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天爷——”一支眼的眼睛瞪的比牛还大,脸都扭曲了。孟天放也惊的够呛,几乎站立不住,小潘喃喃道:“我说什么来着,东夏人的宝库,我他娘的猜的没错。”
孟天放虽然是搞古文字的,自然也多少涉足古物这一行,见到的宝贝也不少,但也完全没想到在这里竟然会看到如此多的宝贝,难道真的如小潘所说,东夏灭国之后的宝贝,全都给屯到这儿了,那就不是发财的问题,这里的东西,随便拿几样出去,就可以吃一辈子了。
一支眼想滚到金银器堆里去了,孟天放都有上去滚滚的冲动,但是心中还有一丝理智,拉住一支眼让他不要得意忘形,因为在很多墓葬的的金器上都喷着剧毒,滚到里面就被毒死,不确定之前,这些东西最好还是不要碰为好。
可是孟天放拉住了一支眼,却没拉住小潘,他已经冲进去,抓起了一大把金器,目瞪口呆的看着,反射出的金光把他的脸都映成金色的了,他浑身都在发抖,接着他们松开手时,那些宝物就从他的手指缝里滑了下去,撒落在地上的宝物上,发出金属撞击的声音。
孟天放看小潘安然无恙,知道宝物上没有喷毒,一下放心了,忍不住也上去抓了一把。那种沉甸甸的感觉,几乎让他控制不住的大笑起来,他不知道是谁说的,人类对于黄金的喜爱,已经写入了基因中,变成了与生俱来的,不可抗拒的本能了,真他娘的是说对了。
就算如他这样表面上道貌岸然的人,但看到宝物的那种悸动,却是发自内心的,他骗不了自己,我是真的喜欢这些东西。
几个人一下子忘了形,一会儿跑到这一堆里,捧起一堆东西来,一会儿又跑到那一堆里,拿出一只镶满宝石的首饰,仔细的看了又看,这些东西都是真正的极品,只要有一件,放到博物馆里,就会是镇馆之宝。现在这里却有这么多,随便拿,随便的踩,都不觉得可惜。
小潘在一边已经开始往他的包里装了,他把他的装备都倒了出来,什么都不要了,用力往包里塞,塞满了,又觉得不对,全都倒出来,又去塞其他更好东西,一边装还一边发出毫无意义的声音。但是很快,他们都发现,无论怎么装,都带不走这宝藏的万一,装了这些,马上又会发现更好更珍贵的东西出现在下面,装了那更珍贵,又发现了从来没见过的珍品,一下子简直无从下手。
疯狂了很久,孟天放精疲力尽,人也从极度的兴奋中平静下来,这时,他忽然感到不对劲了,何以进来之后,就再没有听到黑塔汉子的动静。
孟天放擦了把头上的虚汗,从珍宝堆里站了起来,用头灯四处寻找,就见到黑塔汉子正站在一座珍宝堆上,不知道往下在看什么。孟天放走过去,问:“你干什么呢?看到这么些珍宝,你不兴奋吗?”他没有说话,而是指了指斜下方,孟天放顺着他的头灯光柱看去,立刻发现在几堆珍宝的中间,无数财宝围绕的一个地方,里面竟然蜷缩着几具穿着破衣服的枯骨。孟天放顿时吓了一跳,适才的兴奋瞬间消失,身上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一支眼和小潘子夜发现孟天放和黑塔汉子在发呆,以为他们又发现了什么更好的宝贝,飞奔过来一看,却见是几具枯骨,不由也吃惊不少。
他们走下珍宝堆中的那个凹陷,仔细照了照,发现确实是几具尸骸,而且死了很长时间了,烂得只剩下骨头了。不过奇怪的是,这几个人穿的跟小潘他们近似的衣服,莫非是他们同时的人,每具尸骸身边还有一只烂的很厉害的行军包。
一支眼奇怪道:“这是些什么人?咱们的前辈?”孟天放摇头,带上手套,翻了翻那些人的背包和衣服,小潘问:“会不会是雪山的采药人或者猎户,误入这里,困死在这儿了?”“不太可能。”孟天放从一具尸骸的腰间扯下一把枪,说:“这是一般采药人和猎人能配备的武器吗?”小潘说:“难道我们一路跟过来的记号,是他们留的?”孟天放转头一看,黑塔汉子却没跟下来,还呆在上面,表情十分的僵硬。
这时,孟天放看他竟然在微微发抖,就立刻感觉不对了。一支眼对他说:“怎么了,一路走来,吓人的事多了,也没见你怕啊!这是怎么了?”黑塔汉子不理我们,脚步沉重的一步一步走下来,在其中一具尸骸前蹲了下来,我发现他紧张的几乎要摔倒。
一支眼觉得奇怪,想去拍他,孟天放摆了摆手,他轻声问孟天放:“他怎么了?中邪了?”孟天放摇了摇头,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黑塔汉子激动了片刻后,慢慢放松下来,恭敬的给那具尸骸整理了头发,但皮肉都烂没了,头发一碰就散了,好不容易整理好后,他掏出块布,将头发放在其中,又将骨架小心的移到布上,然后恭敬的包好。
他们不知道怎么回事,看的莫名其妙,冷汗直冒。小潘忍不住问:“老黑,怎么回事?”黑塔汉子将将背包中的一些东西捡出来,小心的将包好的布包放进去,背在身上,站起来说:“这是我父亲,他已经失踪近二十年了,今天我终于在这里找到他了,也心死了,同时也轻松了。十九年前,我父亲也是给像你们这样的一群人作向导,可进山后,就再也没出来。这十几年,我一直存着他还活着的侥幸,现在踏实了。”孟天放闻言恍然,他理解他的感受,这小子心里肯定很不好受,那是他十几年的希望,现在希望破灭,人可以说轻松了,也可以说绝望了。孟天放说:“原来你不顾危险,是为了找你父亲。”黑塔汉子说:“是的,当初我一见到你们这批人,就决定跟你们来了,因为我在你们中见到了古先生,他长得和我父亲领的那群人里的一个人几乎一模一样,所以我觉得你们跟那批人一定有着某种特殊的关系,所以我就那么痛快的答应他了。”孟天放心想:“原来是这样。莫非古先生跟前一批人有着莫大的关系,说不定那个长得跟他非常象的人,就是他父亲或叔伯辈,那他来这里是为什么?难道和老黑一个目的,只是他在这里没找到她的亲人。”孟天放虽然有些奇怪,却没有往下问。
一支眼听了也流眼泪了,说:“我家老头子也去的早,给官家干了一辈子,到了却牵连进谋反的案件,最后死在狱中,老黑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不过人嘛,总要往好的方面想,十九年后父子还能重逢,老天也算照顾你的了,看开点。”孟天放忙道:“老黑都没哭,你凑什么热闹,还是快看看他们为什么会死在这里吧。”
按理说他们既然能走到这里,没道理回不去啊,最终死在这里,肯定是发生了什么意外。他们现在同样也身处于此处,我们别步他们的后尘,同时我也感觉着几具尸体出现在这里有点蹊跷,老黑的父亲不说,只是一个领路人,其他几个人,按照老黑说起来也是在不适宜进山时非要进山,应该不是一般的游客,难道也是跟小潘他们一样的目的?进这里根本不是巧合吗?
他们去翻找这些人的背包,背包里还什么东西都有,腐烂的松夸夸的小说、笔记本,还有笔、绳索、行军帐篷、类似瑞士军刀的工具(竟然还能用)、打火机、酒壶、口红、卫生巾、医药盒子(包括纱布、酒精、棉花和几种药酒)、军用指南针等等。
小说皮有钢铁二字,其它的都烂掉了,孟天放都不敢去翻,一翻肯定就散架了。笔记本保存的还算好,一共有三本,小潘翻开来一看,说记录了一些账目和电话号,此外,也没有任何东西能证明他们的身份。
他们把这些东西全部摆成一列,几乎设备齐全,虽然没他们的先进,但是要靠这些出去,应该不是问题,再险恶的环境,这些装备也可以应付个差不多了。
孟天放心里琢磨,这可就奇怪了,看样子他们明显有能力离开这里,要死,也应该死在出去的路上,而不应该这里,看尸骸的样子,似乎是等死一样,难道他们舍不得这里的宝贝?这更不可能了。
最后他们留在这里等死,难道死因是另有蹊跷?孟天放心里突然涌起一股不详的感觉,突然感觉这个宝库里似乎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他们,不由得打了个寒战。一边的小潘看地上这些陈列的东西,突然“啧”的一声,说:“各位,你们发现没发现这些东西里面少了什么?”他们都在琢磨,听他这么问,又仔细看了看,我感觉所有不可缺的东西都在了,实在想不出缺了什么,问道:“少了什么?”小潘说:“食物!他们一点食物都没有。”他一说,他们顿时就一个激灵,再看这些东西,果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