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天使之城,一处安静的小院当中,弑天一身白衣来到了这处空旷的小院之中,一年有余,原本干净整洁的小院此刻看去已经是面貌全非,原本干净的地面此刻都已被杂草占满,两处房屋的屋顶也长出了茂盛的杂草,无人的小院此刻却是显得更加荒凉了。弑天在院中环视了一周,然后默默的推开了在侧一旁的房屋的门,或许是长久没有人的缘故,大门在午夜中发出“吱嘎”的声响,在午夜之中显得有些突兀。房间还是原来的布置,只是此刻却落满了整整一层的灰尘,房间的角落处甚至生出了蛛网,暗淡的房间之中显得有些阴森恐怖。不过弑天却是毫不在意,慢慢的走到了方桌前方,点燃了放在桌上的蜡烛。烛光微亮,却足以照亮这片不大的空间。弑天看着落满灰尘的桌椅,也不见其有何在意之色,甩手擦去椅子上的浮灰,然后坐了下来。精巧细致的香炉此刻也显得陈旧无比,弑天顺手拿起了这个精致的香炉,打开了上面的盖,放在鼻尖嗅了嗅,只觉一股淡淡的茉莉清香传来,让弑天不由得精神一震,随即他将香炉盖好放回了原处。
弑天环顾了下四周,一个简易的书架之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弑天起身来到书架旁,随便选了一本抽了出来,拂去书上的灰尘,弑天看清了这是一本记录药材的书籍,弑天随意翻看了几眼重新放回了远处,然后他再挑选另一本,大致看了看再次放到了书架上,似乎对书籍没有了兴趣,他又重新来到了桌旁坐下,表情中似乎带了一丝的不耐。而就在这时,院中传来了轻微的响动,弑天眼中浮现出一丝笑意,连忙走出了房门。(七色花一枚,千年无花木一枝,鬼谷花一朵)
“师父你终于来了。”弑天拱手行礼道。
荆灵儿一身黑衣出现在了小院之中,她看了一眼弑天,点了点头,道:“看来你是有些等不及了?”
弑天闻言,连忙道:“没有,我也是刚到而已。”
荆灵儿看了一眼敞开的房门,屋中点燃的蜡烛,重新看向了弑天。
“你父亲为你留下了一个秘方,如今秘方所需的药材均已配齐,你不是想要修炼破天九箭的术法吗,现在有了这个秘方,你的体质在增强之后便可以修习了,以后你就是真正的王者了。”说罢,精灵儿的手中已经多出了三样东西,一株是一朵巨大的花,花瓣共有七片,每一片的颜色不尽相同,看起来很是艳丽。而其中一样却是一根看起来不值一提的木棒,但这就是著名的千年无花木,而另一个便是鬼谷花了,鬼谷花通体黑色,现出一种异样的美。弑天看着这三样药草,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这三样药材同时熬制七七四十九天,熬出的汁液应该是够两个人的,如今弑家你还有一个弑心弟弟,到时候你们便是猎人之城中的最强者了。”说罢,将三种药材交到了弑天的手中,然后再次深深看了一眼弑天,便转身离去了。
弑天将三样药草放在手中,双拳狠狠握紧,眼中突然多出了一道复仇的火焰。
然而在猎人之城另一处,在唐元老府邸之中,唐云枫此刻正坐在一间大堂之中,而在他对面的正是一身黑衣的荆元老。大堂装饰古香古色,堂中的挂满了名门字画,很是有一番味道。只是此刻唐云枫的脸色却是阴沉不定。自从唐元老死后唐云枫可谓是历经波折,最终他能活下来很大一部分靠的是运气,从中他也学会了沉稳老练,只是此刻看他的表情却似乎在做着什么为难的决定。而对面的荆元老此刻却是不动声色,默默的看着这个年轻的元老。两人就这么沉默了许久,唐云枫终于开口道:“荆元老,恕在下不够开明,我无法容忍帮助一个想要置我于死地的人。”
荆元老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个答案,倒是没有过多的神色变化,淡然的看着桌上香炉冒出的袅袅青烟。
“当初要置你于死地的人已经死了,你现在要做的是维护族中的大义,无论之前有什么仇恨怨气,但是现在是猎人族的关键时期,如果你做出了错误决定,恐怕你就后悔没有死在那个当初置你于死地的人了。”
唐云枫看着荆元老,眼中闪过一丝怒色,但是他还是强压住了自己内心的怒火,愤然道:“荆元老,唐某当初的命是你救的,这点我唐云枫自是十分感激,但是这种事绝对没有那么简单罢了,荆元老还是不要劝我了。”
荆元老目露精光,但也只是片刻,他便闭上了双眼,闭目良久,终于开口道:“这件事万元老也是站在我的立场的,论仇恨,恐怕他并不比你差半分,但是他能够站在族中利益上,这点是你不可企及的,唐云枫,想要杀你的人全都死了,包括战船上的副将,仇恨不是永久的,如若你看不开这些,恐怕谁都救不了你。”
唐云枫闻言冷哼一声,却是不去理会荆元老话中的咄咄之意,荆元老一见,却也是不在意,起身走到了门口,在门口处突然顿住了身形,开口道:“你还是再认真考虑下吧,现在的你必须做出选择,相信柳元老他们都已经找过你了,是你做出选择的时候了,我们荆家没什么特别厉害的地方,但是想要除掉一个人还是很简单的。”说罢,再不回头,转身离去了。
唐云枫望着荆元老离去的背影却是出奇的平静,他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不知世事冲动傲慢的唐云枫了,他深知荆元老的性格,能够劝诫他两次已经是很严重的警告了,但是他始终放不下心中那抹无名的怨恨,柳元老找他的数次都被他推拒了,在他心中有作为正义的范畴,但是在他航海回来之后他深知族中现在已经出现了严重的劣根。沉思良久,唐云枫深吸口气,然后站起身,静静的望着香炉中的袅袅青烟,陷入了沉思。
七彩的结界如梦如幻,在炽烈的阳光下发出微微的光芒,如若不多加观察是很难发现的,七彩的结界笼罩了一大片区域,然而在这片区域之下,就能看到其中漆黑的世界,一座古老的城堡坐落在这片黑暗世界的中央处,城堡之内,公主的房间之中。复古而奢华的装饰,公主就坐在梳妆镜前,默默的看着自己那倾城的面容,只是眉宇之间带着一丝少女哀愁之色,却不知这位绝世的公主她又在想些什么。魅一袭黑纱在房间中的角落处,默默的注视着她,难得的安静。
就在这时,房门却被轻轻的打开了,突入而来的开门声让魅和公主同时看向了门口处,只见东亲王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魅看了一眼,微微行礼,便独自出去了,留下了东亲王和有些惊愕的公主。
东亲王看着女儿有些惊诧的神色,不禁笑道:“怎么了,仿若我是稀客一般。”
公主摇了摇头,轻声道:“只是不知父王会特意来此罢了,有什么事可以派人叫我便可,我会及时赶去的。”
东亲王来到了公主身后,看着镜中的女儿,双手放在了公主的肩膀上,公主感受着父亲有力的手掌,似乎感受到什么,轻轻的将头倚在东亲王的身上,感受着父亲坚实的身躯,公主微微闭上了双眼,享受着父女难得的相聚时刻。东亲王眼中露出一丝疼爱之色,伸出手掌轻抚着女儿柔顺的长发,感受着女儿略微不定的心灵,他不禁叹息一声。
“我知道你现在依旧有着隔阂,我现在尽量不去违背你的愿望。”东亲王突然开口打破了父女间的沉默。
公主微微仰起头,看着镜中的父王,最终她还是闭上了眼睛,享受着房间中的宁静和心中的安逸。东亲王轻抚着公主的长发,笑着问道:“你不相信我。”
公主摇了摇头,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然后公主轻声道:“就让我这样安静的呆一会就可以了。”
东亲王闻言,似有所感,疼爱的看着自己的女儿,神色之间多了一丝沧桑。安静的房间中烛光微动,映照着父女的身影,房间中仿佛多了一丝暖意。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公主不知不觉睡着了,东亲王就这样在公主的背后,感受着女儿均匀的呼吸,心中传来一丝暖意。站立许久,东亲王却是在回忆着什么,突然感觉到公主微微一动,此刻的公主微微睁开有些惺忪的双眼,回身看着一直站在自己后面的父亲,开口问道:“父王,我睡着了吗?”
东亲王笑看着公主,轻轻点了点头,回道:“睡得很香甜。”
公主有些歉意的笑了笑,道:“让父王受累了。”
东亲王笑着摇了摇头,有些责备地道:“你要是这么说,我便早该离开才是。”
公主笑了笑,看着镜中有些疲惫的自己,随即将目光放在了父王身上,看到父王关爱的神色,心中升起一丝暖意。
“你应该好好休息休息了。”东亲王看着公主,脸上的怜爱之色更浓了。看着公主疲惫的身影,继续道:“如今叛逆者被三族驱赶杀戮,此刻已经收回了他们往常的嚣张气焰,虽然不能完全除掉,但是他们想要再次崛起作乱恐怕需要一段时间了,这段时间我们也可以放松下了,至少和天使族的协议现在还没有撕毁,以后我也不会限制你的自由了,你可以和你的后裔去想去的地方。”说到这,东亲王再次抚了抚公主的长发,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女儿。
公主有些惊喜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她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看着自己的父王,看见自己父王慈爱的面孔,她知道自己没有做梦,可是当她想要欢呼出声的时候,她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神色也逐渐暗淡下去,东亲王疑惑的看着公主神色的变化,但随即恍然,开口道:“你可是在担心和王子的婚事?”
公主低着头,神色间有着一丝忧伤,东亲王见状,叹息一声,然后他慢慢的蹲下身,看着自己的女儿,认真地道:“我想如果没有这个后裔,你不会太过拒绝这门亲事的对吗?”
公主闻言,双颊腾起两片绯红,但是她却正视着自己的父亲,认真的点了点头。东亲王见状,叹息一声,道:“女儿的心思我又怎会不知,我就你这一个女儿,你的母亲如今又不在,我说过我会尽可能满足你的愿望,但是这件事我却有些无力,毕竟是全族之事,你可明白?”
公主忧郁的神色更加浓了,但是她又不得不承认自己父亲说的话很正确,很多事情虽然自己的父亲势力庞大,但是却不足以扭动整个血族,她知道这一天会到来,但是似乎已经超过了她的预期。东亲王心疼的看着女儿,终于开口道:“父亲答应帮助你,但是有一点,我要对你讲清楚。”
面对着父亲正色的面孔,公主意识到了问题的转机来了,但是违逆之事必有代价,接下来的恐怕就是她要承受的代价了。
看着女儿的神色,东亲王沉思片刻,开口道:“这件事我早就想过,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让孤心行刺王子,只要杀掉王子,就凭借西亲王和北亲王两位亲王,他们是不足以撼动我的位置的。”
公主闻言,不由得变了脸色,她站了起来,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她似乎感到了一丝的阴谋。东亲王看着公主的脸色,似乎早有所料,并未所动,他静静的等着公主平静下来,继续道:“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道理,早在孤心来到我们暗夜城堡之时我便有此打算,如果你执意要和他在一起,那么只能这么做,我故意隐没了孤心的名声,虽然孤心的身份遭人怀疑,但是却没有十足的证据。只要孤心杀了王子,我自然会有办法保住他。”
“可是他怎么杀掉王子,王子身边有着重重保护,他恐怕都不能近身。何谈杀掉呢?”公主不由问道。
东亲王看着公主,眼中露出一丝笑意,道:“你可能还不知道孤心身上的纯阳之血吧。”
公主闻言,不由得一惊,她忘却了此事,当初魅姨已经和自己说过。纯阳之血是可以控制住自己的血脉在阳光下行走,但是即便是行走,也同样要受到阳光的伤害,但是这种伤害却是被大大的降低了,足以维持不被阳光灼烧而死。可似乎这并不能对击杀王子起到什么作用的,但是看着淡然的东亲王,公主便知道自己的父亲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东亲王自然看出女儿的心思,淡然道:“其中事宜我自然有了准备,你不必担心其他,我只是要说的是,作为我的女婿,他自然要有那个能力才是。”
公主惊诧的看着东亲王,神色间有担忧,有惊喜,最终还是被欢喜盖过了,公主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父王你真的能让我和孤心在一起吗?”
东亲王看着公主,叹息一声道:“虽然这么做有些大逆不道,不过你父王却也是这般经历的,那些尘世的约束在我这里行不通。”说罢,东亲王认真的看着公主继续道:“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增进你们之间的感情,让他能够在最终的那一战之中不要有所顾忌,为了你,也为了你们。”说罢,东亲王深深的看着公主,抚了抚她的长发,然后转身离开了。
房间之中只剩下公主坐在梳妆镜前,她就这么看着镜中的自己,嘴角不自觉的浮出了一丝微笑,仿佛一朵美丽的鲜花绽开在这幽暗的城堡,带着一丝暖暖的盎然。
昏暗的走廊之上,白色的蜡烛在墙壁之上发出清冷的光芒,红色地摊上发不出任何的声响,一片寂静,东亲王就这样安静的走在走廊之上,在一个拐角处,他看到了正行来的一身黑纱的魅。
“你已经开始筹备你的计划了?”魅的声音悠悠传来,四周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丝屏障。
东亲王看着魅,最终点了点头,道:“如今之态势,正是向着我计划的方向进展,王子之位必须要腾出来。”
魅黑纱飘动,沉默良久,终于开口问道:“你不认为这一切的计划太过于顺利了吗?”
东亲王闻言却是浮起了一丝淡然的微笑,他看着魅冰冷的面孔,摇头道:“如若不成我自有办法,魅你便不必*心了。”说罢,四周的屏障瞬间消失,东亲王越过魅的身影向着走廊深处走去。魅微微转身,看着离去的东亲王的背影,许久,走廊之中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
一间漆黑的暗室之中,墙壁上的蜡烛带来的微弱光亮照不到暗室中的角落,而在暗室中间,摆着一个人形的棺椁,孤心正坐在棺椁的旁边,练习着自己的术法,在与蓝音的交手之中,虽然他胜利了,但是也是依赖着一些旁门左道,而像蓝音已经将五行之火修习到了紫火境界,而他依据着紫火的境界竟能够达到长老的实力,可见法术修习的越深厚,就越是厉害,甚至可以越级而战,像蓝音、南吴少、孤心论辈分,最多不过是男爵而已,但是他们却可以同长老战斗,这就是法术带来的影响。火系法术最初修炼的是真火,而进阶到一定程度便是紫火了,到了紫火就已经是长老的实力了,而比紫火更为精进的就是地火,像一些极厉害的长老或者是亲王才会修习到这个境界,当今世上能够修炼到地火的恐怕也不多,而火系法术最为至高的境界则是天火,这也只是传说中才会遇到,当初也就吸血鬼鼻祖费拉真正使用过,当时不知道有多少天使死于这可怕的天火之下,而在费拉之后便销声匿迹了,即便是亲王也绝对修炼不到这个程度。而金系法术则是被演变作了雷电一道,分为紫雷、赤雷、金雷、白雷。其中每个层次和火系法术一样,而这里要多加一句的是天使族的光系法术就是从金系法术中推演而来的更为厉害的法术,虽然天使一族一直宣扬光系法术为第一任炽天使所创,但是这却并未脱离五行。而水系法术则是比较特别,因为水可变换作冰,无论防御还是攻击,擅长水行一道的都是高手,而魅长老就是擅长这水行一道。而水行一道同样分为四个层次,分别是蓝冰、天雨、黑水、万涛。蓝冰是最基本的水系法术,天雨便可引水之力,改变天气。黑水则是调动大洋之水,场面恢弘庞大,而万涛和天火一样,都是传说中的,连费拉都未必能够施用。而土系法术则是分为遁术、破术、山石术和地裂术。遁术则是指一般的防御之术,土系防御极强,破术是指以土系法术破其他法术,而山石术则是说明可以调动山峰石林为己用来攻击敌人,而地裂术也是相当于最高境界,同天火和万涛。而最特别的就是木系法术,木系法术只分为两种,一种是羁绊术、一种是召唤术,两种法术都是逐渐增强型,一个困敌,一个杀敌,像伊悉就是修习的木系召唤术,青瞳灵也算是较为厉害的木系精灵了,至于赤瞳灵则是一种另类,是强加给青瞳灵一种恶魔力量,让其强烈爆发而已,这是另外的秘术,非五行范畴。
现在的孤心,虽然对五行法术都有修习,但是他都学的最初级的法术,而且还算学艺不精的类型,好在他一直修习着李叔传授给他的破天九箭,在整体战力上不差于长老的级别,在外这么久的历练,多少让他在法术方面有了一些自己的开悟,借此机会,他便在自己的暗室中开始慢慢修行起来,周身发出各种奇异的光芒,有时会出现一些冰箭火球之类的,各种法术他都在不停的琢磨着,这个连昏暗都算不上的密室之中他却得到了足够安静的环境,在法术上也开始渐渐的有了一些感悟,修为也更精进一步,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在这里三天三夜了,如果累了,他会小憩一会,然后继续练习,时间就这样一点点的过去,直到墙上的蜡烛都燃尽了,密室之中完全的步入在了黑暗之中。双眼紧闭的孤心终于缓缓睁开了双眼,因为在密室外,传来了一道若有若无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