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的很快,几个小时以后,太阳已经降到他们的云层下了,把云儿染成了一片粉红。
“到时间去看看火车了。”哈利说道,现在他的表情已经麻木了,在没有了一开始额度兴奋。
罗恩驾驶着汽车钻出了云层,布朗挥动着备用的魔杖给自己第一次实践刻画出的隐形魔法阵补充魔力,哈利寻找着下方霍格沃兹特快列车的方向。火车就在他们的下面,在一座白雪皑皑的山上境蜒前进。火车在云雾的衬托下,显得尤其的显眼。
罗恩双脚一踩加速器,再次回到云层里,但这次引擎再次发出了“呜呜”的哀鸣声。
哈利和罗恩忧虑地相互对望了一眼。
“会不会是车子太辛苦了”,罗恩说道:“它从来没试过这样——”
“可能是没有油了。”哈利说道。
“这辆车子又不需要油。”布朗翻了翻白眼,“你见过亚瑟叔叔去换过汽油吗?”
天色越来越暗,他们假装不再理会那越来越响的哀鸣声。星星在黑色的夜幕里欢快地眨着眼睛,哈利把毛衣重新容上,假装没注意车手挡风屏的横杆在无力的左右摇动着,仿佛在作无声的抗议。布朗靠在后座的沙发上假寐,这种旅行也没想象中那么欢快。
“不远了,我们快到了。”罗恩说到,但在哈利听来,罗恩这话更像是对着车子说的。
“离这不远了。”罗恩紧张地拍了拍车头的控制台。
当他们再次飞下云层时,在黑暗中,他们睁大了眼睛,四处张望,试图寻找那熟悉的建筑物。
“在那儿!”哈利大声地叫了起来。下面熟悉的城堡和塔楼已经近在咫尺了。
但是现在车子在不断的科动,而且速度也渐渐慢了下来。
“我觉得该做好紧急降落的准备了。”布朗说道,手中的魔杖微举到了胸口。
“走吧,”罗恩对着车子轻声哄道,在方向盘上,稍稍一用劲,“就在那了,走吧!”
车子的引擎开始呻吟起来,车后箱喷出几道气流,飞速地在天空中滑翔。
在飞过城堡前面的大型湖泊时,车子开始厌倦地左右摇晃。从窗口望出去,眼前尽是一片光滑的、墨绿色、像玻璃般的湖面。
罗恩握着方向盘的指节都变得苍白了,车子左右摇摆得更厉害了。
“乖乖,走吧!”罗恩小声地恳求着。
他们在湖顶上——学校就在前方——罗恩把脚放了下来——然后,随着一声沉闷的响声,又是一阵轰轰乱响,引擎完全地停止了工作。
“哎呀!”罗恩说道,接着就不作声了。
车子往下掉。他们在不断地下降,而且速度越来越快,直直地往那堵城堡的围墙上撞去。
“不——不——!”罗恩大叫,拼命地转动着方向盘。
汽车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度,避开了坚实的墙,从高处直堕向草坪。
罗恩完全放开了拿方向盘的手,在后袋中拉出魔杖。
“停下——停下!”他大喊道,狠狠地拍打着控制台和挡风屏,但是他们还是一个劲地往下坠,地面向他们飞一般地冲过来。
布朗已经做好舞动魔杖的准备。
“当心那棵柳树!”哈利大叫起来,扑到方向盘上,但是一切都太晚了……
又是一声巨响。
“嘭——”随着震耳欲聋的金属碰撞到木头的声音响起,他们撞到了树干上,然后掉到地面上,晃了好一会才打住。车尾箱“轰”的一声爆炸,烟雾全喷出来。布朗伸手给自己施了一个盔甲护身的咒语,在汽车于柳树的撞击下完好无损。但是哈利就没那么好运了,由于撞上挡风屏的地方,一个高尔夫球大小的包在哈利额头上肿了起来。在他右手边,罗恩发出了一声低沉地绝望的呻吟。
“你没事吧?”哈利急切地问道。
“我的魔杖。”罗恩颤抖地说道,摊开了手掌,“你看看我的魔杖——”
一根被折断了的魔杖躺在他的手上,它几乎断成了两半,顶部有气无力地垂在那,仅仅由几块碎片连着。
“现在要担心可不是这个,罗恩。”布朗大声说道。
罗恩刚要张嘴说话就被打断了,车子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得左摇右晃了,然后,“啪”的一声响起,车项被什么东西猛烈地撞击了一下。
“发生什么事了——?”罗恩喘着大气,盯着挡风屏,一根大蟒蛇粗细的树枝正往车身打过来。他们刚才撞上的那棵树在攻击他们!它的树身几乎折叠成两半,所有的树干都伸向了车子,并发出一阵阵的咆哮声。
“打人柳——”布朗说道,悄悄地把手中的魔杖收了回去,“我们的运气可真好。”
“啊,啊,啊——!”罗恩看着又一根大树干问他猛打过来,把车门都撞出了一个小坑坑;在指节般大小的枝条铁锤似的打击下,挡风屏摇摇晃晃的战栗着,车顶好像也要被揭翻了——“快逃吧!”罗恩大叫了起来。然后整个人撞出了车门,但是很快他就被一棵疯狂攻击着的树枝打翻倒在哈利的大腿边。
“我们完蛋了!”罗恩哀号了一声,这时车顶慢慢地被压了下去。
“冷静点,罗恩。”布朗喊道,“会有办法的。”
这时候,车子突然间猛烈地震动了几下——引擎发动起来了。
“倒车!”哈利大喊,车子向后箭一般地飞退去。
那棵树仍旧挥舞着树枝,他们还听到树根劈劈啪啪的想伸过来抓住他们的声音。
“啊——”罗恩端了一口大气,“好险啊,干得好,车子!”
但是,车子现在也已经是精疲力尽了,两声闷响过后,车门开了,座位斜向一边,哈利和罗恩顺着座位滑到了潮湿的地面上了,布朗从后座跃出了车子,安稳地落在了草地上。
巨大的响声发出,车子正把他们的行李一件件地抛出来。布朗伸出了自己的手,把他的那个行李箱召回了自己的身边。
然后,这辆被打得坑坑洼洼,破烂得这里一块,那儿一块,还在不断冒烟的小车跌跌撞撞的向黑暗中驶去,车尾灯怒气冲冲的一闪一闪。
“回来!”罗恩冲着它大叫,疯狂地挥动着魔杖,“老爸非杀了我不可!”
但是,车子累坏了,它喘了一口气,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它自由了,罗恩。”布朗说道,“它刚刚可是救了我们。”
“我们的运气可真坏啊!”罗恩悲哀的说道,弯下腰来拣起小老鼠斑斑,“我们居然撞上一棵会攻击人的柳树!”
他扭过头看着那棵柳树,它还在张牙舞爪地挥动着可怕的树枝。
“算了吧,”哈利疲惫地说,“咱们最好去学校里面去。”
现在的情况可跟他们原来料想的英雄式的到达方式大不一样,不仅又冷又饿,身上还伤了好几处地方。
“布朗,你怎么看起来这么——”罗恩突然说道,“这么干净。”
“灵活地运用魔法,罗恩,哈利。”布朗悠闲地说道,“盔甲护身咒,我在去年就跟你们说过了。”
“好吧。”罗恩和哈利对视一眼,两个人眼中都充满了无奈。
他们拿起了行李,拖着沉重的步伐走上草坡,跟在布朗的身后走向那扇橡木大门。
“我想迎新盛宴肯定开始了。”罗恩说道,他在阶梯前放下行李,走到一扇明亮的窗户前看了进去。
“还没有,现在才到分院仪式呢!”布朗的眼睛似乎透过了那扇大门瞧见了分院仪式的进行。
“真的诶,哈利,快来看看——分院仪式啊!”罗恩说道。
哈利急忙跑过去,和罗恩一块向大厅里望去。
“我先进去了,哈利,罗恩。”布朗拉着自己的皮箱推开了大门,自顾自地走了进去。
无数的蜡烛在四张长长的拥挤的桌子上摇曳着,金色的盘子和小酒杯在烛光的映衬下闪闪发光。头顶上,被施过魔法的天花板映照着外面的天空,星星一闪一闪的点缀在上面。
透过一堆密林似的黑色的尖顶帽看过去,一群惊慌的一年级新生在大厅里排成了一条长队。金妮也在里面,她一头威斯里家特有的红色头发在人群中格外的显眼。这时,麦格教授——受大家尊敬的女巫师——正在凳子上给每位新生戴上那顶著名的分类帽。
每一年的这个时候,这项缝着补丁的四角磨损的脏脏的魔法帽负责着把新生分配到霍格沃兹的四个学院里去,格兰芬多,斯莱特林,拉文克劳,赫奇帕奇。
布朗拉着皮箱走到了格兰芬多的长桌末端,在跟麦格教授和邓布利多的点头微笑中,他悄悄地坐在了格兰芬多们让出来的位置上,周围的格兰芬多和拉文克劳们亲切地跟他打了招呼。
这时,一个瘦小的,头发乱蓬蓬的小男孩被叫了出来戴上分类帽。站在窗外的哈利的眼睛从他身上滑向了邓布利多,他坐在工作人员席上看着这次分学院仪式。他那长长的银色胡子和那半月型的酒杯花烛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在旁边的几张椅子上,哈利看到了吉德罗·洛哈特,他穿着碧绿色的长袍。在教工席的边上坐着身材魁梧的哈格力,正举起酒杯猛喝酒。
“布朗他居然就已经进去坐着了。”罗恩惊讶地看着微笑着向他们招手的布朗,“什么时候的事情?”
“等等,罗恩。”哈利小声地对罗恩说道,伸手指着教工席上,“在那儿有一张空椅——斯内普哪去了?”
“也许他病了!”罗恩满怀希望地说道,“我们快进去吧,布朗在等着我们呢。”
“也许他被调走了。”哈利说道,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因为今年他当不上黑巫术防卫课程的老师!”
“或许他已经被解雇了!”罗恩热切地说道,他转过了身子,“我是说——”
罗恩的声音戛然而止。
“说什么?”哈利转头问道,但他的表情马上就凝固了。
“或者,也许。”斯内普面色阴沉的站在他们身后,“他正在耐心地等待着你们两个向他解释一下为什么不坐学校的火车回来呢!格林哪儿去了?”
哈利急忙一个转身,斯内普就站在他们前面,黑色长袍在寒风中飘舞着。
他很瘦削,肤色菜绿,长着一只鹰鼻子,梳着一头油滑的披肩长发。
现在,他的笑容告诉哈利和罗恩他们有大麻烦了。
“跟我来。”斯内普说道,“格林现在已经坐在格兰芬多席上了吗?待会儿再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