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喜宴上的惨剧
百爪闹心2015-10-27 13:462,863

  当然,现在不是讲古老传说的时候,我们还是继续交代背景。

  新山乡独特的地理位置决定了它曾经的繁荣,也决定了它现今的落后。这里虽然依旧是附近十里八乡赶集的地点,却因为深处大山腹地而人口逐渐减少,以前的野味皮货交易市场现在改成了山珍交易市场,零零散散在街上摆着一些榛蘑、木耳的摊子,等待外地商人来收购。

  即便是在九十年代末,市里出钱帮修了一条“公路”——能走一台拖拉机的土路,却依旧无法给这里带来更多的现代气息,即便没有冬季和春季的大雪封山,夏季的暴雨导致山体滑坡泥石流阻隔道路,想走出大山依旧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儿。对此老宋头也是一筹莫展,据他说,这山里到处都是宝贝,就是存在运输问题,用直升飞机原地往起拔……算了!

  因此说,那汉子家里能有一台冰箱,确实值得他炫耀一阵子了,那东西对于乡民来说绝对属于奢侈品——这里一年十二个月,有七八个月都是大雪封山,要冰箱干什么?

  当然这些基本情况并不是村里的那个壮劳力告诉我的,而是老宋头以前讲给我听的,他作为这里为数不多的走出过大山的人,似乎感觉到自己肩上的担子很重……

  言归正传,虽然日子过得清苦,但这个山村中依旧充满了质朴的欢乐与关爱,单只看这里人与人的关系,你会觉得“和谐社会”已经提前实现了。

  从魏老五家的母猪难产这件事就可以看出来。

  在山村里,牲口难产是极为严重的事儿。种猪种马种牛都是村民们花大价钱托人从山外的养殖场购买回来的,那就代表着一家人生活的希望,一旦出现什么闪失,可以说,全家人四五年的努力就会全部化为泡影,这一点都不夸张。

  因此,一听说魏老五家的消息,几乎全村各家各户都派出了代表前去慰问,更是第一时间把老宋头这个据说是全国知名的精神科老中医请了去,连同村里的赤脚医生吴科学,以及附近唯一读过农业中专的朴家三小子朴仁奇进行三堂会诊,留下我一个人在精神病院值班。

  我心说魏老五你家母猪不是精神难产,请老宋头有个屁用?

  三个假冒伪劣的妇产科兽医,会诊了足有一个多小时,终于确定了一件事——魏老五家的母猪真的要难产……

  我……我这个无语啊。

  眼看着魏老五以及他家那头公猪在院儿里急得团团转,三个冒牌兽医也不好意思什么都不做,于是乎宋老头出主意要给那头猪催眠,让它以为自己是顺产;吴科学说给那可怜的猪妈妈打一针强心剂加泻药,说不定能好使;朴仁奇比较靠谱一些,说要找东西扩张产道,然后用火钳子往外夹小猪……这个乱啊!

  村里男女老少能来的都来了,忙活的忙活,出主意的出主意,过年都没这么热闹。还是家里买冰箱的那位老哥心眼儿好,看着魏老五急得头上直冒冷汗也帮不上忙,就拉着他去自己家里喝两杯,求的是眼不见心静。

  喝上酒聊上天,时间过得也就快了,眼瞅着从下午四点多钟折腾到晚上八点多钟了,隔壁探马(魏家大丫头)来报:“生啦!9个,前面俩和最后一个生下来就死了,其他的猪羔子都没事儿,大白(母猪名)也没事儿……”

  我去?我心里想着,原来还可以用催眠对付难产?

  虽然九个小猪死了三个,但魏老五是一个生性豁达的人,有六个猪仔活下来已经不错了,关键是,留得“大白”在,不怕没猪崽儿不是?这就是全家人奔向小康的希望啊有木有?山上物产丰富,都是绿色纯天然的,养猪的饲料什么的也都不用花太多钱,一年以后小猪变大猪,又能生小猪,子子孙孙无穷尽也,沙子一袋子、金子一屋子……

  一时间魏老五不由笑得痴了。

  那壮劳力是魏老五的兄弟本家,也姓魏,名叫魏长青,村里人都叫他魏大胆儿,听到这个消息也是由衷地替魏老五高兴,蒲扇一般的大手用力拍着魏老五的肩膀,嚷嚷着:“哈哈,恭喜你啊老五,你得请客啦。”

  魏老五这才如梦初醒,大力的一拍桌子豪迈地说道:“请!TMD今天来的老子全请……”转身对着还在门口站着的魏家大丫头道:“去,告诉你娘,杀鸡!杀四只,用榛蘑给老子顿一大锅,你去村口把大姑家今天剩的大豆腐干豆腐都弄过来,再剌20斤肉,粉条子土豆子大白菜再炖上一锅,拌凉菜,烫酒,今儿个大家庆贺庆贺……”

  一听说有人请客,村里顿时热闹了起来,拉电灯摆桌子就准备开席。

  山里人质朴,传统观念也比较严重,这种请客一般每户只有户主有资格参加。但即便每家只出一个人,百八十口人也不是四只鸡和二十斤猪肉能对付得了的,放再多土豆子和白菜也白搭。然而一则这次魏老五家的猪难产,也不是家家户户都出人出力帮忙了,人人心里有一杆秤,不会去贸然占别人家便宜;二来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许多人吃过晚饭没多久,也造不了那许多;三来,在村里凡是这种小规模的宴请,除了烧酒和桌上的“大菜”是主人家提供的,来参加的人也会在家里弄两个小菜带过来与他人分享——和谐社会啊!

  就这样没过多久,居然弄出个六十多人的大饭局来,一时间老魏家场院里人声鼎沸,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老宋头、吴科学、朴仁奇三位“知识分子”自然是坐了首席,魏老五在主人家的位置上陪着,同席的还有乡里的老支书赵老蛮。

  另外一个值得一提的就是与老支书一起来的一个身材高大、略微发福的中年男子,穿着一套蓝不蓝、灰不灰的工程服,一头短发也整得油光锃亮的,40岁上下年纪,红光满面印堂发亮。据老支书介绍说,这人是市里来的领导,是带着队伍来山里修建信号发射塔的,名叫米洪君。

  反正对于这个人迹罕至的穷山沟沟,市里随便来个什么人都是领导,魏老五也就分不清那许多了,这里的风俗就是好客,不管是过路的领导还是过路的乞丐都是一视同仁的待遇,热情地敬酒劝菜。

  那叫米洪君这人也没有什么领导的架子,虽然身体已经略显发福,但言语举止间俨然有一股行伍之人的杀伐彪悍之气,当真是酒到杯干爽快无比,仅凭此点已经赢得了同席乡民的好感与尊重,心中不禁夸赞了一声:“嘿!是条汉子。”

  听到这里我不由得又想:“这都什么逻辑啊?能喝酒就是汉子?”

  时间很快就到了夜里11点多,一席酒喝得很是“哈皮”,席间有朝族乡亲载歌载舞、蒙族和鄂伦春族的勇士引吭高歌,端的是一片歌舞升平的祥瑞景象。

  而就在众人尽兴即将散开之时,院门外有个身影踉踉跄跄的冲了进来,一个立足不稳撞翻了一张桌子,又余势未歇的向前滚了两圈最终摔伏在场院中央,对着前方嘶吼一声:“救人……快去……”仅仅说了四个字,那人又突然极其痛苦的弓了弓身体,双膝跪在地上用双手掐住自己的脖子惨叫了两声,殊地直起上半身,将自己的右手插进了自己的嘴里。

  这突如其来的事情让所有的乡民都愣在了那里,一是因为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电光火石间那人就冲了进来,然后就开始用手插喉咙;另一个原因是这个人,他们根本都不认识,因此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此刻,才听到一声急切的声音喊道:“上人!按住他!”

  众人听得真切,这声音正是老宋头发出的。

  姑且不论老宋头这几年在本地的威望,单只说他已经七十多的高龄,在村子里就是祖宗辈的。在这个山村中,不论是汉族还是朝鲜族,是鄂伦春族还是满族、回族、蒙古族……敬老尊贤秉承孝道是第一准则,辈分观念及其深厚,一听是他发话,立时就有几个大小伙子想要上前按住那人。

  谁知还没等众人走近,地上那人已经直起上身,双目双耳以及鼻孔均都流出血来,右手的一多半小臂已经进入到自己的口中,喉咙胀到常人大腿般粗细,就这么张嘴向,天用力向外一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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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阅读:第5章 喝水?还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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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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