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九)
有位哲人曾说过:“佩剑对骑士来说,就是对自己生命的承诺,是绝对不能容忍任何人亵渎的!这是骑士对佩剑的忠诚。”而今天在这个情调四溢体香袭人的包间之中,我却默许了别人的亵渎,而我自己也背叛了对佩剑的誓言。
背叛和忠诚有时就像是一枚抛到空中的硬币,正反之间不断地翻滚着。之所以会背叛,是因为对忠诚的事物发生了变化;而之所以忠诚,是因为背叛的筹码还未发生变化……
“紫小姐,你怎么不下来一起泡泡?”
“你刚才紧绷的胸肌已经告诉了我,其实在你心里已经有一个没有人能替代她位子的女孩了……我虽然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可我却知道她一定是一个十分安静秀气的女孩,你们应该还一起共进过晚餐吧……”
“……她叫荼然,她是第一个心甘情愿将自己的全部托付给我的女孩……”
一直沉默不语的紫晓婉慢慢拿起了木桶旁那个毛巾轻轻擦去了手上的水迹,静静地站在我身后,平静的开了口。
“那你能给我讲讲她的故事吗?”
“……其实我们两个在一起的时间全部加起来也不过十几个小时,而我知道你也是一个十分可以依靠的女孩,与其编造一些十分感动的故事不如向你坦白,这样对你、对我都好一点……”
“呵呵,我感觉得到你是一个不会说谎的男孩……你现在能站起身来回头看一眼我吗?”
“……”
话语之间,我都是浅浅的低着头,控制着自己体内那股沸腾的兽血,平稳的话语之间露不出一丝的贪婪。
对于身后这个像是可以洞察人心、性格十分外向、内心十分自信的女孩,我现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顺从她所说的每一句话,并不是因为她是紫家大小姐的身份,而是因为只有这样做才能真正走进她的内心世界……
慢慢转过了身,这个轻微的转身,在我的脑中已经不知闪现出了多少种转过身所看到的情景。直到我真正转身看到眼前的这个在我意料之外却情理之中的情景时,我本来还十分平静的心却不知怎么就猛然揪了一下……
“我能感觉的出来,你今天的眼泪不是为我这个陌生人而流的。我想他在你心里的位子,应该和荼然在我心里的位子是一样的吧……其实你和荼然有些地方蛮相像的,都是这么善良、这么纯真。我想他这么喜欢你,也是因为这个吧……呵呵,如果要是想以同样的方式报复他的话,我想你应该清醒之后慎重考虑考虑……”
那只轻轻贴在她脸颊上的大手微微拭去了已经滚落下来的热泪,此时我是想要将她拥到怀里,只是怀里已经烙下了荼然的气息,已经容不下第二种不同的香味了。
“……呵呵,那都是过去式了,done!……他背叛了自己的誓言,其实我早该知道我已经不是他唯一的公主的,可我还是抱着那个幻想坚持了两年……”
这时的紫晓婉缓缓地将脸上那一层伪装坚强的面具卸了下来,像是一个丢了心爱玩具的孩子。
“紫小姐,我想事情应该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当然,我没有想让你原谅他的意思。只是在恋爱方面双方都是自由的,你和他都不属于彼此任何人,你们都只属于你们自己。当他高兴被你爱着的时候,他才是属于你的;而你高兴被他爱着的时候,你是属于他的。他无权干涉你的生活,同样你也无权干涉他的隐私。怀疑是不信任的前因,破裂是不信任的延续。在没有领取结婚证之前,所有的信任都是建立在口头协议上的,即使一方违了约在法律面前也是不予支持的,到头来自己失去的往往会比自己所能承受的还要多上许多……”
“……你和荼然是像你所说的这样吗?”
“我想……是吧……因为直到现在我依然没有做出任何违背口头协议的事情……”
“……为什么……呜呜呜……为什么他不是你……为什么……呜呜呜……”
看着眼前这个扑到我怀里,一时间哭的像个孩子的紫家大小姐,我本来频临失守的防线这时渐渐也消除了红色警报。
不知一层层被我拨开面纱的紫晓婉贴在我胸前哭了多久,也不知道左边杜饶易所在的那个包间鱼水之间交错嬉戏了多久,我只知道等我穿好衣服、调整好体内激素,为紫晓婉披上那件滑落在地板上的女式睡衣替她系上丝带一起出门时,此时门前站着的已经不是那个前凸后翘、羞涩中带有小清新的女服务员了,而是板着一张灰色的脸,换着一身轻便装的布图……
看到眼前这个不知何时,更不知为何目的出现在这里的布图。还未等我开口,只听到身前那个脸上的泪痕刚被我拭去,内心十分纯净的紫晓婉将抓着我的手松开,而
“布图,你告诉瑛姨那件事我先想想……”
“是,紫小姐。”
说完这句话,布图本来就十分难看的脸上此刻露出了更加难看的脸色。话不多,说完便转身向长廊的另一个尽头走去……
望着布图渐渐远去的身影,这时我脑中忽然间便明白了刚才紫晓婉和布图简短对话背后的事情。一时间,我的心顿时便像是被一根稻草悬在了深不见底的沼泽上空,家族婚姻的背后是什么,我想这时我已经稍稍知道了些许……
当我在这片沼泽之中沉沦挣扎之时,身前的那个此时神情微微恢复正常的紫晓婉浅浅转过了身,轻轻把一张不知何时抓在手中的钻石级VIP房卡轻轻放到了我此时垂放在马裤边沿的右手上。等我猛然间明白其中的韵味时,紫晓婉已经走进了一旁那个属于她自己的洗浴包间……
右手握着这张似乎比米琪KTV里面王者VIP都要值钱的华夏大酒店的VIP房卡,我心中顿时怎么也冒不出来一丝的喜悦:既然说要想想,为何还会将这张房卡给我?到头来谁是谁的第三者?!如果婶婶知道荼然是这场家族婚姻的阻碍,那么荼然会不会像奇米录一样被送到一个只有婶婶下命令才能出来的地方?……
所有的后续问题在这一刻都忽然冒出来了,我不知道这场家族婚姻最后的结果如何,但我却知道在这场家族婚姻中,我的每一个决定所带来的后果是什么……
我深深吸了口气,慢慢将这张似乎抵过普通人一年收入的房卡放到了马裤的衣兜里面,重新戴上手表的左手缓缓从另外一个衣兜里面拿出了手机,缓缓划开屏幕之后,拨通了另外一个电话:
‘嘟嘟嘟……嘟嘟嘟……啲……’
“大伯,我是林夕……”
“哦,林夕啊,你有什么事吗?是不是惹祸了?”
“不是的,我只是想问您一件事……”
“哦?什么事,如果是想问虎子的事,大伯都安排好了,今天就可以出院,明天就可以上班了。他家里也都安排好了,除了虎子没人知道那晚发生了什么,难道你是想要大伯……”
“不!不是的,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我相信虎子……我相信他……”
在忽然听到大伯变了语气的这句暗含了多层意思的话语,我顿时便惊慌失措了。
“林夕,看你激动成什么样子了!为了一个外人你竟然会这么上心,经历这么多事难道你还没长大吗?!”
“……大伯,我知道错了……虎子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好的,到时我一定会给我们奇家一个满意的交代……”
“这样就好……林夕,还有什么事吗?”
“没了……没了……”
没落的低下了头,看着此时只有我一个人的长廊,我的心何尝不是这样空荡荡的。
“林夕,我告诉你一件事,你一定要记住了!今天所有在大酒店出现的人都是你婶婶特意为你安排的,他们每一个都是在这座城市举足轻重的热人物。还有,紫家大小姐,无论如何你都要将她得到手。之前你婶婶本来是想要她嫁给米录的,可现在米录被关起来了,所以你要扛起这个担子。这件事要是办成了!紫家将会成为我们奇家最大的经济支柱,孰轻孰重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我知道了,大伯。。”
挂了这个对我来说不亚于晴天霹雳的电话,我绷紧的神经极近断裂,完全没有在意额头上溢出汗珠,马上拨通了另外一个电话:
‘嘟嘟嘟……嘟嘟啲……’
“喂,林夕,你现在在哪?”
“我在……琪姐,你怎么了?怎么这么紧张?”
“林夕,刚才我路过会议室时,听到大伯对老鬼说要他去找荼然!我害怕荼然会被找到,所以就急忙跑过去把她重新安排在其他地方……”
“为什么,为什么啊?大伯为什么要抓荼然啊?”
“我也不知道,放心吧,我一定会赶在老鬼前面安排好荼然的。现在我正在开车,先挂了,要是安排好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嘟嘟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