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顺手拧开了白酒洒在他父母亲的墓碑前“咱们一家三口从来还没喝过呢,今天喝点”。他张大嘴白酒往进灌,酒顺着他的嘴角流到脖子,撒在身上“爸,你好狠心,抛下我们母子一走了之,我看到别人有爸爸接送上学,买玩具赛车,我却从来没感受过真正的父爱”。
他拆开烟点燃一支“咳咳”他把烟摆在许平南的墓碑前“儿子第一次抽烟,亲手给您点上”。他又点燃一支叼在自己嘴里“爸,我有好多话要跟您说,我第一次考一百分,我一次学会了骑自行车,我第一次有心仪的女孩,我第一次和妈妈顶嘴,可是您永远听不见了”。
“咳咳”许凝一哆嗦烟直接掉在地上,他捡起来又塞进嘴里,小宝刚要组织,白冰拉住他“让他说个痛快,憋了小半辈子了”。白冰抱着胳膊瑟瑟发抖,双眼都哭肿了。小宝脱下自己的外套递给白冰“嫂子穿上吧”。“小宝,不用”“这天怪冷的,我抗冻”。白冰穿上外套,跪的双腿发麻了,她顺势坐了下来。
许凝目光呆滞“儿子不孝,没能照顾好我妈妈,她走的不明不白,爸,您在天之灵保佑我,寻到仇人,亲手杀了他”。许凝又喝了一口酒“爸,我和妈妈过的好辛苦,有好多次夜里,我听到妈妈哭醒,我是她活下去唯一的信念。我是她的拖油瓶”。
“爸,我好累,真的好累,我一早就知道,我继父根本就不是我父亲,他很少回家,基本都是住在工厂,我听爷爷说过,他不是我父亲,我只有一个爹,那就是许平南,一个为国捐躯的烈士,爸,你是我这一世的骄傲”。
“妈妈,您别怪儿子,您儿媳白冰也来看你们了,这辈子我们不能孝敬您二老了,来世,我还做你们的孩子”。许凝拿起白酒咕噜咕噜喝完了,他双眼鲜血般的殷红跪在地上“咚咚咚”磕了六个响头。鲜血顺着额头流了下来。
他颓废的坐在地上“爸,妈,儿子该怎么活下去”。他就这样跪着,鲜血顺着眼睛流了下来,异常的恐怖。白雪拽着孔亮走了过来。“啊”两声凄惨的大叫,白雪看见满脸是血的许凝,把她吓的不轻。
孔亮一下坐在了地上“你掐死我了”。他揉着胳膊,掉落在地上的手电筒前面闪闪发光,孔亮捡起来一看“你俩谁的戒指”。
见白冰白雪两人都摇头“这就奇怪了,戒指上有个白字”。白雪拿着手电蹲了下来“普天之下姓白的多了,莫非姓白就必须是我家……”。她的话说了一半戛然而止,她一把抢过戒指仔细看了一眼“姐,是爸爸的戒指”白冰接过来看了一眼“是爸爸的”。
白冰拿起手电看了眼身后没有墓碑的孤坟,地上插着一个小牌子“死者白衡山”。“不会的,不会是爸爸”白冰掏出手机打给白衡山,连打几遍关机,一股子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又拨通她妈妈的号码,两秒钟手机就接通了“妈,我爸呢?”对面白冰的妈妈强忍着情绪“他最近出差”。“我爸呢”白冰语气冰冷又重复一遍。
对面的女人终于控制不住,啜泣起来“他好多天没回家,我派人连续找了四天没有音讯,我已经四天没合眼了”。“妈,你早点睡,我回来了我托我朋友找找”。白冰挂断电话把手机扔在一旁“不会是我爸爸”她跪在地上用手开始掘土,手指甲一下就抢断了。
白冰疯了一般用双手使劲挖,白雪坐在一般失魂落魄,许凝一把白冰抱起,“宝贝,你冷静”。白冰抓着许凝的胳膊一口咬了上去“滚,我要找我爸爸”。她哭的撕心裂肺。头发散乱,满嘴鲜血。许凝肩膀的血渗透了灰色的运动服,一声不吭的搂着白冰的肩膀。
白冰把头深深的埋在许凝的胸口,紧紧抱着许凝。十几分钟以后,白冰抬起头神情冷漠,突然变的很安静。她看了眼呆滞的白雪,掏出的手机拨了110“我要报警,金山陵园我父亲遇害了”。她挂断电话。
十分钟以后,一辆警车直接来进了陵园,一个三十岁左右,看起来一身正气的魁梧警察带着两个略显年轻的小警察走了进来“你是报案人,白衡山的女儿白冰,我自我介绍一下,刑侦队大队长韩凯,全权负责白衡山这个案子”。他点上一支烟,两个眼睛带着血丝“三天没合眼了,追查了这么久终于有下落了”。
白冰脸色很难看“韩队,我父亲无端被害,还请您彻查凶手,早日缉拿归案”。韩凯猛抽了两口“我韩凯不会放过一个作奸犯科的人,小海,小雷先确定死者身份”。“是,韩队”两个小警察转身离开,几分钟以后,每人拿着一把铁锹走了过来。
“亡魂莫怪”小海双手合十对着坟堆虔诚的鞠躬,小雷脱下警服递给地上目光呆滞的白雪“穿上吧,天够冷的”白雪嘴里喃喃的念着根本不理会小雷的好意。
白雪身后小宝和孔亮两个人脸色都很难看,两个人一同伸手一人抓住一个袖子,小宝放开警服扶起白雪“地上太凉了”。孔亮顺手把警服披在白雪的身上。
小雷借着微弱的手电筒的光挥着铁锹挖土,白雪疯了一般扑了过来“放过我爸爸”她一把扯住小雷的衣领,“啪”一个响亮的耳光,白雪站在原地无辜的眼神瞪着手还没落下的白冰。
“让开”白冰冷冷的声音传来,白雪捂着脸后退了几步安静了下来。小海撸起袖子也挖了起来。韩凯双手插兜打量着跪在对面墓碑前的许凝。他顺手又点上一支烟“白小姐,我们警方排查了三天,你父亲失踪的那天,跟着你父亲从白帝楼出来的二十一人仿佛都人间蒸发了,官方找不到他们的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