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小醉的第二武元器刃,与昨日相比,又发生了不小的变化,三倍大的一只针,颜色已从昨日的雪白色,变成了今天的碧绿色,这种绿色比刚刚成型的绿叶还要嫩上许多,针体上的螺旋纹路逐渐变得清晰起来,这只武元器刃透显出的是一股股抑制不住的灵气。
针尖在飞到距离天一眉心指头宽的距离上,骤然停了下来,盯着天一脸庞的韩小醉,冰冷的眼神随着柔曲,内弯的两撇淡眉,融化开来,犹豫与抉择让此时的韩小醉煞是难受,她不明白,她为什么就忍不下心来杀了天一,韩小醉明白,两人迟早不是一路上的人,如果今天留住来天一的性命,日后该如何处置。
不过,犹豫再三的韩小醉,还是召回了武元器刃,她心中现在已经决定,以后的事情以后再决定吧,哪怕他们以后注定会成为水火不容的敌人,到那时动手便是。
大量的能量依旧冲着天一头顶静止若旋的玄冥丸涌去,如此清晰可变的能量流无论展现在谁的面前,都会惊诧好一会儿,要知道,像这样从虚无到有型的能量波动,可不是一般人,一般手段可以凝聚成的,世界之大,看似凌乱无序,但只要你稍微耐心勘察,就会发现,即便很小的事物有时候都是相辅相成的,往往要想聚集一股力量,前提必须要凝聚力量的这个人,所能施展的力量比凝聚的这股力量更强悍才可以,否则就会发生一个普遍的恶性循环,能量反噬。
相比之下,吸收能量的人,就变得容易很多了,就像天一一样,即便他现在的力量还不如这颗风元素硬气丹完全消耗之后转化的能量强大,但只要体能允许,再大的能量也会被武元一点点的吸收,并且压缩,将其一部分转化成器刃师自身的力量。
吸收了半小时过后,前锋爆发的能量终于完全被玄冥丸所吸收,之后从天一体内冒出的能量流被分成了六小股,以慢了将近一大半的速度继续朝着玄冥丸涌去。
能量减少,按照常理,应该变得轻松些才对,但是从天一扎进膝盖内的十根手指头和他那变得极为痛苦的表情上看,并没有变得十分轻松,相反,真正的折磨现在才刚刚开始。
硬气丸完全消化后产生的能量,遍布了天一全身上下各个经络,但是这股力量并不能被直接利用,也就是说它们不过是半成品,必须转移进先天武元内,由玄冥丸提炼后才能真正的成为能量,这就意味着天一必须将经脉内所有的废能量一点一点得从他的经脉中挤出,这个过程就好比挤牛奶,唯一的不同点就是,从经脉中挤东西就好比要把肉体切开进去拿东西一样,这其中附加的疼痛可不是常人可以承受的,在没有任何麻醉的情况下,就只能靠意志支撑。
看到天一脸上越来越痛苦的挣扎,韩小醉是有心却无力,这个过程必须要天一自己去承受,他现在就好比一个要从蚕茧内挣扎出的蚕蝶一样,能不能展翅飞翔,关键就在此一搏。
“咔!咔!”经脉蠕动带动着骨骼的炸响,从天一铮铮的牙根往外直冒,再从布满汗津,挑动着青筋的耳尖挪进,时间在最不该放慢的时候,将天一的大脑的频率放慢了好几百倍,这证明这他要比平时多承受好几百倍的痛苦。
“额……”渐渐有些承受不住的天一,眼夹开始流出了泪水,现在也分不清天一脸上到底是汗水还是泪水了,所有的水流都汇成了一帘,从天一的脖颈直涌进胸背深处。
对于天一的痛苦,近在咫尺的韩小醉是最有同感的,想当初,她经受这份痛苦的时候也正是天一这么大的年纪,生活在这片大陆上的人,十五岁其实已经是他们青年与童年的分界线了,在这个年纪,他们身体内的骨骼内脏机能几乎都已经发育完全,在没有濒临死亡以前的任何痛苦,身体的潜能其实都是可以将它们完全承受,之所有有坚持不住这一说法,只不过是锻炼欠缺,潜能没有开发出来,另一个便是意志不够,大陆上,曾经有一位著名的器刃学学家说过,在所有困难面前,身体的任何机能其实都是花架子,唯一堪称支柱的只有人的意志。
“也好,如果你自己承受不了,就此毙命,也用不着怪我冷漠无情。”韩小醉小声说出这句话后,心里就像被无数蛆虫钻咬了一样,尽管连她自己都感到无比肮脏和不耻,但是下不了手的她只能将这一切归建给了上天,如今她想杀不舍杀,想帮不能帮,是韩小醉唯一可以感到解脱的一刻,不过她的心究竟在朝着哪面倾斜,恐怕上天早就看的一清二楚了。
韩小醉走后,只剩下天一一人呆在庙中,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只有一个,活着,一定要拼命的活下来,只有这样,才能有机会拯救家族的荣誉,才能完成母亲的愿望,在这排山倒海般的痛苦压来之际,天一的双手几乎刺穿了卢裤,依稀得血迹已经淌到了双脚的脚踝踝骨处。
也就在这个时候,天一虚空的丹田前,终于形成了一股不太明显的气旋,要想成就武元之力,必须先诞生武元之气,安静的玄冥丸带着六股能量流也开始围绕着天一身体转动起来,转动的轨道很有规律地在天一胸前交叉出了一个斜十字。
而此时的天一正在精神之海的深处,一滴滴将废能量从身体的各处经脉挤出,每挤一下,都带着钻心刻骨的疼痛,二百四十下之后,三分之二的经脉已经捋通,现在的经脉比起天一从前的,整整扩张了两倍之多,两倍是武元之力正常流通的基本标准,这也是普通人与器刃师后天发展的最大不同之处。
天一不知道的是,他这种扩张经脉的办法,其实走的是奇径,一般器刃师在诞生第二个武元,也就是第一个后天武元的时候,经脉就可以自然的扩张到两倍,不过别小看这简单的十级,这十级几乎可以决定着两名器刃师后天不同的命运,这也是韩小醉要为什么半骗半诺得让天一吃下风元素硬气丹的原因。
“心如止水,波澜不惊;心如止水,波澜不惊……”天一忽然想起了母亲小时候交给他的一句静心口诀,每日三时打坐,心念口诀,可以达到身心自然,去污化乌的功效。
仿佛这句口诀真的发生了作用一般,随着天一喃喃斯念,一切的疼痛好像都与身体的适应纯化自然了一般,不过天一高兴的太早了,那只不过是短暂的缓解而已,毕竟要想提炼出更加纯净的力量,几乎可以与逆天相仿了。
到了最后,天一几乎产生了一种想要一剑捅进心脏的错觉,甚知心乱必定大乱的天一,只能一边适应着疼痛,一边念着口诀,一分恍惚,一分坚持,一分承受得一点点将剩下的废能量从经脉中挤出。
慢慢的,丹田前的气旋也渐渐变得明显起来,像一团实质化的小台风,散发着赤白色的光芒,拨动着天一上下身的卢布,随着延伸,天一利落的短发都像草苗的荡漾起来。
“呼——~~”沉重的呼出了一口气,一切都想做梦一样,无比舒心的暖流取代了一切的痛感,风卷莹红万里青的扑满天一身上的每一根汗毛,说不出的舒爽比天一之前所有经历过的体能锻炼完的邂逅都要畅快淋漓。
“我成功了吗?”天一大脑清醒后唯一在意的只有这个,一切的努力不都是为了这个吗?
当天一睁开眼睛后,丹田的那股旋风依旧没有消失,每次天一催力,释力的同时,旋风的强弱都有明显的改变,风团的大小与强弱都有不同,欣然大喜的天一双掌骤然握紧,整团旋风融进天一身体的一刻,带来的一阵阵清爽的气流,好像在一瞬间净化了身体内所有的血流。
完成身体与武元同化的一刻,玄冥丸快速得绕着天一急速得旋转了一圈后,陡然钻进了天一的右掌掌心之内。
而天一心中也自然而然的得到了一条讯息,器刃五级。
第一次修炼就一口气提升了五级,天一不由感到极为的惊讶,也不禁对韩小醉送给他的硬气丹倍加赞叹,尽管天一是第一次接触器刃师修炼,但是他也能想到,能够直接提升器刃师等级的丹药肯定是非常珍贵,不然大陆上这么多的器刃师就不用这么拼命的修炼了。
天一想着想着,耳根突突地酥动了两下,一个尖锐至极,万般娇铃的声音,忽然让天一下意识机灵地站起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