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刘老太的丈夫姓花,那花老头本就是个游手好闲的二流子,一辈子也没干过几件正事,如今自打村东那家骚客来歌厅开业以后,他便迷上了那灯红酒绿香胸粉腿,每天有了闲钱便跑到那里逍遥自在,原本这几年随着他们儿女外出的经商赚钱,他们老两口的日子也蒸蒸日上的衣食无忧,可随着富裕的来临,那花老头便也讲究起了享受,他每天酒不离口烟不离手的游离于岛上的娱乐场所之中,不知羞耻的沉迷于声色放荡之间,期间几次警察抓嫖见他是村里的老人,又是这里的常客便对他网开一面的放开了政策,他对此却理解成了自己的面子大,无人敢惹,甚至自认为自己混得警匪通吃,于是便更加的得意忘形,变本加厉的把家里的钱财没少在此挥霍,他的老婆刘老太见他迷了此道,知道自己没有能力阻止他的不耻行为,便对他动用了经济手段,把家里的钱财藏了个严实,那花老头见老婆掐断了自己的经济命脉,便每天与老婆吵闹不休,刘老太自知自己绝非是花老头的对手,无奈之下便找了李村长前去评理,那花老头见李村长前来说教,心里自然是知道自己理亏,但他虽打心里佩服李村长的为人,深知李村长在村里的威望,可嘴上却也强词夺理的辩解了一套自己的理论,说是自己到歌厅里消费也是响应国家搞活经济的号召,也是为改革开放做贡献,并言辞凿凿的质问:如果国家不让百姓到那里消费,那干嘛不取缔了那歌厅?李村长听了花老头的一套歪理邪说,虽最觉得气愤,可仔细品味却也觉得有些道理,本来嘛你警察三天两头的在歌厅抓嫖,可又与歌厅搞了个警民共建,你既然认为卖*嫖娼违法,那干嘛不封了歌厅?百般纠结的李村长虽是心里矛盾重重,可还是硬着头皮严肃的对花老头进行了批评教育,那花老头虽心里不服,可嘴上却不得不给李村长个面子,便答应李村长以后不到那里再去鬼混,可他说归说做归做,转过头去便死缠烂打的从老婆手里抠出两个钱儿去,照样跑去那里鬼混,故此才气得刘老太又跑到李村长家里求援)
老太婆咳声叹气的说:唉!他嘴上答应的痛快,可他个老不死的哪有那个脸啊?你说他都七老八十的人了,也不知个廉耻,也不知是犯了哪根神经,钻着密缝的往那狐狸精堆里钻,他也不怕给那些狐狸精折腾散了架子?唉!老太婆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这不是吗,他昨晚说是买烟没钱,死乞白赖的从我手里划拉了几个钱儿,便又是一夜没着家,今天早上才醉醺醺的回来,我见他实在是没羞没耻的闹腾的不成个体统,就数落了他几句,可他不但不听不思悔改,反倒还吹胡子瞪眼的说我掐断了他的经济命脉,与改革开放搞活经济为敌,还动手打我,还不知羞耻不怕四邻笑话的喊叫着让我滚,你说,我这么大的年纪了还能往哪儿滚?老太婆说到此便又委屈的呜咽了起来,并边哭边说:他个老不死的花*肠没良心,把家里孩子们给的零花钱都拿去给了那些个骚狐狸精,你说我不把家里的钱财藏起了,这日子可怎么过呀?现在他不但作翻了天反倒他还全是理?还要把我老婆子赶出门!这天底下还有没有王法了?还让不让人活了?李村长听了忙说道:这个倔老头子?都多大年纪了?怎么还是油盐不进不听劝告的往那个地方跑?就他那个老胳膊老腿的,他也不怕进去出不来?李村长见老人已停了哭声,便接着说道:大娘!现在我家里有客,您这样,您先回去,我答对完客人就到您家里去,李村长故意做出很生气的样子,冷着脸说:这次我非得好好的整治整治这个倔老头子不可!那老太婆听了对李村长说:对!一会你去我家狠狠地给我收拾收拾他个老不死的,这满村子里他就服你,也只有你才镇得住他,你一会千万不要和他客气,一定把他给我整治老实了,看他以后还敢不敢不要脸的去会那些个骚狐狸,丧良心的撵我滚?李村长笑呵呵的说:好一会我就去,我还就不信了,他个倔老头子还要翻天不成?自己做的不像话还敢强词夺理的动手打您!我看他是好日子过够了。李村长看着满脸委屈白发苍苍的老太婆心想:这对老小孩可真不让人省心,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儿女这几年又都到内地经商赚钱,原本小日子过得越发的见好,可好日不得好过,隔三差五的就会闹上这么一出,李村长心里清楚这对老夫妻打打闹闹的生活了一辈子谁也离不开谁,所以他故意沉着脸问道:大娘,我一会去你家收拾他您可别心疼啊,那老太婆听了说道:我才不会心疼他呢,他个老不要脸的,老了老了还学会逛窑子了?真是把他祖宗的脸都丢尽了。李村长故意咬牙切齿的说:好,您不心疼就好,这回我要再不动点狠招看来是不行了,老太婆见李村长阴沉着脸,咬牙发狠的似乎动了怒气,便有些心虚的说:李村长,你一会去了也别对他太狠了,只要让他知道自己错了就行,那老东西心脏不好,别再给他吓得背过气去。李村长听了心里暗笑嘴上却说:那怎么行?我看对他好言相劝是起不到效果了,这次非得动用些手段才行,大娘,我看这次干脆把他弄到公安局派出所里呆上几天才行啊,不然我看他他是恶习难改呀。老太婆听李村长说要把那老头子送进公安局,吓得忙起身说道;那怎么行呢?就他那把老骨头进了公安局还不把他弄散了呀?再说他也没把我怎么样,你去了吓唬吓唬他,让他知道错了今后改了就行了。李村长见老太婆如此的紧张,便实在难忍的噗嗤一声笑出了声,他强忍着笑,问道:他又打您,又撵您滚,你干嘛还护着他?老太婆低着头无奈的苦笑着叹息道:唉!他好也好坏也罢,毕竟我和他生活了大半辈子了,他就是在作还能作几年?他就是再浑蛋我也不能看着他进公安局啊!唉!老太婆无奈的叹息道:其实他也没把我怎样,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所以才来找你教训一下那个老东西,李村长听了笑着说:那好吧,您先走一步,我随后就到。老太婆听了转身慢悠悠的边走边自言自语的嘟囔道:公安局岂是说进就进的?死老头子,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去哪个地方鬼混去了。
李村长望着远去的老太婆的背影,无奈摇了摇头苦笑着转身回到了屋内,叹息着对李内地与张建说道:唉!你们都看到了吧?我这个村官管得就是这些鸡毛蒜皮的乱事,李内地叹了口气苦笑着说:唉!你们这岛上现住人口大都是些老弱病残,吃喝拉撒睡等人情世故肯定是少不了的,全村就只您一个人周旋料理,可想而知真是够您忙的。李村长苦笑着说道:是啊!就拿刚才这个老人来说吧,若论起来她的丈夫花老头还是我一个远房的一个亲戚呢,论起来我还该叫那个花老头为伯父呢,这个村子原本就不大,村里大都是些圈套圈的亲戚,唉!李村长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要说起花老头这个人啊,也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主,这个人年轻时就很不安分,十几岁就独自闯荡去了内地,后来据他自己讲他在内地即当过八路,也当过国军,还给日本人干过苦力,今天打这个,明天打那个,即扒过日本人的铁路,也修过日本人的炮楼,东一耙子西一扫帚的胡乱折腾,到头来也没见他折腾出个人样来,李村长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不过他因此也躲过了被国民党军抓去台湾的厄运。李村长苦笑着摇了摇头接着说:解放后他又神出鬼没的回到了象岛,还领回了个如花似玉的老婆,就是刚才来告状的那个老太婆,你们看她现在老得不成样子,年轻时她可是我们象岛数一数二的美人呢!李村长喝了口酒接着说道:可那花老头天生就不是个安分过日子的人,据他说后来他还在上海参加了造反派组织的什么武斗队,还混了个小头目,四人帮倒台后,他又神不知鬼不觉的溜回了象岛,这次回来他似乎安稳了许多,好多天后人们才见到他瘸了一条腿的出现在了象岛。唉!李村长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他这个人的一生啊!怎么给他下个评价呢?折腾来折腾去的也算是个传奇的人物吧。李内地听到此也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苦笑着说:人分三六九等,命分上下高低,有些人就是不喜欢安分守己的过太平日子,总是心猿意马的四处寻求,可到头来还不是空忙了一生?落了个晚景凄凉呢。李村长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您说的很对,是狼到哪儿都吃肉,是狗到哪儿都吃屎,这花老头回来后也是游手好闲的不务正业,他飘荡一生除了换来了一条瘸腿,也没见他有什么收获,可坏毛病倒是学了一堆,吃喝嫖赌样样在行,踏实的过日子却是一窍不通,要说他的老婆那个刘老太和他过这一生也真是委屈,这人的命真是天注定,那刘老太本就是个外乡人,在这岛上无亲无靠的,也只能捏着鼻子和他凑合过了,前年那花老头因为在龟岛上聚众赌博还进了局子,还是他老婆刘老太求我去把他弄出来的呢,您看他们吵吵闹闹的可却谁也离不开谁,李内地苦笑着说;啥人啥命,那刘老太这么大的年纪了,忍了他一辈子了,这老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毕竟他们也算是患难夫妻呀。李村长摇了摇头,叹息道:唉!这俗话说:男怕干错行女怕嫁错郎,那刘老太嫁了个这么个不安分的浪荡货,也只能跟着他吃苦受累了,原本以为那花老头年纪大了,也该收收心过几天安稳的日子了,可谁承想这花老头如今却又迷上了歌厅里的小姐,你说他这人可怎么说他好呢?李内地笑了笑问道:他多大岁数了?李村长无奈的答道:七十七了,虽说他瘸了一条腿,可身体倒是硬朗。李内地听了笑道:按说他都这把年纪了,怎么还有这份儿闲心那?李村长苦笑着说:鬼才知道!现如今这新生事物层出不穷,我这老革命倒也遇到了新问题,这种事管起来还真是令我挠头呢。张建听了李村长的话,大着舌头说道:这有啊……什么难办的?村东啊……那骚客来啊……歌厅确实是有些不像话,他怎么啊……就可以明目张胆的……啊就……组织卖*呢?你们岛上……啊就有他存在啊……就好不了,依我看啊……你就到镇里……啊就……找高镇长把他彻底的啊……就……取缔了,岂不……啊落个安宁。李村长苦笑着为张建倒了杯茶,边递给张建边说:您喝点茶解解酒,他转过头对李内地说道:您当我不想取缔那个歌厅那?可我一个小村官毕竟是能力有限,现在到处都在讲金钱讲效益,我还是那句话,“哪个人会自断财路呢”?那歌厅隔三差五的就抓一批罚一批,你们想想,那可是一颗摇钱树啊!李内地听了苦笑道:这也确实是个没法子管的事儿,现在一切都是向钱看,都是以钱来论英雄,谁也不愿意被扣上一顶破坏经济发展的冒子,我看过一个材料,说你们南方人脑子活,凡是中央下发的文件,你们南方人首先看的是上面明令禁止不让干的,只要上面的文件没说让干也没说不让干的,那就先干起来再说,而我们北方却恰恰相反,官员们谁也不愿意冒风险趟雷,只顾着保乌纱搞政绩,所以在南方的新生事物就比北方多,而经济发展也比北方快很多,我到过很多南方的城市,经济发展确实是日新月异,可种种新生事物也确实令人看了费解,相比起来你们这岛上还算是安宁的。李村长听了笑道:什么事情都有个利弊,没有绝对的好也没有绝对的坏,经济的发展也不能取代一切,最起码精神与物质之间还是要有个平衡,我这几年也随着镇里的考擦团到周边的城市乡村考察过,改革开放以来经济确实得到了很大的发展,百姓的生活也得到了很大的改善,可随之而来的乱象也决不可轻视,比如黄赌毒这些糟粕在好多地方已相当泛滥,这种被历史所淘汰的垃圾怎么可以死灰复燃的任其发展呢?李内地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赞同的说道:是啊:精神与物质就如一双孪生姐妹,单纯的强调哪一个都是片面的,只强调物质的结果就是人们不择手段的拼命赚钱,哪怕是铤而走险触犯了法律也在所不惜。李村长点头说道:您说的很对,物质的丰富精神的缺失,使富起来的人们一时迷茫了双眼,毫无道德规范的拜金享乐,低级趣味的纸醉金迷令人们放纵贪婪,我去内地考察工作,就见一些城市乡村的大街小巷里到处都张贴着治疗性病的广告,那时我还奇怪,怎么解放后就消灭了的性病竟然也随着改革开放的进程而死灰复燃了?可现在连我们这荒僻的海岛也未能幸免于难,可见这些历史的糟粕生命力之顽强,只要稍给它些宽松的环境,便可死灰复燃。李内地听了苦笑着摇了摇头,叹息道:唉!算了,我们还是别探讨这些令人头疼的事儿了,这些都是国家大事,也是意识形态范畴里的东西,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岂能参透内中玄虚?张建此时喝了茶后已消了几分醉意,他听了李内地的话忙说道:就是啊,我早就说了,酒桌上莫谈国事,不然一定扫兴,老李,人家李村长还有正事要去处理,我看咱们今天这酒就到此为止吧。李村长听了无奈的说道:今天真是不好意思,我一会还得去刘老太家,就不能与二位尽兴畅饮了。李内地听了忙笑着说道:李村长您客气了,今天是我们贸然唐突的登门讨扰,您既然有正事儿要办,那就办正事儿要紧,酒这东西喝起来可多可少,不过今天还是要谢谢您对款待。李村长起身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粗茶淡饭薄酒几杯,简单得很,你们又何必客气,他摇头笑道:那就也只能这样了,以后等二位有了空闲,一定要前来我们好好的喝上两杯。李内地与张建忙起身答道:好的,有了空闲一定前来叨扰,李内地笑呵呵的说:李村长您以后有时间也到我们那里去坐坐,咱们喝喝茶聊聊天交个朋友。李村长哈哈的爽朗笑道:好的,有时间一定去,李内地与张建又与李村长寒暄了几句,便起身告辞。李村长忙喊了女儿一同将李内地与张建送出了院门,并客气的相约了常来常往,便恋恋不舍的各奔了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