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邹无忌的随从也是微微皱眉,面露不满,在他们看来,自已堂堂名门大派之主肯屈尊与他精武门结姻那是他们的荣幸,理应诚惶诚恐地谢恩应下才是。但眼下李进太度却令这些门派弟子们感到十分不满。
“呵呵邹兄勿怪,李某绝无此意,”李进闻言忙到,血衣门实力强横,要灭小小他精武门就如同捏死蚂蚁一般,眼下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邹无忌闻言脸色稍缓,道:“那李兄言下之意到底是如何?”
“这…………”李进只觉自己一个头两个大,一旦应允那就带表整个精武门与其数百年基业都被绑在血衣门的战车上了。到那时,可就真的就是受制于人了。
但若不答应,人家血衣门主盛意拳拳地派出堂堂外门长老做媒,如此重礼而来,要将一门之主的掌上明珠下嫁于你,而你却将之拒绝,那可就不仅仅当众是打脸了,简直就是打完脸又踹上三脚那么严重。到时可就不只是矛盾那么简单。但凡世家大派尤其注重颜面,一言不合大打出手都是经常发生的事,何况一门霸主?如果真的严词拒绝,必然会使得对方恼羞成怒,到时精武门很可能会有一场大劫!
“这……”李进此时只感到左右为难,但却是绝对不能答应的,一旦答应,那可就真的将精武门基业葬送了。
“这个咳咳,邹老将军说得对,婚姻大事岂是儿戏?不如我看还是从长计议吧…………”李进组织着言辞,缓缓开口道。
“什么?!哼……”邹无忌脸色顿时阴沉下来,用力一拍桌案,怒声道:“李进!你不要太放肆了!要知道我血衣门何等地位尊崇?肯把大小姐下嫁给你李家是何等恩荣,可你却推三阻四反复推辞,我血衣门大派可不是你区区精武门能得罪的起的!”
此言一出,大厅内包括李进在内,精武门所有在陪长老都为之脸色骤变,甚为难看。
精武门好歹也是青城四大势力之一,虽然明知道对方实力强大,但如此咄咄相迫,任谁心理都不会太舒服。
“咔咳!”
李进手臂青筋暴起,将椅子的把手握得碎裂开来,一抹寒光从眼中一闪即逝。
瀚宸静静地走在精武门内的大街上,一边欣赏着沿途的风景,一边思考着以后该怎么办。李凯荣在将他们带进门中后,就随着李东寒急忙去见掌门议事。只剩下自己,待在住处实在无趣,便干脆出来逛逛。
瀚宸抬头看看天,已经是傍晚时分,秋风带来一阵温凉,吹拂在身上异常舒服,天色还尚早,而且肚子也有些饿了。之前本打算去醉凤楼好好吃一顿,结果出了那么一档子事,反正现在左右闲来无事,就再看看那号称全城最大的酒楼。正巧手里还有之前李凯荣走前留给自己的一张临时储蓄卡,倒不至于无钱付账。
想到就去,当下瀚宸悠闲地摇着折扇,向精武门外走去。就在刚走到通往大门的主道上时,突然一道白色的身影在瀚宸眼前一晃,瀚宸微微一愣,随即叫道:“李鹏兄?!”
那白色身影一顿,随即转过身看向瀚宸,正是刚分开不久的李鹏,李鹏看见瀚宸,顿时英俊的脸上露出一丝喜色,像看见救星似的冲了过来,叫道:“天啊,终于找到你了,兄弟。”
瀚宸不禁苦笑,这个李鹏他的外表和内心真实性格简直截然不同,虽然外表看起来一脸严肃冷酷的样子,但事实上这个李鹏简直就纯粹是个活宝,不但一脑子鬼主意不说还偶尔喜欢吐吐槽,说白了就是纯粹的装酷,他的性格早在回来的路上,交谈中自然而然地感受到的,不知真的假的,真不知道以他这种性格是怎么修到这种修为的。
但仍然不可否认这家伙的绝世修行天赋。不过对于这李鹏的性格,瀚宸还是蛮有好感的,没有一点死板和那么多心机,当然,没有心计不代表他笨,相反,李鹏天赋在他师傅剑无痕看来天赋正是如此与其性格相合,正是缘于李鹏性格的不拘一格以及天马行空的想象力,虽与其师傅同为天剑宗传人,剑无痕的剑术犹如堂堂军阵,威严凌厉,杀伐果决,而李鹏则剑术别开生面地诡异莫测,刁钻偏锋。
见李鹏这幅摸样,瀚宸不禁问道:“李鹏兄,你怎么没和剑老在一起?还有你怎么在这堡内像没头苍蝇似的乱走啊,看你这样子是要去哪?”李鹏闻言,挠挠头,尴尬地笑道:“我师傅陪着你们掌门聊天,我嫌腻了,又有点呆不住,就偷着借着茅厕出来逛逛,结果我迷路了。”
袁天赐:“…………”
李鹏突然嘿嘿一笑,贴身上来道:“瀚宸兄弟,你是要去哪玩啊?”
瀚宸无奈地摇摇头:“我倒是打算去外面的酒楼吃点东西,顺便逛逛,你要有兴趣的话可以和我一起,前提是如果你不怕你师父发现你偷跑的话不会骂你。”
李鹏闻言大喜:“那敢情好啊,正好我还饿着肚子呢,本来和师傅他们进城后打算去酒馆吃点东西,谁知菜还没上来你们就在楼下打起来了,害得我现在还饿着肚子呢。”
袁天赐:“…………”
好吧,感情还怨自己,话说这家伙很是淡定地把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给忽略了,不知是这真的是现在脑袋里装的都是吃,还是根本就不怕他师傅怪罪?
瀚宸看了一眼捂着肚子有点幽怨眼神看着自己的李鹏,叹口气,好吧,或许是连他师父都对他这样子习惯了吧?
当下瀚宸耸耸肩也不多说什么,便与剑秋一路闲聊一路出了内堡,向醉凤楼走去。
醉凤楼,方圆百里最大的酒楼,由一个很大的神秘势力出资建立,其主要客源就是镇子中的那些富商大贾,此番青城大开门户,客流量自是暴增,显得越发热闹。
瀚宸与李鹏两人站在醉凤楼门前,望着装饰华丽高大的酒楼,瀚宸不禁满意地微微点头,李鹏则张张嘴,抬头望着足有五层楼高的建筑,以及那的门匾,惊叹道:“哇,真大啊,不愧是方圆百里最大的酒楼,就是不一样。比师父之前带我们去的那个小酒馆强太多了,”随即看了瀚宸一眼,略有点尴尬地道:“这儿挺贵的吧?”
瀚宸一愣,随即禁不住笑起来,他的心态不正是和自己当初刚和李凯荣来时,一模一样么?当下道:“李鹏兄放心,这里是我青城镇产业,今日自当是小弟请客,略尽地主之谊,李鹏兄尽管敞开了吃喝便是。”
李鹏闻言大喜,随即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那我可就不客气啦,你知道我们这些混江湖的可没那么多钱。”
“哈哈”瀚宸闻言大笑,更是从心眼里喜欢这个真性情的兄弟,拍拍他的肩膀,领他走进醉凤楼大门。
走进大门,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迎来的两排侍女,将瀚宸二人应进大厅,一楼的大厅显然是用来招待身份一般的客人的,虽都是用上好荡木桌椅绫罗桌布,且几乎每桌配上一名侍女,门口挡风屏也是蚕丝为画的大理石雕柱,大厅内每隔两桌便有一炉上好的静写香徐徐升起,墙壁上字画琳比,倒是设置的极有情调。
但此时已经坐满了客人,熙熙攘攘几百人,或一桌或一群地领用餐,好不热闹。
当然对于这一楼的环境瀚宸虽然很满意,但还是看不上眼的,毕竟之前和李凯荣用餐时可是楼上的雅间。
可李鹏却已经看花了眼睛,口中啧啧赞叹连声,他本儿时就自幼被师父收养,无时不刻不在大陆游历磨练,所过的日子除了苦修就是风餐露宿,哪里体会过这等贵族的生活气派,直接就被震惊了。
当下瀚宸两人就在掌柜的带领下一路来到五楼。一路上,李鹏清晰可见每高一层楼,其楼间的布置与装饰也就越发奢华,直至这最高层。
第五层楼只有仅仅四五桌桌位,这醉仙楼一到五楼的面积都是一样的,同等面积下一楼足足摆了上百桌桌位还给人感觉十分宽敞舒适,眼下这同等面积下只摆了四五桌,大概每桌都有楼下桌位几十倍的。
偌大五楼只有五桌‘翠微间’,‘浮云间’,‘紫云间’,‘沧海间’,‘红尘间’,每桌之间都用硕大的华丽屏风挡住,内部的布置风格也大不相同,有的书香之气浓厚,犹如大家书房一般,布满名师字画和竹简丛书;有的奢华扉靡,金玉交嵌,富丽堂皇;有的则简朴复古,犹如苍林隐竹小屋看的袁天赐都不禁大开眼界。
每个桌位门前都配有数名年轻娇媚的侍女以及五名修为达二级巅峰武者护卫,仔细看那些侍女甚至都有一级顶峰的修为,阵容堪称豪华。之前他和李凯荣所在的就是翠微间。
“呵呵,那其余四间桌位都已经被预定,还剩下这紫云间,希望能让您满意。”掌柜躬身笑着将瀚宸两人引进紫云间。
这紫云间的布置集华丽与淡雅于一体,却又毫不冲突,给人以舒服宁静的自然感觉,其四周书画无一不是当世大家作品,市价千金。
当下瀚宸与早已经被着眼前一切震惊得有点麻木的李鹏落座,向侍者点了一桌招牌酒菜后,就开始在席间与李鹏闲聊起来。
且说瀚宸与李鹏在点了一桌酒席后便闲来无事交谈起来,这醉凤楼不愧是最顶尖的酒楼,不一刻钟,就已经上满一桌子酒菜,两人交杯换盏,品尝着难得的厨艺。
李鹏不愧是自幼随师父在大陆上游历多年,其见识之广博,令瀚宸大开眼界,所谈及所见所闻的趣事也是让瀚宸不禁心思神往,随后两人又互相探讨了一些修炼上的问题。李鹏倒也不藏私,将自己的经验以及其所知道的倾囊相授。剑无痕此次前来精武门的目的很明显,李鹏也不傻,自然是对此心知肚明,也有意和瀚宸这种内门弟子打好关系,甚至一些瀚宸不懂的修行中人较为忌讳的问题李鹏也是毫不介意的一一作答,当然这也和李鹏那本来就有些玩世不恭的性子有关。
这一餐可谓是宾主尽欢,在此期间,五楼的其它四张空桌位也有三张桌的客人陆续坐落,瀚宸有意无意地瞄了一眼,从衣着上看似乎都不是精武门内的家族势力,应该都是外来势力的非富即贵的大人物,皆个个气度不凡,衣着华贵,扈从跟随,倒使得瀚宸饶有兴趣地看了两眼,不过也没太放在心上。
那几桌人似乎互相之间也是颇为熟识,都是互相打过招呼,并且叫侍者撤去屏风,互相之间一起落座,看来是早就约好了的。陆续上了一些酒菜就开始交谈起来,反而这些人都是用略微诧异的眼光看了瀚宸这一桌的方向一眼,可能在他们心中也在诧异,谁还能有资格与他们一起并列入这第五层楼,但能到这里的都是来头不小的人物,既然他们不认识却也不好去贸然得罪,当下也仅是看一眼便自顾自的聊起来。
瀚宸虽在与剑秋交谈,但却也略微留心了那些人谈话,听其谈论了一会便惊讶地发现,这伙人居然都是大有来头的人。他们分别来自听风阁,玉剑门,徐家堡!
这些都是赫赫有名的大势力,位列一流,其名声比之精武门只强不弱,就不知道这等势力为何会同时相会出现在青城镇,从其对话中得知,来的三路势力人马为首者都是各大势力的外门执事。
渐渐地,从三路人的对话中听出有些有趣的东西,当下瀚宸对李鹏打了个手势,李鹏先是一愣,随即会意,便渐渐放小了声音,与瀚宸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却暗中听着这几路人的对话。
那些人不知是毫不在乎或亦适意说给瀚宸这一桌等人听,言谈之间根本就毫不顾忌身边还有一桌未知的人能听到。不过说来也是,作为排得上号的大势力,就是这精武门门主见了都得给三分薄面,当然可以毫无所惧,言语之间也是有意吐露出己方来历,目光不断往这里瞄来,虽有所忌惮,但也不排除有威慑之意。
意思很简单明了,知道我们的来历了吧?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今天我们说的话你就算听到了也得给我装作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