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鬼子占领上海,沪西这块地儿就成了群魔乱舞的魔窟,这儿随处可见烟馆、赌坊、妓院,各大黑帮势力在此设立堂口,鬼子、汉奸和地痞流氓遍地都是,每日都循环上演着血腥和屠杀,成为了上海人心中谈之色变之地,后来设立的震惊中华的汪伪特务组织76号魔窟总部就是在这。
这是沪西近郊的一处大祠堂,此时早已是深夜时分,但依然灯火通明和周围漆黑阴森的环境形成强烈的反差。祠堂内清一色全是黑色衬衣配黑色裤子的人,手中拿着棍棒砍刀,一看就知道都是江湖上舔血过日子的人。
祠堂正前大厅桌子上供奉着一尊关公雕像,雕像前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个身高八尺,青筋暴突,满脸横肉,一脸凶相的黑大汉。他身边一张椅子上老神在在地坐着一个白净脸皮的男人,八字胡,戴着一副黑框圆边的眼镜,梳着乌黑发亮的分发,一身西装革履,正眯着眼睛惬意地品尝着奉上来的茶。
他们下面供列八座,分列两侧,每侧四座,坐的均是头目摸样的黑帮分子,和站在外面的那些黑衣人一样,都静静地望着正座上的那黑脸大汉开口。
而大厅上还躺着一个人,身上从头到脚里三层外三层缠着绷带,极其狼狈地趴在地上痛苦呻吟,口中吃力地说道:“老,老大,你得,得替我们做主啊!我,我们去找,找那肖家兄妹收欠款,本来一切顺利,哪料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不但瞬间出手杀,杀死我们两个兄弟,最后还,还废了我们剩下的兄弟。他,他真的是个非常恐怖的人,我们完全不知道他是怎么出手的,就像鬼魂一样。我,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厉害的人。我,我这一身的经脉就是全部被他废的,还有全身的骨头全被他弄碎了,医生说再,再也不能复原了······!”
说话的人正是找肖破军麻烦的那帮流氓地痞的领头,他将楚凡的厉害大肆渲染,却决口不提被肖破军暴揍的事情,因为他知道他不说还能争取活命的机会,说了则连一点活命的机会都没有了,斧头帮从来不养废物。
“妈的,竟敢骑到我们斧头帮的头上,是可忍孰不可忍!”
“大哥,我去灭了这小子!老子不信这姓楚的能长着三头六臂?”
“就算长着三头六臂,老子也要彻底弄残他!”
“是啊!”
坐在厅下的那些头目一听,这还得了!顿时暴跳如雷,愤愤嚷嚷。
“啪”一声重响传来,底下瞬然一片肃静,却是正座的黑大汉猛然起身,一掌将檀香木的太师椅扶手拍断,一时间碎木屑四下乱飞、溅散。底下的那些黑帮分子分明看到他们老大眼中闪烁着怒焰,原本就狰狞的脸因为怒火变得更加狰狞可怖,只听他阴笑道:“既然有人敢无视我们斧头帮,与我们作对,那他就要为此付出千倍万倍的代价!我黑豹绝对不会让他死得这么容易的!”
“连个小小的市井小民都对付不了,真是没用的废物!难怪你们中国人如此不堪一击,中国真是世界上最低等卑微的名族,我们大日本帝国才是世界上无坚不摧的伟大国家,你们注定被我们大和民族统治,永远臣服在我们的脚下,哈哈哈哈!”一直在喝茶的戴着眼镜的八字胡男人这时突然开口笑道。
“是是!山口君说得极是,没有你们的帮助,我黑豹岂能有今天呢!”原本威风凛凛的黑豹一听山口开口,就如同猫见到了老虎,彻底跪了,点头哈腰,一脸谄媚的笑容,奴颜婢膝。
山口闻言哈哈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果然是我们大日本帝国最忠实的狗,我们不会亏待你的!”话音刚落,他身形猛然侧滑出去,黑夜中骤然暴起一道银芒,顿时血雨纷飞喷洒,四下都是,一颗白红相间的物体高高飞了起来,正是刚才躺在地上的要债头目的头颅。
这一幕看得满座皆惊,人人自危,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那些被溅了一身血液平时狐假虎威,作威作福的黑帮头目不敢吭一声。
“厉害厉害!”黑豹拍手奉承道,“没想到山口君真是深藏不漏啊!真是一鸣惊人,一鸣惊人啊!”那些手下顿时反应过来,随即纷纷附和。
那山口听了嘿嘿阴笑,掏出白手帕轻轻擦拭着短刀上的血迹。
“没想到今晚竟然如此精彩,我似乎没有来错,一来就看到了狗咬狗的经典片段!”一个悠悠的声音响了起来。
“谁?”黑豹大声吼道。在座的众头目和黑帮分子纷纷起身戒备。山口也是心中惊骇,竟然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混入祠堂不被自己发现任何痕迹,这份藏匿之术是多么地恐怖啊!
“你们不是要我好看吗?所以我来了!”这时大祠堂的大门突然被推开,一个身着黑色风衣的年轻人微笑着不紧不慢走了进来,正是楚凡。
那些斧头帮的成员马上将楚凡团团围了起来,只待一声令下,就一哄而上置他于死地。
黑豹望着眼前这个如入无人之境的年轻人,冷笑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要闯进来?不过正好,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了,那也省得我们去找你了,今晚就让你把命留在这里!让你知道和斧头帮作对是不会有好结果的!随便上,记住,不要杀死他!让他活着却比死更痛苦!”
“吼吼!”斧头帮的那些人一听,顿时吼着扑了上来,所有兵器向着楚凡身上狂风暴雨般招呼过去。
“左手残,右手杀!残一人,救一人;杀一人,渡一人!”楚凡微微笑道,身如鬼魅,瞬然卷入人群中,只一闪身,躲开偷袭者的致命一击,左拳宛如暴风,直接轰在对方印堂穴,那人只觉一阵窒息的疼痛传遍整个脑部神经,全身如同被撞击的大钟般震动,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倒地不起,成了永远的植物人。楚凡出手雷霆,力拔千钧,紧接着身形电转,让开两人合力猛砍,折身欺上一人,右手猛然横出,一把抓住一个斧头帮成员的手腕,只向里一折,咯嘣一声脆响,硬生生折断了对方的手腕,在对方的惨叫声中,夺到了对方的砍刀,继而一个转身,砍刀锋利的刀锋在空中闪出一道寒芒,从他身旁幽灵般穿过,那人只觉脖子一凉,下一刻,脖子上鲜血宛若喷泉飙射,染红了残月。
电光火石之间一残一死,但仗着人多势众的斧头帮成员却不断冲上来,冷风如刀,猎猎割肤,楚凡只淡然望着冲上来的那些帮众,嘴角微微弯起一道弧度,身体骤然加速,右手侧劈,刀劲卷起劲风呼啸,冷冽如冰,无情划过两人的胸口,鲜血骤冷,生命飞逝。这时,楚凡的神经倏然绷紧,背后如同长了眼睛一样,身体倏然犹如陀螺电旋,斜向后倒下,让开来者一击猛刺后竟就势倒入对方怀中,在对方惊骇的眼神中左拳曲起的中指第二关节重击他胸口膻中穴,浑身剧烈一颤中栽倒在地。
楚凡就如猛虎下山,蛟龙入海,右手狂刀轰雷闪电,刀风狂狼跌宕,一刀一个,飓风席卷般收割着生命,左手神出鬼没,变幻莫测,伤人无形。当最后一个斧头帮小喽啰被楚凡用手卡住脖子,刀锋疾电擦过他的脖子后,这场完全一边倒的战斗结束了。
楚凡随手丢掉砍刀,踏着满地的植物人和尸体,继续微笑着走向剩下的斧头帮小头目、黑豹和山口走去,边走边笑道:“接下来是你们了!你们还是一起上吧!”
嚣张,极度的嚣张!“八嘎!”高傲如山口如何受得了楚凡的挑衅,身形骤然启动,疾风般卷向楚凡,银芒如电当头殛下,气势如虹,势将楚凡斩于刀下。
“这也是武术?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小日本就是小日本,还是回娘胎里多练几年吧!”楚凡微微一侧肩头,右手食中二指倏地伸出,凌空稳稳夹住小太刀刀刃,山口再也无法砍下半分。山口心下大骇,向前疾滑一步,左手握住小太刀刀身闪电直刺楚凡胸口,右手袖中陡然弹射出一把短刀,反手握刀如流星斜撩,斩向楚凡胸口,这一击出其不意,堪称无懈可击,这是山口的得意技艺——疾步二刀流。
楚凡洒然一笑,身形斜倾,右手屈指一弹,“当”的一声脆响,小太刀嗡然作响,山口虎口巨震,险些拿捏不稳,顿时偏了准头,而楚凡另一只手指缝中多了一根银针,猛然刺进山口左手手腕,惨叫声中,山口左手短刀顿时掉落在地,鲜血长流。
妈的,想阴我!这一下楚凡毫不留情,体内阴阳劲如狂浪跌宕运于手上,直接将整根银针刺入山口的手腕。紧接着右拳席卷起狂风咆哮,轰然击在山口胸口,这一击催金裂石,石破天惊,一股巨力宛若惊涛拍岸,狂涌而来,直接将山口击飞出去,摔出十米后狠狠撞在一个柱子上,伴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闷响,如死狗般倒在地上,口中鲜血不断怒涌而出,早已死得不能再死了。
见识到了楚凡雷霆血腥的杀戮,黑豹和那些个小头目皆都大骇失色。眼前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年轻人竟然轻易轰杀山口,而且是一击必杀,山口毫无反抗能力,上海滩什么时候出现了这么厉害的人物啊!黑豹完全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难道是自己以前做的坏事太多,现世报了?眼看着楚凡缓缓向自己*近,黑豹知道自己今日是在劫难逃了,只能拼了,只听他大声对着那些小头目咆哮道:“*,想活命都给老子上啊!你、你,上啊!*!信不信老子宰了你!”他边喊边双掌齐推,将两个头目猛地推向楚凡。
楚凡见两个头目急冲过来,倏然腾空跃起,飞腿横扫弹踢,两个头目瞬间被踢翻出去,撞到椅子上,将椅子压得粉碎,躺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上啊!妈的,老子平时给你们钱是干嘛的?都他妈给我上啊!”黑豹心下惊惧更甚。
剩下的六个头目再也不敢上前,远远往后退,任由黑豹如何叫骂,就是不肯上去。眼前这个男人出手非死即伤,就算留下命来,也是变成疯子或者白痴,活着更是生不如死。现在他们考虑的是如何逃走。
“左手残,右手杀!你们可以选择!”楚凡摊了摊手笑道,“给你们十秒钟选择,我的耐心有限,10、9······!”言罢,他已经开始数了,每数一步就向前徐徐走一步。
楚凡的每一次数数都无疑让心脏承受着一次重击,每一步的前进都无疑是让他们的灵魂更恐惧一份。这完全是一道无解的选择题,选哪一样都是无比残酷的结局。打走进门的那一时刻起,楚凡就不打算放过这里的任何一个人。
“我们和他拼了!拼了还能活命,不拼完全没戏!”一个头目努力克服着心中的恐惧大声道。
其他头目也觉得唯有拼才能有出路。于是在那个开口的头目的带领下,剩下的小头目大喝着扑向楚凡。
楚凡嘿嘿一笑,从腰间拔出一把枪,对着冲上来的头目“砰砰砰”就是六枪,直接击毙了他们,随后他潇洒地对着枪口吹了口气,望向黑豹笑道:“只剩下你了!我给你一招的机会!拿出你最强的实力,让我有杀死你的兴趣!”
黑豹刚才楚凡拿枪射击的惊讶中回过神来,发现大厅中只剩下自己一个人,那六个头目已经倒在了血泊中。
黑豹练的是硬功夫,所有的力量全在他的手上,曾经在上海滩打过黑拳,名噪一时。他知道此时已经到了放手一搏的时刻了。只听他仰天暴喝一声,全身骨骼咯嘣作响,充满着无穷爆发力的手臂肌肉暴突,青筋立起,双拳当胸狠狠相撞,“碰”的一声巨响,爆出一个气浪,足可见他手上的力道有多大了。正所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又一声咋喝宛若焦雷炸爆,黑豹巨大的块头向着楚凡狂奔而来,右拳挟带劲风怒卷,排山倒海般迫面压来,霸道刚猛无比,一下就击到楚凡的面前。
楚凡不紧不慢,后发先至,当即一招太极“揽雀尾”,虚实相合,阴阳并济,运起“挤”字诀,沾连粘随,左手已搭上他右腕,横劲崩发。黑豹只觉楚凡手上传来无穷吸力不断将自己的拳带向他,自己身躯完全不受控制,继而一股极为霸烈的力道绵绵然博博然狂涌而至,彻骨的剧痛传来,右手臂的骨骼在这股催古拉朽的力道面前节节崩断。
“啊——!”凄厉的嘶吼声响彻整个漆黑可怖的天际,更添森然。楚凡一击得手,身形往左疾旋,轻而易举躲开黑豹吃痛下暴怒中的一击左臂横扫,双手上下一圈,如抱太极,圈住他的左臂,双手搭上,体内阴阳劲倏然迸发,力道成疾转电旋之势,又是一声惨叫,黑豹的左臂也被楚凡瞬然拧断,骨头早已被霸道无匹的阴阳劲断成几段,两手骨骼碎裂,再无恢复可能。黑豹两条胳膊软绵绵地耷拉着,面部早已疼痛的严重扭曲变形,尽管如此,楚凡依然不打算轻易放过他,他刚劲迸发,弹腿连踢,力如千钧,将他的左腿和右腿一一踢碎。此时黑豹已经倒在地上无论怎么挣扎也爬不起来了,四肢已废,这辈子注定成为废人了。只听他痛苦呻吟道:“求,求求你放过我,钱、女人······什么都给你!”
“黑豹,当你帮着小日本干那些伤天害理残害同胞的罪恶勾当时,就应该料到有这么一天。今晚就是你偿还的时候,记住,下辈子不要做汉奸!”楚凡蹲下身抓着他的下巴抬起他的头,凝视着他淡淡道,说完手腕一用力,咯的一声响,脖子一歪,结束了他罪恶的一生。
月似银钩,华光涤世,荡尽肃杀和血腥,剩下的唯有澹澹的宁静······
“斧头覆灭,罪恶终结”已经成为沪西街头巷尾的美谈,老百姓无不拍手叫好,也成为抗战类新闻报纸头版头条大肆渲染的材料,整个上海日军震怒,就在小日本出动大量宪兵特务大举抓捕杂志社主要负责人,烧毁报纸刊物企图毁灭不利日军统治上海的因素时。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楚凡却是悠然自得,每天除了指点肖破军武功,教肖雨若医术之外,就是调戏调戏墨子韵,偶尔看看诊所的装修进度。日复一日,很快就到了诊所开业的日子,其实说是说开业,其实说白了就是在门口挂个诊所的牌子就开始开门做生意了,很是低调。
诊所开业第一天,楚凡亲自坐镇,肖雨若打下手,肖破军也来帮忙,墨子韵更是扮演起护士的角色。然而生意却少,来的都是些感冒或者轻微跌打损伤的病患。但四人依然是尽心尽力,就在送走一个发烧的感冒病人后,忽闻门外一阵骚乱,纷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向着诊所而来,一声粗暴的叫嚷声更是彻底打破了诊所里安静的气氛:“他妈的,给老子滚远点!*,再看我,老子废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