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看了看铲头,发现铲尖上粘着一点点的冰晶,就知道了下面是冻土和冰形成的冰川面,非常硬,铲子穿不透,自己也带不上什么来。
刀疤说:“这里下了几千年的雪了,雪积压多了就成了冰,入口肯定给冻在下面的冰里了。”他们都点头,很有这个可能,但是冰铲打不进冰里,就算知道入口就在下面,他们也找不到。小潘又说:“主要这些雪太碍事了,咱们能用炸药就好了。这雪山上,每一次下雪都会形成雪层。之间都会有缝隙,只要一个小爆炸,整个山体一震,整片的雪层都会滑下来,形成连锁反应,最后一层带一层的往下塌,省心的很。之后雪下的情况就一目了然了,咱们再找就方便多了,也省得挖冰洞了。”
黑塔汉子捏了捏雪,说:“炸药我倒有一些,但是你看我们头顶,在这里放炮,那就是自杀?”孟天放暗自奇怪:“他只是个向导,带炸药干什么?很是可疑。他不会是对家安排好的吧!”但没有证据,他没有说出来。
他们抬头去看,只见上面是雪崖高耸。前后延伸,连着整条雪龙一样的横山山脉,他们身在这其下,犹如几只蚂蚁般渺小,上面只要撒下一点点雪儿,他们几个就得被活埋了。
小潘看着也有点发晕,不过还是坚持说:“侯爷,我看也没别的好办法,你老就算定准了穴,也得用炸药,不然冰这么硬,绝对打不下去。这一炮,你还就放定了。”孟天放想想不妥,不同意道:“这风险冒的太大了,出于安全,我宁可用铲子铲,即使花再多的时间,也值。”小潘道:“小二爷,我们就是因为没时间了才用炸药,要有时间我们就慢慢来了,无论如何都得试一试。”他摆了摆手让我们停下,指了指一只眼,说:“你们不用吵,咱们说的都不作数,听听专业人士的意见。”
孟天放愣了一下,一路上过来,他并不知道一只眼在他们几个人中是扮演什么角色,听小潘这么说,他还有点奇怪,难道他是这方面的专家吗?几个人都看向一只眼,看他如何反应。一只眼看他们看着他,有点不自在,对我们道:“我认为小潘的说法应该可行,其实来之前我已经预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我有一定的准备,而且这个是我专业,我可以控制炸药的威力,声音也不会太响,其实只要在雪下面有一个很小的震动,就可以达到目的了,有的时候只要一个鞭炮就行了。”“你确定?”刀疤问道:“这可不是开山炸石,咱们现在相当于在水豆腐里放鞭炮,豆腐内部炸出个洞,但是表面上又不能看出来,这可是个精细活。”一只眼点头:“我做了矿工十三年了,放炮眼放了不下一万个,这不算有难度的。”小潘看向我们,指了指一只眼,说:“你们别看他平时不说话,这家伙可是十几年的老矿工了,十四岁开始放炮眼,炸平的山头不下十座,给老爷子看中进到行内才一年,已经给人叫做炮神,说起炸药没人比他内行了。”“你就是炮神?”一边的刀疤睁大眼睛,显然听说过这个名号。
一只眼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一改前几日的冷酷劲,说:“都是同僚给捧的,一个外号而已。”小潘对他道:“你也不用谦虚,放手干吧。”然后转头对他们道:“炮神到目前还没失手过,炸东西他说炸成几片就是几片,我绝对相信他,他既然这么说,我认为可以试一下,你们有没有意见?”孟天放心说:“我还以为他的眼睛是失手弄的呢!”老侯说:“那就开始弄吧。”
他们同意之后,炮神和小潘取出一只特别的冰铲,开始拧上一个特殊的铲头,在雪地上打了几个探洞。然后炮神用几种粉末配比出了一种炸药,往里面深深的埋进去几个东西,孟天放认为是雷管之类的东西。
黑塔汉子在边上喝酒,一看这情景就疯了,显然知道雪山放炮的危险程度,一下跑过来,拦住炮神,大叫:“你们干什么?各位爷,你们疯了!”还没说完,小潘在他身后一铲杆,就把他打晕在地,黑塔汉子子摔倒在雪地里,给拖到了一边。
孟天放看着觉得后脑发疼,刀疤问小潘:“我们以后拿这小子怎么办?”小潘道:“先不管他,我们还得要靠他回去,把他带到圣地里去,丢在一边就行了,到时候多塞点钱给他,他还能怎么样?”炮神的表现极其专业,几乎就没让他们插手,他自己一个人干活,等布置好,他挥手让所有人都爬到裸岩上去,以防等一下连锁反应把他们一起裹下去。
炮神做完收尾工作,迅速撤向裸岩,就在他准备绕到裸岩后时,突然四周冰雪纷纷被揭开,里面先后窜出二十几名披着白色斗篷的人,冲上裸岩,半扇形将他们围住,用枪*住众人。炮神冲到裸岩后,低声喊道:“快趴下。”他们立刻应声伏在裸岩后,就在这时,什么声音也没有听到,就看到平整的雪面一下子开裂了,然后大片大片的雪块开始象瀑布一样向坡下倾泻而去,坡度也一下子变得更加陡峭,他们脚下一下子空空如也。
随着雪块的倾泻,几个还没有来得及躲到裸岩后的白斗篷人,突然就陷了下去,顷刻间就没了踪影,另有几个仓惶向裸岩后冲去,可刚接近裸岩,就被他们用铲杆或拳头打了下去,掉在倾泻的雪块里,“啊”声嘎然而止,人也不见了踪迹。那几个在他们身后的,这时也顾不得威*他们,赶忙趴到了地上。
这样的倾泻并没有持续多远,很快滚下去的雪片就停止了,雪坡下露出了一大片浑浊的,凹凸不平的白色冰雪混合层,天光照在上面,不知何故,离我们不太远的一处冰面,竟渐渐的通透起来。我们看在眼里,都很是奇怪,不知那逐渐变得透明的冰是不是跟入口有关。
所有人都不知道还会不会出现雪崩,一时间都趴在原地,不敢稍动。孟天放他们因为离前面较近,发现雪块不再滑落,老侯一使眼色,我们立刻掏出枪,返身将身后十几名白斗篷人包围,小潘喝道:“放下枪,慢慢站起来,要不然可别怪我们不客气。”那十几名白斗篷人无奈,只得丢下抢,站了起来,他们收缴了他们的武器,然后在裸岩上固定好绳索,*着他们绕过裸岩,拽着绳索下去探路。
那些人往下走了二三十米,小潘丢给了他们两把冰铲,开始挖掘冰地,挖了没几下,忽然那块透明起来的冰上突然出现了十几个红点,并碎成十几块,然后每一块碎冰上都有一个红点,突然碎冰变成一个个蓝色的大火球,个头有篮球大小,飞到空中,在半空盘旋两圈,一下子就冲进了白斗篷人群里,那些人忙纷纷闪避。
火球落在地上,蓝色的火焰逐渐熄灭,原来是一只奇形怪状的小瓢虫,全身都像是红色的透明水晶,翅膀更是晶莹剔透,可以通过透明的甲壳,依稀看到里面的半透明内脏,其中似乎隐隐有火焰在流动,看上去说不出的神秘诡异。
他们对望了一眼,都想问这是什么虫子。但是谁也不可能给出答案,大概是尚未发现的物种。一名白斗篷好奇地靠了过去,小心的掏出个夹子,夹住像红色火焰一样的瓢虫,小心翼翼地准备仔细观看。然而就在此时,他和瓢虫接触的夹子被一股蓝色的火焰点燃,顷刻间,熊熊烈焰就吞没了他全身,皮肤上瞬间起满了一层大燎泡,随即又被烧烂,他也痛苦地倒在地上扭曲挣扎,并顺着冰坡开始下滑。其他人想救他已经来不及了,他被火魔焚烧的惨叫声响彻山谷,听得所有人都不寒而栗,而且看样子一时半会儿还不会咽气。而其它掉在地上的怪虫,立刻飞了起来,再次变成蓝火球,扑上他着火的身体。
一个白斗篷想用冰铲勾住他下滑的身体,火光一闪,蓝色火焰顺着冰铲杆,一眨眼间就烧到了他身上,这人顿时被蓝色的烈焰吞噬,变成了个火人,痛苦的栽倒在地,嚎叫翻滚。而第一个火人只一停顿,就慢慢的向下滑去。还有一名白斗篷人想铲冰扑灭他身上的火焰,但见伙伴突然就被烧着了,迟疑着不敢将冰泼到火人身上。
其实那人全身烧伤面积已经达到了百分之百,属于深度烧伤,就算暂时把他身上的火扑灭了,在这缺医少药的雪山深处,怕是也挨不过一两个小时,不过是让他活受罪吗?
这种活人被火焚烧的情景太过残酷,所有人表情凝固住了,恐惧和震惊交织在一起。小潘掏出枪想帮助那两人结束痛苦,实在是不忍心看他们这么受罪,而且再由着他喊叫下去,非引起雪崩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