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一九三八年一月最后一天。
三十一日,春节,本该是国人合家相聚,其乐融融的日子,但是,日本的疯狂侵略,使得中国从东北,到华北;从华东,至华中无处安宁,狼烟四起。
身负国家、民族守土抗敌之责的壮儿们,浮冰卧雪,饥餐露宿,坚持拼杀在冷风雪雨之中。
一月底,前出至埠城南部地区的101师第一旅,奉命驰援定远方向的第三十一军。参谋长兼任第一旅旅长闫怀礼指挥部队,向东南部地区急进。部队前锋一团二营抵达乱山一带,巧遇从前线撤退的三十一军官兵一部。经过了解得知,鬼子主力突破了三十一军防线,正追击而至。
闫怀礼参谋长得报后,马上命令部队展开,接着低山丘陵,构筑防御工事,掩护兄弟部队转移。
下午三时许,鬼子十三师团一部大约一千余人,尾随三十一军殿后部队,*近了一旅防御阵地。等国军后卫部队消失在低山丘陵之后,一阵猛烈的炮火传来,鬼子追击部队立刻人仰马翻。
没等鬼子清醒过来,又是一阵凶猛的机枪、步枪扫射,再次让鬼子损失惨重,急忙四处躲避。奈何天寒地冻之下,加上鬼子大队人马正处于山地外侧,谷地之中,哪里有藏身之处,只有被动挨打。
眼看着部下损失惨重,无力还击,指挥官只好命令撤退,一阵嘹亮的冲锋号声想起,只见从西北两面,数千人马杀了出来,潮水般的人群,压向趴在谷地发蒙的六七百名鬼子。
指挥官震惊过后,急忙命令鬼子兵做好了肉搏准备,突然,侧后方,西南山脚下,一阵马蹄声轰隆隆,滚雷般传来。鬼子中佐急忙分兵一部,到侧后阻敌。二三百骑兵很快向当面鬼子发起了冲击。
前面尖刀部分,三个彪形大汉,手持轻机枪,在颠簸的马背上稳若大山一般,向着鬼子一阵横扫,十数秒的时间里,仓皇赶来拦阻的一个中队鬼子,就被打倒了三分之一。
尾随在机枪尖刀之后,骑兵们先是远距离开枪射击,等接近敌阵,将枪支挂到马背上,瞬间亮出了闪着寒光的马刀。仅仅一个来回的冲刺劈杀,将近二百名鬼子,被歼灭干净。
除警戒部队之外,一旅三个团的主力步兵,从两个方向包围了剩余的四百多名鬼子。几乎是十比一的比例,再加上侧后方骑兵大队的扫荡助战,不到半个小时,战斗就顺利结束。
此战,共击毙日军七百余名,除不足百人投降或者因伤被俘,无一人漏网。因此,直到第二天上午,十三师团才从截获的一旅明码报捷电报中,获悉此大队千人的迅速溃灭。
其实,明码电报是总司令王栋授意而为,目的无非是为了打击敌人嚣张气焰,鼓舞国军的士气。当然,还有一个效应就是,此战打出了101师的威名。在五战区长官部得知此讯,起初还有怀疑,等派专人检点鬼子伤亡及俘虏后,才兴奋莫名,立刻通报全军,通令嘉奖一旅官兵,同时报呈大本营。
局部胜利,并不能扭转整个战局的进程,十三师团沉寂了半天之后,突然发力,一气打过了淮水,占领了埠城等要地,与国军五十一军于学忠部展开了血战。
闫怀礼一旅和包明义三旅已经驰援而至铁路沿线,排除后顾之忧之后,仅仅经过一天多休整,马上请战,从淮水南侧,向埠城外围之敌展开强攻,以解五十一军压力。
经过数日奋战,在国军五十九军,四十八军,第七军,三十一军驰援而至的情况下,鬼子十三师团急忙退守河南。
因为连日作战,国军其他部队,尤其五十一军伤亡惨重,战区命令部队转移河北岸,构筑坚固防御工事,阻敌于河南部地区。
对此保守战法,总司令王栋致电战区长官,提出建议:扰敌、困敌,集中优势兵力分割歼灭敌人。但是,因为北线吃紧,兵力不足等理由,战区长官部拒绝了他的合理化建议。
王栋徒呼无奈之下,只好电令第一、第三两旅:采用灵活的游击战术,寻找战机,集中优势兵力,蚕食敌人;同时严密监视敌人后援部队,切断敌人后勤补给,达到困敌目的。
南线部队得到训令之后,马上行动起来,以精兵,活动在江淮之间铁路沿线,收拾敌人后勤部队,并寻找战机,围剿鬼子小股部队,积少成多,一个月中,大小战斗二十多场,共歼灭鬼子两千余人,曾两度攻入防守薄弱的风、定二城,牢牢困住了十三师团余部。
北线,经过将近一个月的努力,蒙沂城已经固若金汤。
首先,王栋指挥部队,包裹从大本营调集的工兵千余人;雇佣当地民夫上万人;加上特纵数千人马保安团等当地武装两千人,沿着城北、城东河水两侧,修筑了坚固工事,纵深达到数里。又利用西侧山地之利,修筑了几处重武器平台,炮火可以覆盖整个城池周围数里之遥。
城南是防御的薄弱环节,从大本营调集炮兵部队的同时,王栋特意命令后勤部提供了上万颗各式地雷。又把试产成功的第一批火箭筒数十门,大多隐蔽布置在了南城墙附近高地。
正忙得不亦乐乎,突然接到战区急电:命令即刻赶赴战区总部开会。
彭城,湖区西北角有一座不小的庄园,本来属晚清某下野大臣府邸,此时却成为了战区司令部的临时指挥部。
春节刚过,春寒料峭中,庄园四周,乃至整个湖区,整个城市都热闹起来。因为在这里,几天时间之内,聚集了大量的将领和要员。
王栋司令员带着警卫部队到达时,已是傍晚时分。将战马交给警卫的马会,王栋举步往高大的古老门楼走去。
“站住,报上您的姓名、职务,出示您的证件!”一声威猛得喝声传来,王栋心里微怒,但是碍于身份,停下脚步,将自己的证件掏了出来,扔给了趾高气扬的卫队。没等卫兵看完证件,身后传来了一声怒骂:“妈的,狗奴才。瞎了狗眼!”
听到前面卫兵对总司令不敬,信任警卫团副团长马会撸起袖子就要上去教训他,结果被狗剩死死拉住,但是嘴里可忍不住骂出声来。
卫兵队长将证件递给王栋总司令,抬头怒视着马会,冷冷说道:“小子,你骂谁?”
“老子骂不长眼的狗崽子,怎么了,有本事和老子干一架,别他妈地狗眼看人低!”马会挑衅的说道。
王栋将手插在裤兜里,站在一侧,笑吟吟地看着两个卫队首领斗嘴,就是不阻拦,心里话:活该这小子倒霉,给他点教训,让他们懂点礼貌也不错。当然,更深层的意思,王栋没说出口:奶奶的,老子在前线打死打活的,你们倒好,竟然连起码的尊重都不给,好来,咱们就拿着不长眼的狗腿子出出气,同时敲打敲打身居庙堂之高地老爷们,老子也不是好欺负的。
“妈的,今天老子不收拾你,就不姓蒋!”卫士队地中校,呼啦一阵忙活,将外套脱掉,扔给身后的部下,挽起袖子,朝着马会冲来。
马会可是穿的作训服,也不用收拾,袖子早就撸了起来,见对方恶狠狠地一个直拳向自己面门击来,撤左腿,侧身,摆头,躲过对方拳头,然后不等对方收回胳膊,迅速进身,双手捉住对方胳膊,拧身背对对方,“嗨”一声,将对方从自己肩膀后面摔倒了面前地上。
“咕咚”,“哎哟哇”一声,蒋中校仰面朝天,躺在冰冷坚硬的土地上叫唤起来。
其实马会留了余地,打狗还的看主人嘛,他可不是傻子,不然对方还真的需要躺上十天半月的。
“干什么,成何体统,都滚远点!”一声威严的呵斥,从门口台阶上传来,一个面相威严,身体瘦小,但很是精干的戴眼镜的三十多岁少将出现了。
王栋火气噌就来了,刚要出言训斥,一个和善的声音出现在身后:“哎呀,这可是名震中外的少年将军王总司令吗?”
王栋转过身来,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将军出现在面前。王栋换上笑脸,疑惑地问道:“恕晚辈眼拙,将军是?”
“哈哈哈,老夫于孝侯,少将军好雅兴,这天寒地冻的,怎么看起耍猴的来了?”老将军半开玩笑,半带讥讽地说道。
“老将军见笑了,是几个不懂事的家伙闲得无聊,在这里瞎掰呢。将军请!”王栋不理会外面的闹剧,陪着于老将军步入了大门。
站在一侧看着于老将军应付着前来招呼地各路将官,王栋一直观察着,努力寻觅着前世对这些国军高级将领的印象,但是很失望,竟然没有几个让他从脑海里寻得一星半点的印记,或许是受时代局限,当时的政治气候,不允许对这些人进行宣传吧。
“来来来,让我介绍这位年少,但是战功赫赫,敢于和鬼子硬碰,而且是屡战屡胜的少将军王栋小兄弟!”于老将军出于爱惜,也可能怕冷落了王栋,因其他的误会,急忙将他推到了前台。
众人正在寒暄,门外一声威严的喊声:“委员长驾到!”急忙站直身体,立正恭候着。
等委座走到主席,扫一眼将星云集的会场,突然在会议桌最角落上,发现了王栋,急忙面含微笑,在众将领惊讶地目光里,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