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国道:“啊!你跟踪我。”
安娜道:“我没有,我路过这里看到了你,就过来了,看到你能攀墙偷听,我也不服气,我也会。”
李国道:“不要胡闹了,快些回去。”
安娜道:“回去?为什么?”
她看了一眼里面,又说道:“啊!里面是你的哥哥,你不相信你的哥哥?”
李国道:“我是来保护哥哥的。”
安娜“哦”了一声道:“你知道他们说的什么吗?”
李国道:“不知道。”
安娜尖着耳朵去听,而后悄声道:“你们发大财了,我们俄国要送你们一大笔钱。”
李国道:“多少?”
安娜道:“三百万。
李国道:“三百万两银子?”
安娜道:“三百万卢布。”
李国知晓安娜是韦特一伙的,也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早无心去听了,就催着她一起回到隔壁餐厅。
他们回来,工作人员却不见了,李国道:“工作人员呢?”
安娜说:“我要他出去了,说是许公使要见他。”
李国道:“许公使?啊!你骗他?”
安娜道:“不骗他,若非如此,我怎么能过去见你?”
李国也不跟她理会,自行出来,安娜跟着,出了房间,看到那个工作人员火急火燎地走来了,遇到他们,他诧异地看着他们,对那个安娜道:“你为什么骗我?”
安娜莞尔一笑道:“对不起了,我来见我的朋友,你在里面太碍事了,请你结账,再见。”
他拉了李国就走,李国对那工作人员道:“以后我跟你详说原因,我们走了。”
他们离开了,工作人员却怔怔地站在那里,他弄不清咋回事?望着他们,直到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外面有辆马车正等着他们,二人上去,一到里面他们立即相拥相偎,热情奔放起来。
李国自从知晓她目的不纯之后,对她的情感已大为冷却,然而他是个好色的人,这么美艳的女人送上门来了,又怎舍得放弃?
二人在车厢里缠缠绵绵,不一会儿到了他们的宅邸,下车,拥偎着进去。
走着时李国隐隐约约感到有双眼睛看着他们,四下瞅看,啥也没有看到,那家里除了开门的老女佣人,还有一个老管家外没有人。
进了那楼,楼中空荡静寂,安娜柔情似水,极尽温存,娇喘着,面色微带着红润,眼睛半合半闭,李国则浑身滚烫,心里激荡澎湃,女人的娇态已让他无法自禁了。
他们上楼,几乎是李国抱着她上楼的,一进房间,他赶忙脱衣解带,那女人躺在床上,他又去脱了她的衣服。
正在这时,他又感到了那双眼睛,好像还有抽抽搭搭的哭声,他大惊,忙看去,门外站了一个人,一张白茜茜的脸出现了,啊!玛莎!
李国不相信是真的,擦了下眼睛再去看,不是她又是谁?他不由得惊慌失措起来,慌不急待地穿上了衣服,再去看外面,房外的人消失了,李国窜了出去。
追下了楼来,他看到女孩正急急地走着,李国喊道:“玛莎。”
玛莎回了下头,满脸是泪,没有说话,仍跑去,李国纵身一跳,到了她的前面,玛莎只得站住,李国又喊道:“玛莎,我······我找你。”
玛莎道:“公子,你不··是英雄··你太让我··伤心了,我··不··找你··你跟··她,我··不认识你。”
她一个字一个字地从嘴里吐出来,舌根直直的,显然玛莎是初学汉语,远不如不如安娜以前的水平。
李国局促不安,事实面前他无可争辩,半天才说道:“我去找你,你的母亲说你去中国了。”
玛莎道:“没··有,她··骗你,··怕我··跟你··好,你不要··跟着··我,我们··不认识。”
李国道:“事实上,我一直想着你,你才是我真正的老婆。”
玛莎哭了,说道:“你··是骗子,··我不··信。”
她跑去了。
李国正要追去,只听的背后有人道:“不要费力气了,她不会成为你妻子的,还是我们好下去吧!”
说话的人是安娜,李国大怒,说道:“是不是你搞得阴谋?你跟踪我,而后要她来,看到我们的那个·····,你故意拆散我和她。”
安娜冷笑道:“算你聪明,是的,我就是拆散你和她,你既然跟我好,我不容许你跟其他的女人好。何况你们根本不可能的,你知她是谁么?”
李国气愤地道:“不就是喀什尼的女儿吗?”
安娜道:“你只说对了一半,她还是皇后的表妹,喀什尼的太太是皇后的姨妈,他们家是俄国的大贵族,怎会找一个外国的普通人呢?”
李国惊讶道:“皇后的表妹?”
他想起来了,怨不得她们长得那么相像。
安娜又道:“你为此事生气,你以为我就不生气了,你口口声声地说爱我,我不允许你假心假意,你这么待我非常不公平。”
李国暗道:“你才是假意地跟我好,以为我不知?”可是话到嘴边他没有说出口来。
安娜看着他又道:“你一定在怀疑我,以为我是个间谍,对你没有真心,是我利用你,你错了,我对你是真心的,我希望你能留下来,假如你能影响了我的父亲,更好了,若是影响不了也没什么,我还是爱你的,自从我们第一次见面之后我就觉的你是我的丈夫了。”
安娜说到此处,流出泪来,李国感到她说的似乎不是谎言。
女人美丽动人,又是个强横的人,她竟然在自己的面前如此,李国的心不由得软了,说道:“算了,你是我的小宝贝,她也很好,我本来想要你们两个的,你是我的大老婆,她是第二,现在我决定只爱你一个,你是我唯一的老婆。”
安娜听了,破涕为笑,说道:“我只许你这一次,若是有下次,我杀了你。”
李国道:“我听你的,若是那样你就尽管动手好了,可是你如何知晓我跟玛莎的事情呢?”
安娜道:“玛莎回国后,对你朝思暮想,又去奋力学中国话,事实上她早已有了未婚夫,是德国的一个的亲王,她的心思让她的母亲知晓了,就打电报告诉了丈夫,也告诉了皇后,喀什尼想到了我,要我来想办法,而你去皇宫时说的话也使皇后感到事态严重,连忙喊我到了皇宫,要我立即采取行动,皇命难违,所以你去玛莎的家时我也在他们的家里,我就躲在屏风后面。”
李国道:“你们是不是早就对我有预谋了?”
安娜笑笑道:“你很聪明,不错,今天的这一套方法,早已计划好的,你离开后,玛莎的妈妈告诉女儿,你其实是跟我好的,要她放弃,玛莎不信,我就要她来到了我的家,让她接受这个事实。”
李国大怒,说道:“你太卑鄙了,我恨不得杀了你。”
安娜道:“你不要急躁,你听我慢慢说。”
李国大叫道:“我不想听你放屁。”
安娜也叫说:“你以为你是谁?你很了不得吗?你如果不想活了,你就去找玛莎。你知道吗?假如你搅乱了玛莎和德国亲王的婚事,后果是什么,不言而喻,德国和俄国会一起追杀你,到时事情就大了,不说了,还是我们野猫配野狗吧!”
李国不听女人的话,心里只是想着玛莎,嚎叫着道:“你的话全是放屁,是臭屁,臭的让人恶心。”
他怒气冲冲地走了出去。
安娜追着他喊道:“国,你千万不要去找玛莎,我是真心的。”
李国没有停步,头也不回地出来了。
回到了巴劳夫的别墅,脑子里乱得很,本来是进自己的房间的,不知怎的,不自觉地到了李鸿章的房间,看到李迈在里面,他们正在谈论着事情,他想出来,李鸿章却喊他,只得进去了。
他便过来给李鸿章请安,李鸿章要他免礼,说道:“国儿,你来得正好。”
李迈忙给父亲使眼色,又咳嗽,李鸿章全然不理,说道:为父正有一件事情跟你和哥哥商量,只因俄国财政大臣和外交大臣跟你哥哥说,他们要给我们三百万卢布的贿赂,你看咋办?”
李国道:“三百万?是多少钱?”
李鸿章道:“二百万两银子。”
李迈见父亲说出来,也无可奈何了,说道:“弟弟,爹爹相信你,跟你说了实话,我也不瞒你了,今天韦特和外交大臣罗巴诺夫喊我去了,私下里说,俄国给我们三百万卢布,大约可以兑换二百万两银子,这笔钱很可观,爹爹忙活了一辈子,也没有弄到这么多,是块大肥肉。”
李国清楚,一个人拥有一万两就是个响当当的富翁了,若是有二百个万,那岂不成了一个大大的富翁?他一下子跳了起来,说道:“不要犹豫了,收了,这样的好事,到那里去找?”
李迈道:“弟弟,我们也知道这是好事,可是收了俄国人的钱要给人办事,咱们倘若办不到,俄国人可不是好惹的。”
李国道:“哥哥,他们给我们钱,要我们办什么?”
李迈道:“要求在北京和中国边防驻军,还要求废除《马关条约》,赔偿日本人的钱给他们,还要修两条铁路,一条是通往海参崴,一条通往北京,怎么能做得到呢?”
李国道:“这是谁说的?”
李迈道:“韦特和罗拔诺夫说的。”
李国道:“尼古拉说了吗?”
李迈道:“我没有见过尼古拉,怎么能知道他说过了吗?”
李鸿章道:“国儿,你的意思是········。”
李国道:“只要尼古拉没有跟我们说,就啥也不是。”
李迈道:“我越听越还糊涂了,尼古拉虽然没有直接跟我们说,必是他让他们说的,不是一样么?”
李国道:“我的哥哥,你这么聪明的人如何犯浑了?你知道农村大集上买卖牲口的吗?跟这个的道理相同,两个洋人是中间的那个,我们也是中间的,他们不是卖牲口的,我们也不是买牲口的,买卖牲口的是我们的皇上和他们的皇上,我们都是中间的二道贩子,有何忧虑的?他们给我们三百万,是给中间人的,他们这么做,我们为什么不能做,我们大清是礼仪之帮,有的是钱,也应该给中间人一些,反正是皇帝来出,他是真正要牲口的人,我知道在农村买卖的牲口的每次得到的好处都不少,咱们也多得些,那是我们的辛苦费,非常合理,没有什么忧心的。”
李鸿章听着听着,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