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泰蕾丝的样子,罗小飞的心里同样不是滋味,但是对于自己姐姐的事情多少他是知道一些的,这大概跟她灵魂破碎,将生命魔法忘得一干二净有着直接的关系。只是她一直不愿意说而已,不过有些事总是要面对的,只要活着就不可能一了百了。
“既然当初你将我抛弃了,那现在还回来做什么,是准备拿回你大精灵王的地位吗。”洛芙拉看着她的样子,讥讽着说道。只是她的话让泰蕾丝的脸色猛地苍白起来。
“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想要抛弃你啊,对于‘生命之泉’的事情我也是从本源之树的年轮上得到的提示,如果有的选择的话,我宁可是用自己的生命来替代你。你知道我有多么的爱你吗。”泰蕾丝解释道。看着洛芙拉的眼里满是怜惜,悔恨。
“如果你真的爱我,当年你就不会冒险将我的生命与生命之泉联通,你的心中有的只是你的精灵族而已,我不过是你用来维系精灵族生存的牺牲品而已。”洛芙拉不屑的说道,语气冰冷了起来。
“是我太天真了,以为凭我当时的力量就可以改变精灵族的命运,以为解读了年轮的预言就抓住了改变命运的契机,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对不起,我不该把我最爱的女儿牵扯进来,所有的这一切惩罚都是我该承受的。对不起……”听了她的话后之后泰蕾丝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
“说对不起有用吗,说对不起,就能改变精灵族的命运吗,托你的福,以前千年一次的生命献祭现在已经变成五百年一次了,你知道诞生一个精灵王有多么困难吗,你知道一个精灵王的空缺需要用多少族人的生命去填补吗,这些都是你的错你知道吗,要是你不是难么自私,要是当年你没有用自己的生命换取我的苟活,现在的精灵族就已经彻底的拜托了那个如同噩梦般的诅咒了你知道吗,你是该说该对不起,不过却不是对我说,而已对那千千万万因为你的自私而要永远献出自己生命的族人们说。”洛芙拉的语气从冰冷渐渐的变成了气愤,又由气愤转化为了不甘,最后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情感,泣不成声的说道。
泰蕾丝的脸色随着她语气的转变而有了一丝神采,原来是自己误会啦吗,女儿其实没有因为当年的行为而责怪她,可是当她听到整个精灵族都要因为她的缘故而面临绝境的时候,无边的悔恨就再次的占据了她的心灵,极度的自责让她的灵魂剧烈的波动了起来。要是她没有因为自己的生命魔法而自鸣得意,要是她没有异想天开的想要解读年轮的预言,要是……现在她就是整个精灵族的罪人,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手上沾满了最爱的族人的鲜血,她最爱的女儿的鲜血。而她就是那个屠戮了所有人的刽子手。
“我是刽子手,我是刽子手,我是……”泰蕾丝的瞳孔如同失去焦距一般的喃喃道。
“都冷静点!”罗小飞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她的灵魂中炸响,将她从崩溃的边缘拉了回来。
“虽然不知道你们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变成这个样子,但是我作为一个旁观者,听到信奉自然,信仰生命的精灵族竟然会有什么狗屁的生命献祭这种无稽之谈,就感到一阵的火大,难道精灵族是邪教不成,不献祭生命竟然无法延续种族!?既然你们解决不了,那么带我去看看那个什么生命之泉,本源之树如何,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牛鬼蛇神敢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罗小飞愤怒无比的开口道,他可真的是彻底被那个什么诅咒给激怒了,就算比他强又怎么样,就算他现在解决不了又怎么样,总有一天他会将这些毒瘤一个个的铲除干净,杀手公会一个,这什么的第二个。敢碰他身边的人先问问他答不答应。
洛芙拉惊讶无比的看着他,似乎不明白为什么刚刚还那么拥有独特气质的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一面。这让她不由得再次打量了他一下,然后让她极度震惊的事情发生了,她竟然丝毫看不透他的深浅,她甚至感觉不到他身体中能量的波动,仿佛他站在那里已经与周围融为一体一般。‘自然之体’她依然有些不敢相信的喃喃道。
罗小飞自认不是什么自然之体,他之所以能做到这样完全要归功于自己魂婴额头上的那个起始之纹的功劳,这东西可比什么自然之体高级了无数倍,只是他还不懂得用而已。不过却并不影响它潜移默化的提升他的潜力。等以后罗小飞了解到它的用途之后,估计以后做梦都要笑醒。
准确的说迷之森林应该是与艾尔大陆拥有同样流速的一个平行空间,可是在空间之中再次开辟出一处平行空间的话就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此时的罗小飞看着这片无限宽广的空间中那眼生命之泉以及依附于其上的参天巨树,终于明白泰蕾丝母子所说的是什么意思了,别说这一个泉眼了,就是再来十个估计也不够它一口吸得,真不知道这货长到这么大是耗费了多少大精灵王,多少精灵族人的生命,于是他那才刚刚压抑下的怒火更加猛烈的爆发了出来,他有一股极度想要将其化成飞灰的冲动。不过他知道自己必须冷静,要是这样就能解决问题的话估计早就有人这么做了。
深深的呼吸了几次,这次罗小飞闭上了眼睛。将精神体与魂种融合在一起,他看到了本源之树的身体中无数如同血管般分布的脉络,其数量已经达到了相当恐怖的程度,然后他就看到了令他睚眦欲裂的一幕,在那眼快要干涸的生命之泉中一个与泰蕾丝相同样貌的生命体如同尸体一般的躺在其中,然后那来在起源之树的根系深深的,深深的插入了她身体的各处,如同吸血鬼一般的吮吸着,发出咕咚咕咚的声响,他感觉自己的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裂了开来,好痛,好痛,痛的让他无法呼吸。他挣扎着,挣扎着,想要摆脱这窒息的痛苦。然后他抓住了一把长刀,一把银纹黑底上燃烧着如同要焚灭世界般青白火焰的长刀,然后长刀带着龙吟般的嗡鸣,带着拼尽一切的决烈,斩到了那令他作呕的巨树之上!
咔嚓,物体碎裂的声音响起,那把银纹长刀终是承受不住恐怖无比的反击力而彻底碎裂了开来,碎片穿透了他的骨骼,向着四面八方狂射而去。他的身体也应声抛飞,结束了吗,没有!没有刀,他还有拳头,没有拳头,他还有牙齿,如果不讲这个恶心的蛀虫彻底毁灭,他的怒火,愤恨又怎么可能平息,如果不将它彻底毁灭,他的姐姐曾逝去的生命将如何得到安息。
“你,真的要毁灭它吗?即使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一个突兀的声音在他的脑海响起。
“你是谁!?”罗小飞疑惑,却丝毫没有停下攻击的意思,他的双拳骨骼已经布满了裂痕。
“我是谁不重要,你需要只要我可以达成你的愿望就够了。”
“生命,算得了什么,如果连自己在乎的人也保护不了,那么活着又有什么意义。”罗小飞的双拳彻底碎裂了开来,骨骼解构术稍一运转,就再次回复了原样,同时带着各种法则波动的魔法铺天盖地的对着巨树砸去。
“你会后悔吗,即使为此你会身陷地狱,日夜收业火煎熬。”
“如果不能真正的掌握命运,后悔又有什么用,我无法选择自己的命运,可是我可以选择要怎么活下去。哪怕拼得粉身碎骨,魂飞魄散。”罗小飞的精神力剧烈消耗,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边缘。
“非常好!记住你的选择,如果有一天你不记得今天的话,我会让你清醒清醒的,现在,去掌控吧!”
轰!罗小飞终于耗尽了最后一丝的精神力之后,整个灵魂空间也彻底的黯淡了下来,不过,就在这时他的魂婴却再次睁开了眼睛,接着他的身体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剧的生长了起来,很快就长成了与他的本体相同的程度。接着魂婴便从他的灵魂中消失不见。
空间之中罗小飞因为能量耗尽而悬浮在半空的身体中忽然一道淡淡的虚影从中冒了出来,然后虚影开始慢慢凝实,最后变成了跟他一般无二的模样,只是嘴角却挂着一丝与他截然不同的邪邪的坏笑。然后这具身体一阵波动,又一个一般无二的身体衍生了出来,接着第二个,第三个……最后变成九个的时候才停了下来,九个不同气质的罗小飞忽然相视一笑,似乎彼此间心灵相通一般,猛地撞到了一起,银光一阵闪烁,一个巨大的银色光茧出现在原来的地方,咔嚓,巨茧龟裂的声音响起,接着一个全身笼罩在银色光辉的看不清容貌的身影从碎裂的巨茧中走了出来。从他出现的一刻就仿佛成为整个天地的中心一般。
“我说,阻碍我的只有毁灭。”冰冷到没有一丝感情的声音响起。随着他话音的落下,只见原本罗小飞拼尽了全力也无法撼动分毫的起源之树的主干上忽然布满了如同蛛网版的裂痕,然后树干的碎片开始如同雨点般的掉落,不过在掉落的途中渐渐的化成晶亮的光点消失不见。
“哼!我说游离的生命将回归主体的怀抱。”那个声音一声冷哼之后,原本消散的晶亮光点又再次重新出现,然后落到生命之泉之中,随着本源之树解体的越来越多,原本快要枯竭的生命之泉如同焕发了生机一般,渐渐的越涌越多,最后直接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琥珀,浓郁无比的生命力从中散发了出来。而本源之树也彻底消失不见。
“我说,伪善者,必将受到应有的惩罚。”银色身影看着天空中因为本源之树消失而留下的巨大黑色漩涡状空洞,仿佛凝聚了整个天地之力的一拳猛地击出,无数漆黑如墨的雷电缠绕着他的拳势将黑色的漩涡空洞撕裂开一条巨大的缝隙之后,周围再次回复了平静,而原本的空洞也彻底消失不见。罗小飞的那个银色身影看了他一眼之后身形一晃便重新回到了他的灵魂空间,再度变成了原来的孩童模样,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那样。
无穷的空间之外,忽然传出了一声极其凄厉的惨叫,然后一个暴虐无比的声音响起“不管你是谁,敢毁我的不死之身,就算跨越无穷空间时间我也要将你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