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天放知道这种虫子叫做‘蚰蜓’,有的地方也叫‘墙串子’或者‘蚵蛸’,生长于阴湿之地,非常的邪门。他小时候什么都敢碰,但这东西却让他一看就不舒服,他们家乡甚至有传说说,这东西只要一爬过你的身上,给它爬过的地方,不久就会溃烂。最可怕的是,这东西很愿意钻洞,尤其是人的耳朵鼻孔。现在突然见到这玩意,浑身一下子就麻了。再说,想到那密密麻麻的绿色光点,就知道这东西不在少数,更觉恐怖。
就在他感觉全身发紧时,突然脖子里又痒了起来,一摸又是一只,肯定是从上面掉下来的。忙抓了出来,捏死扔在地上,然后赶忙带起了脖子后的帽子,往地上一照,我的妈呀,不知道什么时候,地上已经有好多只这种虫子在动,而且还有更多的不停的从上面掉下来。
下面的人无可避免的中招,小潘反应没我这么快,已经跳了起来,不停的伸手进脖领子里抓,但是一点用也没有,那东西见缝就钻,很快就钻到了他的衣服里面。而且地上的虫子就象商量好了一样,全都围我们怕来,有的还从我们的鞋上爬了上来。
小潘忙戴上帽子,并用折叠铲不停的拍打,我看到一只眼抱住了脑袋,赶紧过去帮他,拉开他的手一看,只见一只虫子爬进了他的耳朵里。我知道有些“墙串子”和蜈蚣一样有剧毒,有的甚至毒过蜈蚣。忙让他侧转头低下,拍打他的脑袋,把虫子拍了出来,然后给他戴上帽子。
他们边拍边跑,但无论跑到哪里,“墙串子”都象下雨一样掉下来,正在他们不知所措的抓狂时,忽然远处“啪”的一声,一盏灯奴随之亮了起来,也不知道是谁点燃的。我正纳闷这时候还谁有心思去点灯,忽然地上的“墙串子”就起了反应,开始向灯奴的方向爬了过去。
远处传来黑塔汉子的声音:“几位老板,快点灯!这些虫子喜欢在温暖的东西上产卵,不要让你的身体成为四周最暖的东西。”孟天放和小潘一听,赶紧跑到一边的灯奴,这东西是用石头雕刻而成的,造型是一个人顶着一个盆子,盆子里面就灯芯,灯奴近一人多高,孟天放跳起来一看,盆子的万年油都冻成肥皂了,里面爬满了虫子。他忙掏出打火机点燃了灯芯,火苗一开始很小,但是随着里面万年油的熔化,慢慢旺盛起来。油盆子的“墙串子”一看到火苗,竟然毫不犹豫的围了过去,几只“墙串子”缠绕在灯芯处,被火烧的“噼叭”作响。这时,小潘也点亮了旁边的一盏灯奴。
孟天放再一次向屋顶照去,上面的彩画已经变化了,似乎刚才的图案是由这些虫子排列而成的。这时,远处另有一盏灯奴亮了起来,火光透过黑暗后,变得非常的灰暗,我看不到边上有人,但他可以隐约感觉到他们的方位。看来这里的黑暗,并不是不能被光穿透,而是因为光线还不够强而已。
头上还是有零星的虫子掉下来,但是大部分都跑到了点燃的灯奴附近,他们几个拽着帽子,向其中的一团灯光跑去,跑了几步,就看到刀疤还有黑塔汉子,刀疤倒在了地上,不停的抽搐,黑塔汉子一边摸着后脑,一边给他拍掉身上的虫子。
孟天放跑上去,问他怎么了,黑塔汉子说:“完了,有虫子从他的耳朵钻进去了,进的太深,弄不出来。”小潘“啊”了一声,不由自主地挖了挖耳朵,关切的凑了过去。孟天放问黑塔汉子:“还有救吗?”黑塔汉子摇头说:“不知道了,在我们村子里,一旦被这雪毛子钻进要害部位,死活只能听天由命的。”小潘翻了翻刀疤眼睛,已经没有知觉了。
一只眼在远处叫了一声,让他们全部过去,孟天放对黑塔汉子说:“先别管了,人集合到一起再说。”说着和小潘两个人一起抬起刀疤,就想把他抬到一只眼那里去。刀疤个子很大了,现在没了知觉,死沉死沉的,我们刚才逃跑时又用力过猛,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他弄起来。
这时,刀疤抽搐起来,脑袋已经挺不直了,拖拉在一边。忽然孟天放见小潘皱了皱眉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原来刀疤的后脑有一块明显给打过的痕迹,虽然不是很明显,但还是能看出来。孟天放心里咯噔了一声,这说明刀疤是给人打晕了,不知道是先被打晕的,还是先中毒的。
孟天放看了一眼正在背起刀疤背包的黑塔汉子,刚想问他因由,小潘“嘘”了一声,示意他别说话。孟天放看见小潘的眼色,不知道他是什么用意,只好还了一个眼色过去,然后抬起刀疤,吃力地将他过到小潘的肩膀上,搀扶着就往一只眼的方向去了。
经过一段黑暗,他们隐约见到在一盏灯奴旁几步开外的两个黑影,一问,竟然是老侯和一只眼,却不见古桐青年。我问老侯:“那古先生呢?”老侯说:“我也一直没有看到他。”孟天放向四周望去,除了他们点起的两那盏灯奴和黑塔汉子点起的两盏灯奴的灯火外,没有第五盏灯奴亮着,远处只有两点朦胧的火光幽幽的毫无生气的悬在黑暗里。
按照道理来说,在那种环境下,听到黑塔汉子的叫声,怎么样也会去边上点着灯奴,不然肯定会给这些墙串子围死的,难道是他在黑塔汉子叫喊前,就已经像刀疤一样中招了?也不可能啊,像他们都基本没事,他那样的牛人怎么会出事呢!
小潘对这四周的黑暗大叫了一声,声音一路回旋,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了很久,毫无回应,就好像古桐青年根本没有进来过一样。静下来细听,也没有任何呼吸声和脚步声。难道古先生凭空消失了不成。
按理说,以那家伙的身手,应该不会有什么东西能够在毫无声响的情况下制住他,他现在这样无声息的消失了,肯定有什么特殊的理由,或者发现了什么,独自离开了队伍。
孟天放和一只眼又叫了几声,确定没有回应。小潘问:“侯爷,怎么办?要不要去找?”老侯说:“这时候千万别走散了,先把伤员处理好,然后一起去。”众人一想也对,马上围在刀疤边上,老侯检查了一下刀疤的伤势,以他的精明,孟天放见他立即就发现了刀疤脑后的伤痕,但是他一点惊讶的表情都没有露出来,而是看了他们一圈,不知道在想什么。
孟天放忽然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难道他怀疑他们中的谁击伤了刀疤?刀疤是小潘和他背回来的,而黑塔汉子是临时找来的,不知道他怀疑那一个。孟天放感觉到这中间存在着巨大隐患,难道他们中间还有对家的人,他怀疑黑塔汉子,因为当时只有他在刀疤身边,另外在冰坡时,他说自己有炸药,一个被雇的向导,带这玩意干什么?所以他分析,如果他们几个中有对家的卧底,他的可能性最大。另外,古桐青年不在,否则孟天放也怀疑他,因为他在面对天顶内火山时的虔诚敬拜,让孟天放怀疑他跟东夏人的关系。
黑塔汉子将刀疤的头抱起来,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两只牙签,将他的耳朵撑开,将里面的‘墙串子’剔了出来,捏死扔在地上。然后他说:“这种虫子,我们那儿叫‘雪毛’,是一种非常罕见的药材,一般是在雪线以下活动的,在雪线以上,从没人见到过,不知道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刀疤脑子里进了虫子,估计坚持了不了多久了。”
孟天放心说:“通过耳朵进入大脑,那是扯蛋。”他发现刀疤得耳朵有些红肿,肯定是“墙串子”在他耳朵的里面咬了一口,可能中毒了,也许没有他说的那么严重。只不过这些虫子到底是哪来的,真的让人搞不明白。
小潘看着头顶说:“肯定是藏在上面的什么隐蔽处,被那个什么虫香烟一熏,立马就醒过来了,万奴老儿这一招还真他娘的狠。算准了,我们一见温凉虫石,就得烧它,以求自保。”孟天放心说那是肯定的,既然把这东西埋在假入口的位置,必然是希望觊觎者会发现它,然后*着他们去烧它,随之导致虫香烟的挥发,继而熏醒了隐藏在大殿顶上的蚰蜒,从而消灭不知底细的觊觎者,保护圣地的安全。也就是说,只有知道此处为假入口的东夏人后裔,才有可能避开这灭顶之灾。
小潘取出一些药品,给刀疤扎了一针,说暂时可以保住他的命了。之后,他们将刀疤的外衣脱掉,将蜷缩着衣服里的虫子清除掉。小潘对老侯说:“侯爷,这虫子的毒性很强,我们最好快点离开这里,如果要再有人给咬了,拖累越来越多,想走都走不了了。”老侯看了看四周,皱起了眉头,然后小潘把刚才他们发现自己被困的事情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