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掌柳躲躲闪闪,看上去已无招架之力。
洋人好似一头野牛,一掌柳则是一只小猫,观众席上的人虽然都是俄国人,也替一掌柳捏了一把汗,他们几乎屏住了气息,场地上寂静无声,看得出那些人都在替中国人担心。
李迈和罗丰禄等大清使者不愿看到中国人被打趴在在地的惨状,他们大多侧了头,不忍去看。
李鸿章不露声色,他的沉稳真得令人敬服。
乌赫托姆斯基则不时地瞧李鸿章的神色,他忧心这次比赛弄得他们不高兴了,心下里暗骂万诺夫斯基是个莽夫,他难道没好好想想吗?我们为什么请大清使团来?又为什么对他们那么彬彬有礼?他贪图一时快意,可要坏掉皇上的大计划了。
万诺夫斯基和高拉夫则叫喊着,给那个波波夫加油,他们恨不得波波夫一拳头把一掌柳打成肉泥才开心。
李国和三个师弟呆呆地看着,他们看到洋人那么凶悍,暗下里也为一掌柳着急。
李国不由得骂起来:“他娘的一掌柳,只知道什么臭名声,怎么不还手呢?命都要没了,还管几掌干什么,真是个猪狗猫鸡兔,难道非要让人打死才还手吗?”
他的话有问题,打死了,怎么能还手呢?
金三变也道:“这个人太不像话了,只顾为自己着想,他的名声重要还是大清的名声重要?若是比赛失败了才真叫丢了名声呢?”
八戒包道:“完了,一掌柳完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比呢?。”
赖皮高气愤打了八戒包一拳道:“放·····放屁,你·····长敌人威风,灭······灭自己人·······士气。”
一掌柳身法灵活,左闪右躲,波波夫总是打不到他,急的嗷嗷叫。他疲于奔命,越来越焦躁,直累得气喘吁吁,一掌柳却好像越打越有精神,也越应对自如了,他不要多跑动就轻轻地躲过了对方的进攻。
波波夫则越来越惶恐,越来越感到不解,怎么每每出拳之后总是打不到对方呢?而且每次好像只在毫厘之间,还有,在对方招架时不管碰到对方的手,还是那根小胳膊,都好像碰上了棍棒一般,弄的手臂非常疼痛,他怀疑那人的胳膊不是一根肉胳膊,是一条铁棍。
时下一掌柳已清楚了对方的功底,看去洋人强大威猛,其实只是有一些蛮力而已,他根本没有内力,打来的拳也不扎实,并且只是一味猛攻,也疏于防守,破绽也多。
现在他已非常有把握,若是他出手,一掌保证能放倒他。
这个时候他又犯老毛病了,暗道:“我们是来他们国家是庆祝皇上加冕的,我们还有一个大任务就是要联和俄国人来制衡东洋人,倘若我一掌打死了他,岂不坏了皇上变法强国的大事情?我不能那么做,可是我也不能这么放手,若是出掌打死他就为赢,那是极容易的!可是我不能这么做,怎么才能为赢呢?开始时没讲明白,我还是去问清楚吧!”
他一跳,做了个手势,说道:“狗头上的肉,等一等,我有话说。”
波波夫听不懂他的话,并没有停止,仍是打来,他又一跳,再做个手势,说道:“娘的,你听到了吗?我们暂停一下,我要问清楚一些事情再交手。”
波波夫以为他怯了,攻势更猛,只想一拳打倒他。
一掌柳又道:“他娘的,你怎么不听呢?我可就不客气了。”
他飞身往左边动,波波夫跟过来,他往左是假,身子突然向着右方去了,宛似一条泥鳅,一下子窜到了他的身后,一伸手,接连点了他的三大穴位,那个波波夫倏然不动了,不过眼鼻口没有问题,他哇哇地叫着。
一掌柳急忙来到了高拉夫的跟前,问道:“狗头上的肉,咱们没有讲清楚,何为取胜呢?我总不能把他打死吧!我们是友好国家,我要是那样做,太不道德。”
全场静寂,俄国人不明白这个小个子如何突然让那个高大的对手不动了,那个高拉夫看着波波夫,看看一掌柳,说道:“怎么回事?他如何站着不动了?”
一掌柳道:“狗头上的肉,你们快些说。”
李国大喜,已然清楚一掌柳点了洋人穴位。虽然与他们相距较远,忙施展了轻功,飞驰过来,他也跟着一掌柳的话说了一遍,高拉夫仍疑惑不解,看看波波夫,看看他们,犹豫了一刻,方说道:“只要对手倒地后,从‘一’数到‘九’还不起来便是输了。”
翻译用中国话告诉了他们,一掌柳高兴地道:“狗头上的肉,为什么不早说?不要说一到九了,就是到一百也没问题。”
他又一跳,再一个起跃,回到了波波夫跟前,扳住他,轻轻地将他放在地上了,他大叫起来:“一二三四五六·······。”
李国遥相呼应,也大喊着,三个师弟听到了也喊起来,数到五十,高拉夫才宣布一掌柳胜了,一掌柳听到后,忙给波波夫解开了穴位。
这时高拉夫又说:“请问这位先生,你是不是用了法术?比赛要靠真本事,不能使用法术。”
李国听了大怒,过去交涉,跟翻译解释半天,声称点穴也是功夫的一种,何况比赛之前没说不允许使用点穴。
翻译跟高拉夫说了,万诺夫斯基听到了也大失所望。
俄国观众的议论声响成一片,他们在谈论法术的事情。
李国和师弟们欢呼跳跃,出使团的其他人员也是拥抱,欢呼,李鸿章不露于形色,平静地坐着,李迈和罗丰禄心下也是高兴异常,过来慰问他们,大赞了一掌柳一些话。
乌赫托姆斯基的心里很复杂,他不希望俄国失败,却也不希望大清使团胜利,他与李鸿章一样,平静地坐着。
又一个选手上来,翻译报告称是伯尼列夫,那人威风大减,已不像刚才那么盛气凌人了。
一掌柳要李国上去跟他打,他说:“狗头上的肉,这些家伙看去很强猛,其实只是靠着身强力壮而已,没有多少真功夫,比那个达德洛夫差远了,你利用你的轻功和强大的内力,包准能打过这几个家伙,他们不是说我使用了法术吗?所以我不上去,你上去也照旧打败他们,要让他们心服口服。”
李国听说他们的本事还不如达德洛夫,信心倍增,在喀什尼的公使馆里,他曾打败过那个达德洛夫,他望了一眼观众席中,在这些名流中,自然少不了美丽的少妇和美女,他的邪念又来了,暗道:“嗯!跟他们打一打,若是胜利了,我岂不成了英雄?到时可能就会有美妞来示爱了。”
想到这里,说道:“好,我就打这一局。”
他还有一个盘算,纵使这一局败了,还有最后一局,到时一掌柳再行出马赢他们,三比二,大清还是赢了。
当下,他学着一掌柳,也想施展一下自己高强的轻功,来个瞬间闪现,身子一晃,倏然发功跳过去,他的速度倒是足够快了,甚至超过了一掌柳,然而他却忽略了一个事情,他只会发功,没跟一掌柳学习如何掌控力道的法子,由于憋足了劲,一跳再一个起跃,本来已到了洋人前面,赶忙收足,却来不及了,身子跃起竟从那洋人头上跳了过去,落到洋人身后十几步远处。
纵使这样,也震惊了全场,那个伯尼列夫忙回头,他也呆了。
因为人人所见的只是黑影一晃,也不知他是从哪里过来的,等到站在那里,人们才发现是一个人,他好像从地底下钻行过来的。
人们都认识他,因为刚才他曾跳过去找过高拉夫,观众席中传出了一片唏嘘声。
李国则感到很尴尬,镇定了一下,反而招招手,对着伯尼列夫道:“来,野牛,到这里来。”
李国落地处已在比武场边缘,那里地面较为粗糙。伯尼列夫不明白跟他招是什么意思,他怔怔地望着他,李国见他不动,就自我打圆场道:“娘的,你不过来,看来老子就要过去了。既然我当了你的老子,就是过去了也没有什么,老子那有跟儿子一般见识的?”
他嘟囔着来到洋人跟前,脚下还没有站稳,伯尼列夫就像猛虎一般攻击过来了,一出手就是三四拳,拳拳猛烈,带着劲风,好像跟李国有杀父之仇似的,吓得李国忙上下窜跳,像一只烧了屁股的猴子,忙活半天,勉勉强强没被那几拳头打中了,李国高叫道:“奶奶的,真是不咬人的狗最凶狠了,险些被你打中了,好了,老子就陪你玩玩。”
他不会功夫,只是在船上时为了对付那个东洋人,一掌柳教过他一招‘捕风捉影’,他要用也自然也是这一招,当下等到伯尼列夫一拳打来,他忙用手一挡,身子往左一滑,一下子就跳到了他的身后。
洋人打空了,发现前面突然没了人,急忙回身,可是晚了,李国已跳到他的背上,张手抱住了他,伯尼列夫实在太壮大了,李国合了二次手,根本围拢不过来,不得不板住了他的双臂,只因李国稍停顿一下,没有立刻发力,伯尼列夫猛一抖身子,将李国一下子抖在了地上。
李国赶忙又跳起,再次跳到了他的背上,这一次上去就紧紧抱住了他,暗下里运上了十分的力道,伯尼列夫仍去晃身子,只晃了两下,就晃不动了,他感到后面好像压下来了一座大山,而且压下来的大山好像还有些不一样,那力道不仅来自于上面,还从周围挤压过来,他感到仿佛被装进了一只大铁桶里,全身的血液似乎一下子钝滞了,气息也喘不上来,他想喊喊不出声来,想动一下,根本动不了。
渐渐地,觉的双腿酸软,浑身乏力,不自禁地蹲了下来。
李国知道只要他躺下了,他去喊上十个数,他就败了,随着洋人蹲下来他的脚落到了地上,赶忙再去发力,最后他把伯尼列夫按在了地上。
他看到伯尼列夫脸色苍白,大口喘着粗气,大厚的肉体好像一个棉花垛,已无一点儿力道,眼睛也迷离起来,方才兴奋地大叫起来:“一二三四五六七······。”
他的师弟们也跟着大叫起来。
李国不只在喊数,他还蹦着,跳着,欢呼着,眼睛也没有闲着早已飞向了观众席,他在找寻美女,他最喜欢美女看英雄的眼神了,玛莎就那么看过他,当时他战败了达德洛夫,获取了她的芳心,现在是否已获取了会场中那位美女的芳心了呢?
他找看着。
俄国人不知他们喊叫着什么,一掌柳正要过去跟高拉夫去说:“那个人躺的时间已超过十个数了,我们胜利了。”
那知就在这时,那个伯尼列夫却悄悄起来了,李国在他的前面只顾兴奋了没有看到,其他人却瞧到了。
李国的师弟们大喊起来,李迈和罗丰禄也惊慌地叫起来,一向沉稳的李鸿章也不沉稳,一下子站了起来,李国却不知大家怎么了?他还陶醉在胜利的幸福中,还在幸福地去找寻着美女。
当他感到不对劲时急忙回头,晚了,那个俄国人撮住他,举他起来扔了出去了,洋人力量强大,扔他就像扔一根小木棒似的,李国向着远处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