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出奇的平静。黑手套已经在眼前了，但是特工组的人，却没有半点害怕的感觉。是的，不用害怕，因为没有人能够进特工组带走一个人，绝对没有。
静下来，就会无聊。无聊，就会乱想。所以，冷殳静下来的时候，就会想到顾水欣。她现在好吗？她是不是躲在某个角落哭泣，等待着自己去救她呢？
冷殳在办公楼的天台，看着这个一片漆黑的世界。除了等，他没有任何的办法。他找不到黑手套，即便找到了，他也救不出顾水欣。所以，他只能等黑手套找上门来，然后再找机会反击。是的，黑手套一定会找来的。
刘文杰来了：“我就知道你在这里。”
“有事吗？”
“我没事，不过我们组织的秘书大美人到处找你呢。”
“曦芳找我有什么事？”
“哟，连姓都省了，我要是不胡思乱想，可能我都不正常了。”
冷殳笑笑：“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开玩笑了？”
“我可没开玩笑。不过说实话的，我觉得咱家殷秘书，无论是内在美还是外在美，都不比你的那个小公主差。并且性格脾气什么的，更是比你那小公主要好多了，你咋就选了那个小姑娘而不要殷秘书呢？”
“我可以跟你说心里话，但是，要保密，做到不？”
“当然，说了保密，就保密。说过的话，就算数。”
“好吧，没有人在，跟你说说心里话也无妨。你知道吗，曦芳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女孩子，温柔，善良，漂亮，贤惠，善解人意，体贴入微。每个女孩子，都有她的优点。但是像她这样把所有的优点集于一体的，绝对没有第二个了。”
刘文杰道：“那你为什么不喜欢她呢？你知道，她也喜欢你的。”
冷殳的语气有点无奈：“我又怎么会不喜欢她呢，我对她的喜欢，绝不会比顾水欣少。反而，如果真的要选一个人跟我一生一世，我第一选择，绝对会是曦芳。跟她在一起，才是最幸福的啊！”
“那为何不跟殷秘书把话说清楚呢？人生，难得一知己。可是更加难得的，是有情有义的人啊！错过了，就是一辈子的事了。”
“如果，没有遇到顾水欣，也许，所有的事情就都不一样了。可是，我既然已经对顾水欣许下承诺，那就要履行到底。曦芳真心喜欢我，顾水欣又何尝不是呢？我喜欢曦芳，但是，也一样喜欢着水欣。她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都是值得让人去疼，让人去爱的。如果，我因此而舍弃顾水欣，她肯定会伤心欲绝的。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不能让她再受任何伤害了。因为一个人，而去伤害另一个人，这样的事情，是完全没有意义的。”
“那殷秘书怎么办？”
“她继续当她的秘书，而我，把水欣救回来之后，应该就不会再回来这里了。时间久了，感情就淡了，她就会忘了我的吧！我知道，我已经对她造成了一些伤害。所以，我也一直都在极力保护她，不让她受半点伤害。”
刘文杰道：“说实话，如果我是你，我肯定会和殷秘书坦白，然后，把事情都说清楚，就不用憋在心里难受了。毕竟，都已经是大人了，没有什么是接受不了的。好聚好散，大家都放下，才是最好的吧！”
冷殳无奈的一声苦笑：“也许这辈子，我都无法放下了啊！”
“执念如此之深，却又无法放下，真是件痛苦的事啊！喜欢一个人没错，拒绝一个人也没错，可是为什么偏偏就这么折磨人呢？爱情果然是人类一大未解之谜啊，并且是个让人很头疼的事。难怪那么多人，都宁愿去当杀手，去当一个特工。没有这些烦人的爱情纠葛，真是一年轻松的事呢！”
冷殳道：“以前，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慢慢的就改变了。等到哪一天，你若是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你就宁愿一生折磨，都不会放下了。”
“就像殷秘书吗？”
“是的。得不到，也放不下。”
“啊，殷秘书，你一直在这啊？”刘文杰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惊呼一声。殷曦芳，就在天台楼梯口那里站着。可能是因为天太暗，也可能是因为说话没有注意，冷殳两人居然到现在才发现她来了。
她来了多久了？他们的聊天，她又听到了吗？
冷殳看过去，纵然是在黑夜，他也看得出，她眼里的万种柔情。他想说些什么，但是，他又不懂说些什么。
刘文杰倒是很懂事：“那个，殷秘书，你来多久了？”
殷曦芳淡淡的说道：“很久了。”
刘文杰马上就懂了：“我还有事，你们聊，你们聊。”然后笑笑走了。
虽然已经知道了，冷殳还是要问：“你都听到了？”
殷曦芳没有否认：“一字不漏。”
“对不起。”冷殳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下头去。他想说很多话，也有很多的话可以说。但是，最终却只说出了这三个字。
殷曦芳笑笑：“为什么说对不起？”
冷殳答不上来。这种事情，本就没有对错，又何须说对不起呢？也许，只是因为心里愧疚吧！欠下的感情，远不是一句对不起能够偿还的。
殷曦芳的笑容，再也保持不住了。她开始想哭，然后一把冲上去，紧紧的抱着冷殳，眼泪，止不住的流出来了。
她可曾哭过？她可曾流泪过？她又可曾伤心过？
没有。也许有，但是，冷殳从来没有看见过。
她，不是永远都微笑示人的吗？
她，不是永远都那么开心的吗？
她，不是永远都那么坚强的吗？
为何现在，会那么无助的哭出来了呢？
会无助，会哭泣，会伤心，会难过，这才是真正的女孩子啊！
“曦芳，别这样。”冷殳想把她扶开。
“别动，让我抱一下你，就这样抱一下你，一下就好。”
冷殳没有拒绝，也无法拒绝。
她的脸，就贴在他的心窝，他的胸膛，依旧是那么炙热。有一句话曾说：胸口是最接近心脏的地方，靠近我的胸口，你就不会冷了。
“抱一下我，好吗？”
这算是恳求吗？殷曦芳自己都不知道。她本以为，冷殳心里只有顾水欣一个人，所以，从来都不敢多想什么。现在，她终于明白了，他，终究是有她的。
“抱一下我，好吗？”殷曦芳再一次开口了。
这当然不好。他既然已经选择了顾水欣，那么就不应该再和别人有纠葛。可是，面对这个女孩子的要求，谁又能拒绝呢？
冷殳抬起双臂，把殷曦芳揽入怀中。这个感觉，多么的熟悉的！就像在飞机上跳伞那一次，他们也是彼此紧紧拥抱的。
“你，真的要离开吗？”
冷殳点点头：“是的，我答应过她。”
“是因为她而离开，还是因为你的承诺而离开？”
“都有。”
“万一……万一……万一她，回不来了呢？”
“我一定不会让她有事的。”
“如果，最后，她回不来了呢？”
殷曦芳的话，是非常有可能的。落在黑手套手里的人，随时都有可能会死，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顾水欣，随时都有可能会死掉。
如果，顾水欣真的回不来了，冷殳该怎么办呢？
不得不说，冷殳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想到的，只是和顾水欣在一起的甜美画面，；想到的，只是那些还很遥远的美好生活。却忽略了，挡在他们面前的敌人；也忽略了，他们还有太长太长的路要走。
“我……”
“你心里有我，我就很满足了。只要能看到你幸福，我就别无所求了。所以，我会衷心的祝福你们。不管在哪里，我都会为你们祈祷。但是，如果，顾水欣真的回不来了，我陪你走剩下的路，好吗？”
一个女人，要多爱，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呢？你若不需要我，我放手祝福你；你若需要我，千里万里，我都会出现。还有比这更深的爱吗？
好吗？冷殳很想说一声好。可是，他不能说。
“曦芳，我不值得你这么做。”
“我认为值得，就够了。”
到底是爱恋，还是迷恋呢？真正的爱，应该是清醒的吧？可是殷曦芳，为何就是醒不过来呢？谁，又能那么轻易的醒过来呢？
“爱过我吗？”殷曦芳终于问出来了。虽然明知道你喜欢，虽然明知道你心里有我。但是你没亲口说出来给我听过，就绝对不甘心。
冷殳没有否认：“爱过，但……”
殷曦芳立刻用她的玉手捂住了他的嘴：“下面的，我不想听。”
殷曦芳把头从冷殳怀里抬起来，用那双闪动着泪光的眼睛看着他：“今晚陪我好吗？我怕，你这一走，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你了。”
“好。”这个请求，冷殳没有办法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