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过迎面刺来的长枪,一手抓马头,一手抓尚未收回去的长枪,马匹冲锋的力量何其大,黄忠差点被带了个狗扑食。不由跟着往前跑去。背上突然一痛,旁边看有便宜捡,直接一枪捅了过来。
长枪在手,天下我有。好不容易夺得长枪,翻身上马。腋下,退上,等处又一痛,黄忠只能护住致命位置。长枪递出,便有一人丧身。
拓跋邻见己方数人围攻,还纷纷被其刺死,贼将更是爆喝连连,中气十足,此人必须诛杀,否则鲜卑危矣:“上,全体冲锋,务必击杀此獠。”
拓跋邻本部只有一千人马,和连带着后续兵马共七千埋伏去了。
城上守军见敌骑大军开始冲锋,纷纷*动不安。李啸刚刚在黄忠坠马的时候,连手中的鼓槌差点没握住,掉地上了,此时见敌人大军奔袭,一时不知道是下令关闭城门,还是出兵营救外面两人。
“弓箭手准备。”李啸决定先不忙关城门,能不能退回来,就看他二人造化了。黄忠的武艺,李啸很是震撼,心中起了相惜之心。
黄忠边退边拒敌,很快就发现刚才与敌斗将之人。两人合在一处,互为防守,枪枪毙敌,黄忠此时压力大减。战阵果然不是一个人能挑的,需要袍泽互相支援。
当黄忠和高顺退到城门口时,两人杀敌五十余,城楼上的弓箭手更是一通乱射,中箭落马者众。然而敌骑也跟着冲了进来,早在高顺黄忠且战且退时,李啸已经在城门处列阵以待。步兵遇到骑兵要以密集的阵势,方能拒敌,可整座兵营也只剩下几百人,弓箭手都留在城上了,只有两百刀盾手……“杀马。”高顺的声音传来。
黄忠这才发现,身边小将一直都是重点杀马,自己一直重点杀人,老脸一红,一路走来,居然没发现。正所谓射人先射马。
高顺也一直没注意,现在回到己方大营,心里有底气了,才回头注意观察黄忠,没想到这家伙一直只顾杀人,人死了,马匹可是会继续冲锋的。看黄忠的年纪,武艺怎么看怎么像身经百战,现在仔细一看感情是一菜鸟。
黄忠在庐江时经历大小战数次,杀敌上千,可是从来没经历过骑战啊。经高顺提醒,黄忠杀起马来是一点也不含糊,手中长枪乱点,枪枪洞穿马头,冲锋的战马要往前冲数步才倒地。
拓跋邻看着己方大军被两员战将堵在门口,不得进入,死伤无数,手下的士兵是自己一点点从无到有攒出来的,心里滴血,城楼上的弓箭手更是不要钱的往下射。短兵相接,任何指挥都没用的,需要的是一员大将带领着冲锋陷阵,战旗所到,大兵压境。而拓跋邻被黄忠杀破了胆,不敢身先士卒。
高顺本就不是以力量见长,渐渐不支,险象环生,如果不是黄忠时时来救,早就陨落了。高顺义气极重,黄忠救过自己,自己不能弃之,所以才有出城相接。
眼见高顺不支,李啸带着手下众将奋力往前冲杀,奈何被马匹阻隔,众将士见主将英勇,怕其有失,纷纷往前阻拦冲破前面防线的敌军。
一时间硬生生把敌骑*退。城门处血肉纷飞。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鲜卑血!杀!”眼见己方士气高涨,纷纷悍不畏死,黄忠心中感慨,不由大喝道。众将士见黄忠豪气冲云,更是士气前所未有的高涨,生生抵住敌骑冲锋,渐渐有压倒趋势。
拓跋邻见己方受阻,再难攻破阴山,只能吹号收兵。千余众只剩下四百余人。
待鲜卑退去,李啸回头擦看己方部队,能站立者不足两百人,人人浑身带伤,交战之前足足八百。不到一个时辰,差点全军覆没。
高顺完全是一口气抗着,带敌军退去,双腿一软就要倒下,李啸见状,忙上前扶住。所有还活着的人,只想美美的睡一觉。敌军日夜折腾了五天,铁打的汉子也要累趴下。
“全军尽快包扎治疗,鲜卑赏有能战之士数千人。一个时辰之后撤退。”敌军暂时退去,再次来攻,已经无力守城了。李啸不知道,鲜卑大军早已离开。
待一个时辰之后,李啸着人传令撤退时,营帐前只有渺渺数十人,其他人都在城墙上睡着了,见多数重伤。无可奈何之下,令人在城上多插旌旗,着人轮流来回跑动。
晚上连城也不守了,集中兵力到营地,准备死守营门,只留数名探子在城楼上。
一晃三天过去,始终不见一人来攻城。李啸不明所以,只能集合众将士在大帐内商议。
“三天前探子传来消息,李太守引兵马一万已越过克山,本将以为再过两日,援军即到,阴山之危解也。”主位上的李啸没因为援军到来而兴奋:“我等应以何策拒敌两日”
“李傕贼子,马邑离此地甚近,长途奔袭,两日即到。却拒不发兵,着实可恨。”一老将对李傕算是恨之入骨了。
“太守现引兵至何处了?”接着问道。
“哎,这三日,并无消息传来。想来快到了”李啸无奈的说到,心中隐隐不安。
“什么?这三日没有消息传来?”高顺听了,心中大觉不妥,又想不出来是何处不妥,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最后依然还是没有拿出更好的决策,如今援军以来,撤退是不行的,只能死守这里。
待商议结束,高顺直奔黄忠处,黄忠伤重卧床,背上多深可见骨,右腿上更是射穿了十多处,伤口大多被撕裂,重伤如斯。
“汉升,伤势如何了?”看着高顺满脸担忧,黄忠心里的负面情绪一扫而空,到古代来之后,唯一可算朋友的,只有田丰跟高顺了,田丰对自己误会很深,此生恐怕再难相见。
“高兄不必牵挂,我这不是好好的吗?”高顺年纪小,不到弱冠方无表字,父母由早亡。不过黄忠还是不习惯自称“某”“吾”“余”之类的,更喜欢自称我。
高顺也习惯了黄忠的随和,跟黄忠交谈,能学到很多闻所未闻,不堪理解,而又暗含深理。几千年的文化差异,能一下就理解,就不是古代人了。
黄忠在后世没听说过高顺的名字,如果告诉黄忠,高顺麾下陷阵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不知道黄忠还会不会小看高顺。不过黄忠也不知道陷阵营,谁叫他跟着吕老板才出场就挂了呢。
这几天的相处,高顺隐隐有些发现黄忠不寻常,不但武艺生平仅见,其才华更是惊艳绝伦。如果知道黄忠不识字,不知道会怎么想。于是有心求教,把这几天的反常,拓跋邻更是弃营而走之类不合理处说完。
黄忠听摆,想不明白雁门太守张懿为何没有消息传来,即便是被埋伏了,也有人突围出来才对,问高顺:“和连最终目的是?”
“和连贪婪,兄弟争权,掠夺并州诸郡壮大自己。”高顺道。
“掠夺并州,其必攻克雁门关,方可来去自如。”鲜卑地处并州和幽州的最北面以长城为界,只有攻克雁门,骑兵方能来去自如。
黄忠盯着帐篷顶发呆,如果自己是和连,站在和连的角度,想要掠夺并州诸郡,第一步应该怎么走?那么首先要消除剧阳,或者马邑处回兵雁门关。又或者直取雁门关前哨阴山,阴山是否消除对雁门关而言并无多少影响。
和连在马邑处折损并将,转道阴山而来,连小小马邑都攻克不下,如何攻破天下重关雁门?如今兵指阴山,围而不攻,此时更是不知去向,难道回军了?如果早有回军之意,其必不会攻击阴山,这里只是一个前哨而已,攻下来又有何用?为何又连围数日,围而不攻,以四千骑兵攻克阴山不须一刻!
数日不攻,雁门援军一道,不是连围城以久的阴山也攻克不下了吗,想到这里黄忠突然失声到“等等?援军?和连在等阴山援军!我等中计了。”
高顺听到黄忠大叫,想了想,也不由毛骨悚然,如果雁门郡援军被灭,取之雁门关,如探囊取物。等董卓带兵前来,和连早已离去。
“小看了古人的智慧。”这一刻,黄忠终于醒觉自己虽然多了两千年的知识,也万不能小瞧古人。
李啸听到高顺说完,大惊。派出探子前往探查,加紧麾下将士休养,准备迎接最不愿面对的事情。
第二天中午。:“报,我军援军在林坡遭伏,死伤惨重。”消息穿至三军,人人自危。
李啸把麾下诸将召集到中军大帐,黄忠此次也有幸列座。虽然是末座。
帐中落针可闻,大小将士束手无策。李啸把目光递往高顺,此战中高顺之计百出,希望能有一计解眼前之危。
众将顺着李啸的目光,看向高顺,只见其缓缓摇了摇头。高顺又把目光递像末座的黄忠。
黄忠大家都知道,先前一战,可谓勇猛异常。能在此帐中列座的,谁不是出身豪门?虽然大多数已经败落了,可是曾经都是豪门士子,对战功赫赫的高顺都不屑一顾,何况是莽夫黄忠。
黄忠见大家看来,也只能摇头,自己又不是什么谋士,只会依葫芦画瓢,盗版别人的计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