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两头神骏的动物也小跑了起来,但听古桐青年一喊,立刻收腿,但似乎也有些收不住,又跑出三步,突然跳了起来,身在空中,已调转了头,落地时已反过身来,往来路跑了几步,终于站定。
看到这一幕,孟天放惊呆了,心想要不是古桐青年拉了自己一把,自己也会是那样的结果。剩下的人都僵在了地上,或用刀,或用剑,将自己的脚稳稳地别在雪地上,然后在瘦老头的招呼下,一步步地挪动,聚在了一起。孟天放没有刀,不敢移动半步,那古桐青年滑到那柄插在地上的长刀后,拔出来,来到了他的身边,然后将刀递给我,又看着我,一起移动到了人群。
瘦老头见古桐青年走了过来,说:“古先生,你怎么看?”语气很是尊敬,表情让人觉得他很看重这个年轻人。古桐青年说:“老侯,你懂,你说。”他眼睛转向前面的雪山,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好像在担心什么事情,孟天放知道问他肯定是白问,于是看向瘦老头。
只听瘦老头说:“这道坡是道被人做了手脚的机关,俗称奔跛坡,是利用周围的山势景物,制造出一种视觉错觉,我现在看这里是个缓缓向上缓坡,而实际上却是一道越来越陡的下坡,人一旦走上这坡,不知不觉就会脚上用力,做出登坡动作,而这却是下坡,所以就会越走越快,等到你小跑起来,就已经到了陡坡,这时就算感觉不对了,却也收不住脚了,因为这坡修造时是有技巧的,雪落在上面就会向下形成鳞叠势,一种让你收不住脚的巧妙机关。所以我们才会碰到刚才的险情,而再往下,就是一个陡崖,一旦跑到那里,就会坠崖身亡。古先生,那时我们都没发现问题,你是怎么发现危险的?”古桐青年晃了下右手腕,那里戴着一个手表一样的东西,说:“能测高低。”老侯说:“哦,那你觉得这是古人修的,还是我们对家修的。”古桐青年转过头,说:“古人,更大。”老侯说:“那还好,如果是对家,他们恐怕就跑到我们前头了。”古桐青年说:“崖下,尸体。”老侯连连点头,说:“没错,如果崖有他们的尸体,那就说明对家跑到我们前面了。”我这时发现这古姓青年真是惜言如金啊!
在老侯的带领下,他们先横着走到这段坡的边上,然后小心的往前走,在三十几米的悬崖侧面走了过去,这时孟天放看到十几米的悬崖冰瀑布,这冰瀑布很奇怪,中间有块石头,冰瀑布到了这里,被一分为二,一半是青色的,一半是污浊的,互相冲击者,纠结着,互不相让,直落到底。
然后孟天放就看到了他们摔下去的人。要说这个高度说高不高,说低不低,可挟带前冲和下坠之势,再砸在下面的冰瀑布上,那是必死无疑。除了他们的人,竟还有四个人,明显不是他们的人。老侯说:“从衣服样式上看,应该是对家的人,看来他们还是走到了我们前面。”浓眉大眼的小伙子说:“侯爷,我们要不要下去把他们安葬了?”老侯说:“等我们能从那里活着出来再说。”说着指了下前面。
黑塔汉子又劝他们止步,见他们执意往上,最后叹了口气,摇头说:“该说的我都说了,危险你们也遇到了,再遇到什么危险,那就不是我的责任了。”浓眉大眼一拍他肩膀,说:“放心,我们不会怨你的,酬金不变,你只管带路。”黑塔汉子说:“那好吧,这里雪已经够厚了,可以用爬犁了。”说着解开那神骏动物背上绳带,在浓眉大眼的帮助下,将雪爬犁卸了下来,拴好。
孟天放知道在这样的大雪山里,下雪天其实是交通最方便的时节,除了暴风雪天气,一般用马拉雪耙犁能爬到任何马能到的地方。不过他们用得不是马,是比马更神骏的动物。在这里,黑塔汉子是行家,对于走什么路,他们都得听他的,但我们的行止一类的任何事情,他们却都要听老侯的,他说走就走,他说回就回,其他人绝对不能有任何异议。
为了能都坐下,行李仍驮在那动物的两边,黑塔汉子站在头一辆爬犁的前头,叫着,挥着鞭子在前面带路,另一辆自动跟在后面,而古桐青年则不时看着手腕上的东西,以防再遇到雪坡的危险。
在飘落的雪花里,一行人在雪地里飞驰。
刚坐雪耙犁的时候觉得挺有趣的,和狗拉雪橇一样。不一会儿,不知道是因为风大起来的关系还是在耙犁上不好动弹,身体有些僵硬得难受。
因为是山路,那动物跑的不稳起来,一过较深的坑挖处,就有人侧翻摔进雪里,弄的孟天放他们好几次停下来等他。就这样一直跑到天灰起来,风越来越大,那神骏动物越走越慢,他们不得不戴上风镜才能往前看,到处是白色的雪花,不知道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还是雪山上刮下来的。满耳是风声,想说句话,嘴巴张开,冰凉的风就直往里灌,用浓眉大眼的话说,骂娘的话都给冻在喉咙里了。
跑着跑着,黑塔汉子忽然叫停了那动物,孟天放隐约觉得不妙,按理说,现在也就下午两点的样子,怎么天就灰了,他们顶着风都站了起来,看到他一边揉着脖子一边看四周,眉头都皱进鼻孔里去了。
孟天放他们围上来问他怎么回事,他“啧”的一声,说道:“风太大了,这里好像发生过雪崩,奔马找路恐怕不容易。还有,你们看,前面的雪地压得太深太松,明显都是上面山上的雪,再往前跑,奔马的脚一下去,就该到马肚子了,奔马已经不肯过去了。更为严重的,这种雪地下面有气泡,很容易滑塌,非常危险,走的时候再也不能扎堆走。”这时孟天放才知道,这神骏的动物名叫奔马。
浓眉大眼看了看天,问:“那怎么办?看这天气,好像不太妙,要不回去得了?”黑塔汉子看了看天又看了看他们,说道:“说不准,不过这风一旦刮起来,没个两天两夜是不会停的。暴风雪时,在这里肯定是死路一条。可现在我看回去怕也来不及了,得尽快找个避暴风雪的地方。”老侯拿出张地图,在风中展开,看了一眼后,说:“前面不远应该有处废弃的补给站,如果能赶到那里,就能避过这风雪。”黑塔汉子凑过来看了一眼,说:“看来只能徒步走过去了。”然后取出四个类似喇叭前端的东西,这东西有一边没有外延,他扣在马的小腿部。孟天放看着这奇怪的东西,立刻明白这是增大马蹄接触面的器具。
这时,浓眉大眼往下拉了拉自己的帽子,试探性的走了一步,结果人一下子就捂进了雪里,雪都快没到大腿根了。他艰难的往前走了一步,回头骂道:“奶奶个球的,可有的罪受了。”黑塔汉子分给每人一双雪踏(跟马蹄上的东西差不多),让众人跟在雪爬犁后,然后顶着风,自己拉着奔马在雪地里困难的行进。
这地方是一风口,就是两边山脊的中间,风特别大,也特别劲,这就难怪会发生雪崩了。他们往风口里走了没多久,黑塔汉子忽然拉马停了下来,他们随着老侯走过,去看发生了什么事,却见前面有石头堆挡路,石堆下面雪中杂乱的露出一些木头,也就半米左右,恰巧支撑住了这堆石头。
老侯立刻让队伍往后退,然后取出一根细索,一头绑在其中的一根柱头上,然后边退边放线,一直来到孟天放身边,孟天放问:“老侯,怎么回事?”老侯说:“这叫‘石木垒障’,是专门用作阻路的机关,如果下面木桩动的次序不对,会立刻倒塌,将想从木头缝隙过去的人砸死。多亏雪崩将它埋住了,不然还真要费些手脚。”双眉紧皱,望向前方,说:“看来对家已经在我们前面好久了。”说话的同时,用力拽动细索,由于雪的支撑,柱头没拉动,我和黑塔汉子过来帮忙,那柱头一移位,“轰隆”一声,石头堆陷入雪里,由于震动,两侧又滚下不少雪块,他们急忙躲避,不过这一来,我们就能过去了。
黑塔汉子说补给站在有半个时辰就能到,但是不知道是我们走的太慢,还是黑塔汉子压根就带错路了,走了一个时辰了,还是没见到补给站的影子。黑塔汉子转来转去摸不着头脑,再一想,忽然“哎呀”一声:“完了,我知道补给站在什么地方了!”他们围上去,他脸色极度难看,说:“我怎么就没想到,那里肯定是发生了小雪崩,补给站多半给雪埋了,也许就在我们脚下,难怪转了半天却找不到!”络腮胡子叹了口气,说了句话,风太大,隐约可闻,依稀是“妈拉个巴子的!不过也万幸,没被埋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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