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仔细摸摸了脖子,还好没断了。就在危难关头有高人暗中相助救了我一命,把我从那鬼壁画中救了出来,免于和那女骷髅一起殉情。命虽然保住了,但此时我特别沮丧,自从进了这个洞是屡造大难,我估计是要栽到这里,整个人就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自暴自弃。
“嗤。”熟悉的嘲笑声在耳边响起,此时无异于天籁一般,刚才救我的那个高人又出现了。一点悠悠的红色火光在黑暗中亮起,虽然能有萤火虫屁股那么,但对于此时丧家之犬一般的我无异于是太阳一般。那火光在空中画了一个圈缓缓向前飘去,我明白它是让我跟着它,当即就来了精神。
果然高人就是高人,跟着这火光七绕八绕的,山洞变得越来越宽敞,岔路也越来越少。转过一个路口后火光突然熄灭了,我当时心里就咯噔一下,摸索着继续走向前去,过了一个路口一片莹绿色的光芒浮现。同时,从深处传来了惨叫的声音和谩骂声。我猛然想起苍二爷之前说过的话,要想破除魇术就得将解雨宜唤醒,我在她身边却叫不醒她,但我进入她梦中却是有可能。现在看来我就是应该在她的梦里,我怎么这么笨!
事不宜迟,我开始放步狂奔起来,声音离的越来越近,绿光也越来越盛。在穿过一条悬空的石桥后我眼前出现一片宽阔的洼地。就像是在山里面的盆地一样,山腹中空形成一个天然的穹顶。山壁上嵌着密密麻麻发着绿光的椭圆卵石,再看盆地中一眼就能看见一个三丈多高的大佛,这大佛面带微笑全身漆黑不着一点色彩,看上去倒是颇为可亲,我也不知道是哪一尊佛爷,不过应该不是释迦摩尼佛。
佛祖莲座下面却是一个邢台,那十字型架上此时绑着一个女子满身鲜血哀嚎不止,正是解雨宜。而旁边有一个披头散发身穿白色布衣的女子,衣服上绣着一朵莲花,正在拿着铁烙戳向她的腹部。
“住手!”我纵身一跃跳到了场中,大喊道:“赶紧放了她。”
那白衣女子撩起头发看过来,不是旁人,正是张盛溪的老婆--刘锦。
“好啊,看来我之前小看你了,“她面带惊讶之色,笑道:”本以为你跟你师父韩老道一样没用,没想到竟然能找到这来。”
“崔……闯,”解雨宜此时已经气若游丝了:“快。。快跑。”
“跑?一个都跑不了。”刘锦把烙铁放在碳火盆里:“张盛溪啊张盛溪,没想到他到头来也是帮别人养老婆啊。”
“放你娘的屁!”对于这种女人我也不顾什么绅士风度了,而且看她这般邪性的手段,估计犯下不知道多少罪孽,听她话里好像还和韩大忽悠有过节:“劝你赶紧放人,要不我可报警了。”
“哈哈哈哈”仿佛听了最好笑的笑话一样,刘锦耻笑道:“你比你师父还可笑,报警?我看你是昏了头,你想让警察上梦里抓我?”
我看她这般有恃无恐,而且刚才我也在洞里领教过她那邪性无比的手段,心里不免底气不足。这娘们说的有道理,这种事情说出去警察估计会把我送四平精神病院去。
“张太太,你抓着她不放无非是因为你先生的原因,可这事主要的原因是在于你先生,“我只能放软态度,道:”而不是在于她,你气也撒够了,就把人放了。其他的事情我们都好商量,好解决。”
“哎呀,你还说教起我来了,”刘锦怒道:“我问你,她和张盛溪搞在一起,你就心里不气?”
“你误会了,我和她是同学和朋友的关系,至于她和你丈夫只是一时糊涂的事情。”
“我想你闯到这里来恐怕不轻松吧,就因为她是你的同学?不过不管你们什么关系,她我是绝对不会原谅,我会一直折磨她,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到最后她求着我杀了她。”
解雨宜咬紧牙关,在一旁道:“做梦。”
刘锦被解雨宜的态度彻底激怒了,对着她就开始拳打脚踢,一边破口大骂,一边狠狠的踢向她的小腹。我连忙冲了过去,也许是我在梦中的原因,身体没有质量一样,跑起来飞快。一把推开了刘锦,把她狠狠甩在一边。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都已经做好再面对她邪门歪道的准备了,没想到这么轻易就得手了?早知道这样我还跟她费什么话,早就给她来个全身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大保健了。
我第一时间想给解雨宜松绑,结果靠近了才发现她身上缠着一层黏黏的像口香糖一样的白丝,根本扯不断,这让我上哪找剪子去?看来解铃还须系铃人,赶紧让刘锦这疯女人解开了这邪术才是正确的解题方法。等我扭头一看,刘锦这疯女人此时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看她正趴在佛像前叩拜,口里还念念有词:“无生老母,真空还乡;弥勒降世,福泽万相。”不停的在佛像前磕头,就像吃了摇头丸一样磕的碰碰直响,看她磕的这么实诚,我猜她小时候压岁钱一定不少。
再看那尊黑色的佛像竟然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同时张开佛口,从口中射出一张白色的粗网向我和解雨宜罩过来。解雨宜吓得“啊”的一声惊呼,我此时想跑也来不及了,只好抱住她护住身子。那网上好像抹了腐蚀性很强的酸,粘在身上之后像扒皮一样,再加上我身上本来就有被猎鹰啄过的伤,这下可要了命了。
“胡啦!”从入口处传来一阵呼喊声和嘈杂的脚步声,是那群紧追着我不放的蒙古骑兵到了,现在跑都跑不了了,这下莫不是要成了活靶子了?我开始拼命的挣扎想要挣破这个怪网,可我越挣扎勒的越紧,腐蚀的越快。
“崔闯,你的脸!”不用她说我也知道,我的脸现在估计已经被这怪网给腐蚀了。
“别慌,你听我说,你现在是在梦里,只要你醒了,我们就能跑出去了!”现在只能寄希望解雨宜自己能苏醒过来。
“什么?可……可我怎么才能醒,才能从梦里出去?”
“我要知道早把你叫醒了。”此时我已经疼的快忍受不住了,说实在的能挺到现在没晕过去已经超出我的想象了。
“看来我们跑不掉了。”
“不知道在梦里死了会不会真的死掉。”我不由得有些担心,若是困在梦里或者是在梦里死掉,是不是我们就回不到现实了,那岂不就成了植物人,不吃不喝然后身体慢慢的腐烂掉,早知如此还不困在那壁画里呢,起码能来个痛快。
“你后悔了?”
“废话,谁想死啊?”
“你不应该来救我。”
“现在说这个有个屁用,快想办法逃出去。”我想到自己进入梦的时候把手机带进了梦里,不知道她身上带没带什么有用的工具:“你带没带有用的东西,有没有刀之类的?”
此时她身上穿的还是白天的衣服,她估计也没又发觉到身上的东西还能带进来:“我身上哪有刀啊?”
我一只手尽量撑着网减缓它收紧的速度,一只手向她兜里摸去,果然有东西在。我连忙从里面掏出摸到的物品,那东西有一根手指长短,呈长方体。仔细一看,竟然是一只口红!TNND,被这女人害死了。我不死心向另一个兜摸去,此时我们两个已经被网仅仅的裹住了,身子贴着身子没有回旋的余地,这要是换个场景我可能比较乐意接受。
另一个兜里也是一个长方体样式的物品,只不过是扁扁的,不像口红那样四四方,这不会是护手霜吧?凭着仅有的视角,尽力的瞄了过去,银色的金属外表,上面镶着红宝石--是个打火机!这可让我大喜过望。
“看来你抽烟也不是没好处?”
“你是不是疯了,现在还乱摸?”
我没空跟她解释,连忙打开火机的顶盖,拼命的打着火石,他妈的复古主义害死人,都二十一世纪了就不能用电子打火?怎么有些烫?下一刻我的手上着起了火来,那网明显怕火但就像狗皮膏药一样粘在我手上甩不下来。我拼命的挥舞着想要甩掉,结果把整个网都烧着了,这是要火葬的节奏啊。
解雨宜的头发也被烧着了,我们两个拼命的挣扎起来,你别说错有错招,竟然把身上的网给烧破了,但人也快成了自焚现场了。她身上绑着的白丝也被烧断,拼命的扑打身上的火焰。我慌乱之中抬头一扫,看见周遭景象吓得倒吸一口冷气,这还不如待在网里面呢。此时那些蒙古兵如潮水一般不停的涌进来,而洼地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成千上万的蜘蛛,都有脸盆大小。有的从地上爬出来,有的从天而降像是下雨一样,再看山体上镶嵌的那些发着绿光的卵石像是鸡蛋一样破裂,稠绿的粘液滴滴答答流下来,一只只蜘蛛破壳而出,每个背上都有生有一个黑色莲座佛像,看到这里我有一个不好的联想。
追了我一路的蒙古骑兵此时倒了血霉了,被前赴后继的佛面蜘蛛死死的缠住,发出阵阵惨叫。手里的武器拼命的挥舞着,把蜘蛛砍得稀巴烂,箭雨铺天盖地乱飞。我们两个因为身上着着火反而因祸得福,这些蜘蛛畏惧火而不敢靠近。
“快把衣服脱了!”我忙把身上着着火的衣服裤子全都脱了个干净,拼命的在地上打滚。
解雨宜就比我惨多了,她是头发烧着了,上面沾满了蛛丝怎么拍也拍不灭。我想上去帮忙,结果却是引火烧身,烧的她惨叫不止。
“高人快来帮忙啊,吹灯拔蜡了!”
“嗤。”刺耳的嘲笑声再次响起,一朵火苗凭空而生,冲向了解雨宜,就看那火苗在她身体周围一转,身上的火焰像是被抽风机吸走一样全都收进了火苗中。那火苗转了一圈冲我飞过来,我想躲却是来不及了,连忙用右手一挡,结果它钻到我手里不见了。我们两个烧的都像黑炭一样,不过她比我还夸张一些,头发跟鸡毛一样成了个鸡窝了,就跟脑袋从燥坑里钻出来一样。
火熄灭了蜘蛛也跟着过来,解雨宜看了这场面吓得都傻眼了,女生最怕这些毛茸茸的虫子,杀伤力比老鼠还强几分。拼命的往我身边缩:“怎么办?”
好不容易从网里面逃出来,没想到又入了蜘蛛窝,必须找到刘锦那个疯娘们,要不然没个了局。我正在那张望呢,一股冷风从脖子后吹来,一个王八缩头躲了过去。回头一看是个蒙古轻骑兵在后面偷袭:“胡啦!”尼玛,老子可不是胡了,就差撒孜然了。这帮祖宗自身难保了还追着不放,我扶起解雨宜赶紧逃命。
这孙子倒是不离不弃,又是一刀砍过来,好在我反应够快,侧身闪过一刀。我竟然是能看清他出刀的路线,想起自己连那无名怪物都能掀翻,不由得大起了胆子,抡起王八拳照着他脑袋就是一拳。结果还真是打了个结结实实,想我一个弱鸡竟然能打到赫赫有名的蒙古骑兵,这不是做梦是什么?没想到这一拳还真有奇效,他脑袋竟然着起了火来。我突然脑中灵光一闪,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抢过他手中的长刀,果然不出我所料,被我抓住的长刀也燃气了火来,化成一把火焰战刀。
也不知道我在梦里到底是有多大力气,甩起来人也不费什么力气,把他当成了一个人肉火把来用,一手抡起骑兵一手挥舞战刀。逼得周围的蒙古骑兵们连连后退,凡事沾上边的也都开始冒起火来。我一边抵挡着这帮追兵一边喊道:“看到刘锦那个败家娘们了吗?”
解雨宜正四处搜寻刘锦的身影,大喊道:“她在佛手上!”
我往大佛的方向看去,就看此时那刘锦站在佛手上恶狠狠的往我们这边看过来,那大佛双手托着她,就像是一个人在喝水一样,把她送进了口中。我顿时就有种不好的预感,撇了人肉火把,护着解雨宜:“快跑。”
紧接着就感觉山洞内一阵颤动,那黑色大佛缓缓的倒下,从侧面伸出也不知道多少只水缸粗细的巨大触手来,动一动山洞就跟着颤三颤,这哪是什么大佛,正是一只小山大小的佛面蜘蛛。解雨宜吓得扭头不敢再看,那巨型佛面蜘蛛从背上的佛口里向天喷出无数道白线,渐渐的把整个山洞都罩了起来,好在这丝线怕火,被火焰战刀一斩即断。
“咝咝咝咝”我第一次知道原来蜘蛛的叫声是这样的,那些无数的小蜘蛛像是得到命令一样舍弃了蒙古骑兵门,全向我和解雨宜爬了过来,由于数量太多已经分不清个体了,就像是一波波黑色的潮水,一个踩着另一个的头顶涌动过来。手中的刀挥舞了不知道多少次了,蜘蛛的尸体已经在我们周围形成一个半径约三尺的圆形火墙,那些本来应该畏惧火焰的佛背蜘蛛此时像是背着炸药包冲锋的勇士,在巨形蜘蛛的催促下前赴后继的爬过来。
完了,这回彻底完了。我已经没有精力去和解雨宜说话了,她则牢牢的趴在我的背上,双臂环抱着我,两手手死死的扣住我的肩头。要是一般得热血漫画里我应该此时会在绝境中突破极限,领悟新的奥义,然后一个华丽丽的变身把这些妖魔鬼怪都秒成渣,可事实上我已经快累的挥不动刀了。难道就要死在梦里了?
“呜!”号角声在山洞中响了起来,和回音叠加起来形成了增幅变得越来越大,震的耳朵都快聋掉了。我不知道蜘蛛是不是有听力,此时这些“神风敢死队“也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就像是一股巨浪忽然凝固在眼前,那巨形蜘蛛变得有些焦躁低低的咝鸣,触角不断舞动着。
我两手忙堵住解雨宜的耳朵,怕她被当场震死,喊道:“把嘴张开。”
原本不可一世的蒙古军团也纷纷跪倒在地,像是迎接王者降临一般,我心中骇然,莫不是成吉思汗显灵了?!
号角声戛然而止,像是黎明前的宁静,“咚”转而又是一声鼓响。这鼓声不同于战鼓也不同于一般的腰鼓,而又是无比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