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露莎正静静的躺在病床上,脸上没有平时刻意装出来的狰狞与玩世不恭,精致的五官看起来意外的娇柔让人怜爱。
旁边还在忙着给她换药的医生看到我的到来连忙对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让我不要打扰到病人的休息。我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心里的不安也平静了一些。等医生换完了药后我跟着医生出了病房,“我是她的朋友,我想知道她的情况现在怎么样?”没有客套我直接开口问道。“危险期还没过去,不过看她的体质应该是没问题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让病人好好休息,不要去打扰她。”医生淡淡的说道,听了医生的话我才彻底的放下心来。
这时医生看到我一时没有走的意思又对我说道“你还是走吧,她现在处于深度昏迷,一时半会儿醒不了的,就算醒了,看到熟悉的人产生情绪波动对她的伤势也不好。”听到医生这么说我才缓缓的向外走去,在病房外边等候的布兰多拉着我神神秘秘的说道“艾露莎昏迷前让我转告你,奥里斯非常难对付,他的武器里边有猫腻,让你小心点。”我点了点头。
在医院门口我遇到了匆匆赶来的战歌,我们相互点了点头他便冲进了医院。
奥里斯!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的!正想着,通讯盘突然传来一阵振动“奥里斯请求与你提前比赛,是否同意?”
“奥里斯请求与你提前比赛,是否同意?”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脑的我问清了地点之后直接回复到“五分钟到!”布兰多在旁边听见急忙上来抢我的通讯盘,不过已经晚了,我已经截断了通讯。“你疯了!病床上已经躺了一个还不够吗!你现在的状态去就是去找死!奥里斯心狠手辣,他不会对你留手的!!”布兰多面目狰狞的朝我吼道。
说实话这我是第一次看到布兰多生气的样子。“我有把握打败他。”我不耐烦的说道。“你有个屁的把握!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现在已经虚脱了!”我没有理他径直向武场走去,后面的布兰多在阻拦我未成的情况下,生气的扭头跑开了。“我等着抬你进医院!”这是他临走前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等我赶到武场时,我发现场下只站了零零散散的十来个学生观看,奥里斯还是没得到什么关注。场中央站着一个身穿黑袍长相阴鸷的人,一杆长枪就插在他身边,不知道为什么在他身上我居然感到了一阵熟悉的气息。
我们就这么相互盯着,谁也没有说话。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忍不住了“你就是奥里斯?”他没有说话只是漠然的点了下头,“是你把艾露莎打成重伤的吗?我想问问是为什么!你和艾露莎有仇吗?!”我有些歇斯底里的朝他吼道。“没什么仇,只是想那么干而已。”他还是那副淡漠的表情用一种毫不关己的语气说道。
听到这句话我彻底的愤怒了,怒火冲破了理智,“去死吧你!”没有等钟声响起我就朝他冲了过去。这时我余光注意到场下布兰多居然把莉莉带了过来,要是之前有莉莉的劝说,我或许还能平静一下怒火,但现在已经晚了!他见我之后想冲上台把我拖下武场,可是旁边站着的莉莉却拉住了他对他缓缓的摇了摇头。和莉莉对视了一眼,看着莉莉关心和鼓励的眼神,我心里突然有底了。“铛铛……”兵器一相接便爆发出来密如炒豆的声音,我一上来就用了全力,没有半点留手的向他攻去。反观他还是那副表情挥舞着长枪,利用武器长度的优势把我一直挡在了我的长刀够不到他的外围。
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我肯定会被他拖垮的,想到这我放缓了攻势。他见如此,立刻一挺长枪,枪头如毒蛇一般向我胸口刺来。这是个机会!我看着他刺来的长枪心里没有慌张,身体一侧就躲了过去,紧接着倚着他的长枪一个转身成功的突进到了他的身边,双刀一挑一抹击向他的肋部,他反应也不慢随即用枪柄挡住了我的攻击,之后马上屈膝撞向我的腹部,我赶紧躲避,但是由于体力原因导致反应有些慢没有完全躲开,他的膝盖撞到了我的腰部。
一阵剧痛袭来,饶是我已经习惯了身上的伤痛但这一次还是让我呲牙咧嘴的向后趔趄了一步,奥里斯见此机会顺势用枪尾向我头上砸来,我看着带着寒芒的尖刺形枪尾向我面部撞来心里有些发慌,只得狼狈的朝侧面一滚,但是他并没有放弃攻击反而把长枪当成棍子一样向我扫来,在地上半跪着的我赶紧举起双刀抵挡,一阵巨力从刀上传来直接把我打飞了出去。
揉了揉发麻的手臂,这一击并没对我造成太大的伤害,反而还把我和他的距离拉开了,因此他并没有选择追击。这一次我们俩个谁都没有选择贸然进攻,只是在绕着圈的对峙着。正当我感觉手臂有些发酸时他向我冲了过来,抡起长枪想我砸开,我的注意力高度集中,突然间他的长枪好像变慢了一样,周围的一切都像是慢动作,他头顶飞过的小鸟仿佛也定格了,他嗜血的眼神,飘飞的长袍,枪尖带起的气流都历历在目,我想朝旁边躲闪可是我的身体却变得无比的沉重,使劲全身的力气才使身体向右挪动的一步,这时他的长枪也缓缓的压到了地上,我能看到激起的尘土慢慢的从枪的两边飞出。
这时时间又忽然变得正常了,场下的喧闹也闯入了我的耳朵,我看到他微微有些惊愕的表情,就是这个机会!趁着他长枪在地上暂时无法收回,我双脚突然发力,猛然向他扑去,但是当我刚踏出第二步时左脚忽然一软,随后一阵剧痛传来,抽筋了!长时间高负荷的运动终于使我承受不住了。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放弃!我咬着牙没有理会抽筋的腿用还能发力的右脚蹬地,继续向前,同时双刀一起击向他毫无防备的头部,得手了!我心里大叫,但是他做出了一个使我感到绝望的举动,他突然抛弃了长枪,从容的从长枪尾部抽出了一把细剑格挡了我自以为绝杀的一击,紧接着一脚踹在了我的肚子上,我仿佛已经听到了我内脏的伸吟声,身体重重的摔在地上向后滚去,他又追击上来,用刚捡起来的长枪狠狠的朝我腰部抡来,我连忙侧滚,但枪刃还是划破了我的长袍在我的腰部划出了一条不算太深的血淋淋的口子,趁着我还在地上他枪尖又向前一递想要刺穿我的身体,情急之下我只好用双手握住了他的枪头想要减小一下枪头的力道,经过我的拼命阻碍枪头终于改变了方向在我的大腿留下了一个不深不浅的血洞,此时我已经无力起身了,勉强拖着抽筋的腿向我掉落的长刀爬去,可是刚爬出两步余光就扫到一个黑影向我当头压下,没有多想赶紧用尽身体里的最后一点力气向旁边滚去,长枪砸到地上溅起的土块打到我的脸上砸的我生疼,这时我看到了他通红的双目好像是魔物一样。
他高高的举起了长枪想要给已经无力再动的我最后一击,那是,如闪电般的枪尖。为了刺穿心脏而且出的枪的尖端。试着躲避也是无意义的吧。心里有些绝望,难道我就要死在这里了吗?对不起,艾露莎。我没能帮你报仇。
但是,要贯穿这身体的闪电,被想要救这身体的巨剑弹开了。锵啷,华丽的声音。不,在眼前落下的声音,比钢铁还要沉重。包裹的铠甲就如同寒冰一样冰冷,丝毫谈不上华丽。响声是不可能会华丽的。因为作响的就是钢铁。只是,那骑士拥有使那声响变成银玲般声音的美丽。“没事吧?阿潼。”用驱散绝望得声音,她问道。这是我发誓一直要陪伴的女孩,目光愈发的清澈透亮。
时间静止了。那个景象,也许连一秒钟都不到吧。然而,那个身姿,纵使我坠入地狱,也能鲜明的回忆起来。稍微向后的侧脸。无比安静平和的圣绿色瞳孔。唯有那一瞬间,时间化为永恒。象征着她的青衣随风摆动。
随后她向教官举手,示意认输。半跪下来的少女把我从地上抱到了她的怀里,“莉莉,你来了。”靠着少女柔软的腹部,嗅着她熟悉的香味,一时间我有些醉了。她大致的检查了一下我身上的伤,有些庆幸的说道“还好,都是皮外伤,你只是虚脱了而已。”这时救护人员也赶到了,“特蕾茜姐姐,给他简单的包扎一下就可以了,都是皮外伤。”莉莉对着其中一个女人说道。“嗯,放心吧,我的包扎技术你还信不过吗。肯定让你的心爱小徒弟活蹦乱跳的~”她嘴上调笑着手上却不含糊,重复检查伤口后麻利的拿起工具开始消毒,包扎。在对我腿上和腰上的伤口施展了一个促进伤口愈合的魔法后,救护也进行完了最后一个步奏。“真的不去医院吗?”特蕾茜还是有些担心的问道。“不用了,相比去医院我相信她更愿意和我在一起。”莉莉强势的替我决定了,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还有一丝窃喜。
有些不甘的朝台上望了一眼,奥里斯已经走了。“今天的事情,我希望阿潼你能给我一个让我满意的解释。”重新把我抱在怀里的莉莉严肃的对我说道。完了,莉莉肯定对我今天冲动的行为生气了。内心有点愧疚的我干脆两眼一闭,装作体力不支的晕倒了。之后莉莉直接以她的怪力把我抱了起来,在围观学生的一片唏嘘声中走了出去。还在装晕的我也不知道莉莉要把我带到那里。
走了大概有三十分钟左右,莉莉还是呼吸匀称,丝毫没有一点吃力的样子,不过我却有点不好意思了,正准备睁开眼睛下来时耳朵里传来了莉莉用钥匙开门的声音。难道……我也顾不得装晕了,连忙睁开了双眼从她的怀里跳了下来,脚刚落地腿上就是一软,差点跪在了地上,莉莉赶紧扶住了我。我环视四周,果然我被莉莉带到了她的公寓里,看来这一顿教训是躲不了了。慢慢的进了房间,我一头就扎进了柔软的沙发里。“先不要动,我先去洗澡,一会给你做个肌肉恢复性推拿,这段时间你就好好的想想一会该怎么跟我解释吧。”她语气有点生硬的说道,同时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此时太阳已经落山了。想了想,又从我身上翻出了我的通讯盘“是莉亚吗,我是莉莉,你的哥哥今天受了点小伤,现在在我家里今天晚上我会给他做一点恢复性推拿,就不回去了。你自己在家照顾好自己。”“诶诶?哥哥受伤了?你们在哪?我现在就过去!”那边传来了莉亚焦急的喊声。“你不用来了,你一个人出门也不安全,况且他只是普通的肌肉拉伤而已,不用担心。”“好吧~那一定要照顾好哥哥啊!什么啊……”莉亚在不情不愿的嘟囔中截断了通讯。不过,难道莉莉是让我在她这里过夜?想到这我内心居然有了些激动和期待。也许是我脸上的表情出卖了内心的想法,莉莉看到我后有些脸红的解释道“你不想明天参加不了比赛吧。我只是想让你身体和体力恢复的快一点,毕竟莉亚是不会做这种事情的。”说完逃似的跑开了。
躺在沙发上,我一直在想今天发生的事情。如果是状态好时,我和奥里斯的胜负应该是五五开,而且他今天的底牌也暴露了出来,再次遇见他时情况应该会比今天好的多。让我感到担心的是在今天比赛时,有那么一刹那,我的状态非常的奇怪,时间仿佛变得缓慢了,周围的一切都如慢动作一般,在这种奇异的状态下,我差一点就打败了奥里斯。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种状态会不会再次出现我也不清楚。还是等到有空时再去问曼伦吧。
过了一会,莉莉端着一个盛满水的盆子从浴室走了出来,她脱下了平时一直穿着的铠甲,换上了一件普通的连衣裙样式的睡衣,看起来宁静贤淑。
“我先帮你擦一下身体,你自己洗的话碰到伤口就不好了。”她脸红红的说道。说完就扒下了我的衣服,只给我留了一条短裤,开始擦拭起来。
这时的我感到十分尴尬,为了缓解这种尴尬的气氛,我向莉莉解释课今天事情发生的经过,也坦然的承认了自己的冲动。全过程中她都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听着,手上也没有停的帮我擦着身体。终于,当我说完之后莉莉放下毛巾,面色严肃的跪坐在我的面前双手揉按着我的肩部“阿潼,你今天的做法虽然是有原因的。但是身为一个骑士,冲动是我们最大的敌人,不要让怒火占领你的头脑。不能好好控制情绪的话,是无法成为一名优秀的骑士的……”在莉莉长达一个小时的说教中我并没有感觉到不耐烦,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她那令人舒畅的推拿手法让人实在是不想结束。
“好了,今天晚上好好休息一晚上,明天应该就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了。”莉莉终于结束了对我的教训,同时推拿也结束了。在我的意犹未尽中,她把我搀扶到了客房。“好好睡一觉,明天还有比赛。”说完她温柔的看了我一眼就关上了房门。
ps:谨以此章向fate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