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蕴一决,彻古通今,古人所谓气者,精神之所悟也,无为无道,无消无止。蕴者,力之所及也,无边无际,无虚无实。是故气蕴相合,阴阳自生,气为阴,蕴为阳,阴阳之道,莫测高深。
当次日阳光刚从天边洒落在世间之时,沈厉天就来到后院竹林之中,让的他诧异的是,穆云早就在那里等待着了,也不知等了多久,或者是,从未离开,不得而知。
沈厉天不会忽略这些细节,微微点头心中赞许并未说什么。沈厉天这几年闭关,不闻外界之事,当初沈厉天眼里还是个小孩的穆云,如今,已是成长为一个优秀的少年,这几年他自然不清楚穆云那如疯子一般的修炼毅力,但从后者一夜之间连蹦两级之中,也是收到了些许震撼。
穆云看到沈厉天来到竹林,快步迎上去,后者自然知道少年急迫的想要学习昨日给他的武学,遂也不想多说废话直入正题。“卷轴你都大且看过了吧。”沈厉天捋了捋胡子道。
“嗯,只不过,有几处看不太懂?”穆云挠挠头,尴尬的说“噢?”沈厉天闻言内心先是一振,这么复杂晦涩的武学,面前少年只是看了一日,便是理解了大部分不成?当年参悟这武学,足足花了沈厉天两年时间,方才略有小成。但旋即想到穆云的身份,沈厉天也是渐渐平静下来。
“你以前学过这武学?”沈厉天询问道,再怎么说这么短的时间内要看懂这东西的确不易。
“倒不是,只是爷爷的医书里,有很多和这武学中一模一样,问过爷爷,爷爷向我解释过,虽然当时听不懂。”穆云笑笑道。
“原来如此,没想到这气蕴诀倒是与医术有着这般联系。”沈厉天看着穆云,本想再说什么,可是又作罢了。
“不过我昨日按照卷轴上的方式运行体内灵气,可是却没任何反应,不知这气蕴诀使出来,会是怎样。”穆云挠挠头,不解的问。
“那我便先演示一番这武学的厉害之处,你看好了。”沈厉天说着,运转体内灵气,瞬间,周围天地灵气也如收到牵引一般,变得暴躁,缓缓涌入沈厉天掌心。穆云在一旁看得出神,这洗魄境的强者果然恐怖,竟能直接引动周围灵气来加强自己施展的武学,穆云此时定然是办不到的。不一会儿,沈厉天掌心之中凝结出一个龙眼大小的黑色珠子,狂暴的波动席卷着周围的道道劲风,声势骇人。
“这便是气蕴结元,与人对敌,若中此阴珠一击,体内灵力必然被牵引紊乱,出现伤势。”沈厉天微微一笑,看着穆云。
穆云被沈老这一手,可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先不提沈老手上那颗深不可测的黑色珠子的威力,就是这单手凝物,就得让穆云仿佛看到老神仙下凡一般,穆云揣测着,这珠子要是扔出去,不知道会造成什么样的声势,中招之人,不死也得脱层皮。
沈厉天看着穆云如此神态,自然也是没说什么,这气蕴诀就连他使出来也不能说是炉火纯青,这本武学极为深奥,沈厉天自然没指望穆云这短短的几天便是摸到这武学的皮毛,后者执意要学,他便教教看。至于三日后的宗派选拔大赛,沈厉天也并没有把希望寄托在穆云身上,他并不是低看穆云,只不过穆云才仅仅晋入感气境不久,不可能与那城主宫的蔡芸以及其他一些城内青年才俊相提并论。沈厉天如今打算,是到时候谁得到冠军,便是大价钱从他手中买下这天芸草,如此这般,方才令得自己心安。
想到此处,沈厉天从阴阳盒内拿出了两个玉珠,玉珠一黑一白,散发毫光:“这东西叫阴阳玉,生于极阴极阳之地,天生带有灵气,灵气之中阴阳分勉,正有助于修炼这气蕴诀,我当年修炼,也是借助这阴阳玉,方才练成气蕴诀的”沈老说着,将珠子交给穆云。
“你便先按照卷轴之上所说方法运行体内灵气,慢慢熟悉灵气运转道路,试着做到那卷轴中所谓的‘气生象,象化蕴,气无阻,蕴无灭’的状态。”沈厉天道。
穆云闻言,便盘坐在那青石之上,手掌变化间,一上一下,口中呼吸均匀,慢慢调动体内灵气,按照气蕴诀的路子运行起来。远处沈老找了一方石凳坐下,静静的看着远处青石之上的少年,按照他以往的经历,这第一次学这东西,估计要花很久,才能有点眉目,旋即,也是准备双眼微闭,小憩一二。
正当沈厉天要闭眼凝神时,突然看到远处青石上的少年此刻灵气紊乱,手掌之上微光闪耀。沈厉天以为小子练功走火,正要前去一助时,紧接而来的一幕,让得沈厉天这个洗魄境的强者,都是冒出一身冷汗。
只见穆云双掌之间,灵气外溢,渐旋渐止,不一会,结成一个花生大小的白色珠子。沈厉天眼瞳顿时一缩。
“这第一次练,还未借助阴阳玉,便是结出阳珠。怎么可能?”沈厉天吃惊的望着穆云,想他当初结出这白色的阳珠,却是花了他近一月年时间,这娃娃才拿到武学不到两天,便是超了他半年之功?这一幕匪夷所思,沈厉天自然知道气蕴诀的修炼难度,如此这般恐怖的速度,简直让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愧是苍先生的孙儿,果然有着一些能耐,不错。”虽然不知道穆云为何修炼者气蕴诀如此神速,但事实摆在眼前,沈厉天也无法争辩,只觉得苍先生的这位孙儿,与苍先生一般神秘莫测,先不说之前连蹦两级之事,就眼前一幕,若果换做沈余看到了,估计要直接吐血当场了。沈余当年修炼气蕴诀,可是足足花了一年时间,方才达到这第一步,这中间的差距,用什么能弥补?
“这样看来,以这娃娃的天赋,如果再给他点时间,说不定这冠军之位,还真的非他莫属。”沈厉天又是捋了捋胡须,眼中羡慕之色大盛:“苍先生,有个好孙儿啊。”
可是毕竟距离那比试,只剩下三天,这三天之间,显然还不够穆云将这气蕴诀练到登堂入室,气蕴诀练出阳珠,只是一个开始,这阳珠威力不俗,但是在速度上,不太理想,极容易被躲避。而真正的登堂入室便是凝聚阴珠,阴珠诡异莫测,速度惊人,比起这阳珠,显然更适用于对敌。
正当沈厉天心中如此思索着的时候,却是没有发现,穆云双掌之间的珠子,正在逐渐由白色变为黑色。沈厉天立马对此有所察觉,饶是以沈厉天的定力此刻都是半张着嘴巴,不知说些什么。而这份震惊还未结束,接下来的一幕,可能都要让的沈厉天老泪纵横了。只见穆云手中黑珠,慢慢掺杂上一抹白色,最后黑白相容,各占一半,分居上下,似是白色为天,黑色为地,阴阳调和,大乘大道。
沈厉天被这一幕惊得吸了一口凉气,一阵冷汗直冒,手心冰凉,目光呆滞。
“怎么可能?”
“这珠子怎么可能黑白混合?”
沈厉天失声大喊,声音嘶哑无力,仿佛受到重创一般,这般声音也是被穆云听到,旋即张开双眼,手间黑白珠瞬间消散,看到远处神色异常的沈老,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快步跑到沈厉天面前道:“沈爷爷,您怎么了?”语气宛如一个可爱的孩子一般,本来就不大。
沈厉天心中波澜未定,“我修炼气蕴诀数十载,一直以为其中所谓‘阴阳调和,神威悍世’之意,乃是左手凝阳珠,右手凝阴珠,左右齐出,方为阴阳。这阴阳之意,全非我所理解,真正的阴阳调和,乃是溶于一珠,自成阴阳。”沈厉天面色惊恐,他不敢想象,他修炼这么久的武学,一直理解便是有误。更让他不敢想象的是,眼前这位年仅十五岁左右的少年,让得他数十载的苦思冥想,变为一场笑谈。而且少年修炼这武学,不到两天。
“沈爷爷?”穆云见到沈老依然目光呆滞,有些担心的问道。
沈厉天也是见过世面的人,虽然心中久久不能平静,但也快速回过神来,双手抓住穆云双臂,用一种极其兴奋的眼神盯着穆云道:“你快说说,你是怎么办到的?”
“什么怎么办到的?”穆云诧异道,他自然不知道他刚刚做了什么,就和昨天一般,他还是觉得修炼者武学,没什么变化。
“你刚才凝聚了阳珠,阴珠,你不知道?”沈厉天大笑道,笑声中充满兴奋。
穆云皱皱眉头,想了想:“沈爷爷是说我练成功了?”
“不仅如此,你还到达了那最后一步的阴阳相合,哈哈,哈哈苍先生之孙,果然不同凡响。”沈厉天兴奋地一时间已是忘记自己的举止有多夸张了。
穆云挠挠头,不知如何回答:“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到的,只是按照卷轴上所说的方法运转灵气,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沈厉天兴奋道。
“只不过没有管那些和医书上写的一样的地方,爷爷曾经向我解释过,医书重于意,而非形,医术重于形。所以我觉得,武学也是如此,上面和医书如出一辙的那些话,只是重于意,而非实际有什么作用。”穆云小心翼翼的说道,他也不清楚自己数的对不对,但之前这般做的,现在也只好这般说。
“原来如此,正是这些重意之语,让我走了不少弯路啊,至于那阴阳相合,也确实是我理解有误啊,哈哈。”沈厉天高兴的道。
“看来这气蕴诀,已不需要我来教你了,倒是你教了我一番啊,后生可畏,后生可畏。”沈厉天笑容满面道。
穆云也是不好意思的笑笑,二人如忘年之交,如此笑着聊了许久,仿佛一个武痴,遇到一个武学奇才,两人,说不完的话。
此后三日,沈厉天倒是并未再去教导穆云气蕴诀,以后者这对气蕴诀的领悟,远远超乎他这个老人了,除了去看望孙女之外,便是呆在房里,试着凝聚那黑白之珠。穆云倒是落个清闲,不过因为三日后的比试,穆云自然是不敢放松,又让石枫教了他一些易学的招式。穆云如今心里忐忑,不知道,能否有这能力在那宗派选拔之上,获得头筹,这方清城年轻一辈,是否有着一些厉害人物,但如果不如此的话,沈香凝治伤的天芸草就没办法拿到了,穆云临阵之前,也是有着些许紧张之色。还有,穆云也想看看,这气蕴诀到底有多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