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
商业有这样一句话:盛世珠宝,乱世黄金。
今天站在紫家别墅大厅门前,却找不到一丝华夏大酒店的气息。平常的摆设、普通的家具、朴素的装饰,完全看不到一丝珠光的宝气。硕大的客厅此时除了那一盆位于拐角处淡淡闪眼的翡翠珊瑚之外,最值钱的应该就是那两把斜挂在淡黄色墙面上像是还未开过鞘的利剑。花红色不知名正方形硕大的地毯正摆在大厅中央,四名年纪半百的老女佣静静地站在地毯的四个顶角,系着围裙双手紧贴在围裙之上,微微低着头等待着主人的召唤。一盏水晶玻璃吊灯静静地挂在地毯正上方,两条曲折盘旋的楼梯安静的坐落在大厅中央南北两侧两扇电动玻璃门内。一眼望去,暗红的木质地板一直蔓延到六十米外扇通往别墅后花园雕花的圆柱玻璃房门。迎着初开的阳光,依稀可以看到花园内姹紫嫣红的花朵。一张欧式简约雕花餐桌安静的摆在盘旋楼梯玻璃门一侧,距离后花园圆柱房门不足五步,五个金色的烛架安静的摆在这张欧式简约餐桌上,八张雕花木椅餐后被女佣整齐地摆在餐桌周围。
硕大的大厅里没有出现一张全家福,连平时的照片都没有挂出来,有的只是那一束束斜打在墙面上的亮光。和奇家别墅相比,今天紫家别墅从外形和内部设施和摆设不难看出,奇家具有中国风,而紫家走的却是西欧路线只是微微参杂了一些中国元素。这也许和奇家第二代孩子没有出国留学有一丝丝的关系吧……
还未等我将紫家别墅大厅参观完毕,这时忽然觉得自己的左手被微微怔了怔,待我回过神来,便看到眼前这位紫家大小姐嘟起了粉嫩的双唇,带着微微生气的表情直视着我。还未等我开口,这时紫晓婉便先开了口:
“林夕,我们赶紧上去吧……”
“……怎么了?晓婉……”
忽然看到眼前像是害怕某件事发生极力躲避着的紫晓婉,我脸上的笑意瞬间便被淡淡的吃惊代替了,微微张开了嘴巴。而还未等我将嘴边的话语吐出来,身前的紫晓婉便低着头拉着我的左手一直向南侧的那个玻璃门方向走去。
“晓婉,怎么了?……”
随着紫晓婉的拉力,我便和紫晓婉齐步向前走去。就在距离玻璃门前那个女佣还有三四步距离的时候,左手一用力将此时像是躲避什么不时向四周看的紫晓婉拉住了。认真地表情顿时便布满了眼眶,严肃的语气一下子便将紫晓婉震住了。
“花鸣雨……来了……”
说完这句话,紫晓婉脸上露出了遮掩不住的委屈,这时虽然紫晓婉没有将嘴边的话语说完,我还是看到了昨晚当我见到荼然时脸上的那怀思绪。
“你先回去,我等等就去……”
我轻轻松开了左手,认真地看着眼前这个神情失措的紫晓婉,轻轻将嘴唇贴在了紫晓婉额头那片汗湿的区域。等紫晓婉轻轻将搂在我怀里的小手松开时,我轻轻转过脸看了看此时身边这个老脸上全是惊讶之色的老女佣……
目送完紫晓婉最后一缕身影,我整了整身上这套大学期间的运动装,而后慢慢走到了沙发旁边那个女佣身边,脸上带着十分缓和的笑意:
“花少爷,什么时间来的?”
“……大概半个小时了……”
看着眼前这个像是受了惊的女佣,我脸上的笑渐渐平淡了,用手轻轻抹了抹后脑的头发:
“那他现在是不是和紫叔叔在一起?”
“不是的……今天老爷很早就出去了,花少爷现在和太太在一起……”
“哦,我先坐在这里,一会儿花少爷出来了,麻烦你告诉他,我在这里等着他呢……”
“……嗯……”
望着这个女佣一步一顿离去的步伐,虽然未开口,我还是可以感觉得到她有什么话没说完。
静静坐在客厅右侧的那个侧坐沙发上,轻轻靠在了沙发背后,胳膊肘贴在沙发边沿十指交叉轻轻架在了胸前,面带温馨的笑意看着周围单调之中略微含有一丝韵味的大厅。
温暖的阳光透过撩开的窗帘照射在大厅的地毯上,上漆的雕木装饰安静点缀着这座别墅的风情。眼前这张长方形大理石茶几迎着温热的亮光闪烁着熠熠的光辉,一套普通的玉瓷茶杯静静地摆在茶几中央。
‘感觉是不是很温馨?’
不知隔着肚皮的小心脏在跳动到第几次的时候,我便随着这声呼唤飘到了这片漆黑的区域。
‘何时也学会我了?口里留一半话语,这样舒服吗?’
‘呵呵,你抬头看看……’
七窍这句话落地了,而我却迟迟未能抬起头。一个只有一人宽的古井,深不见底的冷水静静地涟漪在我脚尖。我轻轻将戴着小指套的左手贴在了潮湿的古井边沿,微平的嘴角渐渐翘了起来:
‘井底之蛙……呵呵……’
‘有时呆在这片幽深的古井也没什么不好的,你说不是吗?’
我轻轻地收起了紧贴在古井边沿的左手,脸上露出了一丝丝苦意的笑,微微抬起了头,看着井口那片不大的夜空:
‘井底之蛙也许一辈子都生活在这条古井,虽然它一辈子都想象不到大海的深度,但它却知道天空的高度……’
游离的视线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大理石中央的那一套普通的玻璃茶具,而还未等我将这股游离的思绪收起,耳边忽然袭来了一阵淡淡的男士香水味,随之而来的便是一句不温不热的话语:
“奇少爷,等急了吧……呵呵……”
而还未等我随着花鸣雨的话语开口,微微抬起带着笑意的双眼便看到北侧玻璃门里走出了一位,穿着十分普通、手上戴着一枚铂金钻戒、典型家庭主妇的中年妇女。本来流到嘴边的话语此时忽然转变了语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位中年妇女应该就是紫晓婉的母亲,我未来的岳母大人。而还未等我带着十分真切的笑意张开嘴巴,这时随着北侧玻璃门的打开一声急促的轰撵声便顺着大厅的细风传到了房间的各个角落:
“你赶紧离开这里,这里不欢迎你们奇家人!……”