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警们带着骗子狼狈离去,车厢里炸了窝,气愤的旅客们开始了大声唾骂。
“这到底是什么世道?连乘警都和骗子串通一气……”
大家发泄的同时,纷纷向云峰竖起了大拇指。
“*好样的,这身手真够牛的。”
一阵喧闹后,车厢再次恢复了平静。
“尊敬的旅客同志们,前方是终点站天北市,列车就要进站了……”
听到即将进站的播音,罗萍从沉思中醒来,她深深地扫了云峰一眼,似乎准备将这个神奇的男孩子牢牢记在脑海中。
“医术这么高,连身手都这么牛,这样的人真的存在吗?他才只有18岁!”
一想到云峰的年龄,罗娟心中一片苦涩。
她26岁就凭着自己精湛的医术成为了天北市第一人民医院的妇科主任,当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老专家们竖起大拇指夸她是“百年不遇”的天才。
虽然罗娟并没有这么认为,但是小小的得意还是有的。
可是心里这点洋洋自得,此时已支离破碎荡然无存。
“我要算是‘百年不遇’的天才,那云峰呢?18岁的云峰又算是什么?‘千年不遇’?”
罗娟自嘲的笑了笑,深吸了一口气恢复了昔日的平静。
“这是个人才啊,一定要想方设法挖到我们医院里。嘻嘻,有办法了。”
罗娟露出了迷人的微笑,她抬手拍了拍看着窗外的云峰开了口。
“云峰弟弟,今天你可是救了我一命,姐姐我送你一样礼物,你可一定要收下,不准拒绝。”
话音未落,罗娟急忙从包里掏出部手机,心急火燎的设置一番后,直接塞到了云峰的手里。
“云峰弟弟,把这手机拿着,这里有我的电话,有空常联系。”
云峰为难的挠起了头,下意识想要拒绝,可是一抬头便看到了罗娟有些恼怒的眼神,拒绝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他犹豫片刻后,将手机塞到了腰包里。
“谢谢姐姐,有空的话我一定给你打电话。”
说实话,云峰真不知道手机是干嘛用的,也只是隐隐约约记得,师傅在书里提到过这东西,说是用来打电话的。但是什么是“打电话”呢?
看着云峰收下了手机,罗娟笑的更加灿烂,眼中还闪过一丝得意。
“嘻嘻,傻弟弟,这下你无所遁形了,我刚刚开了定位功能,哼哼,只要你还在天北市,我随时都能找到你……”
高智商的女人好可怕。
列车缓缓地驶入了天北车站,很快停了下来。
罗娟静静的坐在位置上,似乎有些不想离开。
她神情复杂的看了一眼下了车的云峰,又看了看这个带给她无限惊吓刺激外加震惊的座位,长长的叹了口气拉着行李箱下了火车。
此时的云峰被师傅无尘带领着来到了一间小旅馆。
“先住下,你对外面的生活一无所知,我们要花点时间,让你适应一下。”
无尘一脸严肃,他沉吟了片刻后,再次开了口。
“适应都市的先决条件是生存,这样吧,明天你去摆地摊,好好体会一下生活的艰难。”
“摆地摊?那是什么东西?”
云峰一脑门子的疑惑。
无尘苦笑着开始了解释,随后便躺在了床上闭起了双眼。
“嘿嘿,傻徒弟的未婚妻就在对面的天北大学,我叫这傻小子去大学门口摆地摊,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碰面。”
无尘咧了咧嘴,带着笑容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大早,云峰就被师傅叫醒,手里被塞了一个木牌,直接被赶出了旅馆。
“加油啊,徒弟,钱都在我这,不想挨饿就努力挣钱。”
云峰看了看手中的木牌,心里一阵阵发毛。
木牌上写着苍劲有力的几个大字。
“专职疑难杂症,神医传人悬壶济世。”
“奶奶的,看起来怎么像扯虎皮做大旗,拿着这木牌真的能挣到饭钱吗?”
云峰撇了撇嘴迈开大步来到了天北大学的大门旁,他瞅了一眼四周,乐呵呵的找了了自己的位置。
他的邻居是个同行,一个40多岁身穿白大褂的男人,单就行头而论比他云峰专业多了。
邻居坐在小板凳上,身前摆了一张桌子,还拉了一道横幅。
“拔牙镶牙,专治淋病性病……别人治不好的病,我都能治。”
看清楚邻居横幅上的字,云峰顿时肃然起敬。
“牛人啊,这是在挑战全世界啊,话说这么牛叉的人,怎么会沦落街头?难道也和我一样,刚从山沟里跑出来在体验生活?”
“是他,就是他,这个骗子,还夸口什么都能治,看看,看看,昨天贪便宜拔了颗牙,晚上回去就不对劲了,腮帮子肿成了这样。骗子,走走走,我们去警察局……”
一个腮帮子肿成猪脸的男人招呼着同伴带走了云峰仰慕的高人。
“呦呦,年纪轻轻就不学好,跑到这里骗人来了,你说说你能不能专业一点,至少也穿上白大褂,带上假胡子装成老中医,就你这模样谁信啊,还神医传人呢。”
还没等云峰从感叹中缓过神来,一个50多岁的大妈站在了云峰的面前,一脸的鄙视厌恶,就差没吐口水了。
“是啊是啊,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着调,做的什么不好?非要搞这些歪门邪道。”
一个拄着拐棍的老大爷也凑齐了热闹,他似乎很是气愤和惋惜,手里的拐棍连连敲击地面。
云峰苦恼的皱起了眉头,想要为自己争辩,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忍,等我有机会露一手,看你们还有脸说我是骗子。”
一上午很快过去,云峰眼巴巴的等着病人求医。
此时的他饿得前胸贴到了后背,独自“咕咕咕”叫个不停。
“城管来了,快跑啊!”
一声惊恐的喊叫猛然炸响。
随着这声喊叫,摆地摊的人们手忙脚乱的收拾起东西,一个个撒起脚丫子,如同受了惊的兔子一般亡命逃窜。
而云峰童鞋则看得目瞪口呆,陷入了重重迷惑。
“城管是什么东东?有这么可怕吗?又不是老虎,难道还会吃人不成?”
吃人倒不会,但是会抢你的东西。
眼前的发生的事实很快证实了这一点,小商贩们跑的很快,可是身穿制服的城管跑的更加迅速,快如闪电。
他们配合的极好,几人围追堵截,很快“抢”走了很多商贩的商品,桌子三轮车更是不计其数,将停在路边的货车装的冒了尖。
小商贩们苦苦哀求着哭喊着,气氛压抑悲切,可是所做的一切却无济于事,再也不可能拿回自己的东西。
一对中间夫妇紧紧地抓着自己的三轮车不放,对抢夺自己三轮车的城管苦苦哀求。
“求求你们把三轮车给我留下吧,俺们是农村人,这个三轮车是俺们谋生的本钱啊,你们行行好,我的孩子有癫痫,为了给他治病所有的积蓄都花完了还欠了一屁股债,你们要是拉走了三轮车,我们一家三口都没法活下去了啊。”
三轮车中,一个10多岁的小男孩缩成一团,看样子被城管们的举动惊吓的不轻,他瑟瑟发抖不一会便口吐白沫在三轮车中浑身抽搐。
“少他妈给老子装可怜,大人会演戏,连小孩都被你们教成这样,抹点肥皂泡装癫痫?这样的花样我们见多了,松手,赶紧松手,否则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
城管一脸凶狠,一脸厌恶的扫了中年夫妻一眼,他招呼着别的城管对中年夫妻拳打脚踢,将夫妻俩打得浑身是血,在地上翻滚着凄惨哀嚎。
城管们将三轮车直接掀翻,三轮车中的小男孩直接被扣在了里面,城管哄笑着将三轮车抬起扔上了卡车,一个城管还抬脚踢向了在地上抽搐的小男孩,踢得同时嘴里还骂骂咧咧。
“都是你们这些土包子搞乱了城市的秩序,不是小偷小摸,就是装可怜演戏骗钱,装,我看你还装,老子踢死你……”
他下脚很猛直接踢向了小男孩的腰,这一脚要是踢中,小男孩必定会被踢成重伤。
“住手,你们还有没有人性?连个病人都不放过。”
眼前的发生的一切令云峰怒火中烧,他一把推开了踢人的城管,将地上的孩子抱在怀里想要跟城管讲理。
“呦呦,你他娘的算是那根葱,跳出来装什么大头蒜?你,说你呢,你无证行医违规占道摆摊,根据条例,我们要没收你的商品。”
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城管来到了云峰面前,他冷冷的打量着云峰伸出了手。
“商品?我是摆摊行医,靠的是脑子,难道你们要没收我的脑袋?”
看着云峰魁梧的身材,那城管心里有些发毛,他下意识的退到了城管之中,“妈的,今天怎么这么倒霉,碰到个疯子。”
城管上上下下打量了云峰很多遍,看了看他一身土布衣服,骂骂咧咧的扭头离开。
似乎感觉到有些憋屈,他很快折身返回,对着云峰的“招牌”就是一顿大脚,把招牌踹成了碎木片。
“你,说你呢,你给老子小心一点,再让我碰到,我对你不客气。”
云峰心里动了火,他攥紧了拳头向前迈了一步。
“不客气?你想怎样?”
城管脸上带满了惊讶,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然碰到个“愣头青”。
“你丫还挺横的,想打国家执法人员?来,大家快来,这小子暴力抗法。”
城管二话不说就给云峰扣上了天大的罪名,闻声赶来的城管们卷起袖子拿出了橡胶棍。
“呦呵,碰到个不怕死的家伙,暴力抗法是吧,我们是人民的公仆,我们的职责就是打击你们这些害群之马。”
城管们抡圆了橡胶棍劈头盖脸的砸向了云峰。
“妈的,小爷不发威你当小爷是病猫。想打?我奉陪。”
动了怒的云峰是可怕的,三拳两脚就把这群“强悍”的城管揍得哭爹喊娘,一个个像癞皮狗一般躺在地上打滚。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拿回自己的东西。”
云峰对着城管们吐了口吐沫,扭头向哭泣的小商贩们高声喊叫。
“好好,这就拿,那可是我们活命的家当。”
小商贩们转忧为喜,蜂拥着爬上货车,片刻功夫,货车上空无一物。
云峰扶起了刚被殴打的中年夫妻,他拿出笔刷刷刷的写了个药方,将怀里的小孩和药方一起递给了他们。
“按照这方子抓药,用不了一个月,这孩子的病就能治好。”
“报警,快报警,这里出现了暴徒。”
带头的城管招呼着同事拨打起110。
“臭小子,你还愣着干嘛,赶紧的跑啊。”
师傅无尘突兀的现了身,他一把拽起余怒未消的云峰,转眼间跑的没了人影。
“你个臭小子就会惹祸,你知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那可是城管,华夏最为牛叉的存在……”
“管他娘的是什么人,他再牛叉也不能随便欺负人!”
云峰昂着脖子据理力争。
“这个臭小子,脾气太冲,早晚有你吃亏的时候。”
无尘叹了口气坐在了床上,对云峰的未来有了浓浓的担忧。
“好了师傅,我答应你还不成吗?以后不到迫不得已绝不动手,这样总行了吧。”
感觉到师傅的担忧,云峰心中有些不忍,连忙哄起了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