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边走边聊,他们凌乱的脚步声惊扰了路边几条正追逐玩耍在一起的狗的狂吠,张建弯腰捡起了路边的一块石头,那几条狗见了便夹着尾巴嚎叫了几声,便四散奔逃的隐没于几户青石院落之中。张建扔了手中的石头,边拍着手上的灰尘边苦笑着说:老李,你看连狗都不愿听你我刚才谈论的话题。李内地听了笑了笑说:我也不想谈论这些,鬼知道怎么说着说着就拐这上面去了,二人正说着,就远远见伙夫老马鬼鬼祟祟的由村后的山坡上,沿着那条青石板石阶路走了下来,张建忙拉了李内地躲在路旁的一棵树后,贴着李内地的耳朵悄声的说:怎么样老李,我没胡说吧?你看老马那副做贼的样子,这么凉快的天气,你看他那大秃脑袋瓜子上冒那汗?张建嘿嘿的笑道:这老小子肯定和那个小娘们儿没少忙活,李内地伸手捅了张建一下,低声地说:你小点声儿,别让他听见,这种事儿要是让他知道咱俩发现了,他那老脸可往哪儿搁呀?张建伸手捂着嘴,仍是忍不住嘻嘻嘻的笑个不停,李内地斜了一眼张建,见伙夫老马急匆匆的过了后街,便转身对着张建说道:有这么好笑吗?不过你说这老马胆子也太大了,怎么大白天的就干明目张胆的去找那个娘们儿,他也不怕被人看见?张建此时已停了笑声,他走出树后,笑了笑说:这你就不懂了,这个时候才是最安全的时候呢,这岛上的施工队伍白天都去了施工现场,本地人又懒得管这种乱事,所以说这岛上白天干这种事是最安全的。李内地摇头苦笑着心想:也难怪,人嘛,谁会没有个七情六欲呢?在这儿四面环海的孤岛上,日子呆的久了,难免会孤独寂寞,他边走边对着张建说:出门在外不比家里,吃点喝点玩点乐点也属正常,可不管怎么着人做事也要有个度,总要讲点原则,不能过分的放纵自己,不然人人都毫无约束毫无道德毫无廉耻之心,那将来的社会还有什么希望?唉!李内地接着叹息道:这种事儿要是放在过去,被人抓到了就得挂上几只破鞋到处游街示众,就算不判你蹲几年大狱也会羞死你。张建笑了笑说:你说的那些都是老黄历了,现在国家在搞改革开放,搞得是有特色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讲的是金钱效率,全国人民玩得就是心跳,你没见那些大款包二奶,老板养小蜜?现在就连一把年纪的伙夫老马都勾搭上了做饭的小娘们,所以说这种事情早已司空见惯,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现在不是都在说“男人要搞活,女人要开放”嘛,谁还像你这样跟个苦行僧似的自讨苦吃。李内地轻蔑的笑了笑,看着满脸得意的张建说:搞改革开放就是这么个搞法?把这个社会都变成了物欲横流为所欲为的一锅乱炖?你小子是打哪儿学来的这些歪理邪说?照你这个说法那我回去可得去你家鼓动鼓动弟妹,也让她赶时髦的开放开放,我看你小子还得意不得意?张建有些气急败坏的说:我说老李,你怎么这样啊?说说话你就往我身上扯,我说的是社会现象,又不是说我自己,我倒想物欲横流为所欲为,可我也得有那个本事啊?李内地看着满脸怨气的张建,笑着说道:嘿嘿!怎么我一提你老婆你就心虚了?人做事说话不能总是一厢情愿的想当然,不要把眼睛总是学苍蝇般的只盯着垃圾看,是,改革开放以来是从国外涌进了一些新生怪物,可一切事物都要辩证的去看……张建没待李内地继续说下去便开口说道:得得得,我知道你老李嘴皮子厉害,我讲不过你行了吧?咱哥俩儿谁也死不了,将来会怎么样咱们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不就完了嘛!二人就这样挣来吵去的回到了住地,进了楼内便听见伙夫老马在厨房中乒乒乓乓的忙活,张建探头探脑的走到厨房的门边,偷眼看了看忙得正欢的伙夫老马,回头对李内地无声的笑着办了个鬼脸儿,李内地忙伸手拉了张建,二人便蹑手蹑脚的上了二楼的望海寺。进了望海寺,李内地开口说道:我说你以后别老是这么窥人隐私,人活在世上谁还没点角落?别人做什么咱们管不了,咱们只管做好自己就行了。张建躺在床上,嘿嘿的笑着说:唉!我哪有闲心管人家的闲事儿呀,我只是看那老马有点意思,你是没见刚才他干活那股热乎劲,唉!这男女搭配干活就是不累!李内地听了冷冷的说道:累不累只有他自己知道,我看啊,他要是迷上了那个娘们儿,今后咱们的伙食也就好不到哪儿去了。张建躺在床上闭着双眼,嘿嘿的只笑不答,李内地看了下时间,已是下午的四点,他苦笑着摇头无奈地说:唉!这一天就这么不知不觉的过去了,这种生活简直就是在浪费生命。张建懒洋洋的说道:心静人安,你何必老是考虑那些乱七八糟的国家大事呢?这俗话说“天塌大家死,过河有矬子”反正咱们在这儿呆一天就挣一天的钱,我倒觉得这种混吃等死的活法也他妈不错。李内地听了苦笑道:你说的这话咋听起来很不顺耳,但只细的想来也很实际,张建有些得意的坐起身,点了支烟,吸了一口说道:我这话是话糙理不糙,人活着就得面对现实,你不是也常说“入乡随俗随遇而安”吗?咱既然改变不了现实那就得学会适应。李内地嘿嘿的苦笑了两声,百无聊赖的躺在了床上,他长长的叹息道:唉!那好吧,那就让咱们躺在床上静静地体会死亡吧,说罢他便闭了双眼,平和了心态,如入定的修炼者一般的体会着无为的意境,可他毕竟还是一个俗人,难达忘我的境界,辗转反侧之间仍是满脑子的各种幻象。而此时的张建却以响起了甜美的鼾声。
第二天的上午十点,李内地与张建如约准时的来到了李村长的家中,哪位娇小美貌的女孩儿正等在家中。女孩儿今天穿了一套洗得有些发白了的牛仔服,她那纤细的腰身均匀的身段,被那紧身的牛仔服勾勒得更显阿娜多姿千娇百媚,她那小脚、小手、小脸、小嘴、便也更加增添了几分玲珑剔透的娇小玲珑,令人看了顿觉赏心悦目的清爽。女孩儿见李内地与张建进了院门,便笑盈盈的迎出了楼门,用她那银铃般的甜美嗓音问了好,便欢快轻盈的让着二人进了昨天他们已来过的那个房间,进屋后,女孩儿咯咯的笑着说:你们二位叔叔可真是准时,我最喜欢讲信用的人了,你们昨天挑选的那款手链模具我已经搞来了,她边说边顽皮的拿起了桌上放着的两个由石膏制成的圆柱形模具,在李内地与张建的眼前晃晃。李内地见了笑呵呵的说:哦?这东西我还从未见过,今天咱也长点见识。那女孩咯咯的笑着将手中的两个模具递给了李内地,口中说道:那你就拿去看看吧,这东西从外观上你是看不出什么名堂的,奥妙全在它的肚子里呢。李内地忙伸手接过了女孩儿手中的两个模具,他边与张建研究着模具的制作工艺,边口中说道:人嘛,最起码得讲信用,既然这模具已到,那你就给我们打制两条吧。那女孩儿听了便麻利的由衣兜里掏出了一串钥匙,将放在墙角的一台保险柜打开,小心翼翼地从中拿出了一枚金光闪闪的金币,然后用一把大号的剪刀将金币剪下一角,放在桌上的一台天平上,称了重量后说道:你们选的这条手链工艺上标明的重量是十三克,一会制作好了重量上也许会有些误差。李内地边将两个模具放到桌上边说:这个倒没有关系,重点轻点我们都能接受。女孩儿听了点了点头,笑盈盈的说:那就好,干我们这行的就是要“先小人后君子”丑话都要说在前面,免得落下麻烦。李内地看着一脸顽皮美貌的女孩儿,心中笑道:这女孩儿看上去娇美纤柔,这心思也是玲珑剔透的冰雪聪明,这黄金是贵金属,制作之前是有必要相互约定,不然等打制好了再有异议那确实也是麻烦。张建站在一旁笑呵呵的问道:你这金子的纯度能保证吧?女孩儿边将称好了重量的黄金放到桌上的一口坩埚中边答道:纯度你尽管放心,你也看见了,这黄金我是刚从金币上剪下来的,国外对金币的制作纯度是有严格的要求的。张建听了点了点头说:恩,国外的一些工艺要求是比我们国内要严格些,那女孩儿笑呵呵的说:等我打制好了,你们可以拿到任何地方去验,如果纯度不够,我给你们假一赔十,这你总放心了吧?李内地笑呵呵的说:看得出你是个讲诚信的人,不然我们也不会贸然的来此,你就放心大胆的做吧,我们相信你。女孩儿听了咯咯笑着用她那纤细小巧的小手拿起了桌边的焊枪,利索的将火点燃,女孩儿坐在桌前的一把椅子上,专心的用焊枪的火焰烘烤着坩埚内的黄金,并全神贯注的观察着坩埚内黄金的融化,一只小巧的嫩脚踩着用皮子做成的半球状气囊,为焊枪输送着氧气,她那白皙粉嫩秀美的脸蛋表情一副宁静,呼呼作响的火焰将她本就粉白娇美的容颜映衬得更加鲜艳。李内地望着女孩儿麻利的动作,沉稳的表现,心中不免感叹道:嘿!这人真是不可貌相,要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象得到眼前这么个娇美的柔弱女孩儿,竟会有如此强大的能量,竟然掌握了炼金的手艺,他望着女孩儿那纤细的腰身,小巧白嫩的双手,心中说道;可惜了这副本该拿针绣花的双手如今却燃火弄金,玩起了金属,难怪人们都说南方人都能吃辛苦,如今看来此话果不虚传。李内地心怀敬佩面带微笑的观察着女孩儿动作,见那女孩儿此时已将坩埚中的黄金融化,黄金在焊枪发出的高温火焰的烘烤下,渐渐地化成了耀眼的金水,女孩儿认真的观察着金水的颜色,并同时忙里偷闲的将一旁的模具同时加热,待那模具发红金水泛出耀眼的银光之时,只见那女孩儿麻利的将焊枪交于左手,右手迅速的抓起坩埚上的木柄,将刺眼的金水飞快的倒入了模具上的小孔之中,并同时用左手中的焊枪烘烤着铸进了金水的模具,女孩儿几个迅速的动作一气呵成,快如闪电,看得站在一旁的李内地与张建眼花缭乱,待他二人定睛观察之时,那耀眼的金水已半滴不剩的灌入了模具之中,女孩儿放下了坩埚长舒了口气,用手中的焊枪将模具均匀的烘烤了一遍之后,便关了焊枪放于桌旁,伸手拿起一条毛巾,擦了擦粉白的额头上渗出的汗水,娇嘘的笑道:好了一个了!一会等模具冷了,打碎了你们就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