员都是身着和服的日本女人,迈着小碎步在车厢内来回走动,给乘客们fu务。
楚凡一上车就故意拿出军人的威势,板着张脸,也不吭声,他是经历过生死的人,身上那种凛然霸道的气势让那些见到他的乘客都诚惶诚恐地打招呼,俩人找到一个靠窗的位置相对坐下,楚凡正襟危坐,双手平放在两腿膝盖上,目光直视前方,神色肃穆。墨子韵见楚凡演戏,心下好笑,但也配合着他。这样一来,无形中在他们周围形成了一个无人带,没人敢靠近,偶有人从身边走过,楚凡狠狠一眼等过去,吓得那人赶紧夹着尾巴逃走。这样做的好处就是让别人难以靠近,进而减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这一路倒也没发生什么事,除了不说话有些难受之外,其他倒也惬意,品品茶,吃吃点心。
几个小时后,随着汽笛的再次轰鸣,火车缓缓驶进上海车站,一直板着脸的楚凡脸上微微动容:上海,我来了!
走出火车站,再次踏上这片土地,却是时光倒退了近79年,它不是那个有着时尚快速气息的现代化国际大都市,没有上班下班熙熙攘攘的人群,没有川流不息的现代化交通工具,没有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这里只有往来的长衫、西装和旗袍,唯有有钱人才开的起的小汽车,来来往往的黄包车,基本一致的平房,远处只有些许高楼才标志着这个城市的与众不同。但踏上这片土地产生的那种熟悉的感觉依然存在,那种强烈的归属感依旧存在,只是那些不和谐的黄色身影使他不得不面对现实,这片土地已经不再只属于中国人了。
“你怎么了?”墨子韵看楚凡望着前面出神,忍不住关切地问道。
“哈哈,没事,只是再想些事情,让姐姐担心,罪过罪过,我的错!”楚凡嘻嘻哈哈地说道,“我们走吧!先去换身行头,不然穿着这一身实在不自在!周围人看着我们都绕道走了!”
可不是吗!墨子韵看着周围那些人看到自己这两个伪日本鬼子,恐惧、憎恨、恭敬等神色不一而足,在两人四周不知不觉形成了一个真空地带。于是她跟着楚凡到了一个僻静的小巷子里,先换回先前的那身行头,将两套军装秘密处理到之后又到服装店去买衣服。
等两人出来,一个是头戴礼帽,眼戴墨镜,一身黑色的风衣,另一个则是一身大方典雅的墨色旗袍,配着肉色的丝袜和乳白色的高跟鞋。惹得众人纷纷侧目。
楚凡笑道:“姐姐,我俩真是绝配啊!站在一起男的俊,女的美,就像是夫妻!”
“讨厌,又占姐姐便宜!”墨子韵风情万种地看了他一眼,却大方地挽住他的胳膊道,“小弟弟,我们接下来去哪啊?”
看了看天色,夜幕渐渐悄然笼罩这个城市,楚凡笑道:“先去吃饭,再找个旅馆将就一夜,等明天再找住的地方。”
墨子韵点点头,多少年想这样挽着一个男人的手在夜幕下在一个城市中行走,而如今一切成为现实,却显得那么不真实,不过至少她心中是喜悦的。
两人刚一转身,猛然迎面一个瘦削不高的黑影就这样撞了过来,楚凡那反应是何其快速,一揽墨子韵的腰,一个转身,躲开了突如其来的撞击,那道黑影就这样和墨子韵擦肩而过,说时迟那时快,楚凡另只手闪电伸出,凌空牢牢抓住来人的手臂高高举了起来,只见他的手上拿的正是墨子韵刚买的钱包,里面还装了好些法币呢。
“我的钱包!”看到这个贼手上的钱包,反应过来的墨子韵惊呼道。
借着路灯,楚凡看清了这贼的庐山真面目,竟是个稚气未脱的瘦削少年,大约十四五岁光景,身着破旧淡薄的棉袄棉裤,脸和双手冻得通红,在夜色中瑟瑟发抖,但一双乌溜溜的极具清澈的眼睛却无比坚强地望着楚凡和墨子韵,脸上满是倔强。楚凡微微一震,曾几何时,自己也是这么过来的啊!这眼神和神态与自己当年何其相似啊!
“好可怜的孩子!小弟弟,我们放他走吧!”当看到少年的眼神时,墨子韵只觉心中一软,动了恻隐之心,方才钱包被偷的怒火顿时消散无影,反正钱包都已经追回来了。
“为什么偷东西?”楚凡并没有马上放开这少年,而是静静地望着他淡然开口道。
平静如水的眼神和话语,仿佛散发着一股无形的威压迫使自己不由自主回答他:“为了救我姐姐!”简洁明了的回答。
楚凡望着他微微笑道:“若我救得了你姐姐而不收你任何医药费,你该如何报答我?”
“我的命就是你的!”少年坚毅地望着楚凡道。
“恨小鬼子吗?”楚凡似乎在问和救人毫无关系的一件事。
“恨!”斩钉截铁的回答。
“为什么?”
“因为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依然是坚定有力地回答。
楚凡平静地望着他,少年也勇敢地和他对视,但最终敌不过楚凡的眼神而彻底败下阵来。却听楚凡的声音缓缓传来:“走,去看看你姐姐去!”
墨子韵虽然不知道楚凡要做什么,但聪明的女人从不会对男人追根究底,有的只有信任,相信他就不要束缚他。
这是怎样一个地方呢?到处是被日军大炮飞机轰过后留下的破烂不堪的危房,坑洼难行的道路,不远处一条沟渠中还不断散发出让人反胃的恶臭,黑暗中唯有那微弱的煤油灯盏发出的星点亮光才证明了这里还存着生命的痕迹。在一个倾塌了大半的木质结构的房子里,借着微弱的火光,楚凡和墨子韵看清了躺在床上的女孩。这是一个清丽的女孩,朴素破旧的着装难掩她灵动隽秀的气质,只是现在病魔正在无情地折磨着她的身体。只见她面无血色,秀眉紧蹙,额头上满是汗珠,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心口,呼吸急促,但依然贝齿死死咬住嘴唇强挺着。
“姐姐,你怎么了?你别吓我!”那少年飞扑一般到她的床前,跪在他姐姐握着那女孩的手慌张急切地询问道,坚强的眸中滚下了泪珠。
“不是,告,告诉过你,男子汉,不,不能随便哭嘛!”听到弟弟急切地呼唤,姐姐虚弱地睁开眼睛,笑道,“姐姐,没事!”
“好,我不哭!我不哭!”那少年用手抹泪,却是越抹越多,止都止不住。
“放心,你姐姐会没事的!”墨子韵来到少年的身边,搂着他的肩膀轻声安慰道。
那女孩这才看到屋子里多了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高挑,女的柔美,看着衣着打扮绝对不是普通人,忍不住开口吃力地问道:“你们是谁?”
还没等少年开口,只听楚凡笑道:“每个生命来到这个世界上都不容易,我们只是见不得它轻易逝去的人而已。姑娘你患心绞痛已经有很长时间了吧!如果我猜的不错,你这病从你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了吧,那时你身体本就孱弱,又遭到了精神上的打击,所以才会捞下病根,以后每逢阴雨天气,疲劳以及情绪激动时,就会出现胸闷,呼吸困难等症状,而从你目前的状况看来,似乎更加严重了,这和你最近一段时间过度劳累脱不了干系!而且最近一段时间天气寒冷,你保暖措施又做的不到位,所以这个病已经到了非常棘手的地步了!”
那女孩听了呆立当场,眼前这个面带微笑的人竟将自己的病症和病因说的分毫不差。
而那少年则听了“非常棘手”这四个字,猛地拉住楚凡的手道:“先生,求求你救救我姐姐,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甚至我的命都是你的!”言罢,竟突然跪了下去。
“你记住,你的命不属于谁,只属于你自己!懂得掌控自己命运的人才有资格掌握别人的生死!”楚凡单手托住他的胳膊,让他无法跪倒在地,“既然答应你,我就一定会治好你姐姐!”言罢,单手向上一托,那少年听了似懂非懂,但猛觉一股大力席卷而来,惊讶间,整个人顿时轻若鸿毛,已被他拖了起来。
随后他望向欲言又止的女孩说道:“等下我会以针灸帮你治疗,只是得掀开你的衣服,露出脊背,所以可能要得罪了。”
女孩苍白的脸上顿时出现一抹红晕,但依然点了点头,淡淡笑道:“如此,有劳了!”
楚凡点了点头,看女孩仰卧后才坐到床上,慢慢掀起女孩的破袄,露出她光滑莹白的脊背,这时一条粉色的肚兜印入眼帘,背后的系带正好挡住了他施针的穴位,于是他用手解开了系带,这样一来,女孩的整个背部全部暴露在他的眼睛下,他明显感觉到女孩的身子微微地颤抖,似乎是因为冷,也似乎是因为羞涩,也或者是两者皆有。
不过现在楚凡心中却绝无遐念,他将银针均放在煤油灯的火焰上烤了一遍,左手捏起一根针,心念合一,如有心眼,瞧也不瞧地精确落到她背部“心俞穴”上,深深刺入,劲力一催,用手均力提插捻转,银针竟嗡嗡轻吟。
没过多久,只闻“嗯”一声舒服的呻吟,女孩脸上渐渐有了血色,疼痛难忍的情况正渐渐退去,紧捂胸口的手也渐渐松开,她只觉得一股前所未有的酸麻感窜到自己前胸,浑身顿时感觉酸软无力,但却舒服之极,每个毛孔似乎都扩张开一般,百骸皆舒。
“姐姐,你没事了嘛!”看到自己姐姐的变化,少年兴奋地差点蹦起来,看到这一幕的墨子韵也是面露喜色,替女孩松了口气。
“恩,姐姐好多了!”女孩子红着脸轻声道。虽说疾病不忌医,但想到他解开自己肚兜,又感觉到身后粗糙有力的大手时不时无意地触碰自己清白的身子,她就觉得好难为情,不敢回头看一眼,脸上阵阵发烫。
这时,楚凡左手依然细细提插捻转,右手却突起一针,刺入她“内关穴”,用平补平泻的手法轻轻催动内劲为她调理。如此反复大约10来分钟,女孩彻底恢复正常。他才收起银针起身。
女孩则有些慌乱地整理自己的衣服,偶尔不小心触及楚凡的目光,却犹如受惊的小鹿一般避开,双颊生晕。好久才鼓起勇气望着楚凡说了声:“谢谢!”不过声音细若蚊蝇。
“姐姐,你没事了!太好了,太好了!”那少年喜极而泣。
有必要这么害羞吗?看我多自在啊!楚凡郁闷地笑笑。别看这小小的治疗过程,却十分耗费内息,不过楚凡这些天内伤已好的七七八八,内力恢复了六七层,倒也不在乎这些。
“小弟弟,你真厉害啊!不但救了人家的姐姐,还俘获了一个少女的心啊!”墨子韵凑近楚凡似笑非笑地说道。
“姐姐,你可别乱说!我是那样乱来的人吗?”楚凡小心地望了下姐弟两,严肃道。
墨子韵娇媚地白了他一眼有些吃味道:“你乱不乱来姐姐不知道,但姐姐可是过来人,女人的心思,姐姐可比你这小坏蛋清楚!人家小姑娘看你的眼神······哼,你就瞧着吧!”
老子向来是兵来将挡,女来我jian,一向不主动出击,魅力大,那也没办法啊!楚凡嘿嘿笑道:“那姐姐看我的眼神也不一般呢!那咱俩一定有jian情咯!”
“呸,什么jian情,难听死了!那是两情相悦,小弟弟!”墨子韵娇笑道。
“先生,谢谢你救了我姐姐······!”这时身边少年的声音打断了“jian情”火热的男女。
楚凡转身笑道:“你姐姐的病只是得到了暂时的稳定,以后每天都要为你姐姐施上一针,日积月累方能见效,不过最主要的还是调理!只是这条件很差,你们还是和我们一起走吧!先去旅馆将就一夜,等明天找到房子后我会好好帮你姐姐恢复的!而且不要叫我先生,我比你们稍长些,就叫我大哥吧!我叫楚凡,我身边的这位叫墨子韵,也比你们年长些,你们可以叫她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