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你是天王老子,只要不是神仙,这一日三餐总是少不了,据说实力超强之人一闭关就是数年数月,可其中不吃不喝,恐怕也是不行的,再大的能耐不吃不喝数月已是极限,如要辟谷数年,那真是真的成了神仙了。想来沈厉天闭关多年冲击洗魄境,应该是每天在湖中抓鱼度日,不然洗魄境没到,仙境却是先到了。
舒仙一袭锦衣玉袍,身后跟着四个年轻人,缓缓走上飞虎殿主殿石阶之上,不时会见到一些身穿白虎城服饰的人,有老有少,看到舒仙之后都是礼貌的打声招呼,都称一声“殿主”。舒仙呢,都是微笑回应。
几人走上石阶,看到主殿大门之上飞虎殿三个字,遒劲古朴,熠熠生辉,舒仙对着穆云几人抿嘴一笑,率先走了进去,几人随后赶上。
远处田仲黎看着殿主带着穆云几人直接进了主殿,心想:“这几个师弟师妹什么来头,一来就能直接进主殿,难道是特等弟子?而且还是殿主亲自领着,哎,想那些有什么用,还是去修炼吧,不然如果输给了这师弟师妹们,可不得被人笑死。田仲黎,我这名字挺好的啊,怎么就让她笑成那般,难不成她看上我了。”想到这里,田仲黎不禁心头一紧,脸颊泛上些许红润,然后摇了摇头,缓缓走开。
“你们见到洛师兄了?”舒仙微笑道。
穆云三个少年点了点头。
“那个老伯可真是不负高人的名头啊,吹起牛来可厉害。”沈香凝一脸鄙夷,撇撇嘴道。对于这个貌美的舒仙,沈香凝倒是没有坏感,便直接口无遮拦。
舒仙眯眼一笑道:“洛师兄虽然脾气怪了点,但人很好,他给你们哪种灵玉牌?”
“白色的”穆云抢先道,自从听说了这白玉牌代表着特等弟子的身份,穆云对那位邋里邋遢的洛师叔心中充满了好感。
“哇,这可不一般啊,我还以为最多给红玉的。”舒仙惊疑道。
穆云行云流水般地给舒仙讲述了至现在长生阁内发生的事情。
舒仙听说这一切都是因为沈香凝一张利嘴,不禁好笑,和善地看了看沈香凝道:“看来洛师兄对你非常喜欢啊。”
沈香凝闻言心头一气,娇嗔道:“什么啊,那个怪老伯就不是个正常人。”
“呵呵,这样也挺好的,洛师兄是万剑殿殿主,竟然对你们关照有加,偷着乐吧。”舒仙微笑道。
沈香凝闻言俏皮地对着舒仙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看得舒仙眯眼一笑,穆云倒是诧异,这俩人什么时候变得熟络起来了?
这飞虎殿在外面看来气势磅礴,殿内更是大气,大殿中央空洞,正前方有一个银色巨虎雕塑正摆出腾云之势威武轩昂,数个银色巨柱直通殿顶横梁,殿顶琉璃作瓦,阳光足以透入,所以不显暗淡。大概一数,这大殿之内恐怕得有十层,而站在底层,就可以饱览每一层风光,此等建筑,真可谓别出心裁。一个个身穿白虎城服饰、领口绣着虎纹的中年人时不时向着舒仙打着招呼。白虎城有独有的服饰,白色为主,之上有些许墨色图案,而区分身份的方法也很简单,主要是看服饰上的虎纹绣在何处,绣在袖口是弟子,绣在领口是执事,绣在背部是殿主阁主,绣在胸口是长老。至于掌教,没有弟子真正意义上见过掌教,即使见了,也不知道那个缺门牙憨厚大叔就是掌教大人,知道逍遥生身份的,只有部分长老和殿主,比如作为副殿主的舒仙就知道,而作为飞虎殿殿主的王昌明却不知道,可谓玄之又玄,秘之又密。至于戒律长老,白虎城没有他不知道的事。
穆云觉得这辈子能看到这么辉煌的建筑,值了。停下脚步,仔细上上下下看着每一层每一处,穆云那副模样之差流出口水了。似是看出穆云心思的沈香凝,狠狠抽了穆云胳膊一下。穆云只是捏了捏被抽的地方,满脸猥琐笑容道:“香凝别闹,我可得看仔细了,要不然肯定会睡不着觉的。”
“哼,你个死人,刚才不是还喊饿么,这会儿都忘了?”沈香凝怪异地瞅了一眼穆云道。
听到这话,穆云的肚子顿时叫了一声:“对对对,以后有的是机会看,先吃东西去,走着。”
穆云立马小步跑,赶上前方的舒仙。
沈香凝微微叹了口气,老气横秋道:“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呀。”
舒仙住在第四层的一间房室中,据舒仙说是因为怕爬楼累,才没有住在本该属于殿主的最高层那间比这间大好多的房间,只有舒仙自己才知道,他是为了躲避那个同为殿主的王昌明。
舒仙亲自下厨做了许多佳肴,穆云两眼放光,边吃边赞叹。穆云怎么会知道,这是舒仙第一次做饭给弟子吃,虽然舒仙对待弟子极为热情,但是还没热情到这个地步,毕竟舒仙身为一殿之主。可为何对穆云就是这般不同呢?
“长得可真像啊。”舒仙心里嘀咕道,双手捧着脸颊,仔细看了看穆云。
“等会快去门口左边那里的楼中找刘执事,去领新弟子的服饰,一些注意事项也会向你们说明的,我就不罗嗦了。”
穆云笑着连连点头,这份傻里傻气的样子逗得舒仙温馨一笑。
吃过了饭,穆云总算浑身舒坦,和舒仙略作道别之后,便去了舒仙所说的刘执事那里领了白虎城弟子服饰,穆云王冲张明阳三人抑制不住兴奋,立马就穿上了那身好看的衣服。沈香凝只是把衣服塞给穆云拿着,穆云揣入怀中满心欢喜地继续打量自己一身帅气装束。还有就是一本所谓《弟子戒条》的书本,第一页上就赫然写着那句:“擅近虎威者逐出师门。”不由让人心生疑惑啊,虎威到底藏了什么。可是这样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作风,岂不是更加遭人惦记,即使杜绝了宗派内弟子们的惦记,消息传了出去,天下之大,总有些不怕白虎城的人赶来这里一探究竟吧。不过疑惑归疑惑,穆云倒是懒得管这些,他来白虎城无非就是想要帮香凝完成香凝一直以来的梦想,就是帮她成为一个超级强者,至于他自己,倒是没多考虑。可能穆云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忘记了爷爷出行前自己所说的话了,不过也不怪他,毕竟那个梦想,太遥远了,以前年纪小不知道,真正懂得修炼了,方才知晓“九冥之王”就和传说一样。
之后,王冲和张明阳显然不愿意再当油灯了,他们自然看得出穆云二人的关系,所以说要去城里转转,便离开了,此时只剩穆云沈香凝二人。
“呆子,刚才那句话我可还记着呢。”沈香凝道,两人走在去往弟子住宿地方的路上。
穆云一听心想,什么话?我怎么忘了。
“你才见识短呢,看见个大一点的楼,像样点的装饰,你就要张半天嘴。”沈香凝怒瞪穆云,双手叉腰道。
穆云这才明白,原来是咱这茬,不过心里又提了起来。
“哈哈,情急之下说的,别当真,别当真。”穆云只打哈哈。
沈香凝瞅准了穆云的腿,提脚踢去。
“哎呦!”穆云一个趔趄趴在地上。
“咚咚!”一道仿佛心脏跳动的声音在穆云耳中徘徊而起,穆云眼瞳顿时骤缩,旋即穆云的脑袋之中仿佛被针扎一般刺痛起来,疼的穆云在地上直打滚,双手死死抱住脑袋,颤颤巍巍起来。
“喂,你别装啊,我没用什么劲的。”沈香凝瞧了瞧地上死死抱头痛苦异常的穆云,淡淡道。
“又想用那老招数,我给你说,我可不会再上当了。”沈香凝眼神略带紧张地看了一眼穆云,然后想到,穆云这伎俩用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她次次上当,这回休想再得逞。
不久之后,当沈香凝看到穆云额头汗珠密布,青筋暴起的样子,终于是耐不住了:“你怎么了,别吓我啊。”沈香凝蹲下身,伸出双手去触摸穆云,此时穆云已是一动不动了。
当沈香凝即将触碰到穆云的时候,穆云猛地坐起,瞬间抓住了沈香凝探出去的两只皓腕,死死捏住。
沈香凝看到了一张通红的脸,不过依然还是穆云没错,就当沈香凝一位自己又上当了的时候,却看到了穆云的眼睛,沈香凝吓得脸色一白。穆云的眼神里,充斥着说不出来的感觉,沈香凝只是一看到那种眼神,就好像看到了最恐怖的东西一般。仿佛是死亡的恐惧,又好像是超越了死亡的恐惧,因为之前白昊差点杀死自己的时候,沈香凝都没有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什么东西直接揪住了你的魂魄一般渗人。
穆云紧握沈香凝的双腕,盯着看了好久,渐渐的眼神恢复平常,面色变得好看起来,可是沈香凝最后分明从穆云眼神里看出了一丝悲伤,那种大失所望般的悲伤。
沈香凝感觉双手背抓的生疼,然后丝丝挣扎了一番,穆云总算松手,呆滞的看着沈香凝。
“你怎么了,穆云!”沈香凝双手捧住穆云的脸颊,眼眶有些泛红道。很显然,沈香凝被穆云方才反常的举动吓坏了,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沈家大小姐,都被吓坏了。一想起那种眼神,沈香凝不禁就要打一个冷颤,若是别人还好,可这是她从小青梅竹马的穆云啊。
穆云的眼神在沈香凝急切的呼喊声中,缓缓恢复正常,看了看面前的沈香凝,勉强露出一抹微笑:“不知怎么的,刚才突然头疼的好厉害,好像头要炸开一样。”
沈香凝闻言依旧心情难以平静。
“香凝,你这是干嘛,我没事。”看着快要流出眼泪的少女,穆云又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更好看些道。只是此刻穆云的脸色极其苍白,可谓毫无血色。
沈香凝抹了抹眼睛,然后站起身来转头道:“没事就起来,这回演的可真像,以后还真不敢揍你了,要不你时不时来这么一下子,真吓死人。”只是此刻沈香凝仍然能够回想起方才穆云那眼中令人后怕的一幕。
穆云没有立刻站起来,不是他不想,而是浑身乏力,没有站起来的力气了。
“难道我生病了?可是没听过哪种头疼病来的这么突然,难道是爷爷医书中没有记载过的病么?”穆云心中嘀咕道。
“爷爷都没提到过的病么?不知道有没有的治啊。”心里想着,穆云抬头一脸悲伤地看了看沈香凝。
不知为什么穆云心中横生出一种想法:“爷爷,我还不想死啊,香凝的样子我还没看够呢。”想到此处,穆云把脖子上那个黑色的石头一般的项链取下来,握在手里,这是爷爷唯一留给他的东西,也是婆婆灵位所化,当初帮助穆云一夜之间连越两阶,现在只是穆云对爷爷的一个念想了。
“爷爷,我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