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布朗估摸着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吧,他们还在被蜘蛛悬挂在它们的头顶,默默地赶路。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哈利大声说道,或许是因为实在是太难受了,哈利觉得自己不能再安静下去了。
“看样子是要到它们的老大那儿去。”布朗回应了哈利的问话。
“你的意思是还有更大的蜘蛛?”罗恩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但是布朗没有再回答他了,因为黑暗突然消散,原本被层层落叶覆盖的地面现在挤满了蜘蛛,他们已经来到了一个大山谷的边缘。这个山谷的树都被清空了,在明亮的月光下他看到一个极为恶心的场面。
很多的蜘蛛,而且还不是那种下面的树叶上一涌而过的小蜘蛛,而是好似一批粗壮的成年马匹一样大的蜘蛛。八只眼,八只腿,黑黑的,毛茸茸的,巨大的,黑色蜘蛛们正挤在一起,盯着他们。夹着他们的那几只蜘蛛爬下陡峭的斜坡,朝山谷正中心的一张湿呼呼的大网走去。
黑色的蜘蛛们放开了他们这群“俘虏”,把他们直接扔到了地上,哈利和罗恩迅速地站到了布朗的身边,弗兰克也砰的落在他们旁边,不再吼叫,只是无声的退缩了。
扔掉哈利的那只蜘蛛舞动着它的大钳子似乎在说着什么话语,这很难讲,因为它每说一个词都要钳动一下钳子。
“阿拉戈克!”它舞动着它的两对大钳子,“阿拉戈克!”
然后,从那张湿呼呼的蛛网间,一只小象大小的蜘蛛慢慢的出现了。黑色的身躯腿上掺杂着灰色,丑陋的钳子状的头上的每一只眼都是白色的——似乎是得了白内障之类的眼疾,总而言之——这只巨型蜘蛛已经瞎了。
“这是什么?”巨型蜘蛛迅速的举着它的钳子说道,它应该就是这群大型蜘蛛们的王了。
“人类。”抓住布朗一行人的蜘蛛迅速回答了它的问话。
“是海格吗?”阿拉戈克慢慢地靠近他们,它八*白色的眼睛游移不定。
“陌生人。”
“杀了他们。”阿拉戈克烦躁地说道,“我在睡觉……”
“我们是海格的朋友。”哈利在这个时候大声说道,想让阿拉戈克改变注意。
山谷周围的蜘蛛都舞动着自己的钳子,咔咔作响,阿拉戈克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愣住了,在思考着什么。
“海格从来没有派人来过我们的山谷,”这位已经年迈的蜘蛛王者缓慢地说道。
“海格惹了麻烦。”哈利呼吸急促起来,“这就是我们来的原因。”
“惹了麻烦?”另一只年长的蜘蛛说道,它那哒哒的钳子开合声透着一丝关怀的意味,“但是他为什么派你来?”
“他们认为,海格在学校打开了密室,伤害了学校里的学生,他们把他送到了阿兹卡班。”哈利尽量使自己变得冷静。
阿拉戈克愤怒地挥了挥钳子,整个山谷都回荡着蜘蛛群的钳子声,就像他们在鼓掌喝采,只不过,喝采通常不会让人觉得这么惊恐难受。
“但那是很早以前的事了。”阿拉戈克烦躁地说着,“很久很久以前,我记得很清楚。那正是他们赶他出校门的原因,他们认为我是那只盘踞在神秘秘室的怪兽,他们以为是海格打开了秘室,放了我。”
“那么你……你不是从秘室出来的?”哈利可以感觉到他头上的冷汗直流。
“我!”阿拉戈克愤怒地挥舞夹子。“我,不是在城堡出生的,我来自很远的地方,当我还是一个卵时,一个旅行者把我送给了海格,那时候海格只是一个男孩,但他照料着我,他把我放在城堡的橱柜里,用餐桌上的碎面包喂我。”
“海格是我的好朋友,他是一个好人。当我被发现并被指责杀死了一个女孩儿时,是他保护了我,我从那以后就住在森林里,海格仍看望我,他甚至帮我找到了我的妻子——莫萨格,现在你可以看到我的家族如何庞大,这都多亏了海格。”阿拉戈克的语气中流露着感激和怀念的意味。
哈利努力地提起自己残余的勇气说:“那么,你——你从未攻击过任何人?”
“从来没有。”阿拉戈克嘶哑着声音说道,“那或许是我的本能,但由于对海格的尊敬,我从未伤害过人。那个被杀的女孩的尸体是在浴室发现的,而我除了我长大的柜橱以外,根本就没去过城堡中的其它任何地方,我们喜欢黑暗和安静……”
“但是——嗯,那么——你知道谁杀了那个女孩吗?”哈利继续问道,“因为无论它究竟是什么东西,它又回来攻击霍格沃兹的学生们——”
哈利的话被一阵突然爆发的钳子声和许多长腿急愤的挪动的窸窸窣窣声淹没了,大片的黑色在他周围晃动。
“那个住在城堡的东西。”阿拉戈克说道,“是一种很古老的动物,我们蜘蛛最害怕的。我还记得很清楚,当我感到它在学校周围活动时,我是怎样恳求海格让我走的。”
“是什么?”哈利急切地问道。
这时候,更多的大钳子的响声和蛛腿挪动的窸窸声传来,蜘蛛群似乎正在靠近。
“我们不能说起它!”阿拉戈克生气地说道,“我们不能说出它的名字,我甚至都没有告诉过海格,虽然他曾问过我很多遍。”
哈利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了,特别是当蜘蛛正在从四面八方逐渐*近时,阿拉戈克似乎说的很累了,他往圆形网中间缓缓靠过去,但是其他蜘蛛正一寸一寸的向哈利和罗恩*近。
“那我们要走了。”哈利对阿拉戈克说道,他甚至听到身后树叶的沙沙声。
“走?”阿拉戈克慢慢地说道,“我可不这样认为……”
“但是——但是——”哈利竭力挽救自己的生命。
“在我的命令下,我的儿女们不会伤害海格,但是我不阻止他们吃肉,尤其是送到我们嘴边来的。那么,再见了,海格的朋友,们。”
一大群蜘蛛围了过来,在他们的周围是一堵堵结实的由一大群蜘蛛们构筑成的蜘蛛墙,它们的钳子咋咋作响,眼睛在丑陋的脸上闪烁不定。
“你确定要这样做?”布朗这个时候打了个哈欠,“阿拉戈克。”
“嗯?”阿拉戈克回过头说道,“虽然你很强大,但是,为什么不呢?”
“其实我也不想这样做的,但是,这可是你说的。”布朗扭了扭自己的脖子,伸了个懒腰,好似刚刚才从沉睡中清醒了过来。
“你要做什么?”罗恩这时候脸色惨白地说道,“我们怎么可能对付得了这么多的蜘蛛?”
“不一定呢。”布朗纵身一条,在半空中化作一条一米来长的五爪金龙。
“吟——”五爪金龙一声长啸,一道无形的冲击波以布朗为中心扩散开来,绕过了哈利和罗恩,直击成堆,成堆的蜘蛛们。
蜘蛛墙在瞬间崩塌,所有的蜘蛛全都匍匐在地,瑟瑟发抖,就连阿拉戈克也都只能在趴在一旁不住地颤抖着。这时候,在这最寂静的时候,一道响亮的长鸣传来,一道亮光穿过山谷。
韦斯莱家的车轰隆隆的开下斜坡,它的前灯闪烁着,喇叭响着一路把蜘蛛挤向两边,有些甚至被撞个底朝天,无数条腿不停的在空中晃动。知道来到罗恩的面前,汽车停住了,车门砰的一声自动打开。
五爪金龙金色的瞳孔冷冷地着眼前的一大片蜘蛛们,在目光所及的那一霎那,每只蜘蛛都颤动得更剧烈了。扫视一圈之后,五爪金龙瞬间又变回了人身,但蜘蛛们还是趴着不敢动弹。
“我们走吧。”布朗转身走向汽车,坐在了后座上面,弗兰克跟着跳了上去,但却只敢趴在尽量远离布朗的地方。
哈利愣愣地跟着布朗走向了汽车,坐在了前座上,罗恩坐到了驾驶座位上,没有踩加速器,汽车也不需要,在发动机轰鸣声中他们离开了,又撞到了更多蜘蛛。他们冲上斜坡,冲出山谷,很快穿过森林。汽车沿着一条它显然熟知的小径,灵巧的跃过最宽的沟壑,蜿蜒前进。树枝不断扫过窗户。
“哦,布朗,你刚刚变成了什么?”哈利呆呆地转过头看向布朗,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温和,冷静。
“一种神奇生物。”布朗打了个哈欠,“这是阿尼马格斯的运用,就好像麦格教授能变成一只猫一样。”
“你这可比猫炫多了。”罗恩也变得兴奋起来,刚刚的场景真的是把他们吓住了,在面临死亡的绝境下,突然间就变的好似吃早点一样平常的小事,眨眼间就由大悲变成大喜,任谁都不能在短时间接受变化这么巨大的改变的。
“不过你们可不能说出去。”布朗正色道,“每一个阿尼马格斯都必须在魔法部里面登记,我这个算是私下的阿尼马格斯,传出去了会很麻烦的。”
“知道了。”罗恩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你该不会想回去之后把这个改成你自己的奇迹传说历险版本吧。”哈利突然反应了过来。
“嘿嘿。”罗恩也不反驳,只是偷偷地笑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开心的事情。
他们从没长大的树上压过去时,速度比被蜘蛛抓住的时候快多了,当他们从一棵大橡树上压过时,布朗看到连车的侧镜都折断了。经过十来分钟嘈杂、颠簸的行驶后,树变稀了,布满繁星的天空也露出了它的身影。
这时候汽车突然停住,差点把他们甩到挡风玻璃上,他们已经到了森林边缘。弗兰克贴在玻璃上,似乎想急着下车。哈利把门一开,它就夹着尾巴穿过森林,直奔海格的房子。
布朗走了下来,然后哈利,罗恩也陆续地走出了汽车。
“它怎么办?”哈利问道。
布朗耸了耸肩,一副“随你开心”的模样,罗恩也表示无所谓,反正这辆汽车也不能带回家里了,指不定那天就被部里的人查出来,那就不好解释了。哈利轻轻地拍了拍汽车后,它又开回森林,驶出了视线。
当哈利从海格的小木屋里取出了隐身衣的时候,罗恩撇了撇嘴说:“跟着蜘蛛,我不会原谅海格,我们活下来可是万幸,要不是有布朗,指不定就成了蜘蛛的点心。”
“他一定认为阿拉戈克不会伤害他的朋友。”哈利安慰道。
“这正是海格的问题!”罗恩抱怨道,“他总认为那些奇怪的生物不像他们被认定的那么坏,看它把他害到了什么地步!阿兹卡班的监狱!”
罗恩现在还不由自主地发着科,“把我们指引到那儿干嘛?我倒想知道我们究竟发现了什么?”
“至少我们知道了海格从未打开过秘室。”哈利说着用斗篷遮住罗恩,搀着他让他走起来,“他是无辜的。”
“而且,蜘蛛们很害怕密室里的怪物。”布朗用魔杖让自己隐藏在了空气里,“你也不用在面对蜘蛛了。”
罗恩冷哼了一声,很明显,他不认为把阿拉戈克在衣橱中孵化喂大是无辜的行为。当城堡隐约在望时,哈利拉了拉斗篷确保他们的脚也被遮住。然后推开了吱吱作响的大门,小心翼翼地走过进口厅,上了花岗石楼梯,屏着呼吸穿过巡查的老师。最后他们安全地回到了格兰芬多的休息室,炉火已经烧剩灰烬了。
“都快去睡觉吧。”布朗说道,自己走进了浴室里面。
罗恩倒是直接躺在床上睡着了,哈利却是一个人坐在自己的床上思考着今天发生的一切。
当布朗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哈利还没有睡着,布朗从自己的床上抱起了被惊醒的艾妮丝,自己钻进了被窝里,把艾妮丝放在自己的枕头旁边。
这时,哈利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立即坐了起来。
“怎么了?”布朗问道。
“我想到一个关键,布朗。”哈利说道,“那个死去的女孩,阿拉戈克说她是在厕所被发现的。”
“它是这么说的。”布朗欣慰地说道。
“如果。”哈利兴奋地说道,“我是说如果,如果她从未离开过厕所?要是她还在那里——”
“哭泣的桃金娘?”布朗笑了笑。
“没错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