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他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感觉这影子好像在哪里见过。随着僵持,这种感觉奇迹般的越来越强烈,似乎是潜意志在指引他,鼓起了他勇气,而那屏风上的影子形状却开始一点一点变化了。
冷汗不可抑制地冒了出来,他看着那影子的变化,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越来越浓,甚至一度压过了他的恐惧。走了大概七米的距离,这种感觉已经到达一个极点,就在那一瞬间,他想了起来。我的老天,这个影子,这个屏风,不就是闷葫芦和德仁长老合影里的那个影子吗!
看着这个影子屏风,他心想:“难道他们是在这里没被水淹前,在这里拍的,只不过这里所有的东西上都覆盖着厚厚的沉积物而已。也就是说,如果拍摄地是这里,那么照片拍摄时,这水下的石头古村还没有被淹没?
他的脑子一下清明了,随后又被无数的诡异念头充满。他努力回忆照片上那个影子,那张照片中的影子的姿势也如此怪异,和这里这个几乎没有丝毫差别。如果拍摄地点是这里,那就是说明这影子一直没有任何移动,一直在这里。那这个影子就不可能是水鬼,因为当时这里还没有沉在水里呢,这影子应该是个死物。
他忽然就来了一股勇气,举着匕枪,摆动脚蹼,一下就朝屏风游了过去。快到屏风时,他开了一枪,火光一闪,心说去你妈的。但还没骂完,他就后悔了。
屏风竟不是石头的,此时已被水泡得根本吃不了力,子弹洞穿了屏风上的影子,枪口的冲击水流一下就把屏风冲跨了,腐蚀物像雪花一样飘了起来,朝他扑面而来。他立即后退,虽有头灯照明,但眼前全是漂浮物。我用手拨开,灯柱往前照去,混乱间,从漂浮物中伸出一个东西来,一下子朝他扑来。
他立刻就炸了,挣扎着往后退,同时拿着军匕乱刺,什么都没刺到,军匕刺出的同时,枪连响数声。随之眼前的漂浮物被水流冲得散开了,他面前只是一根白色的浮木。他骂了一声,一脚踢开,用头灯去照屏风后影子的位置。
那影子还立在那里,漂浮物逐渐稀薄了一点,它的真面目或多或少的显露出来。那是一个人形的东西,有头,有手,有脚,站立在那里。浑身是白色的附着物,呈现着一个非常僵直的动作,好像是一具被僵化的死人,被吊了起来后,不知怎么蜡化了,尸体被包裹了起来。又好像是石像,非常难以形容。它的面部完全被覆盖,也不知有没有表情,但看来确实是个死物,因为它如果能动,身上的附着物肯定不会积得如此之厚。
他心想:“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心中的疑惑却更甚了。看着那人形,他身上莫名其妙的鸡皮疙瘩掉了一潜水衣。他不知道那绿色幽光是不是这东西发出的,不敢大意,小心地靠近过去,游近之后,那蜡化的死人感觉更加明显,随之他发现它的右手自手腕处缺失了,而且不是一开始就铸成这样的,而是被破坏的。
孟天放用军匕刮掉一块附着物,让他吃惊是,下面的东西,似铁非铁,有几个凹坑和花纹,竟然和他们在铁皮箱子里发现的那个怪东西非常相近,难道它们是同种材质铸的。他想:“闷葫芦他们在水下打捞的难道就是这个东西!茶盒里的碎块难道就是这种怪俑的碎片。这东西算是文物吗?有考古的价值吗?”转念想到铁皮箱上刻的字,他留了个心眼,不再去触碰,保持距离,仔细观察。
如果这东西和铁皮箱里的那黑葫芦一样,基本是实心的,里面就可能包着东西,也不会太空,应该非常重。如此重的东西,难道是某个宗教的*器,镇锁什么妖物用的?他胡思乱想,但也知道怎么也不可能想出个所以然来,所有事情没有一条牵头的线,怎么琢磨都不会有用处。
这个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四周空空荡荡,这东西这么大,闷葫芦他们不可能看不到。那他们打捞上去的那些东西又是从什么地方打捞上去的呢?难不成这里的石头古村之中有许多地方有同样的怪俑?还是说,藏在这座石楼内的其他地方了?
他下意识转头,看到后边的大门。因为在他的记忆里,那张照片上屏风的一边有一条走廊,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位置,发现照片上的走廊所在,在这里是道门。记忆里,照片中的门框造型和这里的一模一样,只是这里被沉积物所覆盖,看不出细节,但毫无疑问,拍摄地点应该就是这儿。怎么会出现偏差呢?难道在拍摄照片时,这里有走廊,但后来被拆了?
他的时间观念完全混乱了,看来那照片的拍摄时间,这石头古村的沉没时间,都必须重新考虑。他游近去看,那是个满是沉积物的门,一推之下,门开了,是道石门。等浮粒散开,再用头灯去照,他顿时一愣,这门后面真的有一道走廊。走廊不是平的,而是有楼梯倾斜往下,通向地下深处,两边的情形,除了多了厚厚的沉积物,几乎和照片上一模一样。
孟天放愈加肯定照片上拍摄的地点就在这里,心中一个激灵,心说:“不会吧,如果是这样的结构,这走廊就通往地下,难道这石头古楼还有地下室?
忽然他就想起了考古界的一句话,深山里盖别墅,不是华侨就是盗墓的。这儿算是深山了吧?这深山中的古石楼,莫非是个盗墓的假楼?好比经常听说有人在古墓上头修一猪圈,来掩护盗墓行动一样。表面上看,实在太切合这种说法了,从走廊下去,可能就是他们正在挖掘的古墓,这些怪俑是从古墓中挖掘出来的陪葬品。但再仔细一想,就不对了,哪怕是最有实力、性格最古怪的盗墓贼,也不可能为了盗墓而修建一座这么大的石楼和一道如此结实的走廊!这一看就是非常有经验的工匠所修建的永久性石道,而非临时起意。况且,石楼的存在是为了隐蔽盗墓活动,而在石头古村中搞一个如此不一样的楼,那岂不是太显眼了?依这种思维,最好、最有效率的办法,应该是在此地修建一个同样的石楼,然后晚上直接挖个洞下去,修建一幢如此高大结识的石楼,耗费的时间和金钱可能远远大于盗挖一座古墓的价值,也太张扬了,完全没有必要。如果非要这个说法,那只有一个可能性,就是下面的东西价值大得无比惊人,而且极难进入,可能要二十年、三十年以上的经营。但他也基本能肯定,这下头不可能有什么大墓,因为此地正好位于山区低洼处,所有的地下水全往这里走,根本没法修过大的墓葬。所以另一种可能就是,这座建筑似乎是为了某种特殊的用途儿特意修建的,所有的特征都在为这种用途服务,目前不知道这个用途是什么,所以无从判断,但这用途的核心部分,应该就在地下。
他看了看氧气表,还有一个小时,下面不知有多大,没有时间再耗着了,再看这道走廊,好像并不太深,十几步之后就放缓了,下头是石砖的地面。
绿色的幽光没有再出现,也没出现任何的危险。看来这里就算有水鬼,似乎也没什么恶意,而且好像是在刻意指引着自己一步步走进。如果真是怀有恶意,自己恐怕早就玩完了。
之前的胆怯让他觉得自己有点窝囊废,于是他定了定神,小心翼翼朝漆黑一片的通道下方游去。来到底部,头灯一照,他立刻就吸了口凉气。下面是一间石砖砌成的地下室,不是太大,很是狭长,长度也很夸张,他浮在在这里,根本看不到另一端的尽头。随之,他发现回游绳到头了,不解开回游绳很难再往前游,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进去看看,于是解开了会有绳。
石室的两边摆着很多的覆盖着沉积物的架子,上面平躺着一具一具那种塌肩人形物。这些东西陈列在架子上,一路沿伸进黑暗,在头灯光下,就好像一具具尸体,大有国外大教堂秘藏地下室的感觉。稍微一估算,起码有五六百具。
难道这里以前是一个铸造这东西的工厂?
这地方的沉积物相对少了很多,这些“尸体”上斑斓的凹坑锈斑,让它们看上去像腐烂的的黑色尸体。
一路游过去,他发现这些“尸体”的动作各不相同,更诡异的是,所有的“尸体”的右手都被破坏掉,断口很不规则,似乎是人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